【饼四/AU】大道三千(56/8.6)

卷八·多尔饼小传
06#
  多尔饼从没想过,当自己再次回到那间密室的时候,等待自己的居然会是爱人的尸体。
  曹佳鹤阳穿戴整齐,面色红润好似睡着了一般,却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多尔饼略略一看,就知道,曹佳鹤阳是吞了自己送他的那根金链子。
  在房间里反反复复翻找许久,多尔饼却没有找到曹佳鹤阳留给自己的只言片语。
  “你……到死……都不肯留给我一句话吗?”多尔饼心灰意冷,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一刀扎进自己胸口。
  剧痛之间,他只觉得面前光影闪动,随后就看到曹佳鹤阳从醒了过来,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气愤地看着他。
  “你……”多尔饼脑中一阵混乱,再开口时,手上的匕首没有了,周围的一切也都不存在了,只有那个人,还在自己面前。
  “阿四……”这个称呼仿佛有着魔力。一阵七彩光芒闪动,面前的人披上了纯白的袍子,挽起发髻,戴上玉冠,正襟危坐。
  多尔饼……现在应该叫他朱云峰了,朱云峰朝自己一指,他也换上了青色的法袍,盘腿坐在曹鹤阳对面。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曹鹤阳问,“干嘛自戕?”
  朱云峰摸摸头,这会儿他都想起来了,也恢复了部分法力,自然知道一切都是他那个皇帝侄子搞的鬼。
  “回来看到你不在了,我活着也没意思。”朱云峰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知道你给我留了信,应该是被人拿走了。”
  “你还好意思说。”曹鹤阳说:“身边被人漏得跟筛子一样,当个屁的摄政王!”
  “是是是!”朱云峰这会儿当然不敢反驳,说:“我确实是个笨蛋。”见曹鹤阳还在生气,他接着认错,说:“我没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深沉。他让你知道他即将亲政的消息,让你明白我不能为所欲为。”
  “他还让我知道了你正筹备亲事,还有……这些年你府里来来去去多的是人。”曹鹤阳说。
  “我的错!我的错!”朱云峰说:“我不应该来者不拒。”而后叹口气说:“其实当年他知道我们俩的密谋,找人打晕了你关起来,又威逼利诱让我留到他亲政。当时我就应该知道,他不简单。可我眼里,他好像还是在我怀里那个小孩子,我……总是狠不下心去算计他。”
  “然后就被他算计了嘛!”曹鹤阳说:“他太了解你我的脾气,知道这个误会永远说不清楚。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是怕伤了我的心,怕我知道这孩子居然这样对我们。”
  “如你所说,他会是个好皇帝的。”朱云峰说:“他……没有心。”
  曹鹤阳说:“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好皇帝……总比昏君要好。”
  朱云峰叹口气说:“我知道。只是……难免有些感伤!这孩子小时候多可爱啊!他要抛掉那么多,才能坐到那个位子上。”
  “或许吧!”曹鹤阳说:“所以他手段尽出,只是希望你能留下陪着他。说到底,也还是没长大啊!”
  “阿四!”说完了小世界里的事儿,朱云峰伸手摸了摸曹鹤阳的脸,说:“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曹鹤阳轻笑,眼中也是笑意,说:“是啊!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做到了。”说完这句话,他的眉心隐隐浮现出一个八芒星印记,其上光芒璀璨,照耀地曹鹤阳整个人仿若也在一层光圈里。
  朱云峰看着面前的曹鹤阳,魂魄饱满圆融,高兴地说:“如今只要回到洞府,让你魂魄和我给你做的那具躯体合一,你就真正的活过来了。”
  “是啊!”曹鹤阳说完,伸手去拉朱云峰的手,没料到却拉了个空。
  “怎……怎么……回事儿?”曹鹤阳问朱云峰,“大饼!你怎么啦?”
  朱云峰心中也颇有些茫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反手去拉曹鹤阳,这一拉,却真真实实的拉住了。
  “吓死我了!”朱云峰把曹鹤阳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搂住,说:“我多怕功亏一篑。”
  曹鹤阳在朱云峰怀里,良久没有说话,久到朱云峰隐隐有些害怕。
  “怎么啦?阿四!”朱云峰把曹鹤阳略略推开些,捧着他的脸问。
  曹鹤阳露出绝美的笑容,什么话都没说,扯着朱云峰的衣领,送上自己的唇。
  朱云峰没想到爱人这么主动,他直觉哪里不太对,可是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根本无力抗拒。
  那是灵魂饱满的阿四,那是完完整整的爱人,那是他们相隔无数时空之后的第一个真真正正的吻。
  朱云峰轻轻叩开曹鹤阳的唇齿,感受着爱人的火热的舌尖。
  阿四的舌头总是很灵巧,那会儿他还给自己表演过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呢!
  不知为何,朱云峰突然想到了许多年前的事儿,那会儿他们刚刚互相表白了心意,那之后他被爱人好好教导了一番,终于明白了大人的游戏为什么这么惹人沉迷。
  不对……
  朱云峰的脑海里突然警铃大作,他已成就道祖,不应该这样轻松就被勾起欲念,哪怕那人是他的爱人,哪怕他们两情相悦,关键是,他能感受到曹鹤阳的身躯,依然是冰冷的。
  “阿……”朱云峰第二个字没有出口,肩头已受了曹鹤阳重重一击,整个人向后飞出。
  朱云峰伸手,想拉曹鹤阳,却总也够不着。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终究耗损太甚,除非温养百年,否则根本无法返回本体。可是曹鹤阳的魂魄无法等待百年,凭借自己他也无法越过重重小世界回归他们原本的世界中去。所以曹鹤阳又一次像从前那样,选择了牺牲自己,他将全部力道集中在刚刚那一下重击里,希望能够将将自己拍出这个小世界中,然后凭借投影与本体的联系,让自己能够顺利回归,无损本源。
  可是……自己怎么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已经失去过一次,自己怎么可能再失去他一次?
  朱云峰拼命伸出手,周围的黑暗也在片片碎裂,身后巨大的吸力撕扯着自己,要拉自己回归。
  可若是不能带阿四回去,自己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差一点……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够到了……
  够到了!!!
  朱云峰的手终于触到了曹鹤的指尖。
  曹鹤阳朝他嫣然一笑,然后在他面前片片龟裂,化成齑粉。
【卷八·多尔饼小传·完】

【饼四/AU】大道三千(55/8.5)

卷八·多尔饼小传

05#
  曹佳鹤阳被人关了三天,始终晕晕沉沉的,他怀疑饭食里放了什么药物,干脆绝食,结果未曾想那边居然直接上手用迷香迷晕了他。
  再醒来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多尔饼,屋子也换过了,比之前大了不少,也精致了许多,甚至有了烛火照明,可是……再精致,那依然也不过是牢笼而已。
  “大饼……怎么回事儿?”曹佳鹤阳问。
  多尔饼逃避了曹佳鹤阳的眼光,只说:“从此……你便呆在这里吧!”
  曹佳鹤阳如此聪明,立刻明白了多尔饼话外的意思,问:“对世人来说,曹佳鹤阳……已经死了,是吗?”
  多尔饼点点头,说:“急病暴毙!叶赫家的小姐虽然比赐婚,但是并未下明旨,对名声无碍,以后……会有好人家的。”
  “呵……”曹佳鹤阳冷笑,说:“你……其实从来没打算要跟我走,是不是?”
  “不是的……”多尔饼解释,“其实这个事情……”
  “不是你做的吗?”曹佳鹤阳说,“确实最开始大约不是你动手的,可是到最后,我还是落到你手里不是吗?”
  “你听我解释!”多尔饼说。
  “其实,你想过没有,若是对外人来说,我已经死了,那么……我就是真的死……”曹佳鹤阳话没说完,多尔饼立刻上前捏住了他下巴,说:“你别想!你若是死了,整个天下都要陪葬。”
  曹佳鹤阳瞪了多尔饼一眼,用力挣脱他的手,说:“你以为我在乎?”
  多尔饼点点头,万分肯定地说:“你在乎的!你不愿意伤害任何人,我知道的。否则,又何至于想出跟我私奔的办法?”
  曹佳鹤阳对上多尔饼的眼神,他们都万分清楚,彼此能够看透自己的心意。
  曹佳鹤阳颓然倒在床上,说:“所以……我就这样成了你的禁脔,你的玩物?”
  “不是的……你知道……”
  “若是我要娶亲,那你呢?你是摄政王,有多少人盯着你王府里福晋的位子?”
  “我……可以不娶。”多尔饼说:“我不会娶亲的。”
  曹佳鹤阳笑着摇摇头,说:“你大可以娶妻,反正不告诉我就成了。”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我现在被你关起来了,你让我相信你?”
  第一次的争吵,不欢而散。
  然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争吵。
  多尔饼有时候会借着自己的体力优势和对曹佳鹤阳身体的熟悉霸王硬上弓。
  可是每次身体上的满足会带来更多心灵上的空虚,他们都知道,他们都回不到过去了。因为知道心灵相通是什么滋味,所以如今这样的行事,对双方来说其实索然无味。
  多尔饼的花样越来越多,各种用具药膏堆满了曹佳鹤阳那间屋子。曹佳鹤阳从最初的反抗到渐渐麻木,到学着不去感受这一切。
  终于有一天,多尔饼对着一点儿反应没有的曹佳鹤阳觉得无趣,丢下一句“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了”就离开了。
  那个晚上,曹佳鹤阳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夜未眠,从晚上枯坐到白天,却连眼泪都哭不出来。
  多尔饼食言了,他的“不会再来”坚持了不到十天,理由也很简单,他受不了。
  之后的过程循环往复,两个人总是相互折磨,周而复始。两人甚至打赌,若是多尔饼忍不到一定的时日去找曹佳鹤阳,那他就要让曹佳鹤阳出去晒晒太阳。多尔饼每次必输,却从未兑现过诺言。
  不过事情还是渐渐起了变化的,多尔饼开始给自己府里挑人了,无论男女,却一定都是男装打扮,找的人眉眼间也总是有些相像。到后来,他的这个嗜好传了出去,一些动歪心思的,甚至会专门出去搜罗。
  与最初不同,多尔饼开始来者不拒,只要是真的有几分像的,他就统统都收下。
  只是……他依然没有娶妻。
  已经初具明君之相的小皇帝……不,或许我们应该称呼他为陛下了,问他:“五皇叔,您真的……打算就这下去嘛?”
  多尔衮看向眼前稚气未脱眼中却已有沧桑的少年,说:“不是挺好的嘛!你生辰也近了,我也总算……可以放下这副担子了。”
  “皇叔还是打算抛下我?”皇帝似乎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焦急间居然用上了“我”字。
  多尔饼摸摸少年的头顶,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自己一样高了,他说:“你知道的,我若是留下,总少不了纷争。”
  “可是……”
  多尔饼摇摇头,说:“确实如你所说,当日我若是真的和他一走了之,曹佳氏气候已成,难免会有别样心思。这些年,你拉这个打那个,他们在朝中也已经没了多少亲信。上至大学士、封疆大吏,下到各省官员,哪一个没有经过你的手?我这几年上朝的日子少,呆在家里的日子多,送来的人也来者不拒,也是告诉众人,我已经没有旁的心思了。”
  “辛苦皇叔自污。”皇帝当然知道多尔饼这么做是希望他亲政的路好走些。
  “皇兄把你交托给我,我自然要扶着你,平平安安地坐上这个位子。”多尔饼说。
  “皇叔……”皇帝似是自嘲一笑,突然问:“可是……你想过没有,也许……我不想坐这个位子呢!”
  “说什么傻话!”多尔饼像小时候一样,在皇帝脑门儿弹了一下,说:“你生下来就是坐这个位子的。”说完,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真心为我!”皇帝说,“那些人不过是想要从我身上要更多,或者是权或者是财。我觉得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两个人,一个是为了完成兄长的嘱托,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姐姐,你们……从来……从来……”皇帝的低语多尔饼没有听见,他满心欢喜地回府,想要告诉自己的爱人,他们就快脱离苦海了。
  他并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饼四/AU】大道三千(54/8.4)

卷八·多尔饼小传

04#
  或许这天下真的没有什么事儿能难住多尔饼和曹佳鹤阳,但前提是他们俩在一块儿!然而想要在一块儿,有的时候并不那么简单。
  首先跳出来的是曹佳氏的族人,或者说具体一些——曹佳鹤阳的父亲。他不能理解自己芝兰玉树一样的儿子为什么要雌伏人下,哪怕是为了外孙皇帝的安危也不行。
  曹佳鹤阳不知道要如何说服父亲,自己跟多尔饼在一起,不是因为别的任何事情,只是彼此喜欢对方而已。
  事情接下去的发展却是曹佳鹤阳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曹佳氏的族人,看到了曹佳鹤阳现在手上所掌握的权利,贪婪地希望自己也能分一杯羹,于是借着曹佳鹤阳的名头在外做了不少事儿。
  曹佳鹤阳知道一些事儿,管住了一些人,却没有办法和整个家族作对。
  他曾经跟多尔饼提过这些事儿,多尔饼却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他总觉得,曹佳氏若是真的能上了自己的船,自己和曹佳鹤阳在一起,说不定还能少些阻碍。
  可是权利的味道,一旦尝到,就再也不会有人愿意放手。贪婪的野兽一旦出笼就再也不受控制。
  当多尔饼发现的时候,曹佳氏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和野心,甚至想借着外戚的名义,裹挟君王,成为这个老大帝国最有权力的家族。
  多尔饼不可能坐视这件事情的发生,否则当初先帝何必赐曹佳贵妃殉葬。
  然而想要让曹佳氏把到手的权利放下也很难,毕竟没有人愿意白白放弃这一切。
  曹佳鹤阳先是辞了差事,指望能让家中的人收敛一些。可是如今的曹佳氏一族也不再是从前,盘根错节的关系不再如从前一般单纯,不是曹佳鹤阳一人退就能解决问题的。
  曹佳氏一族想要染指的是只能握在皇族手中的权柄,太祖这一支虽然子弟不算多,但旁支却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他们自然不会坐看曹佳氏得逞,自然会发动手中的力量和曹佳氏针锋相对。局面一度焦灼非常,以至于让两方都拼出真火。
  曹佳氏的人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准备用各种手段除掉多尔饼。而皇族这里则打算用“谋反”的名义除掉曹佳氏为首的所谓“保皇”一派。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皇族赢了,毕竟无论如何,曹佳氏的那位“君”还是身在皇族,而象征天下权力的玉玺也掌在多尔饼手里。
  曹佳氏一败涂地,曹佳鹤阳自然也讨不到好。“谋反”二字足够诛灭九族,哪怕多尔饼借着小皇帝的口开恩,“只办首恶”,移三族也是必要的,曹佳鹤阳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诏书宣读之前,小皇帝却突然问了一句:“曹佳氏是我外祖家,外祖家谋反,难道他们还能自己登基做皇帝不成?”
  简单一句话,却把已经有定论的案子重新翻了过来。
  没错,外戚乱政古已有之,可曹佳氏谋反却太过荒谬,毕竟若是没了皇帝,曹佳氏也不算外祖了。
  案子于是发还重审,最终判了个“放任族人行不敬之举未严加管束,罚俸三年”。
  这一回,大家才突然发现,原来当年那个被五王爷抱在怀里,送上王座的小孩子,已经长大了。
  于公而言,多尔饼对于侄子的成长其实很满意,他确实正在一步步迈向那个位子。可是从私心上来说,他又有些心疼,不到十岁的孩子已经被逼着跟他们这群人玩儿心眼,学着各种谋算人心。他很想跟从前一样,抱着小侄子一边陪他看星星一边给他讲故事,可是他知道,这……或许已经不可能了。
  自从曹佳氏谋反一事被轻轻放下之后,曹佳鹤阳成了整个曹佳氏的眼中钉。为了能拉儿子回心转意,曹佳鹤阳的父亲居然哭着求了外孙皇帝给儿子赐婚。
  小皇帝对于自己皇叔和舅舅的事儿门清,然而他也知道,这两个人必定不能这么下去,甚至,多尔饼若是能够和曹佳鹤阳分开,其实才最符合他自己的利益。他不需要一个和多尔饼紧紧捆绑的曹佳鹤阳,也不需要一个因此投鼠忌器的曹佳氏,既然朝中两党已经隐现端倪,那么扶持曹佳氏或许才能保证自己的亲政之路走得更加顺遂一些。
  于是小皇帝,在没有问过任何人意见的情况下,做了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完全出自自己的决定,他同意了自己外祖的上奏,给曹佳鹤阳赐婚。
  消息传到多尔饼耳朵里的时候,曹佳氏和联姻的叶赫氏已经火速完成了纳彩、问名、纳吉的流程。多尔饼一半是气愤一半是觉得心寒,他没想到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终究还是跨出了这一步。因为万人之上,所以注定孤家寡人。
  曹佳鹤阳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和多尔饼不同,他的反应倒很是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
  见多尔饼在屋子里不停打转转,他笑着拉住多尔饼,说:“傻子!你这么急干什么?我人还在这儿呢!又不是明日就要娶亲。”
  “你还说!”外人面前英明神武的摄政王,在自家爱人面前仿佛永远就是个孩子,他扯着曹佳鹤阳的袖子,说:“你自然不急,马上回去抱美娇娘了!你急什么?我可听说,那位叶赫家的小姐是有名的美人儿呢!”
  “啧啧啧!”曹佳鹤阳笑着说:“这房间的味道啊!吃饺子都够了。”见多尔饼似乎还在生气,他好笑地把多尔饼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我都不知道那个叶赫氏是谁,你倒连她是个美人儿都清楚了?”
  见多尔饼想说什么,曹佳鹤阳笑着说:“你要知道,我若是不肯的话,他们根本奈何不了我的。”
  “你有办法?”多尔饼顿时来了兴致。
  “我的办法……需要你配合!”曹佳鹤阳说。
  “配合配合!”多尔饼说:“你要我干什么我都干!”
  “我们私奔!”曹佳鹤阳说。
  “……”多尔饼愣住了,没想到曹佳鹤阳说的办法是这个。
  “我想过了,这是唯一的办法。”曹佳鹤阳解释道:“叶赫毕竟是大族,我若是无缘无故退婚的话,难免让叶赫记恨上我们家,也连累了那位叶赫家的小姐。”曹佳鹤阳看多尔饼神色间有些意动,继续说道:“我们两个可以假死脱身,这些年我们攒下的银子也足够逍遥了。我们可以去江南,松江府就不错,买些地,你当个员外郎,我给你当管家,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这样……不好吗?”
  曹佳鹤阳描述的生活很是诱人,多尔饼确实非常意动。
  可是……“皇兄把孩子和江山托付给我,我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多尔饼有些说服不了自己。
  “我们的小皇帝已经长大了!”曹佳鹤阳说,“他会是个好皇帝的。”虽然好皇帝未必是好人,这一句曹佳鹤阳没有说。和多尔饼不同,他一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小外甥当成了皇帝,而不像多尔饼那样,在心里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那一天,多尔饼最终答应了曹佳鹤阳的要求,开始和他一起安排假死脱身的事儿。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按照计划,曹佳鹤阳换了一身衣物,用一个小太监的名义出了宫门,等着三天前就外出公干的多尔饼来接自己。可是他没有见到多尔饼,反而被不知道什么人打晕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用链子锁住,关在了一间屋子里。

【饼四/AU】大道三千(53/8.3)

卷八·多尔饼小传
03#
  日子一天天过去,多尔饼一天天长大,后来很多时候他都会想,时间若是能够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候就好了。
  先帝年岁渐长,不知道为什么,公主生了一堆,却就是没有一位阿哥!这种事情放在民间都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何况先帝是一国之君。因为这件事儿,连每年祭太庙的时候他似乎也少了几分底气。
  为了没有阿哥这个事儿,先帝的后宫也是不得安生。上至皇后下到各位妃嫔,人人都行动起来,各种食补药补,偏方秘方,挨着个儿的试,据说先帝一度还求助于方士丹药,就为了能生个儿子。
  就这么折腾了小十年,还是曹佳氏的肚子争气,总算是生下一位阿哥。甫一落地,就被封为太子,曹佳氏也因此母凭子贵,被封为贵妃。
  可惜好景不长,或许是十年的求医问药掏干净了先帝的身体。那年秋兰围猎,先帝感染了风寒,从此缠绵病痛,直到冬日也未见好转。他自知不起,弥留之际留下了这样一份遗诏。
  彼时当年又胖又愣的五王爷多尔饼已经二十一岁,成了一位允文允武的贤王。曹佳鹤阳碍于外戚身份,虽然满肚子才学却没有求取功名,每日里不是在自家府里吟诗作对,就是被五王爷请到府里为他参谋政事。
  留下遗诏的先帝走得很安详,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给了儿子最好的安排,他知道自家弟弟能干,却也能看出他和曹佳鹤阳的感情甚笃,觉得有曹佳鹤阳在,弟弟不至于对儿子痛下杀手。
  先帝思虑不可谓不周全,至少最初的时候是很好的。
  曹佳鹤阳心疼外甥没了娘亲,更知道姐姐殉葬是为了儿子也为了家族,不得不殉,并非心甘情愿,因此对自己的外甥皇帝更多了一份愧疚。
  多尔饼则是心疼曹佳鹤阳辛苦,又希望他和自己方便来往,干脆就找了这么个由头,让他在宫里能够住下来。
  那阵子,白日里多尔饼带着小侄子在御书房和大臣们议事,到了晚上小侄子睡在东暖阁,多尔饼就和自家爱人睡在西暖阁。有时候小侄子半夜哭闹,爱人甚至还会光着脚一路跑去东暖阁查看,然后他再着急忙慌地带着披风外衣把人给抱回来。
  小侄子长到三岁,多尔饼在朝内权威日隆,很是提拔了一批得用之人。他和曹佳鹤阳那点儿事儿,也渐渐传到宫外,虽然议论纷纷,但到底不敢有人当面说半个字儿。一来曹佳鹤阳并无一官半职,甚至连个爵位都没有,纯粹是个白身,住在宫里的理由也很恰当——代替姐姐照顾外甥,倒也堵得那些人说不出话来。最多只能在私底下猜测,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多尔饼和曹佳鹤阳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这个问题要看你对“好”怎么定义了。
  如果说“好”的意思,是卧而论道,抵足而眠,那从曹佳鹤阳给多尔饼当伴读就算“好”上了。
  如果说“好”的意思,是两小无猜,两情相悦,那么从多尔饼十四岁那年,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写坏了三十两银子的纸,找了四、五十个枪手,写了六、七十首情诗全部弃用,最后还是自己亲自写了“我喜欢你”四个字儿给曹佳鹤阳,并且得到“不早说”三字回应开始,就算“好”上了。
  如果说“好”的意思,是滚到一张床上,大战三百回合的话,那么从多尔饼十六岁成丁那年,就可以算“好”上了。
  多尔饼和曹佳鹤阳好得从来都是坦坦荡荡,根本没有藏着掖着。两人自年少时常来常往,多尔饼开府之后,曹佳鹤阳总是时不时地到多尔饼府上小住几日。
  多尔饼王府花园里挖了荷塘就因为曹佳鹤阳说夏日画画方便,多尔饼王府厨房里那位胖厨娘最受器重就因为只有她做的绿豆糕最合曹佳鹤阳的口味,甚至连兴记绸缎庄日常给王府送缎子的管事儿进府之前都要问一句曹佳少爷在不在,若是不在的话改日再来!毕竟若是少爷在,那不管什么料子,只要多看两眼,王爷都会买下来。
  这样的关系,自然瞒不了帝王。
  五王爷与先帝一母同胞,加上比先帝小着一轮,自然很是受宠,一言一行颇受关注。他与曹佳鹤阳的事儿,很快就有人上禀了先帝,先帝当日看着折子,沉思良久,然后笑着说:“不过是小孩儿一时胡闹,大了就好了。”
  可惜,先帝没有等到小孩儿“长大”,没来得及给自己看中的弟弟指一门婚事,就这么去了。
  最初,也并不是没有人打多尔饼的主意,毕竟这可是摄政王,陛下还这么小,离开归政少说也有十多年时光,十多年在朝堂上说一不二,足够培植起自己的势力了,若是能搭上这样的顺风车,那荣华富贵不就指日可待吗?
  然而动了心思的人,都碰了钉子,钉子的软硬视你的才干不同而不同。有真才实学的,敲打一番也就罢了,没有真才实学的……那对不起了,先帝国丧期间你勾着我堂堂摄政王行那种事情,不是不忠不孝又是什么?
  因为这事儿被下狱的几位大人内心都老大不爽:屁的国丧,都已经致眴二年了,你和曹佳氏的那个小子在西暖阁一个被窝都睡了一年多了,还特么的国丧?
  然而形势比人强,千不该万不该,没看清楚,你老大一个摄政王,富有天下,居然跟一个男人玩儿心,除了认栽认罚,也没别的办法了。
  原本一切都很好,然而小皇帝终于还是渐渐长大了,五岁小皇帝开蒙,多尔饼特地挑了在天下广有才名的几位大学士来教小皇帝。小皇帝这些年被自己的舅舅和皇叔教导得很好,聪敏好学,跟着大学士们学了大半年,学问颇有长进。直到那一日,多尔饼生日。小皇帝祝了叔叔生辰快乐,问叔叔自己是不是应该为叔叔挑一个婶婶。
  多尔饼以为小皇帝被人挑唆,当下就发了火,没想到这一顿火发得,酿成了一场大风波。
  这些年,小皇帝每日被自己皇叔抱着,看他处理政事,吃穿用度则是舅舅照顾,他把这二人当成自己最亲的人,这二人也把小皇帝当成自己的孩子教导。
  可惜,这三人终究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父亲可以对着儿子发脾气,叔叔或许也可以偶尔教训侄子,可是臣子对着皇帝——不行,何况多尔饼是大权在握的摄政王,那日的事儿在添油加醋之下,成了他有不臣之心的铁证。
  小皇帝日渐长大,且看起来颇有明君之相,而多尔饼油盐不进,本就不容易对付,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把柄,不群起攻讦怎么行。
  就这样,参奏多尔饼的奏章突然间雪片一样飞来,哪怕明知道是给他自己看的,可是那些人却也知道多尔饼不能真把自己怎么样,却能为自己博一个好名声,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曹佳鹤阳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间就被提了上书房行走。
  这不是正经官职,却可方便与官员往来,不到旬月功夫就成了多尔饼一系官员的核心。
  那之后几个上书博名的官员,都被陆续参了贪赃枉法,而且查有实据,革职查办。最厉害的那个,被查出了在家中逼jian侍女未遂,导致侍女自戕,判了个流三千里。
  众人这才发现,这位始终躲在御书房西暖阁,看似人畜无害的曹佳鹤阳少爷,其实也是位狠角色呢!
  你不是求名吗?那我就给你个遗臭万年的名。
  这一招诛心的手段,比杀人不知道高明多少。
  就这样,原本有略微躁动的朝堂,又渐渐平静下来。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办事儿,不给摄政王找麻烦,也不给自己找麻烦。
  多尔饼到现在还记得,自己那日,搂着自家爱人,笑得那么畅快,他知道,只要他们两个能在一起,这天下没有能难住他们的事儿。

【饼四/AU】大道三千(52/8.2)

卷八·多尔饼小传
02#
  多尔饼自小打熬身子,骑射功夫了得,太祖在世的时候还被封过“巴图鲁”的称号,体力远不是身下青年可比。加上身下的青年被束缚住了身前,快感不断堆叠却怎么都无法获得满足,整个人抖得筛糠一样。可他却倔强非常,哪怕口中不断流泻出压抑不住的呻吟却始终不愿意求饶让多尔饼给他解开那个银锁。
  多尔饼一边加大力道一边却又多少还是不忍,最后到底是自己给他开了锁,摘了皮套。
  皮套甫一离开青年的身体,青年弓起身子,一阵激射,连带着身后一阵紧缩,多尔饼也顺势彻底交代在他体内。
  抱着青年颓然倒在床上,多尔饼伸手轻轻抚去他的汗珠和泪水,笑着说:“倒没想到,你这么快。”
  青年眼角含笑,横了他一眼,似嗔似怒。
  多尔饼没忍住,凑上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青年的眼角的笑意倏然转冷,仿佛被什么脏东西沾染到一样,一把把多尔饼推开,自己连滚带爬地躲进床里。
  “你……”多尔饼没想到他怎么大反应,说:“又是何必,你明知道我待你的心……”
  “你待我的心就是伪造我的死讯然后把我关起来。”青年反唇相讥,“这样的好心,我消受不起。”
  “不是的……你知道……我……不得已的……我……”多尔饼说不下去了,显然他知道这样苍白无力的话语说服不了对方甚至也说服不了自己。
  “大饼……”青年仿佛已经从刚刚的火热中彻底走了出来,叫了他一声,问:“我们两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啊,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了这样子呢!多尔饼也在问自己。
  多尔饼,当朝摄政王,皇上的亲叔叔,鉴于小皇帝今年刚满十岁,在朝堂上他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小皇帝是本朝的第三位皇帝,也是先帝唯一的儿子。先帝弥留之际留下遗诏,让自己刚满周岁的太子继位,着自己的五弟多尔饼辅政,并要求太子生母曹佳氏殉葬。
  先帝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比起外戚来,他显然更信任兄弟一些。不过儿子毕竟太小,为免自己的弟弟有不臣之心,所以他又选了曹佳氏的子弟进宫陪伴,也牵制监督多尔饼,让他不敢擅专。曹佳鹤阳就是其中的一个,甚至是最重要的一个,因为他是太子的亲舅舅。
  曹佳鹤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进了宫,彼时他的外甥皇帝刚满周岁,话都说不全乎,加上没了亲娘,周围都是仆役,每个人都是不求有功,生怕有过,所以哪怕已经三月天了还给小皇帝穿着厚厚的冬装,看得曹佳鹤阳直皱眉头。有阵子,因为担心自己的外甥皇帝,曹佳鹤阳总是天不亮就起身进宫,等天色全暗外甥皇帝睡下了才离宫。每日里根本睡不了多少时辰。多尔饼心疼他,干脆让人把御书房的西暖阁给收拾出来,让曹佳鹤阳就这么住在里面。
  要说曹佳鹤阳和多尔饼的孽缘,那可以追溯到先帝刚登基那会儿。
  曹佳氏是本身是汉人,姓曹。太爷爷那辈因为吃不饱饭,干脆带着全家奔了太祖。他是庄稼人,不懂什么忠孝仁义的大道理,只知道朝廷若是让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人欺负,那就不对,老百姓反了也就反了。当时投奔太祖的汉人不多,曹家太爷爷为人质朴,说的道理虽然粗俗却容易懂,太祖很是高兴,还让人带着他去给附近的汉人村子讲道理,很是说服了一批百姓跟随。
  太祖打下江山以后,没有忘记这位有功之臣,虽然当时曹家太爷爷已经战死,还是给曹家抬旗,赐了曹佳氏的姓。
  曹佳鹤阳的祖父庸碌,没有什么大作为,不过还算安分,能守住父亲拼死挣来的家业。曹佳鹤阳的父亲是个读书种子,加上当时国朝刚刚恢复科举,读书人少,一举夺魁,还传为一时佳话。曹佳鹤阳的父亲后来娶了一位辉发那拉氏的女子为妻,生下一双儿女。女儿十三岁入宫选秀,被指给了当时的二阿哥,后来的先帝,入府做了格格。
  曹佳鹤阳的姐姐知书识礼,又精通满语和汉语,很得先帝宠爱,先帝登基之后,直接封了嫔,那时的曹佳鹤阳刚满十五岁。因为姐姐受宠,所以他虽然身为男眷,但到底还未成丁,所以也能跟着母亲一同进宫看望姐姐。
  姐姐当日正当盛宠,有心让母亲放心,因此带着母亲和弟弟去逛御花园。
  曹佳鹤阳其实最烦逛花园子,奈何母亲兴致高昂,他只能跟着走一遭,结果半个园子没逛完已经走不动了,没奈何只能求了姐姐和母亲,让自己找个凉亭歇歇。
  姐姐不放心,可若是留个宫女下来陪着更说不清楚,便叫贴身的宫女去叫宫里的小太监来陪着。
  哪成想姐姐和母亲刚走,曹佳鹤阳就觉得肩头一痛,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问道:“你是谁?干嘛在这儿坐着?”
  曹佳鹤阳一回头,就见一个小胖球一样男孩子,凶神恶煞般看着自己,满脸的不怀好意。
  曹佳鹤阳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但看他的服色和挂在身上的玉佩,应当也是非凡人物。先帝当时只有几位公主,膝下没有皇子,这个年纪的,约莫只有太祖幼子,刚刚被封了亲王的五王爷多尔饼了。
  曹佳鹤阳知道自己是外戚,加上又近成年,因此格外小心,生怕给姐姐惹麻烦,当下恭恭敬敬行礼道:“曹佳鹤阳,给五王爷请安。”
  小胖子眉头一皱,问:“你认识我?”
  曹佳鹤阳根本没过脑子,直接回了一句:“五王爷虽然年纪尚幼,但风姿卓绝,京城的人仰慕已久,哪儿有不认识的。”
  这句纯粹就是客套话,然而从小在武将堆里长大的小胖子多尔饼居然当真了,欣喜地问:“你说得是真的吗?京城里的人当真都知道我吗?”
  曹佳鹤阳呼吸一窒,心说这话要这么回答。说不是,那就是欺骗王爷,是不敬。要说是……也是骗,也是不敬。
  好在曹佳鹤阳头脑灵活,当下展露一个笑容,说:“别人知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知道的。”
  小胖子被这个笑容迷了眼,根本不记得自己刚刚问了什么,等曹佳氏宫里的小太监赶来的时候,就见娘娘的弟弟和五王爷肩并肩坐在凉亭的台阶上聊天。
  那之后不久,曹佳鹤阳就被招入宫中,做了五王爷的伴读。
  说是伴读,其实是半个先生。
  五王爷多尔饼从小不喜欢读书,加上脾气又愣,有的时候说话顶得教书的大学士们气得不行,又不能打不能骂,只能在旁边暗自吐血。
  自从曹佳鹤阳进宫伴读之后,多尔饼的脾气渐渐小了,学堂上也不再捣蛋,就会盯着自家伴读发呆。不过课业倒也没耽误,几次先帝考校自家弟弟功课,发现他居然真的有所进步,不说做饱学大儒,可书上的道理倒也能讲得头头是道。最关键的是,骑射功夫也没丢下,一起围猎的时候,依然能射熊猎鹿。
  先帝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还以为自家弟弟是真的开窍了,殊不知多尔饼只是为了自家伴读而已。
  书读得好是因为自家伴读天天给他开小灶,每日散学之后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讲书,讲到他不会写的字儿,还会握着他手一笔一划教他写。
  至于苦练骑射,那纯粹因为自家伴读喜欢,按照后世人的说法叫做方便耍帅,谁让自己伴读看到自己骑射眼睛里会冒小星星呢!

【饼四/AU】大道三千(51/8.1)

卷八·多尔饼小传
01#
  布置精巧的房间里,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撑着下巴在灯下看书。
  挑开门帘,多尔饼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那男子见他来了,连忙放下书,朝他行礼:“王爷回来啦!可用过晚膳了?”笑语晏晏,带着十二分的亲近。
  多尔饼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人,轻轻推了他一把,冲外面吩咐道:“来人!”
  一直跟着的总管刘九儒一溜烟跑进来,躬身等着多尔饼吩咐。
  “这人……还是挪出去吧!不像!”
  刘九儒还没答应,刚刚那男子却吓得不行,立刻跪地求饶,说:“王爷,不知道小的做错了什么?王爷,看在小的曾经尽心伺候过王爷的份上,求王爷开恩!”
  多尔饼没说话,只是挥挥手,脸上厌烦的神色更甚。
  刘九儒太知道主子的心思了,手一挥,自有两个仆役架起瘫软在地上的人,一路拖出了院子,那人的挣扎求饶声一路未曾断绝。
  一屋子的仆役此时都是大气不敢出,都知道自家主人心情不好,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刘九儒……”多尔饼叫了一声。
  “奴才在。”哪怕刘九儒这样跟了多尔饼积年的老人,此时也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说……为什么他们永远都不像呢?”多尔饼喃喃问道。
  刘九儒眉头直皱,这个问题打死他也不敢回答。
  好在多尔饼似乎也没有真的要刘九儒回答,只是需要找个人说话,他接着回答自己说:“样子像的,脾气不像,脾性像的,声音不像,这个好不容易调教成这样了,可总还是缺点儿什么。”
  刘九儒听着多尔饼的话,心里一酸,他知道自家主子心里的苦,可是想到花园假山下关着的那个人,又觉得自家主子也有不对的地方。可是这个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多尔饼在房间里呆了很久,似乎是在想什么心事,终于开始站起来,说:“我去花园散散心。”
  “主子……”刘九儒拦了一句:“您……说过的。”
  多尔饼呼吸一窒,说:“左右不过又输一局罢了,又不是第一回了。”说完径自走向花园,一边走一边说:“让他们把这儿收拾干净了,那种东西的痕迹,我不想看见。”
  刘九儒叹口气,招呼手下丫鬟收拾,说:“看仔细了,刚刚那人的东西都收起来,找地方扔了。”
  房间里顿时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刘九儒一边盯着他们收拾,一边说:“看仔细了,刚刚那人的东西和那一位的,可别弄混了,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对房间里会发生什么,多尔饼并没有心思去多想,他现在满脑子就想着一个人,浑身叫嚣着要见他。
  多尔饼一路走到花园,直奔花园中间的假山而去。他熟门熟路地来到假山山洞里,轻轻敲了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三下,又将手伸到石头下面弹出的机簧上,用力扳了一下,只听“哗啦啦”一声响,假山山洞的地上突然空开一个大洞,隐隐透着亮光,多尔饼缓步朝下走去。
  地道不算太长,勉强能容两人通过,所以多尔饼走得倒不辛苦,地道尽头有一扇铸铁大门,上面挂了一把硕大的铜锁。
  多尔饼从脖子上取下一根长链,链子上挂着一把铜钥匙,铜钥匙上还另外坠着一把小巧的银钥匙。
  用铜钥匙打开铜锁,吸口气,多尔饼缓缓推开了那扇铸铁大门。
  门内是一个布置精巧的房间,与刚刚那个房间几乎一模一样,灯下一样有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撑着下巴,正在看书。
  听到门的响动,他抬头看了多尔饼一眼,说了一句:“来了?”说完放下书,一言不发地开始解自己衣服的扣子。
  多尔饼很想制止他,他今天来这儿的本意真的不是打算光做这个,他很想找人好好聊聊,可如今这世上,肯跟他聊天的人,已经不多了。
  然而想是一回事儿,动作是另外一回事儿。
  多尔饼走上几步,跟着了魔一样,细细用手抚摸男子的脸庞,然后不待他自己动作,伸手扯掉了他身上剩下的衣物。
  男子似乎对他的所作所为早就习惯,配合地将身子掉转过去,半趴在床上,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多尔饼却知道,这样子不过就是做给自己看,为了少受点折腾而已,可越是这样,他却越是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个人。
  拉开床榻边的矮柜,多尔饼翻了一盒油膏出来,挖可一大坨,双指一送,直接塞入那人的身后。
  身后的高温很快融化了油膏,散出一阵浓郁的香气,令人迷醉情动。
  身下的人似乎也受这香气影响,身子朝后蹭了蹭,似在求欢。
  多尔饼却不想轻易满足他,他找了一根玉势,然后毫无预兆地,直接插了进去。
  那人身子激烈地颤动,玉势冰冷的触觉一定让他不适了,可多尔饼并不满足,仗着自己对那人身体的熟悉,握着玉势细细研磨关键点。
  那人身子软得仿佛要瘫在床上,显然已经被彻底挑起了情yu,配合着多尔饼的节奏,不停地抽dong身体,次次都把那一点送上来,很快就已经将快gan堆叠起来。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释放自己,因为他的身前被一个皮套罩了起来,几根细细银链将皮套整个固定在他身前,银链在那人腰上汇聚收紧,上面还挂着一把精致的银锁。
  多尔饼抽song的动作越来越快,身下的人浑身香汗淋漓,甚至眼角已经被逼出了泪水。可多尔饼却犹自不满,一手继续动作,一手顺着那人的身子,一路摸到胸前,用手指碾弄。
  “呜……”身下的人终于忍不住,从唇间泄露出声呻吟,这一声却给了多尔饼无比的鼓励,他手上继续用力,嘴上也没闲着,凑到那人耳边,说:“承认吧!你就喜欢这样,你看随便一根死物,都能把你弄得yu仙`欲死,你天生就应该雌伏在男人身下求欢。”
  “呜……”身下那人一边摇头,可身子却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多尔饼笑得更欢了,说:“你知道规矩的。求我就好了。”
  身下那人似乎终于是忍不住了,可吐出来的话语却充满嘲讽:“多尔饼,你是不是不行?我这么大个活人在这里,你却只能用死物?你特么地不就是怕自己太快……嘶……”
  多尔饼就知道这是自己自找的,每次这种时候他还是有办法轻易挑起自己的怒气。他一把抽出那根玉势,然后整个人俯身上去。

【饼四/AU】大道三千(50/7.7)

卷七·D计划
07#
  朱鹤松拖着球棒一路走来,却没有对朱云峰下手,似乎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所以到底有几分不忍。他绕到朱云峰身后,说:“曹少,不好意思啦!”
  “朱鹤松,你要干什么?”朱云峰拼命挣扎着想回头,无奈被绑得太紧,根本动不了。
  “朱鹤松,你给我停下,停下,停下来!!!”朱云峰急得大吼出声,忽然间一阵光影闪动,他惊讶地发现,周围的场景瞬间全部变暗,他看不到任何人,仿佛整个宇宙只有他自己。
  “怎么回事儿?这是怎么啦?”朱云峰喃喃自语,“阳阳,阳阳……”朱云峰冲身后喊,可却没有任何回应。情急之下,他双手双脚用力,居然轻易挣脱了帮绳索。
  “怎么回事儿?”朱云峰一骨碌站起来,连忙去看曹鹤阳,却发现空空荡荡,自己身后什么都没有。
  “阳阳……阳阳!”朱云峰急得大喊:“曹——鹤——阳,曹——鹤——阳——,曹……”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阿——四——”
  这个名字有魔力一般,朱云峰发现他重新回到了刚刚的世界中,与刚刚不同的是,曹鹤阳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身后是满脸关切之色的朱鹤松和靳鹤岚。
  “我……”朱云峰刚想说话,突然双膝一软,脑子里乱哄哄的,仿佛有几百只鸭子在叫。
  曹鹤阳一把扶住他,说:“不急,不急,你刚刚想起来,慢慢来。”
  “想起来?”朱云峰刚想问想起来什么,突然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在做什么,而眼前的人又是谁。
  “我这是……怎么啦?阿四?”朱云峰问曹鹤阳。
  曹鹤阳不认同地看他一眼,说:“你还有脸问,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我……”朱云峰刚想说话,又被打断了。
  “那个……”朱鹤松说话了,“曹大仙,虽然我知道你们应该很想叙旧,不过是不是应该按照你说的,先把我们的事儿解决一下。”
  “哦!就按阿靳的剧本,说我们俩殉情就完了。”曹鹤阳转头对朱云峰说,“回头给你家老爷子写封信,说明一下这次的事儿,然后说为了跟我结婚,趁机会假死脱身,让他不要太过追究你二堂叔。阿靳会负责把我们的结婚照啊生活照啊什么的隔三差五的寄给老爷子的,不能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为什么啊?”恢复了记忆,自然也恢复了能力,朱云峰此刻依然知晓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曹鹤阳安排的了,可他还是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你还有脸说为什么?”曹鹤阳气不打一处来,说:“你看看你现在,投影都虚成什么样了?这个样子肯定已经伤害到了本体。这个小世界中你居然弱到这种程度,需要在这么紧急的关头才终于能够想起来。要是我狠不下心,你说不定就一直迷失在这个小世界里了。”
  “我……”朱云峰知道这一次确实是自己理亏,几步凑上去,想去扯曹鹤阳的袖子。
  “少来这套。还有人呢!”曹鹤阳说。
  “没事儿,我们不存在。”朱鹤松说。
  “对对,不存在。”靳鹤岚也说。
  曹鹤阳没好气地瞪他们一眼,略略收敛了脾气,伸手一挥,一套桌椅和一沓信纸凭空出现,对朱云峰说:“先写吧!”
  靳鹤岚和朱鹤松对此毫不惊奇,显然是早就知道曹鹤阳的手段。
  朱云峰按照曹鹤阳的意思,写了一封语气恳切的信,说明这次的事情是二堂叔所为,不过曹鹤阳早有所觉,所以提前埋好了空单,对冲之下,集团并未有所损失。警方调查后也会发现所谓的泄露和漏洞并不存在,反而系统安全性远高要求。朱氏股价不久就会回稳。写完这些,朱云峰又继续写道: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发现港城这种时时刻刻笼罩在聚光灯下的名利场并不适合我生活,我决定和阳阳去周游世界,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生活。阿松很早就把二叔的事儿告诉了我,我们才能有所准备,将朱氏交托给他,我很放心。
  写完信,朱云峰把信交给靳鹤岚,拉着曹鹤阳的手说:“阿四!我们聊聊。”
  曹鹤阳点点头,对朱鹤松和靳鹤岚说:“谢谢你们!还有,再见。”说完,和朱云峰一起,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无尽的漆黑中,曹鹤阳和朱云峰席地而坐,没等朱云峰开口,曹鹤阳先解释了一遍来龙去脉,说:“原本我也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在上海那次,送你回酒店,我们在车上睡了一夜,早上醒过来我其实就已经想起来了,现在想来,应该是那枚符箓起了作用。”说完,他眉心隐隐发亮,现出一个八芒星的图案。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想起来,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提醒你才好,犹豫再三……才决定跟你回酒店房间,甚至主动……”曹鹤阳顿了顿,才把“求欢”两字说出口,脸上微红。
  想到那天两个人在酒店的荒唐,朱云峰也禁不住脸上一热,傻笑起来。
  曹鹤阳瞥他一眼,继续说:“谁知道第二天醒过来,你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反倒是我,因为和符箓融合的缘故,渐渐恢复了几分法力。”
  朱云峰点头,难怪曹鹤阳当时似乎对自己一见钟情,还跟着自己回了港城,一切都那么顺利,原来是因为这样。
  “结果我想起来了,你却一点儿起色没有。天天对着我‘阳阳’、‘阳阳’的叫,我想过很多办法,可什么用都没有,你还是想不起来。”
  想到曹鹤阳说的“很多办法”,朱云峰的嘴咧得更开了。
  “这一次,其实二堂叔刚有所动作我就知道,我本来想着干脆将计就计除掉他,结果没想到阿松跟我坦白了一切。他求我放过他父亲,我想了想,答应了。”
  “等一下,朱鹤松为什么找你商量?为什么不问我?”朱云峰奇怪道。
  “你觉得的呢?”曹鹤阳问。
  “我们两个那必须是你说了算,没毛病。”朱云峰自问自答完毕,说:“那再然后呢?”
  “再后来没过几天,阿松又来找我,说是发现他父亲似乎是在跟黑道的人接触,想找人绑架我。”曹鹤阳说,“我觉得如果让你在紧急状态下,说不定能想起来。”说完看了朱云峰一眼,说:“没想到,你居然整个人都颓了,那没办法,只能更进一步了。在你面前,让你看着我殒命,如果这样你再想不起来的话……”
  “想起来想起来,这肯定能想起来!”朱云峰一把抱住了曹鹤阳,说:“阿四,我错了,我不该忘记的。”
  “大饼,听我的,你的情况真的很差,你的投影这次差点就迷失了,歇一歇,好不好?”曹鹤阳担忧地说。
  “我听你的。”朱云峰说,“我会好好歇歇的。”
  “真的?”曹鹤阳惊喜道。
  “真的。”朱云峰说:“我不会骗你的,对不对?”
  曹鹤阳高兴地点点头,在朱云峰唇上点了一下,说:“给你的奖励。”
  朱云峰摸着唇上的余温,微笑着看曹鹤阳化成光点飞入符箓里。看着手上的符箓,已经有七个角闪烁七彩光芒,朱云峰喃喃道:“我会好好歇歇的,阿四,在我找到你的全部魂魄之后,我答应你。”
  说完,手掌一翻,符箓没入手中,朱云峰起身,继续向前。
  还差最后一点了,朱云峰如是想着。
【卷七·D计划·完】

【饼四/AU】大道三千(49/7.6)

卷七·D计划
06#
  朱云峰瘫在沙发上的当口,朱鹤松去而复返,推门进来说:“饼哥,阿靳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找到他了。”
  朱鹤松没说这个他是谁,但是此时此刻,值得朱鹤松这样专门跑回来说的,只有曹鹤阳了。
  果然,朱云峰听朱鹤松说“找到他了”,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一反刚刚颓丧到不行的样子,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外套都不穿就朝外冲。
  “哥……”朱鹤松想叫住他,却反而被朱云峰拉住了。
  “跟我上车,接上阿靳,路上说。”
  朱鹤松被朱云峰拉上车,刚刚扣好保险带,车子就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从车库飞出去。
  朱云峰的车本身就好,他纨绔那会儿又最喜欢和朋友游车河,车技了得,三两分钟已经下了山,出了他那一片住宅区。
  “往哪儿?”朱云峰问,“阿靳现在哪儿?”
  朱鹤松犹豫了一下,说:“新界。”随后补充道:“阿靳说怕出意外,所以就在那边附近盯着。”
  “他办事儿,我放心。”朱云峰知道靳鹤岚的本事,盯梢这种小事儿难不住他。
  在朱鹤松的指点下,朱云峰三弯四绕,用了二十分钟飙到了新界一个工业区。
  “前面那个仓库一样的地方那儿停一下。”朱鹤松说,“阿靳说就在这里附近。”
  朱云峰依言把车停下,刚刚停稳,靳鹤岚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闪身坐进车子里,那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他的腿曾经受过伤。
  “饼哥!”靳鹤岚上车也没多废话,说:“再往前开一点儿,左边有个废车场,你把车子停进去,然后我们走过去。”说完,指着正前方一幢烂尾楼说:“就是那儿!”
  朱云峰依言把车开进废车场停下,问靳鹤岚:“到底什么情况?”
  “曹少……看起来是被人绑了。”靳鹤岚说:“我没有亲眼看到,我一个线人是酒保,他说他有一个客人,这几天喝多了吹牛说是干了票大的能发大财。他稍微打探了一下,知道他好像是跟合伙绑票,就告诉了我。我昨天晚上在酒吧蹲到他,请他喝酒套话,从他话里分析,他们绑的人应该是曹少,今天早上他买了很多吃的送过来,我就跟着摸到了这里。不过那楼又大又空,我只有一个人,所以就没进去。”
  朱云峰听完靳鹤岚的话,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是饼哥你想怎么办?”靳鹤岚说,“我的建议,我们打个匿名电话报警,交给警方处理就好。”
  “不行!”朱云峰果断拒绝,说:“他们绑了阳阳,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说明应该不是为了要钱。这本来就够麻烦了,如果再因为报警激怒了他们,伤害到阳阳,那可怎么办?”
  “饼哥觉得他们不是要钱?”朱鹤松试探着问:“那他们要什么?”
  “可能是要阳阳公司的技术吧!”朱云峰猜测道,“反正现在不能报警,没确认阳阳安全之前,我不报警。”
  靳鹤岚和朱鹤松互看一眼,暗自松了口气。
  朱云峰见面前的两人都不吭声,说:“这说到底是我的事儿,你们两个就在这儿等我,要是半小时之后我没出来,你们再报警。”
  “饼哥……”朱鹤松有神色犹豫,问:“太危险了,万一里面的人有武器……”
  朱云峰说:“我没报警就足够诚意了,再说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阳阳手上的技术的话,绑了我更好威胁阳阳,我不会有事儿的。”说完,拍拍朱鹤松的肩膀,从车里出去。
  朱云峰一路小跑来到那幢烂尾楼,有些意外外面居然没有任何人看守,正在怀疑靳鹤岚是不是弄错了,突然觉得脑后生风,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朱云峰觉得一阵恶心,眩晕感挥之不去,总觉得天旋地转的。等他终于适应这种感觉,突然发现自己双脚被人捆住,双手背在身后,也被捆了起来。
  “你醒啦!”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朱云峰一阵欣喜:“阳阳,你没事儿!”他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跟曹鹤阳捆在一起。
  曹鹤阳似乎是叹了口气,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怎么……”朱云峰刚想问怎么回事儿,脑子里却走马灯似的转过很多场景,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是……朱鹤松和靳鹤岚干的?”
  如同所有电视剧一样,当朱云峰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朱鹤松和靳鹤岚果然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饼哥,不好意思,其实没想把你扯进来的。”朱鹤松说。
  “你们到底想干嘛?”朱云峰问。
  “你那个二堂叔亏空很多公款,这半年你位子越做越稳,他生怕你看出来,所以就绑了我,又放消息说我们的系统有问题,弄得股票大跌。”曹鹤阳解释道:“一方面他买空朱氏,可以赚一笔,一方面朱氏股价下跌,他的一部分亏空又可以做成护盘的样子,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朱鹤松双手一摊,说:“就是这样了,饼哥。你知道的,当儿子,总还是要孝顺。好不容易我有机会说服我爸,这件事之后就让我跟阿靳结婚,所以,只能对不起曹少了。”
  “那你为什么要绑架我?”朱云峰恨恨道,他没想到一直以来居然都是与虎谋皮。
  “我没想到朱氏股价居然这么坚挺。”朱鹤松说,“到今天早上,居然还在20块以上,明天就是交割日了,如果你失踪的消息也传出去,那一定能跌到20块以下,这样就差不多了。”
  “你把这些事儿都告诉我,是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回去?”朱云峰此时无比清醒,他甚至觉得很奇怪,自己此刻的思维居然仍然非常清晰。
  朱鹤松耸耸肩,说:“其实你要不是追这么紧,我也想过别的办法的。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我留下来,你们放阳阳走。”朱云峰说,“不要伤害他。杀了我,你就是跟我们家血缘最近的人了,让老爹收养你,二堂叔之前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朱鹤松的父亲是朱老爷的堂弟,朱云峰还是纨绔的时候,他曾经不止一次提过,想让朱老爷收养朱鹤松,什么意思非常明显了。
  朱鹤松摇摇头,说:“饼哥,你知道,不可能的。”
  说完他转头问靳鹤岚:“要弄成什么样子比较好?”
  靳鹤岚想了想,说:“殉情吧!”说完说:“朱氏总裁忧心公司状况,不堪重负与男友殉情。”
  “这个标题挺好的。”朱鹤松一边说,一边朝朱云峰走去,手上拖着一根金属球棒。

【饼四/AU】大道三千(48/7.5)

卷七·D计划
05#
  朱云峰就这样把曹鹤阳拐回了港城。
  曹鹤阳主攻面部识别,技术过硬,又认识不少专业人士,项目进展地很顺利。
  朱老爷子本来听说儿子带了个人回来,还是个男人,有点儿不高兴。可是听手下人说,少爷这次居然是认认真真在开发项目,倒是有几分意外。等再听到手下人说,项目是面部识别的,倒是对儿子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跑了一次上海,参加了一次活动,居然能拐到人回来做项目。不管最后项目成功与否,至少说明知道上进了。
  为这,朱老爷子还特地回了港岛的老宅一次,跟老太爷报告了一下。
  老太爷高兴得连吃三颗速效才缓过来,直说祖宗有灵,转头就做了一个月的法会。
  曹鹤阳的项目很成功,事实上,只要朱家想,他这个级别的项目,在港城就很难不成功。
  朱老爷子本就打算看在儿子的份上暗中牵牵线,又正赶上港城政府打算升级原本的天眼系统,曹鹤阳的面部识别项目竞标成功,分到了一大块蛋糕。
  签合同那天,朱云峰脑袋一热,直接把曹鹤阳带回家里见了朱老爷子。
  朱老爷子人老成精,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股子愣劲,认准的事情轻易不肯放手不会回头,一定要顺毛撸,因此明面上没有表示反对,反而还笑呵呵地留曹鹤阳一起吃晚饭,倒把曹鹤阳弄得受宠若惊。
  朱老爷子原打算徐徐图之,哪知道时间不等人,他年纪大了,又连年操劳,身体终于顶不住,大病一场,害得朱氏的股票都稍稍下跌少许。
  朱老爷子原本想把公司托付给自己的副手,自己安心休养一段时间,奈何老太爷不同意,说自己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家业怎么可以交给外人,加上朱云峰进来长进不少,因此力排众议,让朱云峰把生意担起来。
  朱云峰其实很不想做总裁这个位子,在他看来,朱氏的总裁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工作,哪儿有他现在天天跟在曹鹤阳屁股后面转开心。
  最后还是曹鹤阳劝得他:“阿峰,你要知道,你是朱老爷独子,说到底,这份家业最后都是你担的。”
  “说过多少次了,改口叫爸。”这种时候了,朱云峰在意的还是曹鹤阳对自己父亲的称呼。
  曹鹤阳听他这话,简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想了想,他换了个思路,说:“阿峰,你要知道,我们这个行业新陈代谢很快,不知道什么时候新技术出现,而我们可能没有赶上,你告诉我,那个时候我要怎么办?”
  “怎么办?”朱云峰跟着问了一句,曹鹤阳从来没有用这么郑重的语气跟他聊工作上的事儿,所以他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脑子却在不停转动,想着要怎么回答。
  “当然是靠你养啦!”曹鹤阳的答案出乎朱云峰的意料之外。
  在此之前,虽然朱云峰明示暗示了很多次,但曹鹤阳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要靠他的意思,虽然他的所有行李物品都在朱云峰的公寓里,不过他平时大多数时间还是泡在自己办公室里,那里的休息室变成了他第二个家。
  “阳阳……你同意跟我结婚了?”朱云峰对曹鹤阳的话显然有另一种解读。
  曹鹤阳呼吸一窒,说:“算……是吧!不过,你得争气点儿,不能让人说咱们婚礼或者蜜月的钱都是靠老爷子给吧!”
  这句话对朱云峰果然有效,为了给曹鹤阳一个盛大的婚礼一个美满的蜜月以及今后衣食无忧的人生,朱云峰干劲满满地接手了公司。
  情况远比大多数人预想地要好很多,朱氏本就是个稳定发展的大集团,虽然难免也有人浮于事,但大家都知道自家这位少爷是出了名的愣,谁的面子都不给,万一真要撞到他手上,被他当着众人劈头盖脸一顿骂,不说别的,这张老脸就没地方搁。因此所有人都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朱云峰倒也没有太过插手各部门的运作,除了每周固定开会听汇报,大多数时候更像是个人形图章,给的文件都会签。
  这样过了两个星期,渐渐有人心思开始活泛,想试试朱云峰的真本事,无一例外都被朱云峰一个电话叫到办公室,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然后再把文件直接甩到脸上。大家这才发现,虽然自家少爷纨绔,可到底家学渊源,自出生起就浸淫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些低端的把戏倒还真的糊弄不了他,倒有不少人收起了小看他的心思。
  港城人人都知道的浪荡子弟朱云峰,接手公司之后居然没把公司玩垮,反而因为投资的高科技公司成了政府项目承包商,一期工程还完成地又快又好,受到总警司接见。这个消息一出,原本被看低的朱氏股价一路走高,朱云峰也变成了港城一个新的传奇。各家八卦媒体,不管大小,都开始长篇累牍地写各种励志故事和心灵鸡汤。连他小时候调皮不爱上学也变成了聪明有自己的想法,花花大少成了风流倜傥的护花使者,至于这次去上海带回了曹鹤阳这个新晋业界红人,更是变成了慧眼识英才。
  朱云峰看着那一沓报纸和杂志,抱着曹鹤阳,笑呵呵地说:“全部都在胡说八道,只有一点说对了,我这辈子干得最对的事儿,就是把你从上海拐回来。”说完就把人压在床上准备开始两个人的夜生活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朱氏蒸蒸日上,曹鹤阳的新公司欣欣向荣,可是就在几天之前,曹鹤阳突然失踪了。朱云峰急得不得了,发动了自己的全部力量,不管黑道白道,甚至暗暗挂了花红,就是希望能把曹鹤阳找回来。然而坏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就在曹鹤阳失踪的第二天,新闻突然爆出了曹鹤阳负责的面部识别项目,存在关键漏洞,且已经被攻破,导致大量市民的面部关键特征信息泄露。
  消息一出,警方那边含糊其辞,曹鹤阳又找不到,朱云峰更是因此受了很大打击,认为曹鹤阳是有意识地接近自己,想要伺机搞垮朱氏,想到这些,他整个人就彻底颓废了。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什么都不做,每日里借酒消愁,几天的功夫,眼看着人就肿了一大圈。
  让我们回到故事的开头,从朱云峰房间里退出来的朱鹤松,给自己的男朋友打电话。
  “阿靳,怎么样了?”朱鹤松问。
  “有点儿棘手。”靳鹤岚回答:“操作太频繁,可能会暴露。”
  “你真是……”朱鹤松叹了一口气,说:“那怎么办?现在收手可以吗?”
  靳鹤岚沉吟了一下,说:“现在收手的话,大概还差三分之一,你有办法吗?”
  “三分之一?还差这么多?”朱鹤松倒吸一口凉气,说:“真是造孽!”
  靳鹤岚对朱鹤松说:“现在看起来,只能用D计划了!”
  “D计划?”朱鹤松想了想说:“那位能同意?”
  “就是他自己提议的。”靳鹤岚说。
  “啧啧啧!”朱鹤松感慨道:“我堂兄真可怜。”
  “别贫了,快点儿实施计划吧!”
  “行吧!”朱鹤松说完,挂上电话,重新推开朱云峰的房门,说:“饼哥,阿靳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