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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渐渐散去,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走近了朱云峰同曹鹤阳才看出来,眼前这个或许根本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他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显然刚刚的爆炸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脸被炸掉了半边,伤口深可见骨。双脚似乎也被炸断了,此时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一步一步地慢慢走着。
“你果然很厉害,曹本君。”藤田修一说,“当时放过了你,是我最大的失误。”声音沙哑,仿佛是老旧风箱的那种呼呼啦啦的噪音,刺耳又让人难受。
“你什么意思?”曹鹤阳问,“我家当年的事情果然跟你有关吗?”
“你父亲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藤田修一说,“最初知道我是日本人的时候还会防着我,可只要我表现出对中国文化的一点仰慕,他就把我当成是朋友。这么单纯的人我还从未见过。”
曹鹤阳怒目圆睁,此时此刻他已经清楚知道谁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阿四!”朱云峰伸手握住了曹鹤阳的手,感受到他正在轻轻发抖,仿佛止不住自己的怒气。
“阿四!”朱云峰说,“他是在故意激怒你,你不要上他的当。”
曹鹤阳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
说完他看向藤田修一,说:“你也很厉害,居然利用爆炸的冲击冲破了我的阵法。被炸得这么厉害,居然还能站起来,那只说明两件事儿。”
藤田修一没有说话,继续一步一步靠近他们。 继续阅读“【饼四/AU】行走阴阳(完)”
分类: 行走阴阳
【饼四/AU】行走阴阳(99)
99
直到回家,朱云峰都没想明白曹鹤阳是怎么看出来邓有为是赤党的人的。曹鹤阳居然还说“很明显”,可他完全不知道哪里明显。
“他显然并不是个商人。”曹鹤阳说,“哪怕看起来很像,或者真的在做生意,但骨子里他都把自己当个战士。”
朱云峰回想邓有为偶尔流露出来的锋锐,点了点头。
“他显然是在申城门路很广,却不是帮派的人,否则三哥那里不会不知道。”曹鹤阳说,“也肯定和所谓的政府没什么关系,否则你这里、又或者谢文金这里不会不知道,凯司令当时开业的时候也不会那么低调。至于日本人那么嘛……他对日本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不属帮派,不是政府的人,不是日本人的人……可又有门路手腕……”朱云峰微一沉吟也同意了曹鹤阳的说法,“所以他是赤党的人。”顿了顿,他又问:“那你为什么说他是个大人物呢?因为很有门路手腕吗?”
“不是的。”曹鹤阳解释道,“因为林国强急着杀了那个日本人。”
“啊?”
“如果只是个普通人,应该不至于这么着急。”曹鹤阳说,“就因为他身份特殊,或者说如果这个身份被人冒用可能会出大乱子,所以林国强才干脆釜底抽薪,把人给……”一边说,曹鹤阳一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朱云峰叹口气,说:“被你这么一说,那个邓有为倒确实是不一般。”
“其实他的身份和我们对付藤田修一倒没什么太大关系了。”曹鹤阳说,“无论他是什么人,他已经实实在在的在帮忙了。”
“阿四,你是想到主意了吗?”朱云峰问。
曹鹤阳点头,说:“我想了想,觉得应该可以这样。”
“这样是……”
曹鹤阳冲朱云峰招招手,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自己的计划。 继续阅读“【饼四/AU】行走阴阳(99)”
【饼四/AU】行走阴阳(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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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惊得差点儿跳起来,要知道查到死掉的那个人是个日本人,可废了他们老大的功夫了,可从邓有为嘴巴里说出来却是轻飘飘的,仿佛他老早就晓得一样。
只听邓有为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搞清楚死掉那个人和现在日本宪兵队那个藤田修一是什么关系,但两个人关系匪浅是肯定的。”
这下连曹鹤阳都快坐不住了,他定了定神,说道:“恕我们俩刚刚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不知道您到底是哪路神仙。”
邓有为摇了摇头,说:“二位别这么说。申城这个地方,虾有虾路,蟹有蟹路,大家各凭本事而已。”
场面话人人会说,但邓有为肯定不止他说的这么简单,按照老杨和李家兄弟那边的消息,他到申城应该不过短短一个星期。这么点时间居然就已经把那个死人的底摸清楚了,再联想他能够今天直接在国际饭店订到位置,无论如何,这份手段都不容小觑。
邓有为却似乎觉得自己刚刚说的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他继续说道:“麻烦是我惹出来的,我觉得还是跟二位交待一下比较好。”一边说他一边从身上掏出一块银币,递到二人面前。
“这……”曹鹤阳忍不住惊呼出声,无他,这居然是一枚八思巴银币。
“您这是……”朱云峰也变了脸色,问道,“您这是哪里来的?”
“这……算是我抢下来的。”邓有为说。
“抢下来?”朱云峰皱眉,刚刚邓有为说话的时候,身上那股子锋锐的气质突然间又回来了。
邓有为说:“我去的时候,那个牧民正打算用这块银币跟一个商人换一斤盐巴。”
“这……”朱云峰张口结舌,但是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去苛杂那个牧民。 继续阅读“【饼四/AU】行走阴阳(98)”
【饼四/AU】行走阴阳(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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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到底还是没搞清楚曹鹤阳知道了什么,因为曹鹤阳觉得这种事儿不足为外人道,且只可意会,如果说出来,实在是不太好。
不过虽然朱云峰什么都不知道,却不影响他一天天的找高峰询问准备事宜的进度。这也是曹鹤阳特地嘱咐的,凡事找高峰,不要找栾云平。若是实在需要找,也一定要通过高峰。
朱云峰有些意外,问:“虽然我跟姓栾的那厮不对付,但是我跟高峰更加不熟啊!”
“那要是有人不经过你就来找我,你生气吗?”曹鹤阳问。
“不生气啊!”朱云峰的回答有些出乎曹鹤阳的意料。
“啊?”
“我们俩的事儿阿四你决定就可以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说了算就好。”朱云峰义正辞严,“所以他们直接来找你我觉得没问题啊!”
“那要是关于你的事儿呢?”曹鹤阳有些好笑。
“阿四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朱云峰说,“反正我听你的。”
曹鹤阳先是想笑,随后又有些感动,他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摸了摸朱云峰的脑袋,然后说:“好,我知道了。”随后又说,“反正你听我的就好。”
“行,我知道了。”朱云峰答应得也很干脆,随后就真的听曹鹤阳的,一天天去问高峰准备的情况。高峰不胜其扰,到最后没法子,提出来三天互通一个电话,其他时间不要打扰。朱云峰也是爽快人,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继续阅读“【饼四/AU】行走阴阳(97)”
【饼四/AU】行走阴阳(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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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孔三爷调门高了不止八度,原本在他身旁伺候的小喜忍不住朝旁边躲了躲。
朱云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笑着说:“三哥,真的,我思来想去,那地儿可太合适了。”
“那是老高的地方。”孔三爷的声音又抬高了几分,见小喜已经直接躲去门外了,这才轻咳一声,放低了音量说:“小饼我跟你说,你别太过分了!”说完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要真的去跟老高说,他未必说什么,你信不信栾云平能生撕了我。”
“诶!三哥,话不能这么说。”朱云峰说,“当年你出事儿的时候,那姓栾的离你而去……”
“说了多少回了,是我不想牵累他。”孔三爷打断了朱云峰,“再说了,他现在也还是在帮我做事儿嘛!”
“切!”朱云峰很是不屑,“反正他欠着你那么老大一个人情呢!”
“是,他欠着我那么老大一个人情,那你呢!”孔三爷气不打一处来,“那回我是为什么会受重伤?”
朱云峰挠头,说:“那我也不是故意嘛!”
孔三爷其实倒不是故意拿这个事儿出来说事儿,也知道这些年朱云峰特别照拂自己和手下兄弟是为了什么,他叹了口气,说:“我找天把他约出来,你自己跟他谈吧!”
“您别找天啊!”朱云峰打蛇随棍上的本事是很不错的,“择日不如撞日,就晚上吧!我做东,地方让他挑。”
孔三爷看了眼朱云峰,问:“你从前就不喜欢他,见了他多半吃瘪,之前都躲着他走,怎么今儿上赶着想见他?”
朱云峰笑了笑,说:“哥,看您说的,那我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嘛!”
朱云峰所谓的“不一样”,就是他把曹鹤阳给一起带来了。在去之前他把孔三爷和栾云平的恩怨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成分。
曹鹤阳听完之后笑着说:“你肯定很烦他。” 继续阅读“【饼四/AU】行走阴阳(96)”
【饼四/AU】行走阴阳(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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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朱云峰听得目瞪口呆,虽然说不上来原因,但本能上就觉得不太对。
老杨说:“这当然是假的。”
“……”朱云峰和曹鹤阳没说话,主要是觉得有些无语,原本严肃的话题,因为老杨的故事居然多了些荒谬的味道。
老杨继续道:“那地方确实是有一座坟,但应该是前朝某个有钱人家家里修的祖坟,为了给自己祖上贴金,所以假称祖上是将军,后来以讹传讹,有了那样一个故事。”
朱云峰不解,问道:“这个事儿,既然你都知道,那说明你家里人应该也知道,那……”
老杨说:“想来是日本人听了那样的传说,信以为真,就想去找。”
“他都不问问,不查一查吗?”朱云峰说,“就这么简单相信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曹鹤阳倒是有些明白了,“再说了,除非亲眼所见,你跟他说真的假的,他都不会信的。”
“所以……当年我家里人就是带着那个藤田修一去了一趟将军岭,才遭此橫祸,是这个意思吗?”老杨眸中闪过一抹凶光,“我要报仇。”
曹鹤阳说:“我还没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你也不行么?”老杨有些失望,“你不是很厉害嘛!”
曹鹤阳摇了摇头,说:“第一,他未必比我差很多。第二,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够,不知道他有哪些手段。第三……换魂这个手法……我虽然听说过,但是具体情形就不清楚了。如果费了老大力气,只是重伤他,让他魂魄逃走换了另外一具身体,那人海茫茫,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了。”
“所以四爷今天来,就只是想告诉我这些吗?”老杨问,语气中显然有些不愿相信。 继续阅读“【饼四/AU】行走阴阳(95)”
【饼四/AU】行走阴阳(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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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试图每顿都给曹鹤阳喂饭的企图当然没有达成,因为第二天曹鹤阳就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虽然并不想承认,但曹鹤阳还是很认可“采阳补阳”这种做法的,毕竟朱云峰的身体真的是很好。
对此毫不知情的朱云峰,除了觉得自己最近饭量有点大以外,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曹鹤阳几次欲言又止,想把情况跟他交个底,但每次又都犹豫,怕的就是朱云峰知道之后更加没有节制。
这日午饭之后,朱云峰带着曹鹤阳又一次来到了孔三爷家,曹鹤阳将制作好的护身符一一交给众人,又叮嘱了必须时刻带在身上。
曹鹤阳最后来到黄金玲身前,将四枚护身符交给她,说:“玲姐,这是你们一家人的。”
黄金玲有些难以置信,向曹鹤阳确认道:“你……确定?”
曹鹤阳点头,说:“那是自然,如假包换。”
黄金玲转头去看白斯文,还是一脸不可思议,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默默给两个孩子把护身符挂好,随后站到白斯文身前,将护身符递给他。
白斯文伸手接过,似乎也有话想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比起这对心事重重的夫妻,朱云峰的兄弟们更加关心曹鹤阳,知道他制作护身符消耗巨大,纷纷慰问。
曹鹤阳笑着说:“不妨事的,睡了一觉好很多了,你们别担心。”
“小四啊!”孔三爷待到众人都问过一遍之后,这才开口问道:“这事儿,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曹鹤阳说:“藤田修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对他的底细也不是特别了解,虽然能猜到一些,但详细的情形确实很难查。如果他真的是换魂之人,那原身到底是什么人,一来年代久远,二来远在东洋,很难调查清楚。”
听曹鹤阳说起藤田修一,李家兄弟自告奋勇道:“那个托我们办事儿的林国强,我们去查。” 继续阅读“【饼四/AU】行走阴阳(94)”
【饼四/AU】行走阴阳(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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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众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曹鹤阳说的法子某种意义上其实就是在测试各自的真心。
最先表态的是刘九思,他见识过曹鹤阳的手段,也相信曹鹤阳的能力,所以第一个站出来说:“四哥,我!我跟筱阁,我们俩愿意。”
曹鹤阳闻言看向王筱阁,征求他的意见。
王筱阁看了孔三爷一眼,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心中大定,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
“好,我知道了。”曹鹤阳说。
靳鹤岚闻言也立刻站出来说:“还有我,四爷,我和老朱。”
“好。”
黄金玲也站出来问:“我们一家四口,可以吗?”
“可以。”曹鹤阳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白斯文一眼。
白斯文似乎是有些犹豫,没有吭声。黄金玲见状冷哼一声,说:“曹四爷,你把我和孩子们的护身符连在一起就好。为了两个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听黄金玲这么说,白斯文也赶紧表态,说:“那……那什么……不然……我……我也和孩子们……”
曹鹤阳说:“同一个护身符不可能分开连两张不相连的护身符。” 继续阅读“【饼四/AU】行走阴阳(93)”
【饼四/AU】行走阴阳(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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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同曹鹤阳来到孔三爷家,因为曹鹤阳事先的叮嘱,这两天他们都没离开过此地,这会儿孔三爷正招呼靳鹤岚几个吃早饭,见朱云峰和曹鹤阳来了,直接问道:“你们这时候过来,事情了了?”说完又问,“吃过没?一起吃点儿?”
朱云峰摇摇头,说:“刚刚在绿波廊吃过了。”
“你也是!”孔三爷说,“都到绿波廊了,怎么就不能过来一起吃呢!”
朱云峰笑着挠挠头,说:“也不知怎么的,特别饿,没想起来。”
孔三爷无奈地笑笑,又问曹鹤阳:“小四过来,是事情有结果了吗?”
曹鹤阳说:“算是告一段落,但也不好说有没有结果。”
“我倒无所谓。”孔三爷说,“就是章九爷他们一直不在自己地盘上,怕出事儿。”
“诶,你别说我。”章九徕正好走进来,“我自然有人跑腿,一直住这儿是求之不得。”
孔三爷一呆,瞪了他一眼,随后又说:“其他人倒也算了,谢文金……”
曹鹤阳说:“这件事儿说到底还是我惹出来的……”
见孔三爷想说话,曹鹤阳摆摆手,示意他听自己把话说完。
“三哥,你是好哥哥,讲义气,我知道的。”曹鹤阳说,“你对大饼,对我,对其他人都很好。我原本是想着,把这件事儿的因果担了,毕竟事情是因我而起,不过从昨天的情况来看……我可能确实力有不逮,既然如此,也不应该瞒着你们了,所以还是觉得应该把事情跟大家交待一下。” 继续阅读“【饼四/AU】行走阴阳(92)”
【饼四/AU】行走阴阳(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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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鹤阳醒来的时候浑身发软,甚至连简单地抬手都做不到。他用力想要支撑起身体,却怎么都做不到。
“大……”曹鹤阳开口想喊朱云峰,可是张开口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刚刚灵魂出窍,消耗了太多,这会儿重回肉身,灵魂和身体还没有契合的缘故。
无奈之下,曹鹤阳只能睁着眼躺着,尽可能让自己放空,不去在意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他正转着念头,突然听到楼梯一阵响动,朱云峰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阿四!”朱云峰站在门口,因为曹鹤阳布置的阵法他不太敢进来,只能在门外焦急地叫道:“阿四!阿四!”
曹鹤阳的手费劲地招了招,示意朱云峰进来,但在朱云峰看来,曹鹤阳的手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不过没关系,有这一下也够了。他迅速走进屋子,跨过那一排蜡烛,来到床边。
“阿四!”朱云峰去看曹鹤阳,见他双目睁着,却一动不动,也不说话,问,“你是……动不了吗?”
曹鹤阳眨了眨眼。
“也不能说话?”朱云峰又问。
曹鹤阳继续眨眼。
“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朱云峰继续问。
曹鹤阳依旧眨眼。
朱云峰忙不迭去给曹鹤阳倒水,又小心地将曹鹤阳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朱云峰将水喂到曹鹤阳唇边,可曹鹤阳现在全身几乎都不能动,虽然能张嘴,却不太能吞咽,那杯水倒有大半顺着嘴角淌到衣服上。
“阿四!”朱云峰有些急,“怎么会这样?你真的不要紧吗?”
曹鹤阳看着朱云峰,这句话不太好回答,他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轻松,想告诉朱云峰自己问题不大。
将曹鹤阳重新放下,朱云峰又去倒了杯水,他将水含在口中,随后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水带着朱云峰的温度,滋润着曹鹤阳干涸的口腔,不知何时,又变成一个缠绵的吻。曹鹤阳能够从朱云峰度过来的空气里感受到源源不断地力量。他很奇怪这股力量从何而来,可身体永远诚实,压根儿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只凭本能希望这力量越多越好。 继续阅读“【饼四/AU】行走阴阳(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