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相声里,比起台上可可爱爱的两分钟,我更喜欢最后那段
饼饼问谁让你们在这儿的?
但是在他问这句话之前,四四带着俩师弟蹭在房间里就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对
我爱死曹老四摇着扇子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了
天生就应该在他身边的
他摇着扇子饼饼写纸条的样子,是无数篇文里的四四出了主意支使着饼饼去做的样子
以及我真的很想知道饼饼当时在后台看这段和今天在视频里看这段是啥感觉
是不是跟我们一样,被四四可爱到那种
emmmm说不定他还假公济私从工作人员那里挖现场照片私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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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朱云峰的话总算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没错,现如今最重要的事儿,确实是那位鬼修。
“你们怎么看?”曹鹤阳问众人,“无论他是不是朱雀帝君,我们都得先找到他。以他如今的修为,一旦重新修成肉身,怕是……”
“可你们之前已经打草惊蛇了,他未必还会在原来的地方。”孔云龙说。
“若是……”曹鹤阳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咚咚”声。
这间屋子与外部隔绝,照理说是不可能有任何声音传进来的,除非……
曹鹤阳和朱云峰对视一眼,曹鹤阳解释道:“应当是有什么急事儿,我出去看看。”说完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约莫盏茶功夫,曹鹤阳的身形重新出现在屋子里,说:“白德来了,是来找麒麟君的。”
“找我的?”郭奇林莫名其妙,说:“我与他没有什么交情,怎么会跑来找我?”
“许是去你府上找你没找到,就找到我这里来了?”曹鹤阳问,“你……在我这里见他,还是回你府上?”
郭奇林想了想,说:“没什么好避忌的,就在这里见好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朱云峰说:“只是……”
“无妨,我就在这儿呆着。”朱云峰知情识趣,知道他的身份有些尴尬,何况他对白德和郭奇林之间的事儿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如此甚好。劳烦魔尊稍待。”郭奇林说到这里,冲其他人团团一揖道:“不如我们一起去见见他。”
“呵……”栾云平轻笑一声,说:“就他那个性子,又得矫情好久吧!”
栾云平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白德虽然是朱雀帝君的师弟,但是因为没有被传授修炼命珠之法,所以无法继承朱雀帝君之位。如今南郡在魔教掌控之下,朱雀一脉势微,四位帝君对于白德自然也不可能和过去对待朱雀帝君一样。白德为此非常不满,但他实力不足,也没有什么手段,连手下人都聚不拢,又谈何让其他人尊重。偏偏他又是个敏感自傲的人,这些不满他面上不敢发出来,只能阴阳怪气地刺人两句,仿佛这样他就能压人家一头。久而久之,就更没有人喜欢与他交往了。
郭奇林在曹鹤阳的带领下在前厅与白德相见。
“哟!今儿可真巧,除了我,大家居然都聚在一处啊!”白德开口,果然第一句话就让人很不舒服。
郭奇林出了名好脾气,何况今日之事没有通知他多少有点儿不地道,所以他还是礼貌问道:“白兄,有何见教。”
白德看了眼郭奇林身后的几人,说:“帝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栾云平看了眼曹鹤阳,见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孔云龙问:“怎么,有什么不方便我等知道吗?”
郭奇林也觉得白德有些不上道,心说自己一行人前来,而非一人独自前来,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样的情况下,你白德还要我屏退左右,不是摆明了挑拨吗?
见白德不说话,郭奇林也问:“白兄,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白德紧咬下唇,似乎是在犹豫,许久之后才说:“若是我当众说出来,帝君可否护我安全,不被人灭口?”
“灭口?”郭奇林愣了一下,问:“什么事儿严重到如此地步?”
“帝君先说能还是不能吧!”白德又问了一次。
“此处是我中州地界,我自然能护你周全。”郭奇林说。
‘前提是你所做所为不损我仙盟。’曹鹤阳见郭奇林答应得痛快,连忙补了一句。
白德闻言看了曹鹤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郭奇林点头,说:“玄武君所言不错,只要你所作所为不损我仙盟,这中州境内我自然互你周全。”
白德说:“帝君……”白德突然跪倒在地,说:“仙盟出了叛徒。”
“叛徒?”郭奇林问,“什么叛徒。”
白德指着曹鹤阳说:“就是这个人,窃居玄武帝君之位,与魔教勾结,一手炮制了仙灵宗惨案。”
这一下兔起鹘落,众人都没想到白德会突然这么说。
曹鹤阳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说:“你说我与魔教勾结?证据何在?说我屠灭仙灵宗,原因何在?”
白德说:“自从南郡落入魔教之手,我夙夜忧叹,想要杀魔君报仇又苦无机会,就只能尽可能跟踪他。终于被我发现他每隔几天都要外出到仙灵宗附近。我原以为他是和仙灵宗有什么交情,终于被我发现原来他是到那里与人私会,那个人就是曹鹤阳。至于曹鹤阳为什么屠灭仙灵宗,就是因为仙灵宗之人发现了他和朱云峰私会的秘密,所以他才要杀人灭口。”
曹鹤阳不气反笑,问:“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每日里都和朱云峰私会,理由又是什么?我好好的玄武帝君不当,为什么要去见他?还要跑去南郡?我不累吗?”
“呵!”白德说:“你为什么去见朱云峰你自己知道,事到如今难道还要我说出来嘛?”
这一下曹鹤阳倒真的有点惊讶了。他和朱云峰的事儿,照理来说目下除了在场诸人,只有刘九思王筱阁以及他两个孩子知道,这白德是如何知道的,莫非有人泄密?想到这里,曹鹤阳眼神看了看周围几人,觉得他们脸上神色也带着些许惊讶,似乎也没想到白德会知道。
白德却似乎不打算放过曹鹤阳,说:“你自然是要杀人灭口的,因为你怕别人知道你其实是魔教安插在仙盟的钉子。”
“什么?”
“啥?”
“什么情况?”
屋子里其余几人全部呆若木鸡。
27
“因为他失踪后三日就传出了你师父亡故,你接任玄武帝君的消息。”孔云龙说完这句话后,目光有若实质地刺向曹鹤阳。
曹鹤阳却完全不惧,微一沉吟就已经抓住了他话语中的破绽,说:“你刚刚说他一到北郡就失踪了,又说他失踪三日后我才接任。可在我印象里,这位师弟无论是到北郡还是被我师父说他离开都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孔云龙一呆,没想到这样容易就被曹鹤阳抓住了破绽。
栾云平皱眉道:“白虎君,你今日所作所为进退失当,到底为何如此?那位李……李鹤东到底是何身份,为何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居然如此关注他的行踪?”
郭奇林也问道:“白虎君,你今日处处针对玄武君,想来并不是无的放矢吧!我们四人……”说到这里他看了眼朱云峰,说:“我们五人之间若是还有什么不能坦诚的,那这天下就真的要乱了。”
曹鹤阳也说:“我连我师父当年的事都已说了,白虎君,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孔云龙叹口气说:“我……我有一位挚友,叫李云杰,刚刚提到的李鹤东,是他的弟弟。”
“所以呢?”曹鹤阳问:“你挚友和他弟弟想来应该不会全然没有联系吧!否则所谓失踪三日后我接任的日子是怎么算出来的?”
孔云龙说:“他初到北郡后和兄长曾有一段时间有讯息往来,但后来讯息突然断了。他兄长以为他是要闭关,那之后三天就传出了你接任的消息。他兄长开始也没多想什么,但一直联系不上他也有些着急。本想着直接来寻你问个究竟,但又顾忌你的身份不敢太造次。好在几年之后,他兄长又开始接到他的传讯了。他说自己闭关突破,所以之前才会断了讯息。又说随后要去云游。他兄长就没在起疑,之后他的讯息断断续续,有时候三五日有时候十来日,总会有讯息传来报平安。直到最近,讯息突然又断了。”
曹鹤阳说:“他既然是去云游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孔云龙说:“我原以为是没什么关系的,直到最近他兄长才终于寻到了他最后发送讯息的地方——就在仙灵宗,时间是七月初九。”
“七月初九?那不就是……”曹鹤阳惊讶道:“不就是仙灵宗被灭门的日子。”
“没错。”孔云龙说:“仙灵宗被灭门,我们原先都以为是魔教做的。”说到这里他看了眼朱云峰,说:“到现在为止,我也不能完全相信你们的话。”
“可是……这些与我当年的事儿又有什么关系?”曹鹤阳问。
孔云龙说:“有没有关系你自己清楚。”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啊?”栾云平问。
孔云龙犹豫了一下,说:“你们要答应我,不能追究。”
“追究什么?”栾云平有些急了,“孔云龙你今日很不对劲啊!你到底在搞些什么?我们统统都被你弄糊涂了。”
孔云龙沉吟片刻,看了朱云峰一眼,说:“先代魔尊,曾经往仙盟里派了不少钉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魔尊继任后,这些人就没有再被用过。”
朱云峰看了孔云龙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为了曹鹤阳,他可以忍耐。
孔云龙继续说:“我挚友和他弟弟,其实……都是魔教出身,是魔教安插在仙盟的钉子。”
见栾云平神色间有些意动,他连忙说:“我敢保证,我挚友虽然出身魔教,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他品行高洁,当年也是因为不耐烦教中一些派系的争斗才带着弟弟领了这个任务的,为的就是远离魔教,生活得自在些。”
“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栾云平不以为意,说:“你不怕他骗你?”
“他不会骗我的。”孔云龙笃定道。
栾云平很想再说点什么,郭奇林拉了拉他袖子,暗暗摇了摇头。
孔云龙继续说:“原本我们不知道东子出了什么事儿,直到仙灵宗出事儿,我才知道他也卷到这件事儿里了。至于我刚刚说曹鹤阳弑师的事情,是因为这是东子告诉我的。我现在怀疑曹鹤阳是为了杀人灭口,才弄出这些事情来。”
曹鹤阳说:“你意思是,我因为知道了李鹤东知道了我当年的事儿,杀他灭口?”
“没错,所谓仙灵宗被屠灭,完全是你的阴谋,一切就是为了掩盖你杀了东子,而你杀东子,是因为你知道他知道你当年的事儿。”孔云龙说。
“……”曹鹤阳有些无语,说:“我和李鹤东师弟已经许多年没有见了。这是其一。其二,我敢肯定当日之事,他绝对不在场。其三,仙灵宗被灭之际,我在中州,从未离开。”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孔云龙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嗯……”郭奇林说:“别的我不知道,不过仙灵宗被屠灭的时候,玄武君和魔尊确实都在中州浔阳府,我可以作证。”
孔云龙惊道:“你……你作证?你凭什么?难道你早就知道他们俩的事儿?”
郭奇林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说:“我确实几年前就知道了。”
“那你为何从来不说?”孔云龙问。
“那个……你好友和弟弟是魔教的钉子,你不也没说么?”栾云平忍不住道。
“那如何能一样,他……”孔云龙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栾云平打断了。
“哪里不一样?魔尊继任以来,魔教甚是太平,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再说他和玄武君在三生石前盟誓,麒麟君信得过玄武君,自然就信得过魔尊。”栾云平说:“这不就如你信得过你朋友,便也信得过他弟弟吗?”
“这……”孔云龙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我觉得,你们的重点都弄错了吧!”朱云峰实在忍不住了。
“此地有你说话的份么?”孔云龙朝朱云峰怒目而视。
朱云峰耸耸肩说:“现在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有一位疑似帝君或者帝君继承人的鬼修在外面,他已经吞噬了婴灵,可能在修邪灵之法,随时可能为祸人间吗?”
26
“阿四……”
“你……说什么?”
“怎会……”
“果然!”
这是余下四人听到曹鹤阳所言之后的不同反应。
“阿四!”朱云峰见机极快,一扯曹鹤阳拉着他退到屋子一角,保证自己和曹鹤阳不会被其余三人围攻。
郭奇林沉吟不语。
孔云龙脸色默然。
倒是栾云平看了曹鹤阳一眼,说:“我……不信你会无缘无故弑师。若是你早有图谋不轨之心,你师父不会将秘法传你。”栾云平说的秘法就是仙盟历代帝君修炼命珠的法门。
“玄武君愿意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郭奇林问。他到现在还称呼曹鹤阳“玄武君”就说明他还愿意相信曹鹤阳。
曹鹤阳想了想,叹了口气,说:“这件事儿我原本不愿意谈起,毕竟若是被人知道,那是我北郡之耻。”
众人都没有说话,显然是想听曹鹤阳将事情讲清楚。
曹鹤阳说:“众位可能知道,我师父停在元婴期许久,迟迟无法化神。”
众人纷纷点头,显然应该都曾经听自家师长说起过这件事。
“可后来师父一朝突破,功力一日千里,大家都说那是因为他在元婴时故意压制境界,为化神做准备。”曹鹤阳说。
其他几人又点头表示认可,他们确实听说过这个说法。
曹鹤阳说:“但这是不对的。”
“不对的?”栾云平问,“什么意思?”
“师父从元婴踏入化神是因为他用了取巧的法子,而化神期功力一日千里也是如此。”说完曹鹤阳看了朱云峰一眼,说:“我若是没猜错的话,师父当年用的就是万婴大法。”
“万婴大法?”郭奇林一声惊呼,说:“这……这怎么可能?”
孔云龙说:“万婴大法虽然能让人吸收婴儿的先天灵气,但法子太过歹毒,一直修炼会孽力缠身,百事不顺。孽力一旦积累身上会自然而然带出一层黑气,玄武先君……似乎并非如此。”
曹鹤阳说:“那是因为他用了比万婴大法更阴毒的法子。”
“更阴毒的法子?”郭奇林问:“这世上还有比万婴大法更阴毒的法子?”
“寻与自己八字相合的女婴,在不足月时摧毁其灵智,随后用天材地宝保养她们的肉身,留存先天灵气。待月信来后,夺取女子元红一并吸取先天灵气,而不用担心被怨气侵染。”曹鹤阳说。
“阿四……你……你说得是真的?”朱云峰瞪大眼睛。
曹鹤阳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激动,却还是坚定地点点头。
“这天下居然会有如此恶毒的法子,居然会有如此恶毒之人?”朱云峰握住曹鹤阳的手,说,“这样的人是天下大害,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阿四,你杀他是对的。”
孔云龙却冷哼一说,说:“玄武先君已经不在人世,呵呵……”言下之意自然是说这一切已经死无对证了。
朱云峰怒从心起,很想不管不顾直接上去锤他一顿,但到底还是顾忌曹鹤阳,没有动手。
曹鹤阳叹口气,说:“我有证据。”说完他掏出了一只铃铛。
这只铃铛朱云峰见过,在此之前他还曾经疑惑过为何曹鹤阳身为仙盟帝君会随身带着这么一只阴气森森的铃铛。
曹鹤阳说:“我当日发现了师父的这个秘密,他欲杀我灭口,所以我才……”顿了顿他说:“这只铃铛原是镇魂的法器,我用来收容那些灵智已失满是怨念的魂魄,借铃铛中的阵法一点点将她们度化。”
郭奇林将铃铛接过去查看,又交给栾云平,栾云平接过与孔云龙一起检视。
孔云龙说:“这其中的魂魄果然如你所说满是怨气又失了灵智,但依然不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孔云龙!”栾云平看不下去了,“差不多得了。”
郭奇林也说:“白虎君今日似乎是往常不同。”
“相交一场,白虎君若是有什么,不妨直说。”曹鹤阳说:“你今日种种,总不会是真的关心我师父的死吧!”
孔云龙想了想说:“你师父故去之前,可与人起过冲突?”
曹鹤阳摇摇头,说:“我不清楚。”随后又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孔云龙说:“你曾经有一位师弟,叫李鹤东。”
曹鹤阳说:“我知道。和筱阁一样,出身西郡。”
“他如今身在何处?”孔云龙问。
“如今身在何处?这我怎会知晓。”曹鹤阳莫名其妙,“这位师弟,我记得当时来我北郡学艺不久,似乎是因为本身曾在西郡学过些功法,与我北郡功法不合,来了不久就回去了。”
“这是你师父说的?”孔云龙问。
曹鹤阳点头,说:“是的。”
孔云龙摇摇头说:“他从未回过西郡,事实上,在送他到北郡之后他就失踪了。我们一直以为他在北郡学艺,直到你师父亡故你登上帝位我们才发现他不见了。”
“你觉得他的失踪和我有关系?”曹鹤阳问。
孔云龙点头,说:“因为他失踪后三日就传出了你师父亡故你接任玄武帝君的消息”。
25
朱云峰和曹鹤阳想起刘九思和王筱阁是三日之后的事情了,彼时神教尊主带着“夫人”已经游览完南郡返回中州了。
想到这一路的旖旎风光,朱云峰就觉得特别高兴。这是他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与曹鹤阳一起出游。彼此之间不用小心翼翼地遮掩,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意,这种感觉让朱云峰觉得心胸宽广,甚至连修为都精进许多。
“帝君!”终于被曹鹤阳响起召回的王筱阁差点儿扑进自家怀里。
“这是怎么了?”曹鹤阳惊讶道:“怎么行这么大礼?”
“……”王筱阁没说话,回头狠狠瞪了刘九思一眼,然后说:“您怎么这时候才召我回来,我还以为您把我给忘了呢!”
曹鹤阳干笑两声,连忙岔开话题把他和朱云峰发现的事儿大概说了说,问:“你出身西郡,你师父白虎君听说当年曾得朱雀君点拨,听说执礼甚恭,朱雀君当年无故失踪,你师父可曾说过什么?”
王筱阁想了想,说:“朱雀君失踪的时候,我还未曾下山历练过,对天下之事不甚了解,有时候听师父他们谈论都是一知半解的……”顿了顿,他继续说:“我记得师父说过,当年朱雀君失踪前曾说过有幸观得一场大战,给他带来不少感悟。”
“一场大战?”曹鹤阳看看朱云峰。
朱云峰也摇摇头,显然并不知道。
“是何人切磋?”曹鹤阳问。
王筱阁说:“朱雀君并没有提过,所以我师父也不知道。”
朱云峰说:“阿四,其实能给朱雀君带来感悟的……来去也就这么几个人了吧!”
曹鹤阳说:“我也这么觉得,就怕我想太简单了。”
“怎么说?”朱云峰问。
“南郡的修炼法门讲究悟,这个字儿玄之又玄,我就怕朱雀君看到的所谓大战,在其他人眼里不值一提,所以……”曹鹤阳说:“而且……当年我印象中,当年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名的人物互相切磋啊!”
“陈年旧事,实在弄不清楚就罢了。”朱云峰说:“免得你想多了伤神。”
“我的天啊!多少年没听到过这么恶心的话了。”栾云平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出来,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似乎还远在天涯,最后一个字说完他已站在朱云峰身后。
栾云平与朱云峰算是旧识,当年朱云峰闯荡天下的时候,二人也曾经交过手,当时朱云峰初入化神,远远不是栾云平对手,因此对这人是又恨又怕。此时见他站在自己身后,想起当年种种,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曹鹤阳显然对这二人恩怨很是了解,连忙打圆场道:“青龙君好久不见,听说近日您新得了一把扇子,得空我得见识见识。”
“好说好说。”栾云平冲曹鹤阳拱拱手,说:“麒麟君告诉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吃的一惊,呵呵,没想到,没想到。”
又过了一会儿,麒麟君和白虎君也到了,他们四人说话寒暄,朱云峰在旁边有些插不上话。不过他对此倒没什么所谓,干脆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他们。
曹鹤阳也不会冷落朱云峰,略说了几句话,就回身把朱云峰拉到自己身边,说:“虽然我也没想到,不过我与他在三生石前盟誓,还有了两个孩子,所以我们俩早就是一体的。这人是我道侣,朱云峰。”
见曹鹤阳介绍地如此郑重,郭奇林几个便也郑重见礼。
又略略寒暄几句,五人挥退了手下,将屋子与外界隔绝,曹鹤阳拿出那粒珠子,将自己和朱云峰这一路上的发现都一一告知,最后说:“为防万一,我们各自把令牌取出互相查验吧!”说完把自己的令牌拿了出来。
随后郭奇林等几个也拿了自己的令牌出来,人人的珠子都在。
“如此,便可以肯定了吧!”朱云峰说:“这一颗是朱雀帝君的,他已经变成鬼修,甚至还修习了邪灵大法。”
“我倒不这么觉得。”说话的是白虎帝君孔云龙。
众人都是一愣,齐齐看向他。只听他继续说:“朱雀君属火,照理他的珠子应该是红色的。可是这颗却是黑色的,我觉得这其中……说不定还有哪里不对。”
“这……”郭奇林问:“白虎君可曾亲眼见过朱雀君的命珠?”
孔云龙摇摇头,说:“命珠还是我辈最重要的事物,怎会轻易示人?我未曾见过。”
原本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朱云峰突然间就升起一股自豪,真希望大声告诉所有人:“我见过阿四的命珠。”
孔云龙的话还没说话,他突然看向曹鹤阳,说:“不过……刚刚诸位也见过了,玄武君的命珠是黑色的。”
曹鹤阳眉头一皱,不明白孔云龙怎么突然把矛头指向自己,说:“我的命珠诸位刚刚已经查验过了,这一颗不是我的。”
孔云龙说:“你的命珠我等自然查验过,不过你北郡一脉命珠都是黑色的,我等又如何知道这一颗不是你师父的呢?”
“白虎君玩笑了。”曹鹤阳说:“我们应该都知道,命珠虽可传人,但所传下的命珠一定会融入那人的命牌里,你们凭什么说这颗是我师父的?”
孔云龙说:“若这颗不是玄武先君的,玄武君不如把尊师的命牌请出来让我等一观如何?”
“这……”曹鹤阳说:“白虎君强人所难了。”
孔云龙说:“不,我等皆知,先君亡故之时命牌会化为普通令牌,其中会随机留下先君的一些功法心得,留待后辈弟子中的有缘人。所以这些曾经的命牌都会被好好的供奉起来。只除了一种情况……”
孔云龙说到这里,看向众人,说:“那就是亡故之时身受重伤,用尽了命牌中的力量却依然不得逃生,那殒命后命牌自然也会随之消亡。”说到这里,孔云龙说:“所以,玄武君,尊师的令牌到底是在……还是不在呢?”
栾云平眉头紧皱,孔云龙的话刚刚不啻于是在说前一代玄武帝君死于非命,他问道:“孔云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是知道的。”孔云龙说:“我在说一桩陈年旧事,一桩悬案。”说完他看向曹鹤阳,一字一顿地说:“你的师尊是自然亡故还是为人谋害?你的师尊是不是被为你所杀?”这句话煞气凌人,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压力。
曹鹤阳尚未回答,朱云峰却忍不住了,弑师是何等严重的罪名,一旦坐实整个天下都无曹鹤阳的容身之地。他走上一步将曹鹤阳挡在身后,随即袖口一番,然后看向孔云龙说:“你们仙盟果然都是些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这句话说完,只见他的袍袖寸寸碎裂。
郭奇林惊道:“何至于此。”说完他问孔云龙:“你怎可用上狮子吼?这么近的距离,若是他一时不察,说不定会被你直接震碎了神智。”
这时,却听曹鹤阳幽幽叹了口气说:“没错,师尊,是我杀的。”
24
朱云峰自认识曹鹤阳以来从未见过他脸上出现过如此错愕的神情,他连忙凑过去,发现他刚刚自草丛里捡起来的是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珠子。珠子圆润,通体黝黑,却诡异地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阿四……”朱云峰问:“这是什么?”
曹鹤阳没有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朱云峰,说:“你看。”
朱云峰接过曹鹤阳的令牌,只见那令牌的材质是上好的汉白玉,外面用琢磨得圆润无比的上品灵石镶了一圈边。令牌正面刻了一头神骏的玄武神兽,背面刻了一个“曹”字。
“这是你的令牌?”朱云峰问。
曹鹤阳点头,然后说:“你试着用一点神念探入其中。”
朱云峰依言而为,分出一点神念,小心翼翼探入令牌中。
只见那令牌上的玄武神兽突然间动了起来,轻轻一跃跃入空中,仿佛活了一样。一阵张牙舞爪,随后吐出四粒珠子。四粒珠子大小不一,虽然都是白色,却也不尽相同,越大的珠子越是洁白无瑕,圆润饱满。
“这是……”朱云峰不知道这是什么,问:“是你们仙盟的秘法?”
曹鹤阳点头,说:“算是吧!”随后手一招,最小的一粒珠子落入朱云峰手心,说:“你别抗拒。”
朱云峰放开心神,只见那珠子缓缓沉入他的手心。朱云峰能感受到这珠子上带着曹鹤阳的气息,当珠子完全没入他掌心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珠子中蕴含了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对现在的他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要知道这不过是这四粒珠子中最小的一粒。
曹鹤阳手再一挥,只见玄武摇头摆尾,没入朱云峰掌心的珠子重新升起,与其他珠子一起再次被玄武吞入腹中,那玄武随后身形渐渐淡去,重新融入令牌之中。
朱云峰心中满是震撼,虽然他在法术上实在是不擅长,但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自家道侣刚刚那一手代表了什么。
曹鹤阳说:“仙盟有秘法,在每次突破的时候,可以封存自己原先的力量,然后重头修炼。”他怕朱云峰不理解,又继续补充道:“就好比我筑基之后可以将炼气时的功力全部封存起来,然后从头开始炼起,虽然身上法力全无,但境界有所提升,修炼自然事半功倍。而存下的法力也可以用来防备不时之需。”
“世上居然有如此奇妙的法术。”朱云峰感慨道:“这样就等于有两个你。”
曹鹤阳点头,说:“可是这法术修炼也极难,一般来说,是师父将他炼气期的功力传给徒弟,帮助徒弟走一遍气,这样才可以修炼。”说到这里,曹鹤阳郑重道:“除了帝君和继任者之外,没有人会这个法子。”
“所以……这……”朱云峰眉头微皱,说:“这粒珠子……是刚刚那个鬼修,你意思……刚刚那鬼修是某位帝君或者帝君的继任者?”
曹鹤阳摇摇头,说:“这粒珠子的大小,看起来应是金丹了。应该就是某位帝君吧!”
剩下的话已经不用再说,天下五帝,四在其位,除了那位失踪的朱雀帝君之外,又有谁会有这样的珠子。
“朱雀帝君……真的已经死了啊……”朱云峰道:“死了还不算,还成了鬼修。鬼修还不算,居然去修邪灵之法。”
曹鹤阳神色无比郑重,说:“现如今的五帝中,朱雀帝君登位时间最早,若是按辈分算,是我们师祖一辈儿的人物。他踏入化神不知道几百年了,功力深不可测。我实在是难以想象他这样的人怎会遭遇不测,甚至如今还去修邪灵之法。”
“那现在怎么办?”朱云峰问。
曹鹤阳摇摇头,说:“我马上把这里的事情传讯告诉郭奇林他们,让他通知其他人。我们得商量个办法,否则若是哪一日他出来,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曹鹤阳说完,立刻就传讯给郭奇林,随后又指使着朱云峰和自己一起收拾一下东西,将今夜一切痕迹全部消除。
等收拾停当,郭奇林那边的回讯也传来了。
“怎么说?”朱云峰问。
曹鹤阳说:“还能怎么说?这事儿事关重大,他们几个总得亲眼见见这东西。”
“那……我们这就回中州?”朱云峰问,多少有点儿不情愿。
曹鹤阳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了,说:“他们几个动作也没那么快,帝君出巡各种事儿也得准备,我们约了三日后见。这几日就按之前说好的,我陪你在南郡走走。”说完,曹鹤阳原地转饿了一圈,居然成了一位端庄贤淑的妇人模样。
“阿四……”朱云峰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欢喜,让曹鹤阳扮女装只是当时权宜之计。如今眼看他们二人的关系即将曝光,曹鹤阳其实没必要这样。他显然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恶趣味才如此做的。想到这里,朱云峰忍不住伸手抚摸自家道侣的发髻。
“诶……别动!”曹鹤阳朝旁一躲,说:“回头别弄坏了。”
朱云峰却没停手,反而把曹鹤阳整个搂进怀里,狠狠揉他的头发,说:“阿四!我真的很快活!虽然这世上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儿,可与你一起,其他什么都不要紧了。”
曹鹤阳趴在朱云峰怀里,反手将朱云峰抱得紧紧的,轻声说:“我也是。”
良久之后,朱云峰在曹鹤阳额头亲了一口,说:“行了!咱们走,我带你在南郡好好逛逛。也让我神教中人都认一认。”
曹鹤阳脸上一红,说:“还是别了吧!万一以后……”
“没事儿!”朱云峰说:“有我在,才没人敢笑话你。”
“呸!”曹鹤阳说:“我是担心其他人笑话你,说你有怪癖!”
“那就更不怕了!”朱云峰说:“我是魔尊嘛!没有怪癖才奇怪呢!”
二人笑闹间,曹鹤阳拉着朱云峰腾空而起,朱云峰指点方向,二人一路朝南而去。
兴头上来的两人似乎都忘记了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仙灵宗附近,苦命的刘九思和王筱阁依然在忠诚地执行着命令。看起来……估计还要呆挺久的呢!
23
送走了郭奇林和两位新晋帝君“弟子”,朱云峰给药店挂上“东主有事,暂停营业”的牌子之后,就和自家道侣带着手下风风火火赶往南郡。
在南郡他们还留有各自的人手,不过为了行事方便,在进入南郡之前就让刘九思和王筱阁传下命令,让这些人撤走了。毕竟那吞噬婴灵的鬼修,若是真的已经元婴境界,那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抵挡住的,没必要妄自送了性命。
一切妥当之后,朱云峰和曹鹤阳重新回到了仙灵宗后山,这次二人在空中查看,倒让曹鹤阳看出些端倪来。
“这座山山势平缓,山中溪水朝南汇成一条小河,但不久后就并入前面那座大山的暗河中。”曹鹤阳指着方位给朱云峰看:“偏偏那座山的山势有些奇特,西低东高,所以水自然就朝西面流去,待重回地上,化暗为明之后再继续朝东。”
“所以……”朱云峰看着脚下山势,觉得啥都看不出来。
“水本就属阴了,暗河深入地下,又是朝西而流,阴气汇聚,是这附近最适合鬼修修炼的地方了。”曹鹤阳解释道。
“你怀疑那个鬼修的洞府就在那里?”朱云峰问。
曹鹤阳说:“那倒也未必,不过我觉得他若是到了紧要关头,必定要在那里修炼的。”
“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过去看看。”朱云峰说。
“诶,你等等!”曹鹤阳一把拉住朱云峰,又将刘九思和王筱阁打发走,免得一会儿动起手里殃及他们,随后取出那个阴气森森的铃铛,默念法诀,轻轻摇动铃铛。
只见铃铛上发出一道惨绿的光,曹鹤阳伸出两指挟住那道光,随后轻轻一扯,那道光就仿佛一层轻纱将朱云峰和曹鹤阳罩了起来。
“鬼修对阳气最为敏感。”曹鹤阳说:“你修为高阳气旺盛,稍微靠近就会惊动他。这样就能遮掩住我们的气息了。”
“阿四,你真厉害。”朱云峰由衷道:“这些我都不会。”
“行了,少说两句。”曹鹤阳说:“我得维持这铃铛,你带我过去吧!”
“没问题。”朱云峰说完,直接弯腰将曹鹤阳抱在手里,说:“我们这就过去。”说完双腿一弹,朝前飞掠而去。
曹鹤阳在朱云峰怀里,听耳边风声,心里一时有些甜蜜一时有些着恼,不知不觉竟有些痴了。再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来到地下河的起始之地。
汩汩溪流流入两块青石之间,再不见踪影。
曹鹤阳示意朱云峰把自己放下,随后,他伸手轻轻一扯,似乎是从一块绿纱上扯下一块,随后随意一弹,弹到身边一株野花上。
那野花立刻枯萎倒伏在地,但没过一会儿,居然又重新竖立起来,还开出了比原来更大的画。只是原来的红花绿叶,现在变出花叶全黑。
“这是……”朱云峰悄声问。
曹鹤阳说:“我把阴气灌到这花中,催生了一朵阴灵之花,对鬼修来说这东西是上好的补品,我们就在这里等等看,看看那鬼修会不会出来。”说完,拉着朱云峰跃到那溪边一棵大树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月上中天,朱云峰终于发现了动静。那朵阴灵之花居然开始一点儿点儿朝土里缩。
“阿四!”朱云峰拍了拍曹鹤阳手背,指给他看,说:“看,那朵花不对劲。”
曹鹤阳此时也已经发现了那朵花的奇怪之处,但他却完全没有感应到周围有任何鬼修……甚至连普通修士的气息也感应不到。
朱云峰一看曹鹤阳脸色就知道他什么都没发,说:“会不会……不是他。”
曹鹤阳摇摇头说:“活物不会对那花有兴趣的。肯定是他。只不过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掩盖了气息,所以我察觉不到。”
“那要怎么办?”朱云峰问。
曹鹤阳想了想,翻出那铃铛,对着那朵花砸去。
只听“咣当”一声,铃铛居然融进了花里,随后那花就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黑影,突然从溪中跃起,他身材矮小,看着仿佛一只猴子,却非常灵活。他几步走到那株花前,似乎一眼就认出了花里有宝贝,想也不想直接动手摘花。
说时迟那时快,那朵花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那黑影被金光所摄,不自觉举起手遮在眼睛前。就是这一瞬,让朱云峰和曹鹤阳看清了,这小小的身躯,居然真的是个人,只是裹在一身黑衣里,加上个子小,又佝偻着身子,这才看起来像猴子。
“哪里跑!”朱云峰当先跃下,直接冲那黑影而去。那黑影却颇为警觉,在那金光亮起之时就已经朝后退了几步。此时见朱云峰从树上跃下,立刻知道自己中了埋伏,身子朝后一缩,重新跳入水中。
朱云峰必然没有这么容易放弃,只见他指间长剑突然化成长鞭,朝那黑影扫去,就在他入水的时候,堪堪拖住他的脚踝。
然而下一刻,让朱云峰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那黑影仿佛一只壁虎,毫不犹豫断了那只被朱云峰捉住的脚,身子朝前扑去,直接扑进水里,就此不见踪迹。
朱云峰还想再说,却被曹鹤阳拦住了:“穷寇莫追。”
“那这……”朱云峰指着被自己的长鞭卷住的脚,莫名觉得有点儿恶心。
“躲开!”曹鹤阳突然跃起,将朱云峰扑倒在地。正在此时,那只断脚化为一股黑气,突然爆散开来。
朱云峰见状,急忙抱着曹鹤阳朝旁边滚去,也不知道压坏了多少花花草草,二人才停了下来。
“恁地狡猾。”朱云峰一边扶起曹鹤阳,一边狠狠骂到。想自己堂堂南郡魔尊,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差点着了别人的道。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曹鹤阳起身,一卷袖将二人身上的脏污处理干净,然后说:“我们到底还是有些大意了。”
朱云峰不解道:“那鬼修……莫非已经凝练了肉身,只是……为什么如此之小?”
曹鹤阳说:“或许是因为他借助的东西有什么限制,以至于他只能凝练出这样弱小的身躯。”
朱云峰点头称是,扶着曹鹤阳重新回到刚刚的地方查看,只见月光下草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
“咦!”曹鹤阳俯身捡起那东西,说:“怎么会是这个?”
22
“你们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郭奇林问朱云峰和曹鹤阳。
“另外一种可能?”朱云峰不解。
曹鹤阳神色微变:“你……觉得那婴灵是被人……吞了?这……”
郭奇林说:“你也想到了是不是?”
朱云峰不解地看向曹鹤阳。
曹鹤阳解释道:“邪灵之法是一种特殊的修炼方法,一般是鬼修所用。”
“鬼修?”
“新死之人,魂魄未散,心中有一点执念,一般会化为怨灵或者怨魂。怨气散尽或者放下执念,灵魂才能重入轮回。”曹鹤阳说:“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朱云峰点点头,他有点心虚,冤魂和怨灵他自然是知道的,也不惧怕,但其实他也并不知道得如何详细。不过现在这种时候,当着外人的面,怎么也得撑住面子,不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曹鹤阳继续说:“若是在人刚死的时候,就以大量阴气灌注到那魂魄中,就能保证他魂魄凝而不散,保留生前记忆和部分修为,甚至可以继续修炼。”
“还能修炼?”朱云峰惊讶道:“我们吸收天地灵气滋养身体壮大灵魂,可鬼修……肉身都没了,魂魄无处依凭,这要怎么修炼?”
郭奇林用更惊讶地口吻问道:“你堂堂魔尊,连这都不知道?”话出口他觉得不妥,又说:“我绝无轻视之意,只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朱云峰知道自己露怯,但他未被师父好好教导的事儿,告诉曹鹤阳没问题,说给郭奇林听他科做不到。
好在曹鹤阳及时为他解围,说:“他们神教自立教以来,从没出过鬼修,他不清楚也正常。
“嗯……”郭奇林似乎是在思考,随后他冲朱云峰抱拳行礼,说“是我武断了,给朱兄赔不是。”
朱云峰摇摇手表示自己不在意,随后转过身子,冲曹鹤阳眨眨眼。
曹鹤阳假意看不见,继续说道:“鬼修虽然肉身湮灭,无法筑基也凝不成金丹,但若是能将灵魂壮大,催化元婴,就可以借天地间的灵物或是法器重修肉身。”
“原来如此。”朱云峰点头,然后问:“那所谓的邪灵之法……想来就是走捷径的法子咯?”
曹鹤阳点头,说:“没错。鬼修修炼不易,没有肉身,汲取的天地灵气非常难以凝练,再加上灵魂脆弱,稍不注意就会消散。所以就有了这邪灵之法,不断吞噬各种各样的怨气怨灵或者比自己弱小的孤魂野鬼,将他们的仅存的一点灵智掐灭,将那些鬼气怨气阴气,纳为己用。”
“所以……你们是觉得有一个修炼邪灵之法的……鬼修,将那婴灵吞了?”朱云峰问。
郭奇林点头,说:“没错。这才是我们担心的。”
“邪灵之法是走捷径的法子,每一次吞噬其实都在玩火,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走火入魔。”曹鹤阳说:“而且那鬼修一旦失控,就会发狂成为只凭本能行事的恶灵。他能吞噬那个婴灵,修为已经不低了。若是被他达到元婴期,再造肉身,那就更加麻烦了。”
郭奇林说:“我最担心的,就是我们遍寻不着他,他说不定就是正躲在某处再造肉身呢!”
曹鹤阳说:“我们明日就出发去南郡,亲自查看失态发展。”随后他手一挥,解除了屋子的禁止,叫道:“筱恒,筱佰,进来见过叔父。”
朱筱恒和朱筱佰没多久就敲门进来,对郭奇林行礼拜见。
曹鹤阳指着朱筱恒说:“我大儿子,你见过的。”
“拜见麒麟叔父。”朱筱恒说。
曹鹤阳又指着朱筱佰说:“我小儿子。”
“拜见麒麟叔父。”朱筱佰学着哥哥的样子见礼。
“免礼免礼。”郭奇林说完,指着朱筱佰问:“这位……就是魔……那位少尊主了吧!”
曹鹤阳点头,说:“就是他。”
郭奇林此时已经明白曹鹤阳的意思,说:“这俩孩子等下就跟我回去吧!你放心,我在一日,他们安全无虞。”
朱云峰与曹鹤阳一同拱手,表示感谢。
曹鹤阳接着说:“我留下……留下两个人,万一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差遣。”说完又叫了王筱阁和刘九思进来。
王筱阁常来往中州与北郡,郭奇林是认识的,但旁边的刘九思……
郭奇林待二人见了礼,才问:“这一位……是朱尊主身边的吧!”
朱云峰见郭奇林看出来了,也不隐瞒,说:“神教右使刘九思。”
郭奇林沉吟道:“二位若是放心我,不如就将两位公子交给我带回去,也不用留下人了。”
见朱云峰和曹鹤阳神色都有些变化,郭奇林解释道:“王五百主在我中州认识的人不少,刘右使在这天下也不是无名之辈。认识这俩孩子的人并不多,我大可以说是一时兴起带回来的孩子,准备收做弟子,但若是他们二人在旁伺候,那就难免漏了行迹,引有些人猜测了。”
曹鹤阳想了想,觉得郭奇林说得有理,便说:“既如此……”说到这里,他看向朱云峰,眼中带着询问之意。
朱云峰说:“既如此,那就麻烦帝君了。”说完他又对两个孩子说:“你们俩,还不拜见师父。”
郭奇林一愣,来不及动作就见两个孩子已经跪下叩拜,口称师父。
“好你个烧饼!不愧是魔尊。”郭奇林说:“这打蛇随棍上的本事,真是天下第一。”
朱云峰嘿嘿一笑,也不反驳。曹鹤阳心中暗自高兴,郭奇林既然收了自己两个孩子为弟子,那将他们放在中州,就再放心不过了。
21
朱筱恒和朱筱佰毕竟还小,完全没明白为什么自己爹爹和阿爹看起来严肃异常。
“阿爹,怎么啦?”朱筱佰问。
曹鹤阳走上进步,搂着他的肩,摸了摸的脑袋,说:“收拾一下,阿爹把你和你哥送去麒麟帝君府上。”
“阿四……”朱云峰问:“不至于吧!就算不带他们回南郡,将他们留在这里就好,何必……再说,若是送他们过去,那我俩的事儿……”
曹鹤阳摇摇头,说:“至于的。若真的是我们想的那样,那事情的严重程度,怎么重视都不为过,那将是全天下的浩劫,反而是我们俩的事儿……我和麒麟君到底有几分香火之情,他虽然嘴碎,但心软,应该不至于到处去说。”顿了顿,曹鹤阳又说:“就算他真的昭告天下,我也不怕。反正我们俩在三生石前盟誓,你我二人心意相通,疑你就是疑我。大不了我收拾东西跟你回南郡。”
“阿四……”朱云峰感动到无以复加,没想到曹鹤阳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阿四……你跟我回南郡,我也不会委屈你的。我……我……”朱云峰“我”了半天,说出一句:“我将神教尊主之位让给你。”
这句话说完,不光曹鹤阳变了脸色,朱筱佰兄弟,还有刘九思和王筱阁也都变了脸色。
“嗯……”朱筱恒拉拉自己弟弟,问:“据说神教……尊主之位一定是师徒父子相继是不是?就是为了防止师叔师伯们起坏心思。”
朱筱佰点头,说:“没错!我神教至今十一代尊主,都是师徒父子相继,我没想到……”
朱云峰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那什么阿四……我不是那意思……不对,我是那个意思……就是……诶呀!反正你明白我的,对不对?”
朱筱恒和朱筱佰有默契地朝后退了几步,生怕等下自己不小心惨遭池鱼之殃。
没想到曹鹤阳虽然变了脸色,但不久之后又和缓了下来,说:“是,我明白。”
朱云峰高兴地就想上去抱住自己道侣,到底还是被推开了。
“你和刘右使……”
刘九思连忙说:“帝君叫我九思就好。”
曹鹤阳点头,说:“九思你辅佐你们家尊主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启程去南郡。”随后他又转头吩咐道:“筱阁,你也准备一下,我走之后,你就在帝君府保护两个孩子。”
王筱阁张口欲言,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抱拳答应:“是。”
朱云峰显然很解风情,说:“九思,你回头乔装一下,陪着小王去麒麟帝君府吧!别露出行藏,免得大家为难。”
“是!”刘九思这一声答应地特别干脆。
朱云峰冲曹鹤阳笑笑,他知道这是曹鹤阳特意给自己机会,笼络手下。
接下来朱云峰和刘九思去做准备,曹鹤阳带着王筱阁帮小哥俩收拾东西。待一切准备停当,曹鹤阳亲自给麒麟帝君传讯,说有重要事情,需要面谈。
回讯很快就来了,麒麟帝君对他身在中州很是惊讶,不过也没多问,更没有对曹鹤阳指定的时间和地点提出异议,只说自己会按时赴约。
“所以……他是真的很信任你啊!”朱云峰说。
“此地是中州境内,他无论身处何处,都与护城大阵气息相牵,想在中州对他不利,那真的是嫌命太长。”曹鹤阳说。
曹鹤阳话音刚落,只见一头麒麟从天而降,上面端坐着一位英俊青年,正是麒麟帝君郭奇林。
郭奇林是认识朱云峰的,见他们二人居然同在一处似乎并不怎么奇怪,反而笑呵呵地问:“是我来得不巧吗?”
曹鹤阳皱眉,说:“我们约的不是此时此地。”
郭奇林见他神色郑重,便也敛了笑容,说:“你们二人隐藏行迹在我中州躲了这么久清闲,我身为此地主人莫非还问不得了?”
曹鹤阳没想到郭奇林居然早就知道他和朱云峰的事儿,眼中陡然凶光乍现,问:“你还告诉了谁?”
“没有没有。”郭奇林连忙说:“这种事儿我怎么会说出去,说出去这天下都要风云变色了。”
曹鹤阳长吁一口气,到底还是道了一句谢:“谢谢你。”随后又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们两个的气息遮掩得不够好么?”
郭奇林说:“我原本并不知道。不过三年多前,有一日狂风大作天生异象,我发现中州地界多了两位元婴,虽然那气息一闪而逝,但我还是察觉了。察觉之后我就很好奇了,是什么人能够在我中州地界遮掩元婴气息,这世上能做到这一点,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既然我起了心思,要找到你们俩,也并不奇怪了吧!”
朱云峰和曹鹤阳对视一眼,才知道原来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人识破了。
“谢谢你。”朱云峰由衷道谢,毕竟郭奇林没有说出来,等于为他们担了天大的干系。
郭奇林微笑着摇摇头,说:“世人皆知,五帝之中,我和玄武君关系最好。至于魔尊……我们也算有几面之缘,我原本还不清楚你们二位到底是什么情况,可等我知道那两个元婴是你们的孩子之后,我就彻底相信你了。能和我四哥在三生石前盟誓的,必然不是坏人。魔尊什么的,也不过就是个身份而已。这世人的好坏,又岂是因为身份而定的。”
曹鹤阳恭恭敬敬对郭奇林行了个礼,说:“盟主胸襟,在下拜服。”
“行了,闲话少叙。”郭奇林说:“四哥请我来,不会只是为了我们兄弟叙旧吧!”
曹鹤阳说:“既然来了,进屋,我们坐下说。”说完,引着郭奇林进屋。
进屋之后,朱云峰恢袖隔绝了内外,随后对曹鹤阳点点头。
曹鹤阳便将刚刚刘九思和王筱阁与自己说的事情告诉了郭奇林。
郭奇林一听之下,神色也郑重起来,问:“你们怎么看?”
曹鹤阳说:“那婴灵的厉害我们都是知道的。可是这些日子不但全无踪迹,甚至仙灵宗八百里内,连孤魂野鬼也无,看起来是有什么厉害东西吞噬了它们。”
朱云峰点头,说:“当务之急,我们得要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若还未生灵智尚且容易处置,若是已生了灵智,怕是要再费一番功夫了。”
郭奇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突然停下来问:“你们……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20
“双……修?”朱云峰觉得自个儿被这两个字噎着了,轻咳一声掩饰过去,在心中感慨自家手下的动作神速,比自己当年快太多了。
曹鹤阳似乎也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却没说什么,只笑了一笑,转头对朱云峰说:“要……都能这样,其实也不错。”
“那是自然的。”朱云峰说,“这天下要能大同才是最好的。”
“筱佰跟我过来。”曹鹤阳决定立刻结束掉这个儿童不宜的话题,问道:“这几日修习清溪诀,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阿爹给你讲。”
朱云峰也立刻问朱筱恒:“筱恒让我看看,这几天药浴效果如何,我看看要不要换些更好的药材。”
一家四口就这样假装无事发生,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刘九思才带着王筱阁回来。
“舍得回来啦!”朱云峰冷哼一声,看一眼刘九思。
刘九思神色中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满足,他笑嘻嘻地冲朱云峰和曹鹤阳行礼,道:“尊主,夫人。”曹鹤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问:“你叫我什么?”说完去看朱云峰。
朱云峰连忙安抚说:“阿四别气,就是个称呼,没所谓的。他就是顺嘴一叫。”
曹鹤阳冷哼一声没说话。
此时跟在刘九思身后的王筱阁跨前一步,朝曹鹤阳和朱云峰行礼,口称:“帝君,王后。”
曹鹤阳哈哈大笑,然后挑衅地看了朱云峰一眼,学着他刚刚的口气说:“一个称呼而已,他就是顺嘴一叫。”
朱云峰笑着摇摇头,说:“你开心就好。”随后他转头问刘九思和王筱阁:“你们俩都知道了?”
二人齐齐点头。
曹鹤阳说:“这些年害你们来回奔波,实在是我俩有些任性了。”
刘九思和王筱阁连忙行礼,口称“不敢”。
还没等朱云峰再拉拉关系,只听曹鹤阳继续问:“你们俩原本都在南郡调查那个婴灵,怎么突然一起回来了?”
“说来惭愧。”王筱阁说:“这阵子我们俩一起调查婴灵的事儿,虽然互相提防,倒也实实在在生出些许好感来。他前几日突然接到传讯,却不肯说是什么事儿,立刻就走,什么都没交代,我心里多少有些放不下,所以……就跟了过来。没想到……”
曹鹤阳点点头,明白理解,又问:“那婴灵的事儿,到底如何?”
王筱阁看了眼刘九思,刘九思说:“夫人……帝君,我们稍微查到一点儿端倪,但是……太过匪夷所思,所以不敢确定。”
“你说。”朱云峰立刻说道。
原来刘九思和王筱阁在仙灵宗附近搜寻却一无所获,根本找不到一点儿婴灵的影子,无奈之下,刘九思打算行险。
“神教库房里有一双红色绣鞋,据说是当年的绝情谷主传下的。”刘九思说。
曹鹤阳眉头微皱,对着两个孩子解释道:“那是六、七百年前的人物了,据说她的婚姻颇为不顺,所以怨恨那些婚姻顺遂的女子,总是会在别人结亲路上抢走那些女孩儿,杀了她们。那些女孩儿的血染红了这双鞋。”
“只因自己情感不顺,就杀无辜之人,太可恶了。”朱筱恒说。
朱筱佰说:“阿爹,哥哥,我知道这双鞋,不过爹爹那时候跟我说了另外一个故事。”
曹鹤阳看向朱云峰。
朱云峰轻咳一声,说:“据说那些被劫走的女孩儿并非是因为婚姻顺遂,而是因为父母之命不得已出嫁的。绝情谷主虽然自己婚姻不幸,却不愿意其他人再走自己的老路,所以总是帮助那些女孩子。那些女孩子自然也没有被杀,而是在她的帮助下逃走了。”
曹鹤阳有些奇怪,问:“若是如此,那双鞋是怎样炼成的?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看过记载,确实是阴气森森之物。”
朱云峰说:“那是她的鞋,据说她就是穿着这双鞋,去杀了那个负心汉和这世上许许多多的负心汉。”
曹鹤阳长叹一口气,说:“若真是这样,那这世间欠她一个公平。”
朱云峰摇摇头,说:“她大约根本不在意这世人的评价吧!这位前辈行事为人颇有我神教中人的风范,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想来应该是我神教前辈!”
曹鹤阳说:“若真如你所说,这位前辈救无数女子出苦海,那她的所作所为,确实可以称得上女中豪杰。”说完,他又转头问刘九思道:“那双鞋如何?”
“那双鞋是阴寒之物,且是绝情谷主的贴身之物,自带一股怨气。我们想以此为引,把那婴灵引出来。”刘九思说。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曹鹤阳说:“不过看你们的样子大约没有成功吧!”
“帝君料事如神。”刘九思照例拍了句马屁。
“好好说事儿,要你拍马屁。”朱云峰低声骂了一句,显然对刘九思略带谄媚的样子非常不满。
刘九思愣了愣,心说平日我拍你马屁没见你这样啊!不过既然做人下属,那自然是尊主说什么是什么,于是他连忙继续说道:“我们在方圆八百里的范围内寻了好些地方布置陷阱,却还是没有把那婴灵引出来。”
王筱阁接着说:“不但没有把那婴灵引出来,方圆八百里内,居然一个孤魂野鬼都没有。”
“一个孤魂野鬼都没有?”曹鹤阳问王筱阁:“你能肯定?”
王筱阁说:“肯定。”
朱云峰问刘九思:“你用的方法对吗?”显然他对自家手下的法术水平也不怎么放心。
刘九思说:“是阁阁……是王五百主的法子,应当无误。”
曹鹤阳和朱云峰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