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夜探
暮色将兰若寺的飞檐衬得仿佛一头凶兽,朱云峰见小沙弥让开位置,便直接跨步入内。跟在他身后的张九龄和张侍卫见状也想跟进去,没想到那小沙弥却直接将二人拦住了。
“只有这位公子可以进。”小沙弥说。
“他们是我的随从。”朱云峰转身解释。
“既是公子的随从……”小沙弥话锋一转,“可以绕到后面茶棚休息,等公子事了在那里接公子即可。”
朱云峰眉头微蹙,却没有发作,对二人说:“既如此,你们就去那里等我吧!”
“可是……”张九龄想说话,却被张侍卫拉住。
张侍卫说:“小的们去后面等公子。”说完拽着张九龄离开了。
小沙弥露出一个笑容,引着朱云峰入内。
朱云峰今日晚间特意换了身衣服,他身着一袭暗纹锦袍,腰间缀着的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带着几分贵公子的慵懒。
沿着回廊前行,朱云峰闻到香炉中飘出的檀香里夹杂着浓烈的脂粉气。白日里张九龄就说寺里的香气闻着奇怪,如今朱云峰算是彻底明白哪里奇怪了。
小沙弥将朱云峰引到正殿,白日里那个知客僧正笑吟吟地等着他。
“见过公子。”那知客僧双手合十迎上来,目光却在朱云峰的衣饰上停留片刻。
朱云峰微微颔首,并不说话。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100)”
月度归档: 2025 年 5 月
【饼四/ABO】天官(99)
99 探寺
“平儿……”高峰走进屋里,到床边坐下,见栾云平脸色仍有些苍白,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你还好吗?”
“我没事。”栾云平轻轻摇了摇头,又问,“你刚刚见到笑语了吗?”
高峰点头,说:“看到了。”
“你喜欢她吗?”
“我……”高峰顿了顿,“这么漂亮的孩子,谁都会喜欢的。”
栾云平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平儿,我知道你心里苦。孔云龙他……”
“别提他!”栾云平打断高峰的话,“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高峰心中满是不平与愤怒,说:“你拼着命也要把孩子生下来,怎么能说跟他没关系呢?他明明……”
“高峰,你别说了。”栾云平道,“我说了,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高峰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跟他没关系那跟谁有关系?你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生孩子吧!”
“我……”栾云平咬了咬唇,想要开口说出真相,又怕真的说出来了,自己和高峰之间的关系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他不知道高峰能不能接受事实,会不会觉得他不知羞耻。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栾云平说,“现在我就希望笑语平安长大。”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99)”
【饼四/ABO】天官(98)
98 身份
暮春时间的旧都,雨水总是突如其来。明明刚刚还是不错的天气,此刻雨丝如银针般细密,斜斜掠过驿馆的雕花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曹鹤阳倚着屋中的太师椅,将腰靠在软垫上,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院子里那株开得正艳的海棠。花瓣被雨水打落,顺着青石板的缝隙缓缓流淌。
谢文金站在曹鹤阳面前,手中握着一把洒金折扇,扇面上绘着几笔淡雅的墨竹。他身量本就高,长身玉立,颇有些雅士的样子。只不过如今谢文金脸上表情狰狞,同“雅”字完全不沾边。
屋里陷入长久的沉默,以至于李鹤东站在一旁就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他一直都知道谢文金不普通,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外院的那群手下,都不普通。他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他是谢家人,虽然是外室子,但到底是这一代族长的弟弟,地位不同。可如今听曹鹤阳刚刚的意思,这其中居然还有隐情嘛!
“小曹大人十五岁点探花,在翰林院观政三年,此番南下又不声不响地解了江南的难题。”谢文金终于开口,声音温润,不是纯正的官话,反而带着点旧都附近的乡音,“我原本以为你是得祖荫,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不该小觑天下英雄。”
“谢先生客气了。”曹鹤阳说,“英雄二字我是当不得的。”
谢文金折扇轻敲掌心,发出清脆的声响,说:“小曹大人过谦了。你不过见过我一面,同我兄长也仅有几面之缘,却就敢言之凿凿地说我不是谢家人,这份勇气就可当英雄二字了。”
这话明面上是夸奖,其实是在讽刺,李鹤东听了都开始皱眉,曹鹤阳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98)”
【饼四/ABO】天官(97)
97 追询
阳光斜斜切进雕花窗棂,在书案上投下斑驳光影。朱云峰盯着砚台里未干的墨迹,狼毫笔尖悬在宣纸上方,墨汁正沿着笔锋凝成细小的圆珠。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被推开,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世子爷,高峰高大夫来了。”刘九思低声禀报。
“请他进来吧!”朱云峰说着放下笔,素白宣纸上端正地写着曹鹤阳的名字,只是他还不满意,觉得自己写得还是不够好。
高峰被刘九思带到屋里,竹纹的衣摆拂过门槛,袖中飘出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
朱云峰抬眼看他,上次见他的时候,高峰给他的感觉是清冷不带烟火气,今日却有些狼狈,发带松了半寸,襟口还沾着污渍。
“高大夫请坐吧!”朱云峰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目光挪到高峰提着的药箱上,继续说道:“这些日子辛苦您两边跑,每天都要过来。”
给朱云峰怀孕的坤泽请平安脉是高峰自己提出来的,自从栾云平住进小院,他就每天雷打不动地来看诊。
“都是分内事。”高峰将药箱搁在身边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铜扣,“不知道世子爷今日叫在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高大夫这么肯定我是有事要寻你吗?”朱云峰微笑,“就不能是问问我家那位的情况?”
“那位坤泽情况很好。”高峰说,“除了我,还有筱贝在,要真有什么,您肯定不会坐在这里,早就跑去内室问我了。”
朱云峰指腹按在宣纸上,刚刚写字时不小心滴落的墨迹已晕染成不规则的圆斑。
“其实……确实有事情想问问您。”朱云峰说,“之前一直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后来又觉得,我这个人嘴笨,如果故意准备一番说辞说不定会让人误会,不如就还是直截了当吧!”说到这里,朱云峰顿了顿,问道:“我的曾祖成王,是因为吸食阿芙蓉过量而死吗?”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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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四/ABO】天官(96)
96 生产
虽然答应了借地方给栾云平生产,但在旧都这样的地方,高筱贝带着两个人进了驿馆就足够惹人怀疑了,若是三人又这样消失了,那就更会让人联想了。
朱云峰有些着急,一时没想到应该怎么办。
屏风后突然传来一声清浅的咳嗽,像玉石相叩般清亮。朱云峰朝屏风方向望了一眼,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
“稍候。”朱云峰朝屋里几人歉意一笑,绕过屏风时特意放轻脚步。屏风后设着一张紫檀小几,曹鹤阳正倚着软垫,见他过来,眼尾微挑,冲他招招手,等朱云峰走到身边,又压低了声音细细嘱咐。
朱云峰听得连连点头,片刻后又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对刘九思说:“九思你去找张叔,寻两个口风紧的人来。”随后又对高筱贝说:“等下我会让两个人披了披风跟你回去,至于你们二位就在我这里留着,等下走密道去我院子。”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高筱贝回去之后你自己想想,这二人的来历要怎么解释,我会让人在外面放消息,说在城外见过高大夫,这样可以让人觉得你是故意声东击西,吸引其他人的眼神。”
高筱贝眨了眨眼,没想到朱云峰去了屏风后面一趟,居然就想出来这么周全的主意来。他来过驿馆几次,知道朱云峰有个疼爱的坤泽有了身孕,虽然没有见过面,但能让朱云峰把人藏在屏风后面的,想来也只有他了。
“多谢了。”高峰终于舒了口气,朝朱云峰拱了拱手。
朱云峰摇摇头,说:“高大夫不必谢我,我对你也有所求。”
高峰说:“我听筱贝说府上也有坤泽待产,若是信得过高某的话……”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96)”
【饼四/ABO】天官(95)
95 急难
听说整个江南世家都在找高大夫,朱云峰一下紧张起来。他原本正在替曹鹤阳洗笔,听了刘九思的话,手一抖,上好的狼毫“当啷”一声掉进笔洗,溅起的墨点染脏了袖口,他却一无所觉。
小高大夫在替曹鹤阳看诊,虽然他们从未说明曹鹤阳的身份,可以高家在江南的人脉,至少可以确定他在替朱云峰的坤泽看诊。朱云峰有个宠爱的坤泽有了身孕,这件事现在在旧都不是秘密,人们唯一不知道的是这个怀孕的坤泽是曹鹤阳。万一小高大夫被人抓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将曹鹤阳是坤泽的秘密泄露出去。这可怎么办才好?
朱云峰“腾”一下站起,问:“怎么回事儿?怎么要找高大夫?他现在人在哪里?不行让他来驿馆躲躲?”
刘九思愣了下,心说他们和高大夫也没什么交情,何况在找高大夫的是江南几大世家,他们现在在人家地盘上,关系刚刚缓和一些,似乎没必要上赶着找不自在吧!
曹鹤阳却立刻就明白朱云峰是误会了,他轻咳一声,放下手中原本捧着的书,轻轻叩了下茶盏,提醒道:“大饼,九思说的是高大夫,不是小高大夫。”
“啊?”朱云峰一愣,去看刘九思。
刘九思立刻点头,说:“是,他们要找的是高峰高大夫,不是高筱贝小高大夫。”
“吓我一跳。”朱云峰长舒一口气,绷紧的背脊一点点舒展,重新坐了下来,“那个高大夫跟小高大夫什么关系来着?”
“应该是小高大夫的叔祖父。”刘九思说,“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之前我们好像说就打算请那位高峰大夫的。”朱云峰问,“不是说他不在吗?怎么这会儿整个旧都又开始找他了?”
“具体的情况还不太清楚。”刘九思说,“不过事儿应该挺大的,否则不至于这么大阵仗。”
朱云峰去看曹鹤阳,问:“阿四,你觉得如何?”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95)”
【饼四/ABO】天官(94)
94 惊澜
檐角铜铃在风中轻晃,发出细碎的声响。曹鹤阳端坐在谢府书房内,目光扫过案几上摆放的青瓷茶盏,釉色温润,仿若一汪春水。屋内弥漫着淡淡檀香,与茶盏中蒸腾的热气交织,若非谢文琛刚刚失手打碎了茶盏,气氛本该和谐静谧,与世家身份相符。
在曹鹤阳看来,谢文琛是个颇有静气的人,他居然能失手将茶盏掉到地上,可见刚刚那番话确实让他震动非常。然而换个角度来想,若曹鹤阳刚刚的话不过是无稽之谈,他会有刚刚那样的反应吗?
曹鹤阳看着谢文琛说:“所以……你知道是吗?”
“不不不,我不知道。”谢文琛说。
朱云峰瞪大了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他满心疑惑,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两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这 “知道” 与 “不知道” 的对话,听得他一头雾水。
曹鹤阳白皙的手指缓缓抚过茶盏边缘,笑了笑说:“我什么都没说,你又怎么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这么着急就说不知道,岂不是此地无银?”
谢文琛有些狼狈地摇了摇头,说:“还以为你是端方君子,没想到耍起诈来居然也如此得心应手。”
曹鹤阳笑着冲谢文琛挑了挑眉,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更多的则是洞察人心的锐利。
谢文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刚刚确实被曹鹤阳的话震动,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他没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沉稳,在曹鹤阳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朱云峰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终于忍不住插话道:“你俩到底在说什么啊?能不能让我明白点儿?”
曹鹤阳这才收敛起笑容,目光深邃地看向谢文琛:“有些事情,不是假装不知道就能当作没发生过的。谢家主,你觉得呢?”
谢文琛沉默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小曹大人所言极是,一直以来是我自欺欺人了。”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94)”
【饼四/ABO】天官(93)
93 疑探
“阿四!”朱云峰见曹鹤阳捂着小腹,吓了一跳,连忙奔过去。
“我没事儿。”曹鹤阳虽然这么说,却主动靠进朱云峰怀里。
“阿四,你别吓我。”朱云峰赶紧将人搂进怀里,散发出信香,想让他舒服些。
曹鹤阳深吸几口气,让他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泛,整个人也慢慢平复下来。
“好些了吗?”朱云峰问。
“嗯!”曹鹤阳应了一声,随后又说,“你别紧张,可能是刚刚坐得有些久了,现在没事儿了。”
“我抱你回去。”朱云峰说。
“别!”曹鹤阳瞪他一眼,“虽然都是自己人,可也太不成样子了。”
“早知道应该把地道修进书房里。”朱云峰说,鼻尖萦绕着对方发间的香气,“这样就可以直接把你抱去那边院子里了。”
曹鹤阳微微一笑,扶着朱云峰的手就想站起来,朱云峰却不许,反而不顾他的阻拦将他抱起,说:“我不离开这里,不会让人看见的,你去那边榻上歇一歇,等再好些了再回去。”
曹鹤阳拗不过他,只能点头答应。
朱云峰抱着曹鹤阳慢慢朝软榻走去,曹鹤阳的发簪蹭过他下颌,碎发扫过唇角时,他才惊觉自己的指尖竟然在发抖。
“说起来……”朱云峰将曹鹤阳安置在榻上,随后问,“李鹤东刚刚说的那一套你怎么看?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曹鹤阳问:“你觉得呢?”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93)”
【饼四/ABO】天官(92)
92 立春
朱云峰看着面前的李鹤东有些发愣,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想说话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曾祖父的死因和他一直以来知道的全都不一样。李鹤东言之凿凿,他似乎不应该怀疑,可是他又没办法接受。他可以接受自己的曾祖成王因为郁郁寡欢,忧愤而亡。可如果按照李鹤东的说法,那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懦夫,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这些都不过是你一面之词。”曹鹤阳已经发现朱云峰情绪不对,“李侍卫你有什么证据吗?”
李鹤东摇头,说:“这些话也不过就是我家王爷酒后之言,我又有什么证据,难道要叫我家王爷同你们当面对质吗?”
“你也说了这是你家王爷酒后之言,至于所谓的阿芙蓉同田家有关更是你的一面之词,这种话,我们要怎么相信?”曹鹤阳长舒一口气,手指轻轻叩击茶盏,“你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不如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李鹤东咬了咬唇,说:“我想向世子爷借人。”
“借人?”曹鹤阳有些奇怪,“你是宁王府的人,宁王在旧都也是有人手的吧……不用否认……”曹鹤阳打断想说话的李鹤东,“我们也不会去告密。何况宁王府在这里有人手有什么奇怪的?太子殿下、康王谁在旧都没有人手?太宗皇帝哪怕迁都,还在旧都留下整套内阁和六部的规制呢,你们宁王在这里有人手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李鹤东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是,宁王府在旧都这里有人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问世子爷借人?”曹鹤阳问。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