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阿器

30 启程
　　不一日，圣旨下。封曹鹤阳为揽胜副使，陪同揽胜使朱云峰为陛下巡视江南各处名胜。
　　都城中从来没什么秘密，何况是这种大事儿，自然是很快就传遍了都城各处。世家贵胄没有蠢人，或者说，蠢的人没办法在这波谲云诡的都城中生存，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派人南下，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次下江南，名义上朱云峰是正使，但实际上办事儿的人肯定是曹鹤阳。毕竟无论是从绍宁郡主那里论，还是从曹伯陵那里论，曹鹤阳才是真正的亲支近派。
　　三日后，天刚破晓，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朱雀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朱云峰身着劲装，身姿挺拔地骑在一匹矫健的骏马上，晨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朝气蓬勃的轮廓。他的身后，两面旗帜随风烈烈作响，一面 上写着“揽胜使”三字，还有一面则写着大大的“朱”字，旗面上的字银钩铁划，在日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队伍中还有一辆马车，装饰简洁却不失雅致，曹鹤阳就坐在其中，马车边跟着刘九思。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青色的长袍，看起来不再是小厮模样，倒有了几分都城里世家大族管事的样子。
　　朱云峰一行十多人，若不是那两面旗帜实在显眼，这一行人其实与往日里来往都城的富贵人家的车队没什么区别。
　　“爷。”刘九思在马车边轻轻叫了一声，“世子爷说这就准备出发了。”
　　曹鹤阳挑起车帘朝外看了一眼，问：“他怎么自己不来说，要你传话？”
　　刘九思也不清楚这位世子爷是抽得什么风，明明他和自家少爷关系应该不错啊！
　　曹鹤阳看一眼前面，发现朱云峰身下的马儿时不时刨动蹄子，发出一声低鸣，似乎已经等不及上路，便对刘九思道：“时候差不多了，那就走吧！”
　　“是！”刘九思应了一声，小跑到朱云峰身边传话。
　　朱云峰“驾”一声，双腿轻夹马腹，率先踏出城门。马车紧跟其后，车轮缓缓滚动向前。守城的兵丁都认识朱云峰，也知道他如今今非昔比，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也不检查随行人员，更不敢掀开车帘查看，低头哈腰低让出一条路来，让一行人通过。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30）”

29 夜归
　　曹鹤阳在安乐伯府呆到深夜才回曹府。刚刚踏进栖凤轩就察觉到不对劲。绿梅和墨菊站在廊下，二人双颊红肿，显然是被人打过。
　　曹鹤阳皱眉，刚想问话，就见墨渊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压低了声音说：“爷，老爷太太在屋里，一直在等您。”
　　曹鹤阳此时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他现在很累，明日还要当值，并不想跟曹伯陵还有小周氏起冲突，可看着院子里几乎人人带伤，他又忍不住怒从心头起。
　　“爷！”墨菊见到他，立刻大声叫了出来，声音里满是委屈。
　　曹鹤阳没理她，而是看着绿梅，绿梅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随后挑了帘子。
　　曹鹤阳走进屋子，见曹伯陵与小周氏在正堂主位上坐着，神色严肃。曹鹤阳微微躬身给二人行礼，随后垂手站到一边。
　　“你还知道回来！”曹伯陵语气不满，“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曹鹤阳道：“回父亲的话，还不到亥时正刻。”
　　“你！”曹伯陵没想到曹鹤阳会这样回答，被这样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在妻子面前他都是有些下不来台，便重重一拍桌子，道，“胡闹！都城……”
　　“都城戌时正刻后行人不许通行。”曹鹤阳说，“所以儿子进出坐的是马车，车上有曹府徽记。”这句话半真半假，都城戌时正刻后确实是不许通行的，但这满都城的贵胄和纨绔又有谁是天天在家里能呆得住的。因此上巡夜的兵丁虽然不许行人在路上走动，但遇到马车一般都是不管的，无论有没有徽记。曹鹤阳去找朱云峰，自然是不会坐带徽记的车子，刚刚那话不过是为了气曹伯陵而已。
　　“小四啊……”小周氏开口，似乎是想劝几句，但她见曹鹤阳目光冰冷冷地刺过来，接下去的话居然说不出口。
　　曹鹤阳见小周氏打住了话头，便又重新去看曹伯陵，问：“父亲今日来，到底有什么事儿？”
　　“我……”曹伯陵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29）”

28 暖情
　　朱云峰得到消息的时候吓了一跳，他跟陈管事反复确认，眉头皱得都快变成一个“川”字了。
　　“你说谁要见我？”朱云峰问。
　　“小曹大人。”陈管事说，“只带了一个随从，就是那个刘九思。一个人来的，整个人笼在披风里，若不是刘九思说，小的都不敢认。”
　　“那你跟我报什么？”朱云峰立刻起身，“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带进来？”
　　“……”陈管事心说咱们府里也没这种规矩啊！可他看朱云峰脸色，就知道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只能唯唯应是。
　　“人呢？”
　　“还在外面……”
　　陈管事话没说完，朱云峰便迈步朝外走。他心中急得不行，不知道曹鹤阳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亲自来找他。他们今天刚刚见过面，若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就这么急匆匆赶过来的。
　　朱云峰几乎是用跑的出了荣恩堂，陈管事还算聪明，见朱云峰直接朝大门冲过去，连忙跟上去小声提醒道：“世子爷，小曹大人在西边角门儿那等着。”
　　朱云峰脚步一顿，立刻转了个方向，朝角门去。
　　陈管事见状，停了步伐，脑子里动了动，想到西边有个凉亭，这个时节那里没什么人，且在假山上，四下一览无余，不怕有人摸到附近偷听。
　　朱云峰并不知道陈管事已经把后面的事情都给安排明白了，他现在只一心要见到曹鹤阳。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28）”

27 心恸
　　曹鹤阳没有立刻回答老太太的话，他脑子里此时不停转着各种念头，想到的却都是上辈子的事情。
　　永贞二十年，太子殿下意外坠马，伤了一条腿，从此后不良于行，朝中废太子的声音层出不穷。第二年，也就是永贞二十一年，太子殿下铤而走险，发动宫变，却被早有准备的皇帝陛下一举拿下。
　　皇帝陛下震怒心伤，将此事交给宁王调查。
　　上一世，曹鹤阳下决心要报复朱云峰，所以在某次委曲求全之后总算求来了出府的机会。就是那次，他给宁王府投书告密，将安乐伯府也牵扯进了这桩谋逆案中。只不过，事情发展到最后，曹鹤阳自己也并没有过上想象中自由自在的日子，而是被一壶鸩酒毒死在牢中。
　　“小四！小四！”
　　老太太的呼唤把曹鹤阳从上一世的记忆里拉了回来。
　　“祖母！”曹鹤阳应了一声。
　　“可是觉得为难？”老太太问。
　　曹鹤阳其实已经有了点头绪，只不过还没有非常清楚，他想了想说：“其实……可以从周家查起！”
　　“你！”一直坐在一旁的曹伯陵差点儿跳起来，但被老太太甩过来的一个眼刀子逼得重新坐了下来。
　　曹鹤阳说：“无论用何种名义，我只要跟着去江南，就没办法不让人起疑吧！”
　　曹伯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曹鹤阳话里的意思，确实如他所说，他在都城好好的翰林不当，做朱云峰这样一个纨绔的副手，怎么看都会让人怀疑的。何况江南旧都同都城的关系向来密切，只怕他们这一行人还没离开都城，旧都那里就已经有人知道了。
　　“您上辞表，紧接着我就下了江南，只要不是蠢人，肯定都能看出来我是冲着什么去的。何况旧都的那些个人个顶个的精明。”曹鹤阳说。
　　“那你的意思是？”曹伯陵有些疑惑，“干脆就这么……将计就计？”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27）”

26 筹谋
　　朱云峰被曹鹤阳突如其来的热情弄懵了，但身体早在头脑思考之前做出了反应。他轻轻揽住曹鹤阳，一下一下慢慢拍抚他的背脊，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住他，听他的呼吸一点一点平复下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工夫，曹鹤阳总算平静下来，他微微动了动，想挣开朱云峰，朱云峰却还是牢牢抱着他没有放开，反而问：“怎么啦？能告诉我吗？阿四！”
　　“事情……可能有些糟糕。”曹鹤阳说，“我可能把你卷进不太好的事情里了。”
　　“怎么啦？”朱云峰问，但相比事情本身，他更关心曹鹤阳，“你觉得如何？身体可有不适？”
　　曹鹤阳摇了摇头，靠着朱云峰肩膀，小声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朱云峰眉头微蹙，但随后又舒展开，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嗯？”
　　“这样咱们就有理由正大光明地离开都城南下了。”朱云峰说。
　　“可是一月为期……”曹鹤阳有些担心，生怕自己万一刚好在一月后分生，那岂不是更麻烦。不过他想了想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到时候让人把东西送回来，咱们找个理由慢点回来也可以。”
　　朱云峰笑，说：“阿四，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我可真是太欢喜了。”
　　曹鹤阳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朱云峰说的是哪两个字，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说什么，只轻轻用手肘撞了朱云峰一下，说：“我说正经的，这件事儿，事关重大，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只要和阿四一起，没什么好怕的。”朱云峰说。
　　曹鹤阳白他一眼，嗔道：“又胡说。谁要跟你一起……”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上一世其实他俩确实可以算是共死，又觉得不吉利，便没有把话说下去。
　　朱云峰拉着曹鹤阳的手，说：“阿四，你不用为我担心，更不用觉得内疚。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曹鹤阳相信朱云峰的话，但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有些不好受。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26）”

25 危局
　　太子殿下看着曹鹤阳，沉默片刻，不知想到些什么，眼神晦暗不明。他突然问道：“小四，你跟佑宁家的咸泰好像关系挺好的吧！”
　　曹鹤阳冷汗都下来了。太子口中的“佑宁”就是他的同胞弟弟，宁王朱佑宁，而“咸泰”则是宁王之子朱咸泰。这个朱咸泰其实今年才十岁，曹鹤阳跟他不是很熟，只是给他讲过两次书而已。可太子殿下此刻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曹鹤阳脑子飞速转动，片刻后回答道：“回殿下的话，臣与泰公子不算熟悉，只是给他讲过两次课而已。”这是实话，随后他又补充道，“泰公子不过十岁，还是贪玩的年纪，不像皇孙。臣记得小时候偶有几次在大本堂听课，皇孙行止规矩，无一不是我辈典范。”
　　“哼！”太子殿下轻哼一声，“伯陵是个老实的，你这么滑头，也不知道像谁。”
　　曹鹤阳笑笑，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他的生母若是还在，他自然可以接一句像母亲，或者母亲说他像娘家舅舅。偏偏他的生母已经不在了。
　　太子殿下见他不说话，也突然想起他生母早亡，父亲娶了继室之后又远赴越州，将他孤零零扔在都城。想到自己故去的母后，想到如今在后宫一家独大的孟皇贵妃，再想想近来跟自己已有离心之象的同胞弟弟，对曹鹤阳太子莫名有些物伤其类。他挥了挥手，说：“你去吧！去见父王吧！”
　　曹鹤阳行礼离开，走出大殿的时候觉得背后湿了一片。太子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试探自己是肯定的，自己刚刚的回答应该算是过关了吧！可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他到底是想说什么？曹鹤阳却有些不确定了。
　　心里不停转着心思，脚下步子也不停，可曹鹤阳却还是留了个心眼，在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停了下来。
　　给他带路的小太监转头看了他一眼，问：“小曹大人，怎么突然不走了?”
　　曹鹤阳笑了笑，说：“我看小公公有些面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入宫时间不长，这条路再往前走就是后宫了。下臣是外官，不能入内的。”
　　那小太监抿嘴轻笑，说：“小曹大人未免太小心了。小的干爹是多福公公。陛下眼下正在咱们皇贵妃的启祥宫中。皇贵妃说小曹大人是自己人，无需提前通禀，直接前往即可。”
　　曹鹤阳犹豫了片刻，他刚刚见过太子，还特地想办法让人传出了太子对自己赞赏有加的话，若是此时此刻自己遇到什么不测，那孟皇贵妃肯定是摘不清楚的。
　　这样想着，曹鹤阳微微低头，说：“既然如此，烦请小公公带路。”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25）”

24 谋事
　　朱云峰的手有些粗糙，指腹摩挲眼底柔嫩的皮肤会有一点点轻微的痛觉，但曹鹤阳却只觉得自己是被烫到了。
　　“你……”他想问为什么他能看出来，明明自己应该遮得很好。
　　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下了，但朱云峰还是听出了曹鹤阳的意思。他有些无奈地放下手，伸手想把曹鹤阳搂进怀里，见他虽然不抗拒却显然也不怎么情愿，到底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轻声道：“我当然看得出来的。”
　　“那……从前呢？”曹鹤阳知道自己其实不应该这个问题，可他就是忍不住。他想知道上一世朱云峰是不是也能明白自己的辛苦，他是不是也能看出来，只是那个时候他并不愿意关心自己。
　　“阿四！”朱云峰垂下头，承认道，“我……能看出来你过得不开心。可是那个时候我觉得你是因为看到我才不开心，但是又不想让我知道。”
　　“什么？”
　　“其实有时候我会偷偷去看你的。”朱云峰说，“但每次你都很不开心。有时候看着看着书还会哭。我……我怕你伤眼睛，所以后来让人把书都给……”
　　曹鹤阳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他原本其实也期待过朱云峰对自己能有一点真心，只是后来的事情让他俩之间横亘着太多越不过去的关隘，就这么一点一点疏远了。他开始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朱云峰，觉得呆在安乐伯府的每一天都是折磨。他从没想过，朱云峰对自己原来真的是真心的，哪怕这真心……太过笨拙。
　　“阿四！”朱云峰见曹鹤阳眼眶泛红，忍不住鼻头也有些酸，“我……我其实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做的对还是不对，我也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清楚。可是我……就是希望你能……能像从前一样，每日里都乐呵呵的。”
　　“像从前一样？”曹鹤阳皱眉，“什么从前？”前一世他和朱云峰一起的时候，哪怕是刚刚成亲那段日子，过得也不能算有多舒心。虽然朱云峰对他不错，但陈氏一直挑剔磋磨，日子并不算好过。
　　“你刚刚到翰林院的时候。”朱云峰说。
　　“嗯？”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24）”

23 析事
　　曹伯陵刚刚到瑞景院，连茶水都没喝一口，就又被彩菱叫了回来。
　　“母亲！”曹伯陵不知道老太太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能规规矩矩地行礼，生怕自己又说错了话。
　　“你前两天虽然说得不清不楚的，但我猜，你这次回来，没有那么简单吧！”老太太说。
　　“母亲……”曹伯陵微微一愣，看向老太太的眼神有几分闪躲，半晌后道，“这事儿……”
　　“你不能说。我知道。”老太太说，“你虽然算不上孝子，对小四也不是慈父，但好歹还算忠臣。”
　　这句话能从老太太嘴里说出来，对曹伯陵来说已经是夸奖了。
　　曹伯陵闻言，深深一揖，说：“谢母亲体恤。”
　　“不过……我猜，这件事儿……是不是跟最近江南那边的风气有关系？”老太太慢悠悠地说，“听说有些江南的大族，又跟前朝一样，喜欢在家里养坤泽了？”
　　曹伯陵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种事情母亲也能知晓。
　　老太太见他如此，摇了摇头，说：“我不是神仙，可你也不要小看了我。无论后宫还是后宅，许多事情都是有蛛丝马迹可循的。”
　　“是。”曹伯陵说，“这几年江南一些大族确实又开始在家里豢养坤泽了。”
　　曹鹤阳闻言皱眉，造成前朝覆灭的中和之乱，其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前朝献帝喜欢坤泽，派人在民间搜罗。一些世家大族投其所好，用秘药将普通人催成坤泽。这种药药性强大，如果从小被灌药，大多在分生后活不了三年。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23）”

22 议事
　　曹鹤阳踏进熙和堂的时候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彩菱和冯妈妈站在廊下，其他丫鬟站在院子里，都各自垂着头，大气不敢喘的样子。
　　冯妈妈听到动静转头见是曹鹤阳，先是冲着他挤出一个笑容，随后又竖起手指比了个“嘘”。曹鹤阳扫一眼院子里的丫鬟，发现有两个眼生的，心中有了些计较。
　　他给冯妈妈回了个笑容，示意绿梅不用跟着自己，就在院子里站着，随后走到廊下，压低了声音问：“父亲在里面？”
　　冯妈妈点头，说：“是的。”
　　曹鹤阳回这么猜是因为熙和堂的丫鬟他大多认识，觉得眼生又能呆在这儿的，只有西院那边的人。说的再具体一些，肯定是瑞景院的。
　　老太太虽然不喜欢小周氏，但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把人赶到外面，所以只能是自己的父亲在里面了。甚至多半……是在挨训。
　　这种场面，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肯定不适合进去，所以曹鹤阳也就安安静静地站在廊下，想自己的心事。
　　这些日子，他寻了好多地方，其实都还没想好要去哪里。上一世他固然也曾经想过要行万里路，可后来却被拘进了一方小世界里，每日里只有抬头可见的四方天，进出不得自由。
　　这一世……曹鹤阳脑海里满是自己在各种前人笔记、地方志上看到的山川风物，无论是哪里，他都很想去看一看。
　　“啪！”里屋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瓷盏摔在地上的声音。
　　彩菱被吓了一跳，身子忍不住颤了颤。曹鹤阳也因为被打断了思绪，呼吸一窒。只有冯妈妈，恍若根本没有听到这声音一样。
　　“彩菱！”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响起。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22）”

21 释疑
　　曹鹤阳没想到自己刚出府，马车就被人拦下了。
　　“爷！”刘九思在车外轻声道，“陈管事说，世子爷有要事相告。”
　　“啊？”曹鹤阳楞了一下，“那你跟他去，听听他说什么。”他以为刘九思的意思是陈管事要跟刘九思私下密谈。
　　“……”刘九思沉默片刻，“是……世子爷要见您。”
　　“啊？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曹鹤阳觉得朱云峰疯了，“我要去翰林院。”
　　“陈管事说世子爷就在前面巷口，想上您的马车，几句话就好。”刘九思也觉得这个要求非常离谱，但他直觉自家少爷对世子爷有些不一般，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转述了陈管事的话。
　　“……”曹鹤阳也不知道朱云峰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想置之不理又怕真有什么要紧事，无论如何，他对幽梦藤还是很在意。
　　“我知道了。”曹鹤阳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你跟他们说等下到前面巷口停一下，让他上来。”
　　“是。”刘九思应了一声，同时在心底再次肯定，世子爷对自家少爷来说确实有些特别。
　　马车行到前面巷子口，逐渐慢了下来，朱云峰掀了车帘子跳了上来，带来一股寒气。曹鹤阳心中有些许轻微的疼，放柔了声音问：“什么事儿一定要亲自跟我说？等下去翰林院找我也可以的，怎么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冷吗？” 继续阅读“【饼四/ABO】天官（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