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上善若水

14
　　朱云峰不明白为什么提起师父的腿脚自己就会被揍，除非……师父不良于行是因为自己？
　　朱云峰连忙走快几步，跟上曹鹤阳，问道：“师父……是因为我？”
　　“师父，因为你的事儿，跪了整整七天七夜。”曹鹤阳说，“因为是受罚不能运功，也不敢运功。”
　　“果然是因为我……”朱云峰叹了一声，没想到师父虽然待他冷淡，但居然会为了他跪了七天七夜。
　　想到师父师兄和曹鹤阳对自己的好，朱云峰抛开心中那点不舒服，说：“我会好好报道大家的。”
　　“好好把仪程办了才是正理。”曹鹤阳叮嘱道。
　　朱云峰点头答应。
　　之后，曹鹤阳把朱云峰送回星星潭，自己又忙去了。
　　朱云峰进了屋，才发现哑儿已经醒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靠在床上怔怔发呆。
　　“哑儿……”朱云峰轻轻叫了一声。
　　哑儿见是他来了，忙起了床，又打手势问他饿不饿。
　　朱云峰笑，哑儿总是担心他饿着，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在黑水村的时候他们俩就经常挨饿。 继续阅读“【饼四/AU】上善若水（14）”

13
　　朱云峰跟着曹鹤阳来到黄金屋，木不苟等几个已经在屋中站定，曹鹤阳与朱云峰上前与他们一一见礼。
　　木不苟神色冷然，只是略略点头，算是招呼。金不平冲二人笑笑，问朱云峰道：“如何？还住得惯吗？”
　　“谢师兄，星星潭很好。”朱云峰说：“景色很是宜人。”
　　“自然是好的。”封不鸣说：“那里又大又漂亮，比我们师兄弟三人住的地方都好呢！”
　　朱云峰只当封不鸣是客气，毕竟他们三人已经给字了，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甚至木不苟作为首席弟子，是当成继任掌门那样培养的，他们的居所怎么会不如星星潭呢！
　　曹鹤阳淡淡笑了笑，对封不鸣说：“客气了。不如喑潭幽静。”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有僮儿来传他们进去。师兄弟几人便联袂去拜见师父。
　　朱云峰从之前的对话中已然知道师父应该是叫封泽耘。封泽耘在小花厅见自己的几个徒弟，他的这处居所显然是按照中州豪门大族的园林建造的，这一路雕梁画栋，不免让朱云峰暗暗称奇。
　　穿过一条抄手游廊，几人来到小花厅，封泽耘已经在等他们了。
　　众弟子上前见礼，封泽耘淡淡应了一声，说：“都坐吧！” 继续阅读“【饼四/AU】上善若水（13）”

12
　　朱云峰被哑儿拉着走出了院子，院外清冽的空气让他的精神也为之一振，抛开了脑中那些有的没的。
　　星星潭虽然叫“潭”却比普通的“潭”大的多。而且和朱云峰之前见过的三千潭还有暮耘潭不同，那两处潭水其实在半山，居所在高处，而这里则是反过来的。星星潭在山顶，这处小院在山腰。然而即使是在山脚，朱云峰相信也依然能看清楚星星潭，因为它确实是太大又太显眼了，真的仿佛一颗星星缀在山间，有一半斜斜挂在山壁上。
　　虽然北境已是寒冬，但地处中州的若水宗却尚在深秋。朱云峰此时终于看清楚，原来昨日见到的零零落落的那些金色和红色是桂花和枫叶。虽然散在山间不显，可其实数量还是挺多的，难怪这里空气中会飘散着如此香甜的味道。
　　朱云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这味道真好闻。”说完又对哑儿说：“我总记得……我好像陪着他一起做过蜜桂花。”
　　那时候自己好像还小，秋日里，自己就追在曹鹤阳身后，他会指着一棵桂花树，曹鹤阳就会拼命摇啊摇啊，把桂花摇下来，然后两个人一起嬉笑着把桂花捡起来，带回去挑去细小的枝叶，略晒几天，加上蜂蜜封存就是蜜桂花。要是还有剩下的，还可以拿来泡茶或者做桂花糕，反正怎么样都是香香的。再后来……自己年纪渐长，力气也慢慢大了，摇桂花树这种粗活自然就交给自己了。他还记得似乎有一次，自己用力过猛，直接把一棵桂花树给折断了呢！想到这里，朱云峰突然有股冲动，他拉起哑儿的手飞奔起来。
　　其实朱云峰自己也不知道要奔去哪里，但身体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到山间的一颗桂花树旁。和周围其他树相比，这棵树要更小一些，朱云峰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就是那棵曾经被自己折断的树，至少朱云峰觉得是。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跑来这里，因为这故事太长太长了，但哑儿却似乎能清楚感知到他的情绪，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转头四顾，目光一棵一棵抚过这里的所有树木，最终停在那棵最小的桂花树上。 继续阅读“【饼四/AU】上善若水（12）”

11
　　哑儿见朱云峰呆呆看着自己，眼圈也有点红，似乎是察觉到他内心的想法。他把烧饼塞到朱云峰手里，比着手势，告诉朱云峰，无论如何自己都会陪在他身边的。
　　朱云峰背过身去，不想让哑儿看到自己哭出来，他用袖子胡乱擦掉眼泪，随后转头，开始狠狠地吃烧饼。
　　哑儿就笑眯眯地看着，在朱云峰狼吞虎咽差点儿噎到的时候，还不忘给他拍着背脊顺气。
　　因为饿的有点儿久，朱云峰不敢一下吃太多，吃完一个烧饼就停了下来，随后开始给哑儿絮叨着他这一天一夜经历的事情。
　　哑儿和从前一样，用手支着下巴，安安静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发出“嗯嗯”的声音，似乎是在回应。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无论朱云峰说什么都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听得津津有味的。
　　朱云峰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只是闲扯。从几位师兄到师父，又把封不鸣跟他的说的关于境界啊宗门之类的事儿现学现卖给哑儿听。说了半天，他却唯独没提曹鹤阳。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哑儿的眼睛，他觉得自己说不出来马上要成亲的话来。
　　虽然没有提曹鹤阳，但朱云峰还说了昨天晚上听到的话。
　　“哑儿，你知道吗？其实他们这样千辛万苦地找我回来只是因为怀疑我偷了宗门的什么什么卷。”朱云峰说。 继续阅读“【饼四/AU】上善若水（11）”

10
　　回到西厢房，朱云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哪怕这里的床比黑水村软，屋子里也没有奇怪的味道，甚至还有淡淡的香气，他却依然睡不着。
　　想着这一日间的经历，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明明今儿早上起床的时候，他还在担心和哑儿三日后的吃食，现在却……
　　想到吃食，朱云峰的肚子一阵叫唤，从中午到现在，他粒米未进。虽然这些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他也比较扛饿，可是哑儿……
　　朱云峰一骨碌爬起来，又慢慢坐了回去。如果再因为哑儿的事儿去打扰曹鹤阳，他会不会更加不耐烦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曹鹤阳和他记忆里的不太一样。虽然他现在没有任何记忆，脑海中只有一些模糊的画面，可是……他就是隐隐觉得这个曹鹤阳不一样。这是一种很玄妙的，难以和其他人诉说的感觉。
　　想到难以诉说，朱云峰就又想到了哑儿。这些年，不管开心还是不开心的事儿，哑儿都会听他说。他曾经打着手势半开玩笑地告诉朱云峰，自己是他最好的听众，而且无论朱云峰跟他说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会跟别人说，一定能很好地保守秘密。
　　叹口气，朱云峰重新倒在床上，脑子里想着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努力让自己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云峰刚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听到外面有响动。
　　“你怎么来了？”是曹鹤阳的声音。
　　朱云峰有些尴尬，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偷听别人讲话，但那些话语还是一声一声传了进来。
　　“我不放心，来看看。”是金不平。 继续阅读“【饼四/AU】上善若水（10）”

09
　　朱云峰跟着曹鹤阳来到暮耘潭边，曹鹤阳站在潭边，双眼看着潭水，问他：“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是的。”朱云峰说：“除了我的名字之外，就只记得这八年间的事儿。”
　　“那你又说认识我？”曹鹤阳问：“你是蒙我的吧！”
　　“没有没有。”朱云峰连忙解释道：“我见到你的脸的时候……就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脑子里一下有很多画面涌上来。”
　　“这样啊……”曹鹤阳说：“那除了我俩一起的画面，你还能想起些什么吗？”
　　朱云峰摇摇头，说：“暂时……没有了。”说完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儿？”
　　曹鹤阳转头看了他一眼，说：“别瞎想了，我带你回星星潭吧！”
　　“好。”朱云峰说完伸出手想握住曹鹤阳的手，哪想到曹鹤阳却直接拎着他的领子，扯着他跳入潭水中。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朱云峰这一次没有那么惊慌失措，想看看潭中到底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刚刚没入潭中，他就已经置身一座水桥上。
　　“走吧！”曹鹤阳说着放开了朱云峰，朝前走去。 继续阅读“【饼四/AU】上善若水（09）”

08
　　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朱云峰心中如同擂鼓，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清晰无比的画面。他和这个人在春日采樱，夏日摘菱，秋日做蜜桂花，冬日则并肩看漫天飞雪。
　　“你……”朱云峰看着眼前那人，不知为什么有些心绪不宁，他问道：“你……你是曹鹤阳？”
　　那人微微一笑，伸手用扇子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当然是我啦！傻子。”
　　“他没了记忆。”封不鸣适时出来解释。
　　“啊？”曹鹤阳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说：“我……我刚刚做完日课，听说你回来了，很高兴，着急过来，不知道你……那你还记得我吗？”
　　“我……”朱云峰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我认识你的。我看到你就想起来很多事儿。”
　　“很多事儿？”曹鹤阳似乎很期待，问：“什么事儿？”
　　“咱俩总是一起。”朱云峰说：“我陪着你赏花、摘菱角、做蜜桂花、看雪。”
　　“是啊！”曹鹤阳说：“很开心的。”说完这句话，他又向木不苟三人行了一礼，道歉道：“三位，我失态了。”
　　“无妨。”金不平说：“行了，快进去吧！师父想来已经在等着了。”
　　曹鹤阳点点头，看看朱云峰，示意他跟上自己。朱云峰跨出一步，捏住曹鹤阳的手，曹鹤阳却轻轻一挣，逃开了。
　　朱云峰一愣，曹鹤阳回头看了木不苟一眼，神色有些紧张。 继续阅读“【饼四/AU】上善若水（08）”

07
　　当听到“曹鹤阳”三个字的时候，朱云峰的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似乎出现了模模糊糊的影像，耳边也有一个人欢畅的笑声，可是他却看不清楚那个人的相貌，也记不得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曹……曹鹤阳……”朱云峰问金不平道：“他……他在哪儿？”
　　金不平看了木不苟和封不鸣一眼，说：“这个时候，曹师弟应当是在打坐吧！不如你在这里等着，等他做完今天的日课，会来给师父请安的。”
　　朱云峰点点头，说：“好，我在这里等他。”
　　“封师弟，师父要见你，快进去吧！”金不平说完不等封不鸣动作就先凑到木不苟身边，问道：“师兄，这次下山有没有淘换到什么好东西啊？拿出来让师弟开开眼。”
　　出乎朱云峰的意料，在封不平面前少言寡语的木不苟对着金不平倒是很亲切，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笑容，但语调却软和不少，说：“这次去是办事儿的，又不是去玩，哪儿有时间淘换好东西。”话虽然这么说，还是扔出一个小小的骨笛给金不平，说：“灵境山的掌门给的，说是能御兽，你最是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你吧！”
　　“灵境山？”金不平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问：“北境衡州那个号称能御兽的小宗门？师父说过，他们压根儿就不会御兽，他们门里的也不是正经妖兽，都是从小当灵兽那么养起来的，当然听话啦！不然让他们去寒林走一趟，看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
　　对于金不平的话，木不苟不置可否，只是看着黄金屋出神。 继续阅读“【饼四/AU】上善若水（07）”

06
　　封不鸣人如其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旦打开了话匣子，那真是滔滔不绝。随后他又跟朱云峰细细介绍了第二境渐入，第三境游刃，第四境如醉，第五境登仙。
　　“登仙飞升是何等困难之事，到如今也只有我派两位祖师和万剑门当年的剑圣沈冲能够做到。”封不鸣说：“不过万剑门弟子不肖，如今的掌门不过三境游刃，也就借着沈前辈留下的万剑大阵招摇罢了。倒是不灭庵的绝情师太，据说也有了四境的实力，不过……师太是佛门中人，又是师太……我们这种俗人不便打扰，所以她到底什么境界没人说得清楚。所以如今这天下公认的四境如醉就只有我派清虚子师爷了。”
　　朱云峰努力听，努力记着封不鸣的话。这些话封不鸣说来很是随意，仿佛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谈资而已，却是朱云峰从前闻所未闻的，他不由得再次怀疑，自己……真的是若水宗弟子吗？哪怕是失忆，自己也失忆得太彻底了吧！连这些看起来好像是常识的事儿，全都不知道。
　　“师兄……”朱云峰生怕再不说话，封不鸣能把话题扯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连忙开口问道：“师兄，那我……是不是还没给字儿？还有……我……到底为什么会离开宗门八年都啊？”
　　“你都说你叫朱云峰了，自然是没有字儿的。”封不鸣说：“至于当年的事儿……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离宗历练或者办事儿，反正这些年咱们一直在找你。听说这一次，是师伯亲自出面，请三清观的观主天机道长亲自占了一卦，算出了你的大概方位，这才找到你的。”
　　三清观是个什么地方，朱云峰不清楚，不过能让若水宗的掌门亲自出面，那肯定也很了不得。可是……这也不对啊！朱云峰此刻无比清醒，立刻就发现了封不鸣话里的漏洞。
　　按照他所说，宗门中只有特别优秀的弟子才会给字儿，其他人不过是普通弟子而已。自己没有字儿，哪怕再优秀也有限。可是这样一个普通弟子，为什么会劳动掌门出面，又劳动四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亲自出来寻找呢？他们……到底图自己什么呢？ 继续阅读“【饼四/AU】上善若水（06）”

05
　　话分两头，木不苟封不鸣跟着朱云峰和曹鹤阳一路朝西，行了大约三里地，来到一间破屋前。
　　这屋子是用黄泥夯的墙，屋顶铺着茅草，没有窗户，可以想见屋内一定无比昏暗。
　　“两位师兄，就是这里了。”朱云峰说：“屋内简陋，就不请您二位进去了。”说完朱云峰又对哑儿说道：“哑儿，走吧，我陪你去收拾收拾。”
　　封不鸣想说话，却被木不苟阻止了。木不苟轻轻吐出两个字：“自便。”就盘膝坐下，居然开始行功了。
　　朱云峰拉着哑儿进了屋子，屋中真的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张木板床，一张小几和两张板凳，就是一个土灶，其他什么都没有。
　　哑儿来到土灶旁，蹲下身子，从灶灰里扒出来一个黑不溜秋的指环，递给朱云峰。
　　朱云峰哑然，问：“你……回来就是要拿这个？”
　　哑儿认真地点点头，口中咿咿呀呀，手上比划。
　　朱云峰知道他的意思，说：“这东西不值钱的。当时村长家的小子看中，给他就是了。你偏说这是你当年救我时候我带在身上的，说不定有大用，死活不肯给。后来为了怕他们抢就假说丢了，居然连我也瞒过了。”
　　哑儿眼睛亮晶晶的，对于能瞒过朱云峰显然很得意。
　　朱云峰摇摇头，接过指环刚想带在手上，却被哑儿阻止，硬是塞进他手里，做了个“藏好”的手势。
　　朱云峰无奈将指环贴身放好，再次看了看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心中满是不舍。不知道为什么，比起那个一无所知的宗门，他总觉得这里才更像是他的家。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将家中仅有的两件换洗衣服随意卷了，拿在手上，拉着哑儿出了门。
　　封不鸣在门外见他们出来，又看他手上拿的破衫，深吸口气，总算忍住了没有说话。
　　“木师兄。”封不鸣轻轻叫了一声。 继续阅读“【饼四/AU】上善若水（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