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度归档： 2019 年 11 月

60#
　　曹贵妃跪在皇帝身后，细细体味着皇帝话里的意思，如今她已经彻底明白了，一切都是皇帝陛下安排好的。
　　三天前，有消息传来，皇帝陛下要在今日大朝上立储，人选是五皇子朱云峰。原本她以为这是假消息，毕竟她宫里人手不少，宫外也有些秘密力量，皇帝若真的有这个意思，她不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然而消息接二连三的的传来，连陈家都开始动起来了，她这才相信，原来皇帝真的有这个意思。
　　四皇子火急火燎的进宫，找她商议对策，可直觉告诉曹贵妃，曹家不能动。如果皇帝陛下已经明确表达了这样的意愿，那么他们除了支持之外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如果反对，就是违逆上意，尤其对四皇子来说，就是忤逆，就是大不敬。
　　四皇子自然是不肯听的，母子两个不欢而散。她知道四皇子私底下有不少动作，可自己儿子自己知道，她知道他是不会成功的。作为母亲作为女儿，她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按住所有自己能够按住的力量，不参与。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做好了今日听到四皇子谋反被诛的消息，甚至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三尺白绫，写好了绝命书，希望用自己和儿子的命换曹家平安。她还给曹鹤阳留了信，求他看在都姓曹的份上，让他劝着朱云峰不要赶尽杀绝，好歹留一线。没想到，这一切全部都没有用上。
　　大朝上，朱云峰被封为太子，大皇子封楚王，四皇子封淮王，其他皇子也各有分封，自己甚至还被允许在陛下百年之后可以出宫与儿子一同居住。曹贵妃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皇帝陛下身边的洪公公来传她，她以为陛下是要给自己和儿子一个体面的死法，没想到却是看着儿子安安全全出宫回府。
　　“陛下……您事先……也不知道吗？”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曹贵妃也已经无所谓了，干脆把自己想问的都问出来。
　　“知道什么？老五要怎么做吗？”皇帝陛下轻笑一声，说：“朕不过是搭好了台子，唱戏的全是他们自己。”
　　“陛下，您一点儿也不担心今日血流成河吗？”曹贵妃声音里有几分冷意，“他……他虽然不肖，可毕竟是陛下的儿子呀！”
　　“朕有时候也奇怪，朕不笨，你也最是伶俐不过，怎么会生出来这么个笨蛋东西。”皇帝没有明说是谁，可曹贵妃当然明白他说的是四皇子。
　　曹贵妃张口想要解释，却觉得自己解释不了，自己这个儿子，确实资质不行。
　　皇帝陛下接着说：“虽然是笨蛋，但到底是朕的儿子，所以也不会真的看着他死，小惩大诫一番也就是了。”这是皇帝最初的打算，诱着所有人跳出来，来个一网打尽。他当然知道朱云峰一定也会有所动作，原以为他会趁机斩草除根，没想到今日居然风平浪静，一点儿浪花都没有，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没有动静，自然也就没必要对谁有惩罚，于是至少明面上看来，皇子们都有了分封，皆大欢喜。
　　曹贵妃问：“陛下……您……其实老早就属意老五是不是？”
　　皇帝陛下摆摆手，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离开了。
　　是不是老早就属意老五，皇帝陛下其实自己也不敢说。在最初自己被告知“神玉”被用过了，天选之人出现这个消息的时候，皇帝第一反应是传太医来看看郭监正是不是疯了。所谓玉佩是神玉这个故事，他从小听到大，但在他看来，那不过就是个传说是个故事而已。现在居然有人跑来说，这玉佩自有神奇之处，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居然已经被用过了？皇帝陛下根本不愿意相信，因为明明那块玉佩还好好锁在自己御书房的盒子里，根本没有人动过。可是郭监正斩钉截铁，说那块玉上面的灿烂光华已经看不见了。
　　皇帝陛下依然不信，因为他从来就没见过所谓的灿烂光华，他只知道那是一块玉，在他眼里，这玉的象征意义更大一些，至于那所谓的传说，不过就是传说而已。
　　再后来，郭监正告诉自己，他找到了那个用过玉佩的人，是小饼，他的五皇子，那一刻，他的心情无比复杂。他有一丝丝轻微的嫉妒，明明自己是天子，为什么不是天选之人？有三分骄傲，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多好！还有六分的欣慰，你看，咱们的儿子，是个了不起的人。
　　皇帝陛下自然也有自己的秘密，他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姑娘，刻骨铭心的那种。然而人就是这样，哪怕终有一日富有四海，都未必能够换得回自己喜欢的那个人。那个姑娘并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丈夫，却还是抵不过这天下最尊贵之人的命令，进了宫。他们有了孩子，可她却似乎永远都高兴不起来，终于早早地离开人世。他一直以为自己把这个秘密藏得很好，不过现在想想，自己那位端方无比的皇后一早就抱养了老五，怕是早就看破了吧！不过，也都无所谓了，她们都不在了。
　　皇帝陛下走了几步，见曹贵妃还跪着，又走回去把她搀起来，说：“这么多年了，你陪在朕身边，到底也是辛苦了。以后，咱们好好过吧！朕身边，也没有别人了。”
　　曹贵妃红了眼眶，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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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腊月初三，大朝。
　　一大清早，一众大臣们就侯在宫门外，等着宫门开启上朝。与往日不同，今日宫门外的气氛多少有些诡异。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若是有其他人凑上来想听一耳朵，这些人往往又会默契地一起闭上嘴巴，或者立刻转换话题。
　　当看到久未上朝的钦天监郭监正在他义子陶监副的搀扶下到来的时候，整个人群“轰”的一下炸开了。可当声浪一层层传到最外层的时候，又渐渐趋于平静。只不过所有人都在心里确认，那个消息，恐怕确实是真的。
　　当已经开府的一众皇子陆续到来的时候，大臣们都上去请安问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所有人都觉得看其他人动作，对五皇子似乎都格外殷勤些，自己好像也不应该落了下风。
　　这一切，四皇子都看在眼里，心里一方面冷笑这群人目光短浅，一方面又恨得牙根痒痒，想着等下要你们好看。
　　朱云峰站在宫门外，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不卑不亢，带着些皇子天然的自矜，又不会让人觉得傲慢无礼。偶尔还会对着一些人温言嘉勉几句，仿佛他真的已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一样。
　　四皇子在心里暗骂一声“做作”，生怕自己当场被气炸了，转过身去不再看了。
　　卯正，宫门开启，大臣们分文武排列，依次进入宫门，准备上朝。
　　四皇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几个小厮，所有人都朝他点头，他放心地走进宫去，想着，你们等着吧！等再走出来的时候，我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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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曹鹤阳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朱云峰一直以来有些混乱的心绪。
　　是的，既然老早就知道，如果皇帝陛下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把自己和曹鹤阳弄死，最起码可以不给他们赐婚，或者分别赐婚给其他人。可他却还是给他们赐婚了，甚至请了郭监正为他们合八字，再联想皇帝陛下近来的种种动作以及种种暗示，一切似乎都指向唯一的那个答案，陛下确实属意立朱云峰为储，甚至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在给朱云峰铺平道路。
　　朱云峰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看到了鲜花铺就的金光大道，他没想到上辈子拼死拼活牺牲无数才得到的东西，这辈子会有人送到面前，他多少有些不习惯，问曹鹤阳：“阿四，我们……会不会太乐观了？”
　　曹鹤阳想了想，说：“应该说，我们要防止太乐观。至少……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怎么说？”
　　“你也说了，那个消息，现在应该所有人都知道了。”曹鹤阳分析道，“在其他人看来，我们有陛下的支持，确实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可是……那些人会甘心吗？陈家先不提，曹家呢？”
　　朱云峰眉头一皱，说：“你担心后日大朝他们有动作？这……可能吗？”
　　“大饼，我们要相信陛下的善意，可也不能小瞧了其他人。”曹鹤阳说，“若是后日大朝，陛下真的当众宣布立你为储，那你的身份就彻底定下来了，从此之后，和他们就是君臣有别，若是你，你能甘心吗？若是你，你会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吗？其他人倒算了，四皇子……”
　　朱云峰点头，说：“是的，他肯定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换个角度想，陛下放这个消息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其实也挺清楚的了。”
　　朱云峰此时已经彻底明白了，说：“你说得对。他想借这个机会，让所有人都跳出来。”
　　“没错。”曹鹤阳点头。
　　“那阿四，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朱云峰问。
　　曹鹤阳歪着头，问朱云峰：“难道不是你想怎么做吗？” 继续阅读“【饼四/ABO】旧欢似梦（58）”

57#
　　曹鹤阳被朱云峰搂着，哪怕浑身上下都裹在温暖的披风里，可听了朱云峰的话，还是觉得有些冷。
　　朱云峰知道他难过，说：“你放心，这次不会这样了。我不会眼看着大林出事儿的。我跟他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情分。”
　　曹鹤阳靠着朱云峰，说：“嗯，我知道。郭少爷……其实应该是个坤泽吧！”
　　“是，我后来回过味儿来。”朱云峰说，“那会儿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中庸，可……后来，我细细回想，也猜到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过至少得把大林这身份透给陶阳，不能由着他们这么胡闹。只是不知道大林什么时候才分化，他也挺大了吧！”
　　曹鹤阳摇摇头，说：“你啊！管好你自己吧！”说完把郭奇林实际上已经分化的事儿告诉了朱云峰。
　　朱云峰挠挠头，说：“你说他们两个，你也知道我，我也知道你，这到底闹哪出啊？”
　　曹鹤阳说：“他们两个的事儿，总要他们自己解决的。”说完问，“关心完了别人，来说说你。”
　　“我？我什么？”朱云峰有几分心虚。
　　“陶阳跟你说什么了？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有吗？”朱云峰有点想抵赖。
　　曹鹤阳不说话，只是站直了身子，看着朱云峰。
　　朱云峰实在抵不过这眼神，举手投降，说：“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就是……不在外面。咱们回房里，我告诉你。”
　　“干嘛要回房里？”曹鹤阳莫名其妙。
　　“诶……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朱云峰担心曹鹤阳误会，说：“我就是想你坐下来。”
　　曹鹤阳已经明白了朱云峰的意思，说：“看起来，是个让人心旌摇曳的消息啊！”
　　两个人回了房，曹鹤阳靠着软垫坐下，又看着朱云峰把热茶点心薄毯都拿出来，说：“你到底说不说啊？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朱云峰说：“我……就是有点儿不知道要怎么说。怕一下子说吧，你吓着。可要是从头说呢，好像又有点啰嗦。”
　　曹鹤阳看着他，他知道朱云峰现在确实是有点儿紧张了，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毫无头绪地做一些琐碎的事情，用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曹鹤阳伸手，对朱云峰说：“大饼，你过来。”
　　朱云峰放下手里装瓜子的瓷罐儿，几步走到曹鹤阳身边，拉住他的手。
　　“大饼，坐下。” 继续阅读“【饼四/ABO】旧欢似梦（57）”

56#
　　五皇子府的饭食一贯精致，哪怕是因为曹鹤阳有了身孕，栾云平特意叮嘱过少油清淡，也依然清新爽口。尤其是黑水郡带来的各类山珍，炖着肉食，哪怕不加什么别的调料，都鲜美异常。
　　这一段饭，郭奇林吃得很尽兴，还不时问问曹鹤阳菜里有些什么，做的时候要注意些什么，一一记下来，打算回家告诉家里厨子。曹鹤阳吃得也很愉悦，他好久没有吃到如此正宗的家乡饭食了。黑水郡地处偏远，都城里的人都嫌那里食物粗鄙，很少有馆子专门做那里的菜。
　　上辈子他嫁给朱云峰之后，一直紧着朱云峰的口味来。朱云峰练武，不喜特别油腻的食物，所以他也跟着改了口味。后来入宫，就更不用提了，在撷芳殿住着，没有人会专门去打听他的口味。这一世跟朱云峰在一起之后，朱云峰虽然也找了好几个黑水郡出身的厨子，但他总觉得吃到嘴里的不是那个味道。这一次父母从老家过来，带来了不少土产，还有家里的厨子，所以他这几日吃东西都特别香。
　　和这两人相比，朱云峰和陶阳就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了。朱云峰一直在转着心事，刚刚和陶阳的一番对话，仿佛是在他本已波澜不惊的心湖里投下一块巨石。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到头来发现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这滋味有多难受就不用说了。他现在更在意，或者说更害怕的，是有人会对曹鹤阳不利。
　　虽然按照陶阳的说法，曹鹤阳才是一切的关键，是天选之人，不会有人逆天而行，可是他还是很担心。俗话说天心难测，那一位随便一句话，多的是人会上赶着去做。若是他动了什么念头，那曹鹤阳要怎么办？自己……能保护曹鹤阳吗？
　　相比朱云峰，陶阳心里转的是另一重心思。他从小就流落江湖，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人间。哪怕现在是太平盛世，他也见过为了一个冷馒头闹出人命，见过烂赌鬼的爹不顾孩子的嚎啕大哭把他们的母亲拽出去抵债。别人或许会觉得他小小年纪心思深沉，不喜欢他的那些人总会说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些他都无所谓，因为他很早就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他从小到大的目标，都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活下去。不过这个目标在进了郭府之后就已经变了。 继续阅读“【饼四/ABO】旧欢似梦（56）”

55#
　　“你根本没有气。”
　　一句话把朱云峰吓到了，说：“没有气？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陶阳说，“是人周身都有气，可是你没有。我原以为是我学艺不精，看不出来。可是我后来连着观察了一个月，发现你是真的没有气。”陶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你是皇子，虽然当时陈皇后薨逝，你的地位一下一落千丈，可你毕竟是皇子。而且你与大林哥哥关系要好，自小一起玩闹的情分，哪怕看在大林哥哥面子上，我也不能对你不利。我后来试探着去问过郭爸，说若是有一日遇到一个周身没有气的人，应该如何是好。郭爸深深看我一眼，说若是没有气，则说明此人今后必定在万人之上。那之后，不管是为了大林哥哥为了我还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都决定要交好与你。”　
　　朱云峰没想到当时那么点大的陶阳已经有了那么深沉的心思，继续问：“那……郭监正。”
　　“郭爸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不是很清楚，只是……那之后不久，他突然借着汾阳出世的理由，把我推到了监副的位置上，然后就避居在家了。”
　　朱云峰想了想说，“你既然能看出来我的不同，郭监正想来也是如此，他一贯对父王忠心耿耿，向父王禀报也是自然……可是……”
　　“可是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把你当成异类，而是小心保守者这个秘密是不是？”陶阳问。
　　“不错。”朱云峰说，“你因为看在大林的面上，我理解。可是父王……”
　　陶阳说：“我原本也有些奇怪，还觉得郭爸把那么小的我推到监副的位置上也很奇怪，不过后来我就明白了。”
　　“为什么？”朱云峰问。
　　“紫气东来楼的三楼，除了陛下，只有钦天监的监正和监副能上去。”
　　紫气东来楼是宫里最东面的一座小楼的名字，可以算得上存放各类皇家典籍的地方。那里的三楼据说存放了本朝历年以来的天象档案，颇为贵重，因此除了皇帝只有钦天监的监正和监副能上去。
　　“我做了监副之后，思来想去只有那里是没坐上这个位子之前不能去的，因此就去了那里。果然被我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
　　“一段皇家秘史，或者说一个传说。”
　　原来本朝太祖开国的时候曾经无意中得到过一块玉佩，赠他这块玉佩之人，说这玉佩有颠倒乾坤的能力。当时太祖刚刚起兵，正是用人的时候，虽然许多人都说那个献玉佩的人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但太祖还是留下了他。太祖一路征战，这个人却从来未曾上过战场，也没有出谋划策过。许多人都嫌弃他，也曾经有人进言让太祖赶走他，都被太祖拒绝了。直到有一次，太祖被敌人以几倍兵力围困在江边一座山上，一众手下都着急救援，那人却说不用，还说三天之后围困自解。当时几个对太祖忠心的手下，差点把这人砍了，好在还有人念着宁可信其有，把他的命留了下来。那三天里，天降大雨，江水暴涨，冲毁了江堤，也冲走了围困太祖的敌人。而太祖因为带着将士驻扎在山间，居然没有一兵一卒受伤。那之后，那人“神仙”的名号不胫而走，可等到人们再去找他的时候，他却不见了。
　　太祖回去之后，知道了这件事，很是发了一顿脾气，责怪那些将士没有容人之量。不过好在那块玉佩还在，从此就成了本朝至宝。
　　这个故事朱云峰从小听到大，小时候听自然觉得神奇，可他两世为人却已经有了不同的见解，说：“不过就是帝王心术而已。养着这么一个人，不费什么，却能把自己礼贤下士的名号传出去。其他人知道连这么个没用的闲人都养着，那那些真有本事的，自然愿意投效。” 继续阅读“【饼四/ABO】旧欢似梦（55）”

54#
　　且不说曹鹤阳和郭奇林，朱云峰带着陶阳到书房，两人分宾主坐下，待小厮上了茶，朱云峰还没开口，陶阳先说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这些年朱云峰与陶阳因着郭奇林的关系，走得很近。光是看朱云峰当时为了拖延日子，请陶阳帮忙，后来事情有变陶阳又立刻传了消息回来，就知道二人关系并不寻常。
　　朱云峰见陶阳说了，也就开门见山，问：“你清楚多少？”
　　陶阳说：“若光说这件事儿的话，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缘由。昨日陛下召了郭爸进宫，回来之后，郭爸就叫上我一起起了一卦。我们起卦不久，王九龙来了。”　　听到王九龙的名字，朱云峰神色陡然郑重了起来，问:“他来做什么？”
　　陶阳说：“明面上自然是看舅舅。”
　　所谓明面上，那必然就还有其他的意思。
　　朱云峰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陶阳说：“未时不到。来的时候，郭爸正在写奏折回复那件事算出来的时辰。”
　　朱云峰算算时间，王九龙应当是先去的郭府，再不知道在哪里见到了张九龄，然后把张九龄送回来的。
　　他点点头，继续问：“那他知道了？”
　　“他应当原本就是有些知道的，来，只是确认一下而已。”陶阳说。
　　两人都没有说知道什么，不过显然也不需要说。
　　朱云峰说：“这个事儿非常突然，照理说，那位乾纲独断，消息不应该泄出来的，可是我知道了，他也知道了，我猜宫里那位应该也是知道的。”
　　陶阳点头，说：“那是自然的。哪怕原来不知道，可现在必然也是知道了。”
　　朱云峰明白陶阳的意思，曹贵妃和他身后的曹家，各种明里暗里的人手也不少。哪怕原本不知道这个消息，可是既然王九龙知道了，说明陈家知道了，那么曹家埋在陈家或者王大人家的人手，一定也会把消息探听清楚回报给他们知道的。 继续阅读“【饼四/ABO】旧欢似梦（54）”

53#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吃过早饭，朱云峰陪着曹鹤阳在花园里晒太阳。曹鹤阳现在身子越发重了，懒得动弹，不大乐意走动。朱云峰听栾云平的话，也寻了好些个有经验的稳婆打听过，知道不能由着曹鹤阳，因此每日里总是半哄半骗，好歹要他多走动走动，生怕他将来生产时太过受罪。
　　曹鹤阳其实也知道，只是他很享受这种情趣。看着朱云峰着急上火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就觉得特别满足。这么多天下来，朱云峰也早就察觉了这不过是曹鹤阳的恶趣味，不然赶上他去上朝的日子，曹鹤阳又怎么会自动自觉去散步。不过既然媳妇儿喜欢，他也乐意惯着。只苦了王筱阁，天天看着自家殿下和王妃拿肉麻当有趣，总觉得自己迟早要长针眼。
　　这天天气好，加上朱云峰陪着，曹鹤阳兴致挺高，绕着花园多走了半圈，刚想歇歇，就听到王筱阁来报，说有客人到了，是郭监正家的郭奇林公子。
　　曹鹤阳看了朱云峰一眼说：“你们关系倒真是好。昨儿晚上递过去的帖子，我想着怎么也要到下午才来吧！这个时间就到了啊！”
　　朱云峰说：“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他？铁定是听说你爹娘进京了，带了好些个吃的，来我这儿蹭饭来着。”
　　郭奇林小时候家里管得严，郭监他不许他在外面胡乱吃东西。可惜他认识了朱云峰这个损友。朱云峰小时候淘气，又仗着陈皇后，没少让小太监从宫外淘换各种小零嘴。郭奇林跟着朱云峰也吃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民间小吃，后来大家都大了，他也改不了这个毛病，若是听说有什么新奇的事物，都想看看尝尝。最早他还会拐弯抹角地给朱云峰传话，让他想办法帮自己弄。自从陶阳渐渐大了之后，这种事情都是陶阳来做，渐渐的把郭奇林纵得离不开他了。
　　不过虽然郭奇林和陶阳互相都有意，但郭监正那一关却未必好过，毕竟郭奇林是长子，以后铁定是要顶门立户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年纪不小了却一直未曾分化。可哪怕是个坤泽，以后说不定都要招赘。陶阳年纪轻轻，已经是钦天监的监副，怎么看都不像是愿意入赘的角色，何况他被郭监正认了义子，郭奇林算是他的义兄，有这么层兄弟名分在，两人多少都收敛了不少。
　　曹鹤阳笑着骂了朱云峰一句：“你又乱说话。”说完问王筱阁：“郭少爷自己来的？”
　　王筱阁说：“还有一位公子一起来的，听称呼，应该是陶监副。”
　　朱云峰一脸了然，说：“他果然来了。”
　　曹鹤阳说：“是啊！果然来了。你等会儿把大林来蹭饭这句话当着他面说一遍，你看他回去会不会扎你的小人儿。”
　　朱云峰摇摇头，说：“那自然是不能说的。这个神棍别的不提，扎小人儿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
　　两人说着一路走到花厅，那里已经坐了两人。
　　郭奇林与朱云峰相熟，他和陶阳婚宴那天也是来的，见过曹鹤阳，此时见他们二人来了，站起来行了个礼，说：“殿下，王妃。”说完细细打量了曹鹤阳，说：“我看王妃气色尚佳，想来休息得应该不错，偶有些许梦境，不必过于困扰。” 继续阅读“【饼四/ABO】旧欢似梦（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