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AU】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

  曹鹤阳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奇怪的梦。
  这种阴雨天,对德云社第一大宅男曹鹤阳来说,是最棒的。因为他可以列出至少80条理由给他的亲亲爱人烧饼,告诉他为什么今天自己不出门。然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窝在沙发上刷剧,或者趴在书桌上打游戏,甚至哪怕窝在床上睡觉也行。
  今天也是如此,这雨从早上就开始下,直到过了中午也没有一点儿停下来的迹象。烧饼太明白自家爱人的性子了,今天压根儿都没打算叫他出门。不过不出门不代表不能做运动,事实上,烧云饼老师对于室内运动还是非常有心得的。哪怕家里场地有限,照样有办法给你玩出花儿来。
  今天吃过午饭,因为不能下楼散步,烧饼拉着他家四爷做了比较特别的饭后运动,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放曹鹤阳去漱洗,然后两个人搂着小憩一会儿。
  曹鹤阳累得狠了,脑袋刚沾上枕头就睡了,然后……他就开始做梦了。
  梦境里,曹鹤阳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间变得无比轻盈,一路飘飘荡荡居然飘到了房顶上。
  曹鹤阳扭了一下腰,翻了个身,赫然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自己,正窝在烧饼怀里睡得香甜。
  这是……怎么回事儿?
  曹鹤阳脑子有点懵,难道自己是灵魂出窍了?
  正想着,不知道哪里出现一股莫名的吸力,居然拉扯着他的灵魂一路向上。
  穿过自家的天花板,再一一穿过楼上几位邻居的地板和天花板,曹鹤阳一路飘向空中。
  他越飘越高,越飘越高,飘上了蓝天,飘过了白云……
  我这是……要飞向太空了?
  曹鹤阳的脑子里刚转过这个念头,他突然发现自己眼前出现无数七彩光点,一粒一粒,小小的,如同萤火虫一般。
  真漂亮,要是能靠近一点儿就好了……
  又是一个念头转过,那些七彩光点就真的一点儿点儿朝曹鹤阳飘了过来,萦绕在他身边。
  伸出手,曹鹤阳试图触碰那些光点,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碰到,或者摸一摸。
  没想到……曹鹤阳刚刚伸出手,那些光点就“呼啦”一下全部朝他指尖涌去,一触到他的皮肤就溶进了他的身体里。
  卧槽!曹鹤阳大惊,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有心想要逃离,可却无论如何都逃不走,眼睛所见全部都是七彩光点,眼前尽是七色光斑,根本看不清其他。
  随着七彩光点没入他的身体,他能觉得自己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正在不停向下坠落。
  我岂不是要摔死了?
  曹鹤阳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然后他突然想到,摔死了……是不是梦就醒了?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曹鹤阳干脆放开了心神,任何那些彩色光点汇聚,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快速穿过云层,朝下坠落。
  眼见眼前的景物越来越大,曹鹤阳干脆闭上眼睛,等着最后那一刻的来临。
  “醒醒,醒醒……喂,醒醒……”一个声音叫道,有几分熟悉。
  曹鹤阳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长满雀斑的大脸,虽然青涩稚嫩,但曹鹤阳无比肯定,那个人是烧饼,他的爱人烧饼——不过……看起来似乎是小时候的烧饼。
  “你……”曹鹤阳想问问怎么回事儿,然后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很奇怪。他忍不住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赫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也变小了。
  “你可算醒了!”这会儿的烧饼脾气似乎不怎么好,气鼓鼓地说:“小孩儿,你不要命了啊!这么突然冲出来,会死的知不知道?还好遇上的是我!换了其他人,肯定要你好看。”
  曹鹤阳眨了眨眼睛,凭借对烧饼的熟悉,他察觉出了烧饼眼中的慌乱。再看看周围环境,和围观的人群,曹鹤阳假装害怕地缩进烧饼怀里,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哥哥,我从家里跑出来,不想回家。你得管我吃住,不然我就超级大声地哭,说你是想把我拐走的坏人!”
  “你……”烧饼一惊,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居然有这种鬼心眼。
  “哥哥,你想好了没?我要哭了哦!”曹鹤阳努力让自己声音再奶一点儿,与说出来的话语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算你狠!”烧饼决定认怂。他刚刚背完八番儿八扇屏,得到允许回社里,一时得意偷了三哥的电动车骑出来,要是这小孩儿闹起来,让社里知道了,自己肯定又要被叫家长。想到这里,烧饼说:“那……你跟哥哥回去?”
  曹鹤阳点头,说:“好!”
  然后他从烧饼怀里出来,抬着天真无邪地脸庞,说:“哥哥,你忘记啦!是我啊!我是……”曹鹤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是小四啊!”
  “小四!”烧饼的演技也很不错,立刻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对的,是小四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皮!快跟哥哥回家。”说完,把曹鹤阳从地上扶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发现这两人居然认了亲,知道没热闹可看,也就散了。
  见周围人散得差不多了,烧饼问曹鹤阳:“你确定你要跟我回家?我家可远了!”
  “最远就是在大兴嘛!还能远到哪儿去?”曹鹤阳根本不吃烧饼那套,嘟囔了一句。
  “哟嘿!小子可以啊!还知道我住大兴?”烧饼这下倒真有点儿吃惊了,问:“你蒙得还挺准。”
  “谁蒙啦!”曹鹤阳不高兴了,他故作高深地说:“我跟你说,我会看相!你的事儿,我一看就明白。”
  “你蒙谁呢!”烧饼愈发不信了。他从小学杂技,如今学相声,搁在过去那就算是江湖人,和看相的算半个同门,这里面的门道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曹鹤阳,孩子唇红齿白,清清秀秀,笑起来还透着十二分的可爱,一看就是招人疼的样子。虽然努力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叫烧饼来说,这样子反而可笑至极。
  “谁蒙你啦!”曹鹤阳说:“你要不信,小爷我立刻给你算上一卦。”说完不等烧饼反应,曹鹤阳立刻掐指,口中念念有词,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叽里咕噜念了一串不知道什么词儿,然后说:“你……家中父母健在,不是北京人,是东北那块儿的,对不对?”
  烧饼眉头微皱,仔细想着那些自己听说过的算命法门,试图找出曹鹤阳话里的破绽,想了想,他说:“我这年纪,只要不是遭逢意外,父母健在很正常,再说了,我这口音,你一听就知道我是东北人吧!”
  “你来北京没多少日子。”曹鹤阳继续说。
  烧饼犹自不信,说:“还是那个原因,我的口音,你能听出来,不是到北京很久的口音。”
  “你爸妈为了你来北京学艺,卖了东北的房子,举家南下。”曹鹤阳说:“你小时候学过杂技,因为师父家里有人出了意外,你们全家都被吓到了,所以改行吃开口饭。”
  “卧槽!”这些烧饼是真的吓到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了,我能掐会算嘛!”曹鹤阳说。
  “大……大仙?”烧饼觉得自个儿有点儿腿软,说:“刚刚是我不好,不小心撞到了你。”
  “这会儿你肯说实话了?”曹鹤阳看他一眼,要不是现在身体是个小孩子,他简直想坐下来翘个二郎腿了。
  “大仙,我真的错了!”烧饼说:“那啥……你给我说说,我学这开口饭,到底……能不能成?”
  曹鹤阳歪着脑袋,问他:“什么叫能成?”
  “像我师父那样的相声大师。”烧饼说。
  曹鹤阳摇头,说:“那……挺难。”
  “那挣大钱?”烧饼接着问。
  “能养家。”曹鹤阳说。
  “这样啊!”烧饼有些失望,“那……能出名吗?”
  “小有名气吧!”曹鹤阳说,“站在马路上,一百个人里有一两个能认识你。”
  “那……我能有一好搭档吗?”烧饼问。
  曹鹤阳笑着点头,说:“可以!”
  “真的?”
  “真的!”曹鹤阳说。
  “那我要怎么着到他?”
  “你现在这样子肯定不行。”曹鹤阳说。
  “因为我丑吗?”烧饼问,“师兄弟们都不乐意跟我搭档。”
  “当然不是啦!”曹鹤阳立刻否定,说:“因为……因为……好搭档,得磨合,得相互包容,得互相扶持。”
  “所以呢?”烧饼显然没听懂话里的意思。
  “所以……”曹鹤阳很想说你得把你的脾气改改,得懂事儿,得……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大约就不是自己的那个烧饼了吧!
  想到这里,曹鹤阳笑笑说:“你记得我的话就行了,到时候,你自然就懂了。”
  “哦!”烧饼在心里默念几遍,重复道:“磨合,包容,扶持,我记住了。”随后他继续问:“那……我要怎么才能找到我那个搭档呢?他……他在社里吗?”
  “以后会在的。”
  “那意思就是现在还不在是吧!”烧饼说完又问:“那我要怎么才知道是他啊?”
  “你……听过一首歌儿吗?”曹鹤阳问。
  “啥?”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
  “我搭档会唱这首歌儿?”烧饼问,“那我以后见到新人就得问问,他会不会唱。”
  “诶……”曹鹤阳刚想说不对,没想到身体再一次飘飘忽忽地向上,没多久就离开了地面。
  烧饼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刚刚在自己面前的小孩儿居然不见了。“感情……真的是大仙啊!”要不是因为在路上,人来人往的,烧饼说不定立刻就要跪下来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曹鹤阳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看着在自己身边睡着四仰八叉的烧饼,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把他推醒。
  “嗯?怎么啦?”烧饼迷迷糊糊的,见曹鹤阳似乎有话想说又有些难以启齿,问:“怎么阿四,觉得运动量不足,打算再来一次?”
  “滚!”曹鹤阳推了他一把,说:“有事儿问你。”
  “嗯?怎么啦?”烧饼立马正经起来,毕竟媳妇儿把自己摇醒要问的话,肯定很重要。
  “你当年……为啥会跟栾云平搭档?”曹鹤阳一直有些好奇,毕竟他和栾云平差着好多岁,两个人怎么看都凑不到一块儿。
  “嗨!这个事儿啊!说起来就是我年少无知。”烧饼一脸后悔,说:“那会儿还小,让人给骗了。”
  “得了!栾云平用得着骗你?”曹鹤阳不信。
  “不是不是。”烧饼说,“是让一算命的小孩儿骗了。”
  “嗯?”曹鹤阳立马把耳朵支棱起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会儿……我刚跟着师父开始学。社里师兄弟没一个喜欢我的,都不肯跟我搭档。我遇到一个小孩儿,能掐会算,把我的事儿说的真真的,然后他说我以后的搭档会唱一首歌儿,叫《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所以后来只要社里进新人我就问他们会不会唱这个。那会儿栾云平说他会,我就缠着师父要他跟我搭档。谁知道,没多久就拆了,我跟他真说不到一块儿。”说到这里,烧饼又说:“这么说起来,那小孩儿也说自己叫小四……”这句话出口,烧饼顿住了,他仔仔细细打量曹鹤阳,说:“我就说见你第一面就觉得面善,现在细想,你跟那小孩儿还挺像的。你今儿突然问我这个……到底……难道你是那个小孩儿?不对啊!你明明比我大来着。”
  曹鹤阳此时已经能够肯定,自己刚刚或许并不只是做了一个梦,于是他把刚才的经历跟烧饼说了一遍。
  “还……还能这样吗?”烧饼听得一愣一愣的,突然问:“那你干嘛不直接说你是我搭档啊!”
  “我怕泄露天机,还怕我要是提早告诉你了,说不定会有些不好的影响嘛!”曹鹤阳说。
  “那那首歌儿是怎么回事儿?”烧饼问,“拍什么手?”
  “那是你傻!”曹鹤阳说,“你不想想,那首歌的第二段是啥?”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肩!
  拍到肩膀,就是这辈子彼此最大的幸福了。

【饼四/AU】烧饼大改造

  冬日的阳光穿过村口的那棵老槐树的枝丫洒下来,朱家屯的男人们都蹲在树下,一群人围着老村长,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我说,他大伯……”到底还是村里的前首富朱老三忍不住了,问:“你那个消息到底有没有个准啊?真是烧饼要回来?还……给咱们屯子投资?”
  “投资是个啥意思?”有人问。
  “就是给钱!”
  “给钱?”这一下炸开了锅,人群里仿佛多了无数只蜜蜂,到处都是“嗡嗡”声。
  “不懂别乱说!”村长朱大伯站起身来,顺手在槐树上磕了磕烟袋锅子,说:“哪儿有白给钱了?小饼是打算在我们这儿开个厂,专门做……做……”
  “做烧饼。”朱大伯的媳妇儿,村里的妇女委员会主任走过来,把话接了过去,说:“你们一个一个的,学习文件的时候都不认真,这叫做农产品的深层次加工,是整个国家都在提倡的事儿。这次小饼走在了前头,咱们这个厂子是咱省里第一个投资的,上面特别重视。听说等奠基的时候,连省里都要有领导下来参加呢!”
  “奠基……又是啥?”
  “省里的领导是什么领导?比镇长还大?那不比他大伯还要高两级?”
  “去去去,不懂别乱说!”朱大伯说:“省长市长县长镇长我,你们数数?”
  “这么大官儿?都……都要来参加烧饼那个厂子的……那什么仪式?”
  “那可不!”朱大妈说,“所以我说,小饼真是个好孩子。出息了也不忘记咱屯子里的人。”
  “就怕他……真的什么都记得。”不知道是谁小声咕哝了一句,原本有些热闹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朱云峰,小名烧饼,出生在朱家屯,父亲是朱家屯的上一任村支书。朱爸爸当年为了给屯子里修路,没日没夜地盯在工地上,最终倒在了工作岗位上,以身殉职。为此,县里还下过一个红头文件表彰,屯子里的大喇叭,连续播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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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四/AU】暗度陈仓

  倒卧在地上的男人,生死不知。疑似血液的红色液体,似乎已经有些凝固了。一位窈窕动人的女士,瘫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用手掩着口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还有一位身材健硕,纹着大花臂,脸上满是胡茬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这就是曹鹤阳目前面临的状况。
  曹鹤阳,男,今年三十二岁,是一位自由职业者。一般情况下躲在家里写点儿赚不了几毛钱的酸文,在现金流枯竭的时候,就会出来接活儿——调音。是的,咱们的曹鹤阳先生,虽然看起来散漫不羁,但是人家真的是正经音乐学院毕业的哟!
  要说为啥音乐学院毕业的会混得这么惨,那主要还是因为曹先生是个不亏待自己的人。他毕业后进了乐团,本以为能够安安稳稳地赚钱,不求大富大贵,混个温饱就行。谁成想,自家乐团那个指挥,一次在GAY吧偶遇了他之后,就对他开展了各种各样的骚扰。
  虽然大家都是性别男,取向男,但也不代表我一定要跟你有点儿什么不是?
  因为受不了指挥长年累月的骚扰,曹鹤阳终于在一次排练间隙,当着所有团员的面,打歪了指挥的鼻子,而后拂袖而去。
  指挥在圈里还算小有能量,从前潜过的小男生也不少,没成想这次遇到这么个硬茬子,于是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到处宣扬曹鹤阳是对自己求爱不成才愤而打人的。
  曹鹤阳不可能一个个跟人去解释,所以在本地的乐团算是混不下去了,可因为懒散的个性,他又不愿意去外地,所以干脆改行给人调音了。
  虽然事业上失意,但爱情上曹鹤阳可是赢来了大丰收。因为心情郁闷,曹鹤阳去酒吧买醉,差点被人捡走,还好遇到了他现在的亲亲爱人——朱云峰。朱云峰不但戳穿了酒保在他酒里下药,还把和酒保串通试图弄晕他的人一顿好打,算是英雄救美。两个人认识之后,曹鹤阳和朱云峰的感情也迅速升温,没过多久,朱云峰就搬进了曹鹤阳家里,开始了甜蜜的同居生活。
  朱云峰是个摄影师,受雇于国内某家知名旅游杂志,经常要到外地采风拍照,一个月里大概只有不到半个月在家。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感情,反而常常因为小别胜新婚,而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曹鹤阳还因为朱云峰的关系,意外开启了自己事业的“第二春”。记得那次曹鹤阳接了一单,要上门为一个顾客调音,结果因为头天晚上朱云峰刚刚出差回来,两个人一时忘乎所以,曹鹤阳一直睡到客户打电话来催,才慌忙起身。忙乱之间还错拿了朱云峰用来耍帅的平光眼镜。
  曹鹤阳是高度近视,没了眼镜跟睁眼瞎也没区别。他一路摸索着到了客户家里,结果客户见他的样子,以为他眼睛不方便,身残志坚,自食其力。不但没有投诉他迟到,甚至还额外给了他一笔比上门费还多的小费。
  自那之后,每当曹鹤阳的现金流枯竭的时候,他就会用这一招,百试百灵。
  朱云峰曾经也劝过他,甚至说过要养他的话,但曹鹤阳却不想这样。他和朱云峰在这段关系里是平等的,他不想因为金钱的关系而让两人有了高低。
  “阿四,你就是爱瞎想。我乐意你用我的钱。”当时朱云峰搂着曹鹤阳这样说。
  曹鹤阳笑笑,说:“我知道!我也乐意你用我的钱。”
  “那为什么……”
  “因为我没办法理直气壮用你的钱啊!”曹鹤阳说,“我当然知道你是因为爱我才这样的,可是要真是这样,以后我遇到想跟你吵架的时候,我说不定就会憋回去。你送我礼物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立马就上网挑一个给你回礼。”
  “可是……你这样骗人……是不是总归不太好啊?”朱云峰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没骗人啊!”曹鹤阳说:“我没说我眼睛不方便,要是他们问的话我都会照实说。可是他们不问,自己误会,就怪不得我了吧!”曹鹤阳振振有词。
  朱云峰说不过他,为了让他不再继续叨叨,只能用其他办法赌住他的嘴。
  曹鹤阳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和往常一样戴上了那副墨镜,以致于让他今天面对这个情况的时候,更多了一些生的希望。
  “您好!请问是王先生家吗?”曹鹤阳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问道:“我是您叫来的调音师。”
  “你是调音师?”那男人似乎有些奇怪地问:“搞错了吧!咱家钢琴没问题啊!”声音带着些沙哑,和奇怪的熟悉感。
  曹鹤阳现在没空纠结这些,听男人这么说,恨不得立刻转身。可是作为一个看不见的人,他还是尽职地问了一句:“这样吗?请问您这里是多普勒路211弄甲吗?”
  “地址倒是没错。”男人似乎是在思考,然后又回头看了眼房间里的女人,说:“那要不,你先进来吧!”
  “不要啊!!!”曹鹤阳在心里呐喊,同时深恨自己为什么要报一个对的地址,他就应该报一个错的地址然后表示自己搞错了啊!
  然而此刻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随着男人进了屋子,然后听男人在自己身后把房门关上。
  “你……眼睛不方便吗?”男人一边说还一边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
  曹鹤阳点头,说:“是的。小时候出了车祸,撞到了脑子,医生说淤血压迫视神经,开颅手术治愈的几率只有一半,我爸妈怕我死在手术台上,就决定不做手术了。”瞎话张嘴就来,得益于他平日热爱刷剧的爱好。
  男人的脸色似乎有点儿古怪,点点头,没说什么。
  曹鹤阳仔细想了想自己的人物角色,又连忙补充了一句,说:“不过您放心,调音用的是耳朵,我虽然看不见,但音准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男人点头,随即似乎是想起曹鹤阳看不见,说:“行了,我知道。”
  “那……您的钢琴……”曹鹤阳问。他是想让男人打消了疑虑之后,让自己离开,毕竟他刚刚还说这屋里的钢琴没问题。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开口了,她弄出一些响动,然后说:“是谁来了?哦,您是我约的那位调音师吧!”
  曹鹤阳无奈,只能继续虚与委蛇道:“您好!我确实是调音师。请问,您家的钢琴在哪里?”
  “在这儿。您跟我来。”女人说。
  曹鹤阳站在原地没动,似乎是有些无奈地解释说:“抱歉,我……看不见。您屋里我不熟,所以……”嘴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在疯狂吐槽:你特么这样就想试探我?也太小看小爷我的演技了吧!
  那女人却似乎是刚刚发现他眼睛不方便,从沙发上站起,走了过来,拉住曹鹤阳的手腕,就想带他走。
  女人看似瘦弱,力气却大,曹鹤阳不防之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那男人立刻扶住了他。
  “诶……小心。”
  曹鹤阳下意识抓住男人的胳膊,说:“谢谢。”
  “还是我带你过去吧!”男人说完,伸手握住了曹鹤阳的手,说:“来,跟着我。”
  曹鹤阳的手被男人紧紧握住,两个人甚至十指相扣,一步一步走向倒卧在地的那具尸体。
  曹鹤阳的心怦怦乱跳,已经来不及去想男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握着他的手了。他一步步靠近,却必须装得若无其事。为了更有感觉,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一切,假装自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还有五步、还有四步、还有三步、还有两步,曹鹤阳在心里默数,就在他担心他会踩到什么的时候,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对他说:“这里有个门槛儿,你得跨过去。”
  “门槛儿?”曹鹤阳当然知道所谓的“门槛儿”是什么,可是他还是必须装做很奇怪的样子:“怎么现在家里房间还有门槛儿吗?”
  “啊……嗯!”女人突然开口了,说:“我们家做生意的,讲究聚财。这布局是大师指点过的。”
  “哦哦!”曹鹤阳假装受教。
  “门槛儿千万不能踩,踩了就会倒霉的。”男人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要小心哦!”
  曹鹤阳只觉得后背发凉,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踩到什么的话,会见不到今天的月亮。
  “我……我知道了!”曹鹤阳结结巴巴地说。
  “诶,对,就这样,脚抬高,跨!”男人扶着曹鹤阳,指挥着他跨“门槛儿”。
  曹鹤阳把浑身重量都交给男人,努力跨了过去。
  似乎是确认了曹鹤阳真的看不见,曹鹤阳能感觉男人的呼吸明显轻松了许多,而曹鹤阳也真的轻松了许多,因为他看到房间里真的有一架钢琴。
  男人将他带到钢琴前,说:“就是这里了,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是我应该做的。”曹鹤阳的手扶在钢琴上,做出摸索的样子,开始一个键一个键的给钢琴调音。
  曹鹤阳调音的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虽然他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尽快搞定尽快走人,但却还是有意识地放慢了速度。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高度紧张,生怕万一调错了被看出破绽。再来他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在调音的间隙,好好想想办法。
  可惜……上天好像偏生要跟曹鹤阳作对,在曹鹤阳调到中音“拉”的时候,他的手机“丁零当啷”乱响。
  曹鹤阳觉得自己可能要完,毕竟他的手机是正常人用的,只要稍微有心翻看一下,就能发现问题。
  可是手机这么响着,哪怕响要摁掉,肯定也得拿出来。
  “你……不接电话吗?”男人开口问。
  “我……工作呢!没事儿,估计是骚扰电话。”曹鹤阳说,“不理他就是了。”
  然而,曹鹤阳又一次猜错了。没过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隐隐有一种你不接电话,我就一直打下去的势头。
  “看来,人家是有急事儿呢!”男人说。
  “我……”曹鹤阳在心里把那个现在给自己打电话的混蛋骂了几十遍,无可奈何,只能把电话掏出来。
  电话刚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一阵骂声:“我说……不是约了你三点调音吗?现在都三点半了,您到底来不来啊?我晚上有重要的事儿,要用到钢琴,你要是有事儿跟我说一声,我再找其他人啊!”
  “啊?”这下换曹鹤阳懵圈了,他问:“您……您约了我三点?”
  “对啊!三点啊!”那边说。
  “您……您的地址是多普勒路211弄甲吗?”
  “啊?哎哟,你搞错了。我这儿是多普勒路211弄甲3。”
  “什么?”曹鹤阳在这一刻,再次在心里把这位雇主骂了个狗血喷头,你特么的甲3你不写清楚,不然自己至于陷入这种境地吗?
  “喂喂……你说话呀!”那头还在催促:“你到底什么时候来?”
  “抱歉,这位先生。”男人突然伸手抽走了曹鹤阳手里的电话,说:“他今儿过不来了。”说完把电话挂上,关机,然后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我把电话放你包里吧!”男人一边说,一边随手从旁边的书桌上拿起一方镇纸,塞进曹鹤阳包里。
  曹鹤阳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不能说,反而还要说:“谢谢啊!”说完,继续调音。
  “看起来……好像是搞错了呢!”男人说:“怎么……你看起来不着急嘛?”
  谁说我不急的,我特么急死了。曹鹤阳心说。可是在面子上,他还得说:“已经搞错了,总要有始有终的嘛!”然后又问:“甲3离这儿远吗?”
  “不远。”男人说:“就在对面。”
  “哦!”曹鹤阳说,“那其实我弄完这里再过去,应该也行。听他口气,还挺着急的呢!”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说:“别啊!调完音,咱有别的事儿做嘛!”说完,居然若有似乎地捏了曹鹤阳胸口一下。
  曹鹤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感觉像是被一条粘腻的毒蛇爬在后颈,又恶心又害怕,可自己还不能有任何异动。
  男人似乎很满意曹鹤阳的态度,将他留在房间里,自己出去和女人不知道商量什么。
  两个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曹鹤阳却恨不得他们说得大声点,他隐约知道,这两个人的谈话,将会决定自己的命运。
  终于,两个人的谈话结束了,曹鹤阳听到男人朝外打了几个电话,叽叽咕咕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又重新走了进来。
  此时,曹鹤阳已经在调最后的两个音了。
  男人安静地在一旁看着他调音,等他把最后一个音调好。男人说:“这就好了啊!我以为还要再久一些呢!”
  这话什么意思?曹鹤阳想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男人却突然拉了曹鹤阳一下,反手把他按到墙上。
  “你……”曹鹤阳只说了一个字,就被男人用嘴堵上了。
  “呜呜呜……”曹鹤阳吓坏了,拼命捶打着男人。可渐渐地,他的反抗越来越弱。因为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了。他亲吻他时候的感觉,他手上那些小动作,他抚摸自己的方式,都让曹鹤阳想到一个人——他的亲亲爱人朱云峰。
  可是……自己又不是真的瞎,怎么会连朱云峰都认不出来?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挣扎和困惑,男人结束了这个吻,含着他的耳垂,说:“是我。”
  和曹鹤阳一直以为听到的沙哑嗓音不同,这居然真的是朱云峰的声音。
  曹鹤阳觉得脑子彻底糊涂了,好在他理智尚存,没有立刻高叫出声,只是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任由朱云峰对自己上下其手。
  女人似乎是不想看这种事情,重重咳嗽了一声。朱云峰却似乎不为所动,仍然继续着对曹鹤阳的动作。
  终于,在曹鹤阳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的时候,房门被人重重踹开!一堆人冲了进来!
  曹鹤阳立刻被朱云峰揽进怀里,压低了脑袋。他能听到女人尖叫,但很快那些冲进来的人,就掌控了场面。接着,有人走了过来。
  曹鹤阳有些害怕,不知道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朱云峰似乎是很镇定。
  来人走到他们面前,曹鹤阳低着头,能看到他穿着一双黑色的制式皮鞋,这是……警察?
  曹鹤阳脑袋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男人说:“卧槽,饼哥,我得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给四哥看,不然白瞎了他给我们买那么些下午茶!”
  曹鹤阳愣了一下,立刻抬起头来,叫到:“张霄墨?”
  “嗯?”张霄墨吓了一跳,直接骂出声,“卧槽,四哥,你怎么在这儿?”
  曹鹤阳看着朱云峰,满脸疑惑。
  朱云峰摘掉自己脸上贴着的假胡子,又从嘴巴里吐出两个垫高脸部的假体,甚至撕下了手臂上的纹身贴,露出他真实的纹身,说:“阿四,你听我解释。”
  解释的结果非常老套,朱云峰是警方的卧底,负责打入一个贩d|u团伙,刚刚曹鹤阳看到的躺在地上的那人是团伙的老大,女人则是他的情妇。
  朱云峰用设计离间了二人的感情,让老大误以为自己的女人外面有人,又让女人知道老大的怀疑,而他则一早就在两人面前出柜,甚至还和同事演过一场戏。
  今天老大和女人争吵间,女人错手用水果刀捅了老大,这才急招了朱云峰来商量对策。
  曹鹤阳来敲门的时候,朱云峰正跟女人剖析利弊,以自己帮助她出国为交换条件,要她交出老大掌握的整个网络。在哄女人交出所有网络之后,朱云峰电话通知了同事们,正式收网。
  “原来刚刚你是在骗她啊!”曹鹤阳拍着胸口说:“我还以为你们在商量要不要把我也……吓死我了。”
  “你还说!我开门看到是你的时候,才真的是要吓死了。”朱云峰说,“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是我特么的才要吓死了才对!”曹鹤阳说,“开门看到一具尸体,你知道我什么心情吗?”曹鹤阳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特么居然瞒了我这么久?你居然还说你是摄影师?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你到底把我们的感情当成什么?还有你到底对我们两个的将来有什么打算?你……”
  曹鹤阳的话还是没有说完,毕竟要堵上他的嘴,朱云峰多的是办法。

【饼四/AU】告白

  “DYSN5主力选手曹鹤阳,今天在微博发布长文,宣布退役。曹鹤阳是DNSN5的主力,游戏角色‘小四’在玩家中有很高的知名度,尤其是……”
  电台的主播还在不停播报,晚高峰时节的都城,出奇地堵,朱云峰不停地狂摁喇叭,可车子却动也不动。
  手机叮咚乱想,朱云峰接通电话,传出来刘九思焦急的声音:“哥,你到哪儿了?我四哥的车都要开了啊!”
  “车?”朱云峰一惊,连忙问:“他不是坐飞机?”
  刘九思显然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种节骨眼儿上,朱云峰都能弄出这种乌龙,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说:“哥……算了,你看起来也赶不上了。”说完挂断电话。
  刘九思挂上电话的瞬间,他身边的人颓然一笑,随后不知道伤感还是解脱地长叹一声,说:“我就说吧!他……永远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累了!”
  刘九思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留住他,说:“四哥……那你……有什么打算?”
  被叫做“四哥”的正是曹鹤阳,他说:“还没想好,反正我不想在这儿呆着了。我那间屋子下个月租约就满了,我跟房东联系过不续租了。”说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刘九思,说:“房子里我已经收拾过了,需要的东西前阵子我就打包好寄走了,剩下的都不要了。下个月,我让房东联系你,你帮我把钥匙还了就行。”
  刘九思假装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接过钥匙,说:“四哥,那房子我先帮你看着。”
  广播里,曹鹤阳的车次开始检票了,曹鹤阳背起自己的小包,拖着行李,冲刘九思挥挥手,说:“行了,我走了。”
  “哥,记得跟我联系啊!”
  曹鹤阳笑笑,并没有答应,只是转身走了。
  目送曹鹤阳进了检票口,刘九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眉头微皱,接起来,说:“哥,四哥走了。”
  “走了?去哪儿?”朱云峰在电话那头问。
  “不知道。四哥没说。”刘九思说。他说谎了,他其实刚刚问过来着,曹鹤阳打算先去上海呆两天,那儿他有很多好朋友。
  “他上哪趟车你应该知道吧!”朱云峰却没被轻易糊弄过去,说:“你把车次告诉我。”
  “哥!”刘九思叫了一声,说:“算了吧!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完挂上电话,又开了震动。任凭电话怎么震,都没有接起来。
  朱云峰被堵在高架桥上,电话又是永远打不通的状态,若非仅存的理智撕扯着他,他早就直接把车扔下,掉头跑去火车站了。自己……大约确实是太过分了吧!都已经到了这种众叛亲离的程度了啊!
  正想着,朱云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朱云峰此时根本没心思接电话,刚想摁掉,发现来电显示写着——阿四。
  “阿四!”朱云峰接起电话,问:“阿四!阿四!你在哪儿呢?你是上火车了吗?我……”
  “这位先生您好!”电话那头响起了朱云峰不熟悉的声音:“这里是首都南站警务室,刚刚有乘客捡到了这部手机,我们翻看通讯记录,发现与您的通话最频繁,所以……想麻烦您通知机主,方便的时候到我们这里来把手机领回去。”
  “阿四手机掉了?”这一下朱云峰更是着急,这年头没手机该多不方便呀!
  “是的,乘客在候车厅捡到的。”
  “阿四……我朋友出……出门儿了,这手机……我能代领嘛?”
  “这样啊……”那边显然也经常遇到类似的事儿,说:“可能需要您出示他的身份证复印件和委托书。”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准备好的。谢谢您啊!”
  “不客气,是我们的职责。”
  又感谢了几句,朱云峰挂上了电话,颓然靠到椅背上,想着没了手机的曹鹤阳,一个人踏上未知的旅途……他……是不是很不安。
  朱云峰是DYSN5的战队老板兼投资人,他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那种孩子,在他三岁的时候,父母已经完成了十个小目标。不过朱云峰并不怎么喜欢念书,学习成绩也不怎么好,相反还老是惹麻烦。
  为了不让他的厌学情绪继续严重下去,朱云峰的父母把他送去国外念书。
  长年独自在国外的生活,让朱云峰能够轻易融进任何团体里却又从来不愿意敞开心扉,无论和任何人都是淡淡,直到他遇到了曹鹤阳。
  朱云峰在国外虽然顺利上了大学,却并没有上完,他不喜欢金融也不喜欢企业管理,那些对他来说都太过枯燥无趣。
  父亲认为他不学无术,威胁要断他的零花钱,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反手把存下的零花钱翻了个倍然后把交易记录传给父亲看。
  朱家爸爸这才发现自家儿子居然是个商业奇才,表示从此之后不会再干涉他,并且给了他七位数的启动资金。就这样,朱云峰开启了他的传奇人生。
  回国之后,朱云峰先是借着网络迅速发展的东风,成立了一家物流公司,而后又在大家都开始搞物流之后抽身出来转投短视频业务。在短视频有所起色之后,他居然率先搞起了直播网站,甚至还大手笔赞助了某个游戏联赛,甚至拉起了一支战队。
  虽然也有人说朱云峰不务正业,不过彼时已经站在金字塔尖尖上的朱云峰对这种话根本无所谓,毕竟他一路走来的足迹已经足够证明他自己了。
  朱云峰和曹鹤阳某种意义上,就像两条平行线。
  曹鹤阳出身在普通人家,父母是工薪阶层,他就像最普通的男孩子那样长大。最开始,他学习成绩还算不错,人也懂事儿听话,可是自从他偶尔跟同学去网吧打了一次游戏之后,就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曹鹤阳打游戏很有一套,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他玩儿游戏之前会把网上各种攻略仔仔细细看一遍,甚至还会比较各种攻略的不同之处,提前做好各种功课。他像解数学题一样刷游戏的各种副本,甚至在全服都小有名气。
  可惜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因为醉心游戏,曹鹤阳的高考顺理成章地失利了。他不想复读又不愿意在家里给父母添麻烦,就跑了出来,一个人南下打工。
  然而一张高中文凭在首都根本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只能给人送送外卖。可是他还是很喜欢打游戏,于是干脆学人给别人代练、做任务。
  当时朱云峰刚好想组建一个战队,就搞了一个挑战赛。曹鹤阳其实原本没想做职业选手,只是比赛的奖金实在诱人,于是他也就参加了。
  曹鹤阳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决赛,因为是要组建战队,所以决赛理所当然是线下赛。为了显示自己的实力,让自己招揽选手更容易一些,朱云峰把比赛地点放在了一个五星级的度假村。
  曹鹤阳一直记得当时自己站在门口,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的窘态,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一下,问:“你谁啊?干嘛站在这儿?”
  曹鹤阳回过头来的时候,朱云峰觉得自己看到了爱情。虽然眼前的人打扮普通,甚至有些许随性,可朱云峰还是怦然心动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个世界上的事儿就是这么没道理。
  “我……我是来参加比赛的。”曹鹤阳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把自己的各种证件和比赛邀请函等等重要的文件都交给了朱云峰,后来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当时可能真的是太紧张了,坚决不会承认他跟朱云峰一样,也对他一见钟情。毕竟那会儿的朱云峰还胖着,除了一身骚包的名牌儿西装,像个土大款之外,再无可取之处了。
  之后,朱云峰带着曹鹤阳去办好了各种手续,甚至还专门把他一路送回了房间。
  曹鹤阳的游戏技术自然没话说,很快就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战队优先选择的对象。
  可是,当朱云峰邀请他加入战队的时候,他却说:“职业选手?我?”曹鹤阳摇摇头,说:“我觉得我不合适。”
  “为什么?”朱云峰问,“你的技术很好啊!”
  曹鹤阳说:“我……是个没有野心,特别随性的人。玩游戏是因为我觉得好玩儿,要是让我去打比赛……没有一颗争胜的心,我觉得我不可能打得好游戏的。”
  “或者……你可以先来试试呗!”朱云峰蛊惑道,“我这儿待遇很好的。包吃住,缴五险一金,还开工资。保底工资一万,要是出去打比赛有出场费,赢了有奖金,要是得了名次,还有各种商务合作呢!”
  曹鹤阳觉得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饼砸晕了,包吃住,缴五险一金,这几个字儿听进耳朵之后,他就再也听不见其他了。他晕晕乎乎地签了合同,然后稀里糊涂地成了职业选手。
  曹鹤阳的选手之路走得不算特别顺当,正如他所说,他没什么胜负心,虽然技术一流,可是真的开始打比赛了,总好像哪里差了那么一点儿。
  最先不满的是战队的粉丝,队友们也颇有微词。对此,朱云峰的回应是强硬甚至是任性地支持。
  “他的技术如何,我非常清楚,我相信他。”这是他作为战队老板对外对内全无二致的宣言。
  “老板,你这样……我其实很难做诶!”曹鹤阳玩着朱云峰的雪茄,说:“简直是被架到火上烤嘛!”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朱云峰问。
  “嗯……海景别墅?”曹鹤阳随口来了这么一句,甚至没过脑子。
  “那你赢了今年的联赛,我送你一套。”
  “哈?”曹鹤阳当朱云峰开玩笑,笑笑没说话。
  然而当他真的努力跟上队友的节奏,辅助队友拿下联赛冠军之后,朱云峰居然真的送了他一套海景别墅。
  “嗯……这什么情况?”曹鹤阳被朱云峰带到别墅门口,一脸懵逼地问。
  “说好的呀!”朱云峰一脸理所当然,“赢了就送你呗!”
  “你来真的?”曹鹤阳问。
  “一直都是来真的啊!”朱云峰说。
  自那之后,DYSN5高歌猛进,开创了一个王朝,曹鹤阳名下收到的各种“奖励”也多了起来。
  大到游艇,小到一本已经坑了的网络小说的剩余章节或者大纲,再稀奇古怪的要求,朱云峰都会想办法满足。
  当DYSN5第五次在联赛夺冠之后,曹鹤阳收到了他的奖品——在颁奖仪式之后,朱云峰单膝下跪,用999朵玫瑰向曹鹤阳求婚!
  这个新闻立刻刷爆了整个社交媒体和所有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
  曹鹤阳不管去哪儿都有记者追着问他各种问题,甚至他住的地方都开始有狗仔蹲守。
  不得已之下,曹鹤阳宣布退役,然后急匆匆走了。
  朱云峰得到消息的时候,刚刚敲定了他的婚宴事宜,没想到亲亲爱人居然就这么走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把爱人弄得不开心了。
  这么多年,自己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他们两个床单都滚过了,而且他也说想要一场浪漫的婚礼,那到底……有啥不满意的呢?
  烦躁地开着车,朱云峰的手机又震了起来,朱云峰很想掐掉,发现居然又是曹鹤阳的电话打来了。
  “喂!警察同志,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朱云峰接起电话问。
  “你哪儿呢?”居然是曹鹤阳的声音。
  “我……”朱云峰在这一刻突然间灵光闪现,回答道:“我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到了?你知道我在哪儿吗?”
  “首都南站!”朱云峰无比肯定。
  “哼!那还不快点儿来?”
  “马上就到。”
  就这样,在幸(zuo)运(zhe)之(a)神(qi)的眷顾之下,朱云峰成功接到了曹鹤阳。
  “阿四!”朱云峰自然不会把曹鹤阳再送回原来住的地方,而是带曹鹤阳来到了他们的另外一间海景大别墅,“你不高兴吗?”
  “废话!”说到这个曹鹤阳就火大,“我特么还想继续打比赛呢!谁让你搞这么一出的?再说你特么的告白过么?你就求婚?跳过一和二,你一步登天了是吧?”
  “告……告白?”朱云峰这下懵了,在他的概念里,两个人连床单都滚过了,自己别墅游艇送了一堆,居然……都不算告白过吗?
  “对啊!告白!”曹鹤阳说,“不是你跟我说喜欢我那种告白。”
  “?不是吗?”
  “废话,从你给我送别墅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了,我一不瞎二不傻,要不是看你可靠,谁要跟你滚床单?”
  “那……是哪种告白?”
  “昭告天下那种!”
  “昭告天下?”朱云峰更懵了,“我求婚……还不算昭告天下吗?需要登报吗?”
  “求婚只是一种仪式,一种程序。”曹鹤阳振振有词,“昭告天下你喜欢我是另外一种,那是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们互相喜欢,其他人都见鬼去吧!”
  “这样啊!”朱云峰突然有点儿明白曹鹤阳的意思了,说到底不就是前阵子见客户的时候被狗仔拍了照片误传了一下绯闻嘛!这飞醋吃的……早说嘛!
  很快,各大社交平台和娱乐媒体的头版再度刷新:
  DYSN5战队老板朱云峰微博宣布重磅消息!
  ——早起我就和小四去领证,祝福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