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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给自己行礼的朱云峰，陶阳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从知道父亲在北关殉国的消息，他就仿佛是在一夕之间长大了。从刚刚栾云平和朱云峰的只言片语里，他已经能够猜出一个大概，所以他听栾云平的话把其他人支走，因为他也很想知道朱云峰能够给他带来什么样的信息。
“朱大哥起来吧！”陶阳说，“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吗？”
朱云峰依言站起来，然后说：“这个，真的说来话长。”正打算从头讲起，曹鹤阳突然说：“等等。”
然后问：“少帅，刚刚这位大人称呼您殿下？”
栾云平抬头看了一眼曹鹤阳，知道他是怀疑陶阳的身份，说：“因着大帅在北关殉国，圣上伤心，也心疼少帅年幼失怙，所以收了少帅做义子，封为荣王。”
曹鹤阳躬身行礼：“见过荣王殿下。”
随后他又问：“不知道殿下在追的是什么人？”
陶阳不知道曹鹤阳的身份，但他和朱云峰在一起，而且他开口说话朱云峰并不阻拦，想来应该和朱云峰是同路人。他相信栾云平的判断，知道想要追上那两个人多半只能着落在他身上，所以陶阳说话也很坦诚：“一个是北狄的质子孟鹤堂，还有一个……其实我不知道，只是从路上的痕迹判断出来的。”
“北狄质子孟鹤堂？”这个答案出乎曹鹤阳的朱云峰的意料。
曹鹤阳沉默了一会儿，在心里默默整理了一下思路，问：“荣王殿下也相信陇右长史曹琳勾连北狄质子孟鹤堂害死了陶大将军？”
陶阳缓缓点头，说：“荣王，自然相信。”
曹鹤阳豁然抬起头，眼眸里闪过一阵精光，问：“那么少帅呢？”
陶阳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曹鹤阳有点失望。身为荣王，一举一动代表朝廷。朝廷已经发下文书昭告天下，所以荣王也必须相信。可身为陶家军少帅，身为陶大将军的独子，他没有这个义务。
“我不知道。”陶阳苦笑，说：“因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能看到的，不过是他们想让我看见的而已。”看着眼前的少年，曹鹤阳有一瞬间的心疼，定了定神，他问朱云峰：“这个人可靠吗？”
朱云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栾云平。
栾云平却没等到朱云峰开口，就自己回答：“我是边军出来的，和烧饼也算是一个战壕里呆过。”这是解释自己的身份来历。
曹鹤阳说：“你从边军调入内卫，要么上头有人，要么就是个厉害人物。”
栾云平笑：“勉强算是个厉害人物吧！”
“厉害人物都聪明，但聪明人有时候并不可靠。”说完，目光咄咄地看着栾云平。
栾云平叹气，看向朱云峰，说：“你这么个傻小子，以后估计要被人捏在手心里了。”
朱云峰下巴一扬，说：“小爷乐意！”
栾云平摇头，说：“我调入内卫，是因为一个人。烧饼知道的。”
朱云峰眉头微挑，说：“怎么？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啊！我一直以为只是玩笑呢！”
栾云平正色道：“不是玩笑。”
朱云峰于是对曹鹤阳解释道：“那一年，正好遇上……”
曹鹤阳却打断了他，说：“可靠就行。”知道栾云平心有牵挂，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出卖兄弟的人就行，其他的事情，现在的他们没有时间去了解。
曹鹤阳说完，对着陶阳再次行了一礼，说：“陇右长史曹琳四子曹鹤阳见过少帅。这里有一封陶大帅写给我父亲的亲笔信，呈给少帅。”
说完，从贴身的内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陶阳。
陶阳接过信，略有些颤抖地拆开查看，看完之后，把信递给栾云平，说：“栾大哥，你也看看。”
栾云平接过，细细读了，然后说：“确实是大帅亲笔。”
陶阳点头，然后对曹鹤阳说：“这么说来，曹大人是被冤枉的。”
曹鹤阳点头，说：“确实如此。父亲一贯忠心为国，怎么可能里通外国。更何况，就算里通外国，也应该勾结北戎，与北狄又有什么关系？”
栾云平说：“我查访过这位北狄质子，如果不是演戏功夫太好的话，那确实不像是能够谋划出如此大局的人。”说完突然朗声说到：“梁上的二位，是否可以下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