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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鹤阳一巴掌甩在朱云峰脸上,声音清脆,朱云峰脸上瞬间就起了五个清晰的指印子。
曹贵妃被吓了一跳,陈夫人更是觉得眼皮直跳,没想到曹鹤阳凶悍到这种程度。
“朱云峰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曹鹤阳没等其他人反应,直接开骂,“怎么可以拉着我在那种地方就……就……”顿了顿,曹鹤阳又说:“虽说陛下赐婚,可我们不过才见了两次,你就这么烙印了我,我……我……万一我有了身孕,这可怎么才好?我还要不要做人了啊?”说完捂住脸,一副不好意思见人的样子。
朱云峰听到这话,在心里暗暗给自家媳妇儿翘了个大拇指,连忙把人搂进怀里,说:“好媳妇儿,是我不对。这也是你的味道太勾人,我实在是忍不住嘛!”说完又说:“你放心,这事儿是我不对。我立刻去跟父王请旨,把咱们的婚期提前。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大着肚子上花轿的。”
曹贵妃眉头一皱,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不太对。陈夫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两人好得蜜里调油一样,曹鹤阳刚刚打那一巴掌,朱云峰压根儿没当一回事儿,她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别说是打一巴掌,似乎只要曹鹤阳说一声,朱云峰连命都可以给曹鹤阳。
又轻声安抚了曹鹤阳几句,两人好像终于想起还有外人在场,曹鹤阳一把推开朱云峰,把自己整个蒙到被子里。
朱云峰转头,憨憨地朝着曹贵妃笑,说:“娘娘……还请您在父王面前美言几句。总而言之,都是我的错。我去给母后上香,没想到正好遇上阿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一下没忍住。那反正阿四是我媳妇儿了,您让父王早点让我们完婚呗!那说不定明年这会儿就能抱上孙子了呢!”
曹贵妃此时已经能够肯定,曹鹤阳和朱云峰之间绝对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这两人绝对不是第二次见面。曹鹤阳确实已经被朱云峰烙印了,可是看两人的样子,根本老早就款曲暗通。朱云峰在曹鹤阳面前老实地跟条狗一样,对刚刚那一下被打根本不在意。
曹贵妃终于想起自己一直以来觉得不对劲又没有想起来的地方,曹鹤阳一介坤泽又是平民,一直以来将身份掩藏得这样好,若是没有皇家秘术根本不可能做到。难怪自己早就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别扭,总是放不下心来,原来自己一直没有想过,曹鹤阳可能早就和朱云峰认识。可是明明自己从四年前他刚刚进京的时候就盯着他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朱云峰呢?
然而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现在也来不及追究这些事情了。眼下除了顺着朱云峰的话说,她根本没有第二个办法。毕竟是她一手促成了朱云峰和曹鹤阳的婚事,甚至今日这两人的“圆房”也是自己的手笔。
曹贵妃做事一贯果决,很快想清楚了利害,指着朱云峰说:“你这个混球!回头让陛下跟你算账。你还不滚回去准备你的婚事?难道今天就想把我家小四带走吗?”
“行吗?”朱云峰居然还有脸问这么一句。
曹贵妃被他气得差点倒仰,一语双关地说:“见好就收吧!占足了便宜,别太得意忘形啊!”
朱云峰听懂了曹贵妃话里的意思,说:“阿四在娘娘这里,安全自然是无虞的。就是我今儿……有点冲动了,说不定阿四真的有了,还请娘娘好好照看。这宫里上下都知道,娘娘是最和善不过的了。”
曹贵妃恨恨看着朱云峰,知道确实如他所说,如今这宫里宫外都看着自己,曹鹤阳如果出了任何一点差错,多得是人会扑上来撕咬,自己不但不能用曹鹤阳要挟,还必须要全力以赴保证曹鹤阳的安全。
咬碎了银牙,曹贵妃说:“老五,你放心,小四在我这儿,不会出事儿的。这么多年,你……到底也长大了呢!”
朱云峰对曹贵妃行了一礼,扬起一个颇为欠打的笑容,说:“谢贵妃娘娘夸奖。”
说完,又转身对着还把自己蒙在辈子里的曹鹤阳说:“媳妇儿,你安心,过几天,我就能娶你过门儿了。”
曹鹤阳心中一暖,却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乱说乱动,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
朱云峰笑,然后转身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嚷嚷:“来人,来人,快点儿回去传话,你们王爷我要成亲了,让他们快点儿给我操办起来。”
被晾了半天的陈夫人,绞着手里的帕子,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心中有些庆幸,自己当时坚持推了陈薇儿这个庶出的丫头出去,要是自家宝贝闺女落到这个情形,那可真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见曹贵妃转头看着自己,陈夫人心里一慌,跪下说:“娘娘,小妇人不见了女儿,心中焦急,误信人言。只是……只是薇儿是真的不见了,这……这让小妇人如何跟我家老爷交待啊!”
曹贵妃看着跪倒在地的陈夫人,心里也感慨她能屈能伸。她又何尝不知她不过是被家里那群男人推到前台来的,与提线木偶没多少区别,如今事情弄成这样,回家多半也得不到什么好,倒略有些不忍。伸手扯了陈夫人一把,说:“都是当娘的,我懂你的心。我已经让人下去找了,一定有消息的。”
果然,过不久就听有人匆匆赶来,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陈夫人跟着急匆匆地去了。
曹贵妃这才又转了进来,坐在曹鹤阳床头,说:“行了,人都走了,小四,你也该起来了吧!”
曹鹤阳掀开蒙着头的被子,说:“娘娘说得是,还请您捎待,容我片刻功夫洗漱整理。”
曹贵妃定定看着曹鹤阳,转身去了外间。
曹鹤阳被宫人伺候着起床梳洗,又重新穿回了自己进宫那身衣服。
走到外间,曹贵妃盯着他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说:“我到底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你这个样子,我早该看出来的。”
曹鹤阳脸上微红,行了个礼,说:“娘娘谦虚了,在您面前,什么事儿都瞒不住的。”
“呵呵,五王妃客气了。”曹贵妃说:“我连一个坤泽有没有被烙印了都看不出来,不是老眼昏花又是什么?”说完她又问:“只是,宫中秘术,不知道五王妃一介布衣,又是如何得知呢?”
曹贵妃这个问题确实问得真心实意,没有埋藏什么陷阱,因为她是真的很想知道,曹鹤阳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遮掩身份不算,被烙印了居然也能不泄露一点气息。尤其是闻着如今散在空气里有点呛人的气息,曹贵妃更加好奇。
曹鹤阳能感受到曹贵妃话里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是这个事儿在他这里确实是解释不清楚的。本朝严禁怪力乱神,若是真的照实说了,那他估计自己就真的不可能活着走出宫城了。
想了想,曹鹤阳说:“民间自有奇人异士。能够遮掩坤泽身份,是因为我四年前病倒的时候遇到了一位郎中,他给了我一瓶药。”故意说是成药,而不说是药方,就是怕曹贵妃索要。毕竟自己那方子是当时朱云峰从高峰那里要的,他当时是太医院医正,这方子说不定真的跟宫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在曹贵妃对这个事儿倒没有太过纠缠,她也知道民间确实有不少遮掩坤泽身份的土方,这倒不奇怪。
“那你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儿?”曹贵妃问,明明应该是已经被烙印了,可是之前在自己面前居然半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今日啊……我也不知。”曹鹤阳说,“是五皇子殿下想的法子。”说完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曹贵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