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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听曹鹤阳提王九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马车上的柜子里拿出一盒子糕点捧到曹鹤阳面前，说：“阿四，你累了吧！先吃点儿东西垫垫呗。”
曹鹤阳想拒绝，可今日一早出城，吃的是干粮，中午在别苑要打叠精神应付四皇子，刚刚入宫之后在曹贵妃那里光喝茶了，之后跟朱云峰又是一场大战，再加上之后还对付了曹贵妃，这一天下来，既耗精神又耗体力，他确实是饿了。顺从心意，曹鹤阳把盒子接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一盒桂花糕。
“你……”曹鹤阳识货，知道这是都城最有名的顺记桂花糕，前世他最爱吃这个。
朱云峰见他不动，挠挠头说：“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了。要是现在不爱吃了，你告诉我，我给你买别的。”
“你……今日你未必能见到我。”曹鹤阳依然没有吃，却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朱云峰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说：“是不一定，可也得备着。”
曹鹤阳心中一阵柔软，说：“傻子。”
“哪儿傻了。”朱云峰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时时刻刻备着我媳妇儿喜欢吃的，那不是应该的嘛！”
曹鹤阳觉得眼睛有点发涩，这是他曾经想了多年，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朱云峰把人搂过来，说：“阿四，你可不许哭啊！这辈子你只能开开心心地笑，可不能哭。我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
曹鹤阳被朱云峰搂着，伸手拿了块糕送到嘴里，觉得比他记忆中的还要香甜。
两个人温存了一会儿，张九龄在外面提醒了一句：“殿下，到了。”
朱云峰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下去，然后伸手扶着曹鹤阳下了马车。似乎生怕曹鹤阳吹着风，他还特地解下披风给曹鹤阳披上，然后搂着人进了王府。
到了书房，曹鹤阳照例在自己的书桌旁坐下，问朱云峰：“刚刚在门口那么做作，是因为有尾巴跟着？”
朱云峰给曹鹤阳倒了杯茶，说：“哪儿做作了？都是从心而发的。”见曹鹤阳投过来一个了然的眼神，朱云峰承认：“确实有人跟着，可能还不止一波。”
“陈家，曹家，还有谁？”曹鹤阳问。
“不知道，可能是父王那里，还有，可能是我那位好四哥。”朱云峰说完又认真地叫了一声：“阿四！”
“嗯？什么?”曹鹤阳问。
“刚刚真的不是做作。”朱云峰说，“以后你且看着！我一定会待你好的。”
曹鹤阳幽幽叹了口气，站起来几步凑到朱云峰身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我知道！我信你！”
朱云峰反手拉住曹鹤阳，把人带到怀里，紧紧搂住，什么话也没有说。
良久，曹鹤阳问：“那刚刚在马车上，我问王九龙的事儿，你为什么不说？”
朱云峰说：“九龄在外面，他耳音好，能听到的。”
曹鹤阳眉头微皱，上一世他后来很少见到张九龄，毕竟他进宫后住在撷芳殿，和外面的联系基本是全断的。他问：“九龄和九龙？可……他们不都是乾元吗？”
朱云峰挠头，说：“九龄后来因为墨墨的事儿跟我闹翻了，毕竟墨墨是他堂兄，就这么被我弄进宫，他心里不痛快。不过后来……后来出事儿了之后，他还是回来帮我的。我后来处置陈氏的时候，也捎带了王家，那时候九龄来找我求情。我那会儿正是杀心最重的时候，也没答应他。他后来就辞官了，我听墨墨说起过，好像是去了南边王家被的流放地方找那个小子了。”
这些事情，曹鹤阳都是第一次听说，他吐了吐舌头，说：“倒没想到，九龄也是个认死理的。”想了想，他又说：“你要这么说的话，今天王九龙和张九龄的样子，倒确实不像是第一次见。”说着，他把在宫里遇到王九龙的情形又详细给朱云峰说了一遍。
朱云峰想了想，问：“那要不叫他过来问问呗。”
曹鹤阳点头，说：“也行。”说完又说：“今儿还有好多事儿要好好理理呢！”
“是！”朱云峰说，“不过得先吃饭。”说完问外面：“饭好了吗？摆在花厅吧！”
有小厮在外面回话：“王爷，王妃，已经摆好了。”
曹鹤阳瞪大眼睛看朱云峰，对这个称呼他还没准备好。
朱云峰笑，拉着曹鹤阳去吃晚饭。
吃过饭，两个人叫了张九龄来问话。
张九龄说：“今儿因为殿下您特地交代了，所以虽然我们的人得知了陈家有动作，却不能给您传话。我想了想，就把消息透给曹贵妃。法子挺隐秘，是曹贵妃手下的人路过回廊的时候听到有宫人抱怨陈家夫人太过跋扈，为了去给先皇后上香居然还提前让人去齐年阁布置。曹贵妃那里本就防着陈家有小动作，一番查探之下，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曹鹤阳点头，说：“你做得很好。这法子想得也妙。”
张九龄冲着曹鹤阳行礼，说：“谢王妃殿下夸奖。”礼数全然不错，居然真的已经把他当做王妃一样。
曹鹤阳有些惊讶，再看朱云峰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他的主意了。横了朱云峰一眼，可心里的甜蜜和嘴角的笑意是藏不住的，曹鹤阳接着问：“那……今日那位王公子，你们……可是认识的？”
这下换张九龄惊讶了，他没想到曹鹤阳只凭几句话就看了出来，想了想，他跪下，说：“这件事未曾报告给王爷知道，是我的不是。”
朱云峰皱起眉头，上去一把把他拉了起来，说：“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把你当自己弟弟一样。在哥哥嫂子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
曹鹤阳接了一句：“弟弟也总会有自己的小秘密，有些事情，你若是不愿说，不说也没有关系。”
张九龄站起来，说实话，朱云峰对自己有这么个态度，他不觉得奇怪，可曹鹤阳刚刚那句话，也说得非常真诚，这倒真的让他有几分感动了。无论曹鹤阳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只是为了朱云峰笼络人心，至少这位五王妃是真的全心全意在为自家殿下考虑。
张九龄想了想，说：“之前，我去各家查探情况的时候，有一次去了陈家。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遇到王九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