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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鹤阳他们在路上救下的,是个和朱云峰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他长相英武俊朗,只可惜受伤颇重,脸上也被人砍了一刀,劈在眉上,深可见骨。
“看这样子,破相是免不了的。”老牛送走了大夫,回来跟曹鹤阳念叨,“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可惜了。”
曹鹤阳问:“可有性命之忧?”
老牛摇摇头,说:“那倒没有。大夫说他身子壮实,伤势只是看着严重,没有伤到要害。”
“那就好。”曹鹤阳点头。
“老爷……那您看……”老牛斟酌了一下说:“咱们都是粗人,这照看伤患的细活咱也做不来,主要是生怕我们粗手笨脚的,回头再把人折腾坏了。要不……”
曹鹤阳已经明白了老牛的意思,从怀中取出一片金叶子,说:“叫客栈的掌柜雇个伶俐点的孩子来照看,再给厨房打赏,让他们专门调派个人手看火煎药。”
老牛看到金叶子眼睛都直了,连忙接过,说:“老爷您放心,我亲自挑人,不伶俐的不要。火我也亲自看着,大夫说了,三碗煎成一碗,绝不让他们偷懒糊弄。”说完喜滋滋的出去了。
朱云峰看得莫名其妙,问曹鹤阳:“阿四,这……又是几个意思?这人咱们自己照顾不是也可以吗?还有煎药这种小事儿……”
“这种小事儿咱们两个肯定不可能做啊!”曹鹤阳笑,“你又忘记咱们现在是什么身份啦?”
“嗯……有钱人?”朱云峰问。
“是两个出门云游的太初境老者。”曹鹤阳说:“这样的人不会看重俗世中的金钱,讲究率性而为。”
“那他呢?”朱云峰问:“也是率性而为?”
曹鹤阳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朱云峰不懂。
曹鹤阳说:“其实我原本不想节外生枝,可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有这种感觉,自从咱们俩升境如醉之后,似乎……隐隐与天地间有种感应。”
朱云峰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没有,我不觉得。”
曹鹤阳问:“真的没有吗?”
朱云峰再次摇了摇头,说:“真的没有。”随后补充道:“我觉得我所有的心思都在阿四身上,所以遇到旁的什么事儿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曹鹤阳白了他一眼,随后说:“我只是有所感应,觉得应该救下他。”
“就这么简单?”朱云峰问。
“不然呢?”曹鹤阳盯着朱云峰,突然醒悟,说:“不会吧!你不会连这种飞醋都吃吧!”
“没有!”朱云峰连忙否认,说:“你教过我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懂的。”
“那就好。”曹鹤阳笑,“你要是这种醋都吃,那也太没必要了。”
“知道了知道了。”朱云峰说完轻轻推了曹鹤阳一下,说:“阿四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盯着就好。老牛得了那张金叶子,估计很快就能把人找来了。我一会儿就来陪你。”
“唔……”恰在此时,躺在床上的年轻人似是在呻吟,曹鹤阳和朱云峰连忙去查看他的状况,见他呼吸还算平稳,只是一直皱着眉,似乎是有无限烦心事。
见他无甚大碍,曹鹤阳也就放下心来,朱云峰又催着他去休息,恰好老牛此时带了个十几岁的孩子进来,说是客栈掌柜的外甥,被打发来照顾伤者。
“他如今睡着了,你每过一炷香功夫查看他有无发热,到时间给他把药灌下去就好。”曹鹤阳叮嘱道。
“这位爷爷放心,我家中还有五六个弟妹,生病都是我看顾的,这些事情我做惯的。”那孩子说话口齿清楚,思维也清晰,曹鹤阳很是满意,放心地与朱云峰一同回了房间。
洗漱后用了些点心,二人就在房中修炼。到了如醉境其实更重对天道的体悟,关键是要寻找到自己的道并且坚持下去,其余的工夫虽然也要做,但已经不是最紧要的。
二人盘膝将灵力各自运转大小周天一次,就开始闲话家常。话题无非就是当年在星星潭的事儿以及后来在黑水村的事儿。朱云峰始终记挂着当年那壶自己酿的染香,不知道那壶酒曹鹤阳喝到没有。
曹鹤阳摇摇头,说:“当时时间紧迫,我要计划,还要提前破坏命杯,找机会破坏法台,哪儿有心思喝酒。”
“那那壶酒不就糟蹋了?”朱云峰说:“放到现在都酸了吧!”
“我……”曹鹤阳正要说话,外面传来老牛的声音,“二位老爷,那个年轻人醒了,想谢谢二位老爷的救命之恩。”
“醒了?这么早?”曹鹤阳咕哝了一句,随即说:“知道了,我们这就来。”
“阿四……你说这么早……他不应该这么早醒么?”朱云峰问。
曹鹤阳摇摇头,说:“倒也不是。只是我寻思着普通人若是受了这样的伤,怎么也要明日次能醒来。他却如今就醒了。”
“那……会有问题吗?”朱云峰问。
“咱们俩个如今这情况,谁能伤我们?”曹鹤阳说:“你放心。”
“我很放心。”朱云峰说:“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保护阿四,我很放心。其他的事儿无所谓了。”
“傻子。”曹鹤阳骂了一句,脸上却浮现出笑意来。
二人跟着老牛来到那年轻人的屋里,一路上老牛还不忘絮叨几句,标榜自己卖力。
曹鹤阳笑呵呵应了,却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了。
进了屋,就见那年轻人已经坐起身子,靠在床头,刚刚那个孩子正在喂他喝药。
“李小哥,这二位老爷就是我们本家,也是他们出钱出人救你的。”老牛说。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那年轻人挣扎着想要起床行礼,被曹鹤阳拦住了,说:“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