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2#自杀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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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谢文金的说法，他脱困后家财散尽，差点儿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是七凤楼的姑娘们接济照顾才让他不至于困顿街头。
“她们也都很傻。”谢文金说，“那几年各个都把赎身的银钱和彩礼都给了我，让我有能力把七凤楼重新买回来。婉红……就是最后一个。因为她……我才能把七凤楼重新买回来。当时我就觉得钱毅不是个好东西，可惜她不听，执意要嫁，我也不好拦着，只能同意了。”
朱云峰与曹鹤阳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仗义每多屠狗辈。”曹鹤阳说，“七凤楼的姑娘们知恩图报，都是女中豪杰。”
“虽然七凤楼我是买回来了，不过因为上次的事儿，我也不愿意太张扬。”谢文金说，“乱世能苟全性命就很好，其他的都不用提了。”
“既然说起来了……”曹鹤阳说，“钱先生哪里不好，您……能说说吗？”
谢文金看了曹鹤阳一眼，突然笑了，说：“曹先生……你这个人，确实很不简单。”
曹鹤阳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其实从刚刚开始，我就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谢文金说，“你这谋算人心的本事，倒是让我想到一位故人。”
“谢老板您客气了。”曹鹤阳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谢文金看穿，但好在对此他也并不是毫无准备，“若是您确实不愿意说，我绝对不会强逼你的。”
谢文金摇摇头，说：“可是……我的性子被你吊起来了，你不但谋算人心厉害，说话更是厉害。”
曹鹤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谢文金。
谢文金说道：“钱毅来我这里的时候，我身体还不是太好，加上那几个姑娘的死，着实让我伤心，所以起初我没见他，是婉红接待他的。我记得后来有一天婉红很高兴地来跟我说，那个钱毅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马上就能抓住他的时候，我还不怎么相信。不过后来确实没有再出现相似的案子，但也没听到凶手落网的消息，所以我也是将信将疑。”
“再后来呢？”朱云峰忍不住问，“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具体是谁我不清楚。”谢文金说，“只是隐约听说是从前我们用的那个车行的黄包车夫。不过那人后来也没了下落，据说是跳苏州河逃走了，是这样吗？”
“从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的。”曹鹤阳说。
谢文金点点头，说：“反正没过几天，婉红就跟我说，她要嫁给钱毅，钱毅说会娶她，还为了她买了法租界的一间小别墅。”
“等一下。”曹鹤阳打断道：“钱先生买别墅是在跟婉红结婚之前？他从前不是住在那里的吗？”
“是不是住那儿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不信他会为了婉红特地在法租界买房子。没准儿事先就买好了，哄婉红高兴的。”谢文金说。
“你知道他小舅子的事儿吗？”曹鹤阳问。
“小舅子？什么事儿？”谢文金显然并不清楚，“婉红还有弟弟？”
“不是的。”朱云峰接口道，“是他从前的助手，一个叫李良的年轻人。”
“那人是他小舅子？”谢文金大惊。
“你不知道？那婉红知道吗？”曹鹤阳问。
谢文金说：“他跟婉红说他助手为了抓那个凶手没了，他很难过，也很痛苦，天天哭天喊地的，一直抹眼泪。还说要是没有婉红安慰，他一定撑不下去之类的。这种鬼话，也就婉红那个傻姑娘相信。”
曹鹤阳闻言继续问道：“婉红姑娘……她……认识字吗？”
“说什么呢！”谢文金摆摆手，说：“这世道，活着就不容易，识字儿？怎么可能？”
“她果真一个字儿都不认识吗？”曹鹤阳又问了一遍。
谢文金皱眉道：“你要这么说的话……婉红两个字她应该是认识的。”
“原来如此。”曹鹤阳说。
“你还有什么要知道的吗？”谢文金说了一长串话，显然也有些累了，话里透出来送客的意思。
曹鹤阳见状，说：“多谢谢老板您今日告诉我们这么多。”
曹鹤阳这句话，说得就很有分寸了。若是谢文金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自然可以另外再起一个话题，若是不想说了，只要略有示意他们也可以就此告辞。
果然，只听谢文金问道：“曹先生，东东……你是不是根本没让人去找啊！”
虽然被看穿了，但是此时此刻，曹鹤阳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您说哪里话！自然是去找了。”曹鹤阳说，“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来，想来是还和钱先生在一起，不太方便吧！”
“算了，已经这个时候了，我也有些累了。”谢文金说。
听他这么说，曹鹤阳与朱云峰当即告辞。
“你们走吧！我就不送了。”谢文金说，“若是还想知道些什么，去最外面的赤凤楼找魅红，她会帮你们的。”
“多谢您。”曹鹤阳再次真诚道谢，又继续问道：“那李组长那里……若是改日他有空，我请他来一趟？”
“要真能这样，我就谢谢你了。”谢文金说。
“应该的。”曹鹤阳又应了一句，便和朱云峰转身离开。
“曹先生。”临到门口的时候，谢文金突然叫住他，“我有一位故人姓于，你可认识？”
曹鹤阳和朱云峰都是悚然一惊，朱云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认识。”
谢文金说：“这样啊！那没事儿了。”
匆匆离开谢文金的屋子，二人一路朝外走，走了几步，曹鹤阳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啦？”朱云峰奇怪道，“怎么不走了？”
曹鹤阳看了朱云峰一眼，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朱云峰太熟悉曹鹤阳了，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问：“我刚刚……说错话了？”
曹鹤阳没有回答，而是拉着朱云峰一路离开了弄堂。
一出弄堂果然看见王筱阁在外面等他们，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你倒是挺机灵的嘛！”朱云峰夸了一句，见曹鹤阳没说话，便给了王筱阁两块大洋，打发他自行离开，随后拉着曹鹤阳慢慢沿着四马路朝回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我刚刚到底说错了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