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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栾云平一下班就赶到了刘九思那幢大楼的地下室。出乎他的意料，一直以来几乎把这里当做家的朱云峰却不在这里。随即他就明白，那是因为朱云峰知道他要过来，刻意避开，显然是为了给他空间。
栾云平有些好笑又有些欣慰，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能在朱云峰身上看到这种体贴，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曹鹤阳。想到这里，栾云平的心情又有些复杂，有一点点自家养的猪会拱白菜的欣慰，又有一种猪因为拱了白菜才成长的淡淡的酸意。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躺进了游戏舱里。
睁开眼睛，推开眼前的门，栾云平进入灰度空间。不得不说，不管来多少次，对于朱云峰的审美，他依然是无法苟同的，也不理解为什么曹鹤阳会放任这个地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来啦！”曹鹤阳坐在那张漂亮的长椅上，手一挥，长椅边又多出一张圆桌和两张椅子。“请坐！”曹鹤阳一边说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自己起身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栾云平也跟着坐了下来。
“需要喝点什么吗？”曹鹤阳一边问，一边用手轻点桌面，“咖啡、红茶、果汁……还是说，你想来点酒？”
栾云平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我知道你这里的拟真技术应该很厉害，但是……假的到底是假的。”
曹鹤阳笑笑，也不争辩。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茶杯，栾云平能闻到杯子里散发的红茶香气。不得不说，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一个虚拟空间里，他真的会认为那是真的红茶散发出来的味道。
“真……或者假……”曹鹤阳说，“其实有时候未必要分的那么清楚的。”他一边说一边喝了口茶，随后问：“你找我什么事儿？”
栾云平说：“我以为以你的聪明，多少应该能猜到的。”
曹鹤阳闻言放下杯子，问道：“为了孔云龙？”
栾云平点头。
“你……想再见他一面？”曹鹤阳问。
栾云平摇摇头，说：“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曹鹤阳不解。
“不要装糊涂。”栾云平说，“我跟孔云龙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和他之间？”曹鹤阳似乎依然不明白，“你们之间的事儿，我怎么会知道。”
栾云平有些生气，说：“曹鹤阳，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我看到小饼对你的用心，也看到你对他的。你那套什么拯救世界的说辞对我来说压根儿不重要，我愿意帮忙，愿意相信你，是因为我知道小饼相信你，所以我也把你当成一个可靠的人，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这份信任，也不要辜负小饼。”
曹鹤阳叹了口气，扯出一抹苦笑说：“所以说，我还是不怎么喜欢你啊！你这个人，总是喜欢这样，说好听了是动之以情，说难听了是道德绑架。”
栾云平皱眉，他非常敏锐地听出了曹鹤阳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你……从前就认识我？”
曹鹤阳思索了一下，问道：“栾云平，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哈？”栾云平抱着双臂看向曹鹤阳，“在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儿里，你跟我讲前世今生？”
“行吧……那我们换个科学的讲法。”曹鹤阳说，“人类……有脑电波，这点你应该最清楚吧！”
栾云平点头。
曹鹤阳说：“本质上来说，人的身体，他就是个接收器。”
“你到底想说什么？”栾云平有些糊涂了，“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我听不明白。”
曹鹤阳说：“这么说吧……假如在广阔的宇宙中，有一个人……我们叫他小甲，他对外不断发射脑电波，在某种机缘巧合下，脑电波没有衰减，反而通过不知道什么路径传播到了宇宙的另一头。在那个地方有一个人，叫他阿甲，阿甲的身体构造和小甲很相似，因此可以成功接受到小甲的脑电波。所以……虽然从生物学的意义上，他们俩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们的思维方式却因为脑电波同频高度一致，甚至于……阿甲还可能获得一些小甲的记忆。”
栾云平目瞪口呆，消化了一会儿才说：“你……你的意思是……我……我是某个人的转世？”
曹鹤阳点点头，说：“转世……或者说平行宇宙中的分身……世界上的另一个我……随便你怎么理解。”
栾云平问：“那……我跟孔云龙呢？我和他……”
“你的心应该知道答案，对吗？”曹鹤阳说，“你应该问问自己的心。”
“我……”栾云平沉默了许久，心中天人交战，却猛然间抬起头来，“不对！”
“什么不对？”曹鹤阳问。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话……”栾云平说，“我和孔云龙为什么会有一见如故的感觉，甚至……甚至我觉得我心里是喜欢他的？明明我才第一次见他。你不要跟我说是什么宿世情缘，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见他之前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曹鹤阳想了想说：“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那我只能说……在某个时空里，你们俩对彼此的爱恋所形成的脑电波格外强烈，所以你吸收的那部分里，对彼此的感觉的也格外强烈。”
栾云平微微沉吟，问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你跟小饼难道也是这种情况吗？他在游戏里遇到你才多久，就对你念念不忘！难道说，他也是某个人的转世吗？还是谁在宇宙中的另外一个分身？”
曹鹤阳没想到栾云平会把事情扯到朱云峰身上，他摇了摇头，说：“大饼的情况和你不同。”
“和我不同？”栾云平却并不愿意就此放过这个话题，他继续追问道：“有哪里不同？真要说不同的话，就是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拖着他拯救世界的存在吧！我知道我没办法威胁你什么，小饼现在也不会听我说什么，反而是你说什么他都信！可是我跟你说，如果让我知道你骗小饼，或者只是在他身上找什么人的影子的话，我一定会尽我所能阻止你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