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饼/性转/AU】烧饼皇后(63)

圆三章 办法
  曹鹤阳与朱芸枫面面相觑,都有一些尴尬,他们没想到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老早就被太夫人看在眼里,更加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为自己夫妇俩考虑,一时都觉得有些羞愧。
  “母亲……”曹鹤阳想了想,到底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
  “你们都下去。”朱芸枫支起身子,挥了挥手。屋里几个丫鬟便都退了出去,那三位嬷嬷抬头打量太夫人眼色,见她微微颔首,便也跟着退了出去。
  “说吧!到底怎么啦?”太夫人问。
  曹鹤阳看了朱芸枫一眼,朱芸枫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曹鹤阳深深吸了口气,说:“母亲,有一件事,我要禀告。”
  太夫人没有说话,静候下文。
  “是……关于父王的。”曹鹤阳说。
  “你等等……”太夫人一把捂住胸口,“让我缓缓。”
  “母亲……”曹鹤阳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仅仅只是开了个头,母亲反应就这么大。
  太夫人缓缓吐出一口气,唇开了又闭,闭了再开,反复几次,终于开口问道:“你父王……他……可是已经故去了?”
  曹鹤阳点点头。
  “呵……”太君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声音,分不清是抽泣还是冷笑,良久之后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二十年前……就是……出征的时候。”曹鹤阳说。
  “尸首何处?”
  “边城安魂冢。”

  “安魂冢?那是什么地方?”太君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了,是埋葬孤魂野鬼的地方。”说到这里,她又愣了愣,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二十年前为什么没有发现?为什么过了二十年,又发现了是他?二十年了……已经是一堆白骨了吧!”
  曹鹤阳握住太夫人的手,将他们在关城遇到会“滚地龙”的乞丐、曹遂追查乞丐、朱顺自首以及他所说的事情一一道来。
  曹鹤阳说的很慢,生怕太夫人有什么受不住的。没想到,太夫人在听到朱顺受皇帝指使的时候居然完全没有感到任何惊讶。
  “母亲……您……早就知道?”曹鹤阳问。
  太夫人笑了笑,说:“这么多年,漫漫长夜,睡不着的时候我总需要想一些事情打发时间。慢慢想,想了二十年,总归会想通的。”
  “那母亲觉得……这件事要怎么办?”曹鹤阳问。
  “你也大了,已经及冠袭爵了,总也该有自己的想法了。”太夫人说,“晋安王府要靠你支应门庭,所以现在应该是你来拿主意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曹鹤阳说。
  太夫人点了点头,说:“不失孝道。”
  “可天下万民,不应该为我一己之私就在尸山血海中挣扎。”曹鹤阳又继续道。
  “能考虑到天下百姓,不失仁义。”太夫人又道。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能够身败名裂,让天下人人都知道他持身不正,得位不正。”曹鹤阳说,“可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一定会动摇国本。”
  “那倒也不至于。”太夫人轻轻巧巧一句话,反而让曹鹤阳与朱芸枫愣住了。尤其是曹鹤阳,这些日子,他自己默默推衍了无数法子,却总觉得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两全。
  “你当皇帝就行了。”太夫人说。
  “咳……咳……”朱芸枫一口气没喘匀,咳得肚子都痛了,曹鹤阳吓坏了,生怕她有个好歹。
  “这么紧张干嘛?”太夫人若无其事道,“你们不觉得我的话有道理吗?”
  “母亲……您……您吓到我了。”朱芸枫说。
  太夫人说:“太子和二皇子两个人争来斗去的,朝臣也颇为不满。尤其这次他们二人把手伸到春闱,那群清流可不会干看着,这官司有的好打呢!”
  “即使如此……母亲……小四和皇位……也差很远呢吧!”朱芸枫说。
  太夫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说:“这两个不行,那总要推个行的出来吧!”
  “啊?”朱芸枫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但曹鹤阳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母……母亲……”他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不……不可能的吧……我……我……”
  “你先不用管这么多。”太夫人说,“当务之急,一是要把他的骸骨运回去。二……太后那里……也应该知道了。”
  朱芸枫只觉得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里满是杀意,对太后来说,那是他的幼子杀了长子,她该有多难过呀!
  “太……太后娘娘……”曹鹤阳也有些发愣,“她知道了……又如何?”
  “她知道了……那事情……就很有趣了。”太夫人说完,居然“咯咯”笑起来,那笑声格外瘆人。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太夫人肃容道:“这件事儿……小饼的哥哥那里也还是需要麻烦的,最好要打个招呼。”
  “舅兄他们夫妻,之前也已经说了明日要来拜见的。”曹鹤阳连忙道。
  “那很好。正好见一见,把话都说开是最好的。”太夫人说完,站起身子。不知道是坐得有些久,还是骤然间得到消息,让太夫人心绪起伏,她居然晃了一晃。
  曹鹤阳连忙上前扶住,叫了声“母亲”。
  太夫人摆摆手,说:“不妨事的。就几步路,她们都在外面伺候,我自己回去就行。”说完挣脱了曹鹤阳的手,走了出去。
  曹鹤阳看着太夫人的背影,他对这位嫡母的心思很复杂。一方面自己从小到大由她教养长大,她对自己到底好还是不好,他还是很清楚的。他已经二十岁了,这些年也听过各种嫡母故意骄纵养废孩子的事情,所以平心而论,他相信嫡母对他从来没有起过这种心思。然而另一方面,自己生母的事情对曹鹤阳来说又始终是一个刺。哪怕已经长到二十岁,哪怕已经长大成人及冠袭爵,可他仍然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连生母那里的亲戚都一个未见。
  不过时至今日,曹鹤阳也很清楚,为今之计,他父王的死才是那个最重大的问题。他不知道母亲到底是如何想的,甚至刚刚那个发出瘆人笑声的母亲让他觉得非常陌生。可即便如此,他现在也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因为他现在有了需要自己保护的人。
  想到这里,曹鹤阳不自觉搂紧了朱芸枫,朱芸枫同他一样看着太夫人走到屋外,抬头看了眼天空,随后招呼几个嬷嬷丫鬟扶着她回了东厢。
  “母亲……”朱芸枫喃喃道,“其实很可怜的。”
  “什么?”
  “我是在想,她现在大概连哭都不能哭吧!”朱芸枫说。
  “啊?”
  “我们俩,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还有个能够抱头痛哭的人。”朱芸枫说,“我就更不用说了,再不济还有我哥和我嫂子呢!”
  “这叫什么话!”曹鹤阳忍不住道,“什么叫还有你哥和你嫂子,这不有我嘛!”
  “我不是说了再不济嘛!”
  “没有再不济!”曹鹤阳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一定会在你身边的。你哭也好,笑也好,我都会陪着你的。”
  “嗯。”朱芸枫应了一声,随后继续刚刚的话题,“母亲就可怜了,她……她是不是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啊!”
  “这……”曹鹤阳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之前就想问了,母亲身边的燕嬷嬷呢?为什么没见她跟来?”朱芸枫问,“在上京城的时候,她是母亲身边最最贴身伺候的了吧!”
  曹鹤阳说:“我之前提了一嘴,母亲说留着燕嬷嬷在上京城替她打发那些来探病的客人。”
  “这样啊……”朱芸枫想了想,说:“那大约是我相岔了。”
  “你怎么想的?”曹鹤阳问。
  “我还以为母亲是不想让燕嬷嬷跟着,所以才特地支开她的呢!”朱芸枫说。
  曹鹤阳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嘴上开始说道:“应该不至于吧!从我记事起,燕嬷嬷就是贴身服侍母亲的了。”
  “嗯。”朱芸枫应了一声,“可惜燕嬷嬷在上京城,这次跟过来的这几个嬷嬷都不是什么贴心的,她就是伤心大约也不能在她们面前表露出来,连哭都不能痛痛快快地哭,这么一想,觉得母亲好可怜。”
  “这……”曹鹤阳被朱芸枫一说,也觉得自己母亲确实很可怜。
  “母亲……不是太后的侄女吗?”朱芸枫又问。
  “是。”曹鹤阳说,“不过我跟你说过的,如今那位昌平伯只是母亲的叔父,之前我父王获罪,为了避嫌,所以两家其实没什么走动。只是因为我母亲在太后面前还算有几分脸面,再加上这些年陛下对我还算不错,所以这才又热络了起来。”
  “对啊!我刚刚就是想说这个。”朱芸枫说,“当年出事儿之后,太后又是姑母又是婆婆,却一点没办法帮到自己,自己的父亲还因此丢掉了爵位,丈夫生死不知,还要照顾他的遗腹子,母亲能撑到现在……真的是很了不起。”说完她握住曹鹤阳的手,说:“所以刚刚母亲有些出格的言语举动,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为此自苦。”
  曹鹤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朱芸枫绕了这么大一圈,到头来是为了安慰自己。他忍不住愈加抱紧朱芸枫,说:“小饼!娶了你,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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