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鹤阳把小糖果哄睡已经是八点四十了，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伸了个懒腰，下一秒就有一双大手抚上他的肩膀，时轻时重地揉捏，恰到好处地替他消去疲累。
曹鹤阳转头，果不其然看到烧饼站在身边，脸上和他一样挂着倦容，但眼底里满是笑意。
曹鹤阳看一眼已经睡成“大”字型的宝贝女儿，蹑手蹑脚地站起来，指了指门的方向。于是两个大人像做贼一样轻轻地离开卧室，来到客厅。
“他们都睡了？”曹鹤阳问。
朱云峰点头，说：“到底还是哼哼懂事儿，都已经会给弟弟讲故事了。”
曹鹤阳笑，说：“是啊！一个故事要听八百遍，可不早就听会了嘛！”
“那不管。也是我们哼哼聪明。”烧饼说，“你看麦麦，听了八百遍也不会。”
“你又知道他不会。”曹鹤阳说，“我们麦麦也聪明的。”
“都聪明！”烧饼也笑，“我们阿四生的，都聪明！我们小糖果以后肯定最聪明。”
曹鹤阳笑着在烧饼额头点了一下，说：“德性！”随后便又问道：“明天的行李整理好了吗？”
烧饼看了眼时间，说：“还早。等下我来弄就好。”
曹鹤阳轻轻感慨一声，说：“明天飞，后天演，大后天你一早飞天津，也太辛苦了点。”
烧饼笑着凑到曹鹤阳身边，说：“怎么？阿四心疼我啦！”
曹鹤阳白他一眼，说：“之前就说了，没必要。你这连轴转，都不带停的。”
“那毕竟人家说可以给小糖果提供免费奶粉，一直到她两岁嘛！”烧饼说，“省好大一笔开销呢！”然后他又开始算，“哥仨虽然现在住一屋问题不大，但一点点大了，总归得换大房子，不能一直让他们挤一起。”
说到房子的事儿，曹鹤阳又愁，本想说早知道绝对不生四个，可是这话现在他也说不出口，头两个属于水到渠成，饼干算是计划内，小糖果绝对是计划外，可是知道是女孩儿之后他俩谁都狠不下心，都已经这样了，那也只能努力赚钱好好过日子了。
烧饼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说：“你放心！我不辛苦！为了你，为了孩子们，我再辛苦也不怕。”
曹鹤阳笑着回吻了烧饼，看了眼时间，说：“烧老师，今天这个日子，怎么也得给你庆祝一下吧！”
“诶？”烧饼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生日。
“不过了吧！”烧饼笑着摇了摇头，“这岁数了，天天看孩子，没啥欲望过生日了。”
“那不行。”曹鹤阳却很坚持，“我买了蛋糕藏到现在没被你儿子们发现，这么不容易，你怎么能说不过就不过？”
烧饼闻言呼吸一滞，眨了眨眼，努力把涩意给忍回去。
小时候，烧饼是很在乎各种纪念日的，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个纪念日。等真的和曹鹤阳结婚了，生娃了，各种鸡零狗碎将每天的日子磨成了白开水，他的纪念日也越来越少。鲜花蛋糕大餐，有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说到底还是两个人守着孩子们一日三餐，一年到头天天一张桌子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这才是过日子。他只是没想到，在自己都已经忘记了生日的时候，曹鹤阳却不但没有忘记，还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有些仪式感，或许你不在乎，可我还是希望能给你。
?
时针走过了九点，领证十年从两个人变成一家六口的夫夫俩，最后还是在家楼下随意找了家还没打烊的店吃吃喝喝。点几个简单的菜，再加几瓶啤酒，点上蜡烛，戴上商家送的皇冠，就算是过完生日了。
简简单单，和烧饼曾经以为的盛大完全不同，可谁又能说这不是另外一种盛大。
吃完饭回到家，已经超过午夜十二点了。两个大人到家的第一件事儿是洗手，然后颇有默契地一个去看儿子们一个去看闺女，还好，四个孩子都好好地睡着，甚至四仰八叉的。烧饼有些嫌弃地给饼干擦了擦口水，再次感慨还好小糖果是闺女，怎么看都可爱。
各自洗漱完已经快一点了，想着明天是早上的飞机，早上还得早起，两个人互道晚安之后就睡下了。
?
早上又是另外一种兵荒马乱。烧饼做早饭，曹鹤阳挨个儿把儿子们叫醒，然后抱着闺女，一边指挥哼哼给饼干穿衣服，一边指导麦麦穿袜子。
今天因为一早要赶飞机，所以烧饼和曹鹤阳早就联系好了人送两个大的上幼儿园，然后又等着丈母娘上门把饼干和小糖果带去照顾几天。
等孩子们都离开以后，二人坐在沙发上发愣。安静来得过于突然，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有准备好，甚至有种巨大的荒谬的失落感。为了阻止陷在这种情绪里，曹鹤阳起身去收拾碗筷，哪怕平时这种事儿是烧饼在做。
把碗筷扔到水池里，曹鹤阳拿着抹布抹桌子，他能感觉到烧饼站了起来，也没太当回事儿，只以为他去收拾行李了。结果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被烧饼整个搂进怀里。
“诶？”
“阿四！”烧饼把脸埋在他肩颈间，“阿四！”
曹鹤阳有些犹豫，他当然知道烧饼想干嘛，可是这事儿天时地利只占个人和，不过……管他呢！他把抹布一扔，转身搂住烧饼，什么都没说，直接吻了上去。
老夫老夫的默契在于不需要那些没用的前奏，烧饼一贯直接而曹鹤阳也已经习惯了他的直接，直入主题向来是他俩的风格，也是这么多年的习惯。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曹鹤阳会觉得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年纪到了，腰也不如早年间软了，最后时刻只能转战卧室，否则他甚至不会让烧饼有机会停下来喘息。当然啦，大汗淋漓无论如何都是不错的结果无论过程发生在哪里。
?
好吧！如果还要说什么的话，大概就是他俩错误地估算了时间，以至于等他俩反应过来起床收拾的时候，时间已经很紧了。
烧饼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听曹鹤阳念叨！
“都说了一次就够了，你偏要再来一次！”曹鹤阳迅速把自己收拾一遍，“我胡子都来不及刮了！”
当然了，凡事都有两面性，比如这事儿你要叫烧饼来说得话，一切都是很完美的。嗯……如果出门的时候记得把拖鞋换了，那就更完美了。
【ｆｉ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