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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杰的答案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连曹鹤阳也不觉轻“咦”一声，他问道：“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为什么要杀他？”
李云杰摇了摇头，说：“他没说。”
“噢……”曹鹤阳有些失望。
“不过我大约是知道的。”李云杰说。
朱云峰翻了个白眼，很想说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但到底顾忌着对方身份，没有说出来。
李云杰说：“虽然生意归生意，但既然接了，总归也要做足了功课，不能贸贸然就去做的吧！”
“所以……下手之前调查过他？”曹鹤阳问。
李云杰点了点头，说：“大概跟了几天，开始我以为他是凯司令的另外一个老板。后来我侧面打听了一下，又让人寻了津口那边的报纸，找到了那个老板邓有为的照片，不是这个人。那我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你觉得……是因为这个人招摇撞骗，冒名顶替，所以林老板才让你下手对付他？”朱云峰问。
“嗯。”李云杰微微颔首，“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不过……”
“不过什么？”朱云峰问。
“后来我手下兄弟来回话，发现他大多数时候在虹口活动，我又有点担心他跟日本人有牵扯。”李云杰说，“所以才会犹豫了半个月。可是后来又发现他好像是朝鲜人，这就没了顾忌。不过就像我说的，这个人为人很机警，我生怕惊了他不好下手，没奈何最后就在虹口动了手。”
曹鹤阳点头，表示自己大概清楚了情况。
章九徕却问道：“你为什么觉得他是朝鲜人？”
李云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他频繁进出各种朝鲜人的地方。茶馆、饭铺、还有我弟弟看到他去过几次临时政府旁边的书店。那家店也是朝鲜人开的。”
其余三人没都没问李云杰是怎么知道那些地方都是朝鲜人开的，在申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除非他自己说，否则是绝对不应该问的。
章九徕若有所思，没有再说什么。
李云杰环视众人，见他们似乎都没什么疑问了，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如果你们还想知道什么的话……”
曹鹤阳摇了摇头，说：“我们如果要知道什么，会正常地进行调查的，绝对不会涉及到您。不能让您因为我们的调查坏了名声。”
李云杰原本是想自己再去找林国强套套话的，听曹鹤阳这么说，也承他的情，说：“谢谢四爷体恤。”
“您客气。”曹鹤阳说，“您能说到这个程度，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
众人又寒暄几句，吃了些宵夜点心，孔三爷走过来说刘九思刚刚来过电话，说谢文金已经去巡捕房见过众人了，一切按部就班，没有问题。
眼见得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忙了一整个晚上，众人也实在是累了。章九徕和李云杰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就借住在孔三爷这里，毕竟后面还有一大套流程要走，很需要忙一阵。
至于朱云峰和曹鹤阳，他们二人则婉拒了孔三爷的好意。
朱云峰说：“三哥，我和阿四还是回去了。反正也不远。”
孔三爷也不强留，说：“行，反正你们自己当心些。”
二人离开孔三爷家，一路开回巨籁达路家里，等洗漱过后，阿丁嫂就上门来打扫卫生了。
阿丁嫂进门见朱云峰与曹鹤阳都坐在客厅，倒是愣了一下。她往常来，这二位十次里倒有九次是在二楼卧室睡觉的，剩下一次多半是不在家。今天见他二人不但醒着，还在家，也难免惊讶。
“阿丁嫂。”曹鹤阳开口，“我和……我们昨儿正好忙了一夜，想着你快来了，想问问你能不能给我们弄点早饭吃。”
阿丁嫂听曹鹤阳说“忙了一夜”有些误会了，说：“那我出去给两位先生买点豆浆油条。两位吃早饭的时候，我先去把楼上卧房打扫了。”
曹鹤阳微微一愣，随即面皮发红，说：“不……不是的……我们……是因为案子的事情。早饭……随便弄点就好。”
阿丁嫂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她忍着笑，说：“那我去煮碗面，马上就好的。两位吃完了就去休息好了。”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曹鹤阳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把自己脸上的热度压下去，转头见朱云峰傻乎乎地笑，忍不住锤了他一下，说：“你就知道笑。我们俩在人家阿丁嫂眼里成什么样子啊！”
朱云峰的笑容愈发止不住，压低了声音说：“什么样子？恩爱的样子嘛！”
曹鹤阳白他一眼，嘴角却也翘了起来。
阿丁嫂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煮了面出来，甚至还有浇头。两个人吃了之后，上楼休息。
进了卧室，一时却也睡不着，朱云峰就抱着曹鹤阳在半靠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他的手指。
曹鹤阳靠在朱云峰身上，配合着他玩这个有些无聊的幼稚游戏，两人时不时十指交握，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再交换一个缠绵的吻。
过了许久，二人听到楼下动静，知道是阿丁嫂离开了，曹鹤阳开口道：“我知道你有想问的事情，你问吧！”
“阿四！”朱云峰有些无奈，“你这话真是破坏气氛。”
“你没话问我，干嘛一直挺着不睡？”曹鹤阳有些不解，“我看刚刚你一直打哈欠，难道不是快睡着了吗？”
朱云峰忍无可忍，翻身把曹鹤阳压在身下，说：“阿四，我有什么企图，你还不清楚吗？”
曹鹤阳没好气地说：“你都不累吗？折腾了一晚上。”
“就是因为折腾了一晚上，更要阿四犒劳我一下呀！”朱云峰说完，又翻身重新躺好，“不过阿四其实有话跟我说是不是？那阿四先说吧！”
曹鹤阳犹豫片刻，说：“那个日本人……”
“藤田修一吗？”朱云峰问，“你们认识？因为你师父的关系？”
曹鹤阳有些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朱云峰说：“猜的。而且你之前说你师父给日本人做事，你会说日语，跟他认识，也是正常的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