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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鹤阳本想甩开朱云峰的胳膊,但一来他抱得很紧,二来也实在是抵不过朱云峰一脸讨好的样子,只能由他抱着。没想到朱云峰居然得寸进尺,将头直接靠到曹鹤阳肩膀上。
曹鹤阳肩膀动了动,没甩脱朱云峰,只能由他去了。
二人静静看了会儿湖面,朱云峰突然说:“小四,真好。”
“嗯?”
“能跟你这样一起真好。”朱云峰解释道,“就这么站着,我就觉得其他什么事儿都无所谓了。”
曹鹤阳半是感动半是嫌弃,说:“你除了‘真好’这两字儿就没词儿了是吧!”
“那……很好很好?”
“去你的!”曹鹤阳忍不住伸手推了推朱云峰的头,又在他额头弹了一下。
朱云峰吃痛,“哎呦”一声捂着额头,一脸委屈。
“小四,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好痛!”
“别装!”曹鹤阳瞪他一眼,“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我刚刚都没用力!”
“原来小四也不舍得我啊!”朱云峰立刻露出笑容,“小四还是心疼我!”
“好了,别起腻!我跟你说正经的。”
朱云峰原本想说“我们一直很正经”,但见曹鹤阳脸上神色郑重,知道事情重要,也收起不正经的样子,说:“小四,你说。”
曹鹤阳说:“我之前仔细想了想,我猜陛下应该是有大动作。”
这点朱云峰倒是不意外,他原本也隐隐有这样的猜测。
曹鹤阳继续说道:“他这个大动作,肯定会让几位皇子觉得不舒服,甚至也让那群大臣不舒服。”
“让我那几位好哥哥不舒服,还让大臣们不舒服?”朱云峰问,“那跟他把我们软……让我们呆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是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曹鹤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肯定是会牵涉在其中的,只是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单单要让你呆在这里?是为了让其他人联系不到你?还是说……不想你知道外面的情况?可是你如果知道外面的情况又或者让其他人联系到你了,难道会改变什么吗?”
曹鹤阳一边说一边沿着岸边慢慢踱步。朱云峰也不打扰他,他知道自己并帮不上什么忙,干脆蹲在地上,安静看着曹鹤阳。
曹鹤阳一转身,不见朱云峰身影,再一看发现他居然蹲在地上,今天特地换的长礼服拖在地上,没好气地说:“你这又是在闹什么?”
朱云峰起身讪讪道:“我……我是觉得我帮不上什么。”
“那你干嘛蹲着?”
“这样看小四好看。”朱云峰一本正经。
“啊?”
“就是这样看小四很像从前。”朱云峰解释,“那会儿我没你高。”
曹鹤阳实在是抓不住他的思路,没好气地说:“被你这么一闹,我刚刚想到的事儿都忘记了。”
“那我陪你走走。”朱云峰站起来,“说不定就能再想起来。”说完上前牵着曹鹤阳的手。
二人沿着岸边慢慢散步,岸边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鞋子踩在上面发出轻响。不知道哪里飘来一朵云,让阳光也柔和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还有淡淡的花香混合着青草味道,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朱云峰握住曹鹤阳的手,感受着偶尔吹来的风拂过自己的面庞,只觉得这条路可以走到天长地久。曹鹤阳却突然停下脚步,对朱云峰说:“我知道了。”
“嗯?”朱云峰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里,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有点猜到陛下想做什么了。”曹鹤阳说。
“什么?”朱云峰闻言也停下脚步,认真问道。
曹鹤阳说:“我猜……他大约是想将已经成年的皇子派出去。”
“啊?什么意思?”
“或者是册封,或者是给他们派什么工作,总之就是让他们离开赛诺苏尔。”曹鹤阳说。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朱云峰不解。
“你觉得陛下最为人诟病的是什么?”曹鹤阳问。
“北极星战役?”
“对。”曹鹤阳说,“那之后他甚至都不曾离开过皇宫。”
“我还是不懂。”
“皇子们肯定不愿意出宫离开赛诺苏尔,地方上的各大家族势力肯定也不愿意,他们支持的那些大臣肯定也会反对。”曹鹤阳说,“皇帝陛下可以让强行推动这件事儿,但必须要有一个人背锅。”
“我就是那个背锅的人?”朱云峰有些明白了。
“你也确实说过你那几位哥哥们一直呆在赛诺苏尔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吧!”曹鹤阳说。
“那……当时话赶话都说到那里了……”朱云峰感慨,“可他不是早做这个决定了吗?那为什么还要哄着我把话说出来?”
“都说了,他需要找个人出来。”曹鹤阳说,“也不是背锅,只是不好直接和所有人都站在对立面上。”
“我不理解……”朱云峰说。
“就是……”曹鹤阳想了想,从小径上随便捡了几块鹅卵石,然后拿起其中的两块,对着磕了一下,说:“这样,两败俱伤,得不偿失。”说完他将一块鹅卵石扔到草地里,再将另外一块扔进去,说:“这样,这块鹅卵石砸也砸了,但两边都不会有损伤。”
“所以,我就是草?”朱云峰说,“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些大臣还有皇子们,难道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父王的意思?”
“非不为也,是不能也。”曹鹤阳说,见朱云峰还是一脸迷茫,说:“大臣们背后的家族势力一定会让他们反对。可大臣们也知道反对没有用。如果这件事是陛下直接提的,他们就是反对陛下。可如果你来背锅,那么……”
“他们只要拼命说我不好就行了。”朱云峰总算是品出点味道来了,“反正随便怎么骂,都是我不好,但骂也骂了,父王还是没改主意,只能说明父王非常宠爱我,我就更加十恶不赦了。是这个意思吧?”
曹鹤阳点头。
“那要这么说,父王让我们呆在这儿倒也是挺好的。”
“啊?”这下换曹鹤阳不明白了。
“至少别人骂我,我就听不到了。”朱云峰说,“听不到就当不知道了,那也挺好的。”
曹鹤阳又是想哭又是想笑,问:“到现在,你还是觉得他是为了你好吗?”
朱云峰挠挠头,说:“我也说不好。不过反正我知道小四你对我好又聪明,也就足够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