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朱云峰与曹鹤阳对视一眼，曹鹤阳在心中忍不住感慨，这天底下真的是没有新鲜事儿啊！
“你……”朱云峰本想问刘九思是不是他被维尔斯·李给侵犯了，但想到他今年刚刚入学，又觉得应该不是他，便改口道，“你亲近的人，被他给……”
刘九思叹了口气，说：“不是他，是他的朋友，被他撞见了，他因此病了。”
朱云峰眨了眨眼，不太确定如果只是这样，他为什么要对维尔斯·李下手。
刘九思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说：“他……病得很严重，家里因此取消了我们俩的婚约。我……我必须要想办法治好他。如果不是我，他甚至不会来学院。”
曹鹤阳能听出那背后应该有个复杂而伤感的故事，但他更清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让刘九思陷到他过去的情绪里，说：“刘九思，你能尽可能简略地说一说吗？毕竟……你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刘九思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说：“我家阁阁……”他顿了顿，有些哽咽，随后才继续道，“我家阁阁是两年前到学院来的，他年纪小，原本是不会来赛诺苏尔上学的。可是我……我拒绝了家里的联姻对象，选了他。家里认为他出身一般，就要求他以后要到学院读书，否则就不许我们结婚。阁阁家里的情况……和我家相比很一般，他原本根本不可能来学院念书，也从没根据学院的入学测试要求学习过。他很在意我家里的要求，所以求了他的远房亲戚，以他侍从的名义，进入学院。希望在这里能够进行针对性地学习。结果半年前，他的那个远房亲戚从学院退学了，说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精神崩溃，被直接送去疗养了。我还想着给他在鲁尔克找个好的家教，结果没想到立刻就收到了他也去疗养院的消息。我排除万难才找到他，用了好大工夫才了解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儿。他的心理医生说，需要尽可能了解事情的始末才能帮助到他，所以我就来了这里。”
刘九思说到这里，停下来喘了口气。四四恰到好处地走进来，送上茶水。
刘九思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放下杯子，继续道：“我到学院这阵子花了好几天搞清楚了维尔斯·李的行程，千挑万选了今天大家都上课的时候堵住他。”
“你对他做了什么？”朱云峰问。
“给他喂了点吐真剂，让他忏悔了自己的罪行，对我家阁阁真诚道歉。”刘九思说，“我把视频传给阁阁的心理医生了。本来我准备过几天就以无法承担繁重的学业为由退学回去了，没想到维尔斯·李居然死了，更没想到因为他的死学院居然如临大敌，会将整个学院都封锁起来，还召回了所有在外的人员。”
朱云峰看了曹鹤阳，见他微微颔首，似乎是很相信刘九思的话。果然就听曹鹤阳说：“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确实没必要杀了他。甚至于，将他的忏悔视频公之于众，让他社会性死亡，比直接杀了他要解恨多了。”
“就是这个道理。”刘九思说，“早上遇到你们之后，我就把他打晕了，然后拖到灌木丛里，离开了。没想到中午的时候就听说教学楼附近死了人，当时我就有不好的预感，再后来学校升级了安全等级，我彻底出不去了。我知道学院到处都有摄像头，我的行踪瞒不了人。傍晚的时候我发现宿舍周围多了许多人，我就猜到我的事儿大约是暴露了，所以我就找了个空，打晕了一个监视我的人，剥了他的衣服换上，跑到这里来了。”
“你确定你离开的时候，维尔斯·李还活着是吗？”曹鹤阳看着刘九思的眼睛确认道。
刘九思点头，说：“是的。他还活着。我要是真的弄死了他，不可能把他直接扔在灌木丛里。再不济也要找个隐蔽地方把他给藏起来。”
“这话有道理。”朱云峰也非常认可这句话的逻辑。
“不过你知道的，单凭你的一面之词，很难脱罪。”曹鹤阳说，“何况你还逃了。”
“是。我知道。”刘九思说，“但是我对我的清白并不在意。”
“啊？”朱云峰皱眉，“杀人是重罪，你……”
“是因为你的那位阁阁吧！”曹鹤阳说，“他身份本来就不如你，你家里对他不太满意。现在他病了，哪怕治好了，你们之间怕是也难。”
“是的。”
“所以……你如果真的背上了杀人的罪名，世家大族估计就没人肯跟你联姻了，那你和你那位就有可能了。”曹鹤阳说。
刘九思点头，说：“如您所料，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不担心我自己如何，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希望殿下能助我离开学院，让我回鲁尔克去。”
曹鹤阳叹了口气，说：“年轻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就是你这样的。”
刘九思看曹鹤阳一眼，心说你看着年纪跟我也差不多，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何况你们俩之间……怕是跟我和阁阁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吧！
不过他现在有求于人，这话自然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万不敢说出来。
“你别觉得不服气。”曹鹤阳说，“我不太清楚你们鲁尔克刘家的事情，但想来你的地位应该不会太低。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身上背了这么个罪名，万一你家里干脆直接放弃了你，你要怎么办？”
“我……”
“你现在所有的一切，说到底都因为你是刘家的人，若非如此，你能有这么多资源吗？如果你被家族放弃了，别说你自己，你的阁阁怕是会直接被医院赶出去吧！他还能治好病吗？”曹鹤阳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让刘九思一时语塞。他沉默半晌才嗫嚅道：“那……那要怎么办？我……我如果被抓了……阁阁岂不是更加没有活路了。”
“你的活路不就在这里吗？”曹鹤阳笑容灿烂，指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朱云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