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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的话让曹鹤阳彻底沉默了,他之前确实没把高峰和栾云平的失踪联系到一起,因为潜意识里他觉得栾云平已经遭遇不幸,而高峰则更可能是误入什么地方被人抓了。
谢文金听了朱云峰的话先是一愣,随后说:“其实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倒也……有些道理。”
“谢教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曹鹤阳问。
谢文金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想到反物质……反物质的特性之一就是遮蔽一切感知。”
“你的意思是说……”曹鹤阳试着去理解谢文金的话,“受反物质的影响,高老师和他的爱人都进入了一个我们无法探测和感知的空间,所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谢文金点头,说:“秘境里原本就存在着反物质,茶山那边虽然不在原先测定的影响范围里,但是……谁又知道呢!”
听谢文金这么说,曹鹤阳突然心中一动,说:“谢教授,还有个事情我想要请教。”
“您客气了,请说。”谢文金一边说一边抬了抬手。
曹鹤阳将自己父母当年的意外,以及遭遇意外后曹家就获得了茶山这些事情全部都和盘托出,随后等着谢文金的反应。
谢文金皱眉,他没想到曹鹤阳这样信任自己,会告诉自己这种能算得上家族秘密的事情。沉吟片刻,他问曹鹤阳:“曹先生,你是怀疑……你父母的事故……也跟反物质有关吗?”
曹鹤阳摇了摇头,说:“我不确定,我从前对反物质没有任何了解,所以一直都认为是飞梭车事故。只是高老师和他爱人的失踪,让我怀疑,是不是还有另外的什么可能。”
谢文金犹豫了一会儿,又问:“我冒昧问一句,您父母的遗体……”
“我当时太小,没什么印象。”其实是当时曹鹤阳压根儿没有穿过黑洞,根本不知道。
“假设……”谢文金开始自己的推论,“假设您父母真的是因为受到反物质的影响失踪,就跟高老师和他爱人一样,这件事儿……也可以说得通。”
“愿闻其详。”
“反物质无法被探测,那么我们可以假设秘境里存在不止一个反物质。”谢文金说,“当然,这里的个指的是经由我们测定出来影响范围连续的反物质,无论实际上到底有多少,我们都称为……”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老毛病犯了,这也不是在做学术报告,没必要下这么严谨的定义。
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谢文金继续道:“嗯……总的来说就是……不能排除曹家的茶山范围内,还有一个反物质。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被公开。”
曹鹤阳抿着唇,说:“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那最起码我大伯应该是知情的。不过……我太久没回曹家了,也不清楚具体的事情。但可以查。”
谢文金突然道:“如果……你父母当年是衣冠入葬的话……”
“你是说其实我爸妈是失踪了,所以只能弄个衣冠冢是这样吗?”曹鹤阳问。
谢文金点头。
曹鹤阳说:“可是这个事儿……不能证明什么。因为设衣冠冢可以有许许多多的原因,不能光凭这个就下判断。”说完曹鹤阳又继续问:“谢教授,您还有什么办法能验证吗?”
谢文金摇摇头,说:“要验证最好的办法当时就是做测定实验。可是那里是曹家的地方,我们如果去……”
“不管我大伯原先知不知道,都是打草惊蛇了。”曹鹤阳把谢文金的话接了下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文金点头,说:“就是这样。”
曹鹤阳点点头,看向朱云峰,问:“大饼,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朱云峰想了想,说:“没什么了。”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曹鹤阳一边说一边端起了杯子,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谢文金是明白人,也就起身准备离开。
“谢教授。”朱云峰突然叫住他,“虽然高老师发生了意外,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留下继续研究。”
“没问题。”谢文金立刻道,“我会继续研究的。”
谢文金悬着心的总算放下了,离开的时候脚步也比来时轻松不少。
“大饼!”曹鹤阳见朱云峰神色沉重,有些担心,“你在想什么?”
“阿四……”朱云峰握住他手,“我有些害怕。”
“害怕?”
“万一有一天,我发现父王真的是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我不知道要如何自处。”朱云峰说,“我跟你说过的,无论如何,他对我很好,我……”
曹鹤阳抱住朱云峰,说实话,现在他心里也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反应,只有一点是肯定的,身边这个人,无论如何,他都会在。
“阿四!”朱云峰察觉到曹鹤阳的情况也有些不对劲,反手抱住他,轻轻抚摸他的背脊,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相拥,仿佛整个宇宙就只剩下他们自己,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云峰将曹鹤阳抱到沙发上,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玩他的手指,一边问:“阿四,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曹鹤阳说。
“啊?”
“我们现在没办法在不惊动我大伯的情况下去茶山调查。我可以侧面打听一下我父母当年是不是衣冠入葬,但也只能这样了。其他的……以我们目前的能力,其实没办法做什么。”曹鹤阳说,语气平静,显然已经平复了情绪。
“你说得有道理。”朱云峰说,“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没什么好不甘心的。”曹鹤阳说,“我其实也想知道我父母的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哪怕我跟他们……其实从未谋面。”
“阿四!”朱云峰闻言愈发心疼,“他们……”
“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世界我的父母也是遭遇了意外。”曹鹤阳说,“当年我从未怀疑过,现在我有怀疑却始终没个答案,心里也很不好受。”
“是,我明白的。”朱云峰说。
“然而还是那句话,我们现在暂时没有能力继续做什么。”曹鹤阳说,“所以不如做好我们现在能做的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