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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的记载中,这一年废太子发动的宫变被称为“狮王之争”。据说皇帝陛下以一己之力,同他的精神体金狮一起,赢得了这场宫变的胜利。被投入宫变的机器人共计12000台,以及废太子和部分参与宫变的世家子弟总计102人,全部被皇帝陛下斩落马下。
当然,以一敌百的皇帝陛下也因此身受重伤,在支撑着身体处理完参与宫变的世家后,留下传位给公主的诏书,于某个夜晚驾崩。
此时此刻,坐在刚刚驶离皇宫的飞梭车上,朱云峰看着面前已经“驾崩”的“先皇”,非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父王……”朱云峰刚想说话,却被阻止了。
“说了好几次了,不能再叫父王了。”已经驾崩的皇帝——哦,不,现在应该说“先皇”朱骞笑眯眯地阻止了朱云峰。比起之前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老态,他现在虽然依旧看起来有些年纪,但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精神矍铄。他郑重对朱云峰道:“说了好几次了,叫父亲。”
“好吧!父亲!”朱云峰改了口,随即继续问道,“您为什么要假死?”
朱骞说:“对于帝国,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也没有什么遗憾了。继续留在那个位置上,不过是对我的束缚。”
“那……既然都假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不瞒着我?”朱云峰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要瞒着已经继位的女王陛下,可这话又不太好说出口,所以只能换了一个更加委婉点的说法。
朱骞显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那个位置注定是孤独的。无人诉说,也没有人可以依靠,既然如此,让她觉得只有自己可以依靠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死了,对帝国和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朱云峰心说,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连我都瞒了呢?你现在这样搞得我很难做啊!万一我那位女王姐姐有一天知道你其实没死,而我又没告诉她,她生气了找我麻烦怎么办?我要是一个人的话,她要找我麻烦就算了,可是我现在有媳妇儿了,将来还会有孩子,这要找麻烦,我要怎么办啊?
仿佛是看穿了朱云峰的小心思,朱骞笑着摇摇头,说:“我瞒着她却不瞒着你,是因为这一切本来就跟你有关系。”
“啊?”
曹鹤阳此时心中一动,问道:“陛下……”
“说了好几次了,叫父亲。”朱骞不赞同地看向曹鹤阳。
曹鹤阳无奈耸耸肩,改口道:“父亲大人。所以……其实还是跟反物质跟瑟科特瑞姆秘境有关系吧!”
朱骞闻言抚掌大笑,对朱云峰说:“小饼,不说别的,你这看人的眼光确实是好。”
这话乍一听起来似乎是说朱云峰除了看人的眼光好之外其他一无是处。然而因为这话夸奖了曹鹤阳,所以朱云峰听了也很高兴。他笑着握住曹鹤阳的手,说:“那当然!我家阿四可好了。”
等这句话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问:“所以……我……跟秘境,跟反物质,有什么关系吗?”
“除了秘境和反物质,还有觅踪号。”朱骞说。
“觅踪号?”朱云峰皱眉,“那是什么?”
曹鹤阳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握紧朱云峰的手说:“那艘战舰!大饼,是那艘战舰!”
朱骞点点头,说:“是的!觅踪号是一艘战舰,一艘神出鬼没的站舰。”
“原来那艘船叫觅踪号啊!”朱云峰嘟囔,“听起来也不像是战舰的名字啊!”
朱骞说:“那是我和你父亲给它取的名字,它到底叫什么,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啊?我……我父亲?”这是朱云峰第一次听到朱骞明确说他认识自己的父亲,“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父亲啊……”朱骞微微侧过脸,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他嘴角挂着笑容,温柔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嗯……有学识,有韧劲,不过有时候太认死理,不会变通。”
“他……”朱云峰隐隐有种感觉,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叫安文逴,是我的爱人。”朱骞说。
“他……你……”刚刚那一句话,只有短短十个字,却震得朱云峰浑身发麻,连口唇都哆嗦起来。他觉得呼吸有点紧,说不出完整的话。干脆伸出手,指着自己,那意思很明显。
朱骞缓缓点头,说:“对。你是我的孩子,我亲生的孩子。字面意义上的亲生,亲自生的。”
“……”朱云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转头去看曹鹤阳。曹鹤阳正一瞬不瞬地观察他的反应,轻轻拍抚他的背脊,说:“大饼,吸气,呼气!没事的,没问题的。”
“我第一次结婚是为了那个位置。”朱骞的话说得很直白,“结婚生了孩子,我争那个位置才更有优势。第二次结婚是因为帝国需要皇后,否则大家会觉得皇帝不可靠。只有遇到你父亲,我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
朱云峰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朱骞这个发言无论站在什么角度都值得批驳,但偏偏他自己就是因为他的这种想法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似乎他没资格说什么。
“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只以为我是一个闲着无聊喜欢探索旧时代各类传说和宝藏的小贵族。”朱骞说,“他当时虽然表面上研究的是反物质,但实际上也在做这方面的探索,只是因为他的财力不够,家族也普通,所以没办法深入。而我,恰好有他缺少的。”
朱云峰张口想说什么,但又觉得好像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他不过是看中了我的钱,又或者是我能提供他研究的条件。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朱骞说,“重要的是你。小饼,我希望你知道,你是因为我和你父亲相爱而诞生的。”
朱云峰撇了撇嘴,想问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己会流落他乡,又怕得到他不想要的结果。
朱骞说:“当时我做了手术,有了你,又以身体不适需要休养的理由躲在湖心岛上把你生了下来。那个通道是你父亲修的,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那是多么惊世骇俗的研究啊,可是他没有用来发表任何成果,那足以证明在他眼中,你比那些所谓的研究重要得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