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四饼/无差】接站(1130贺文,一发完)

写在前面:本故事发生在与本宇宙相似度高达99.99%的平行宇宙,时间线稍早于本宇宙,文中人物与本宇宙同名人物没有任何关系。

  曹鹤阳拖着行李箱出站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出口等着接站的烧饼。出站口的人流熙攘,喧嚣声此起彼伏,有些人低头看手机,有些人戴着耳机显然是在听音乐。只有烧饼,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不看手机不听音乐,目光专注地搜寻着前方的人群,直到看见曹鹤阳的瞬间,脸上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将手高高举起在头顶挥动,大声叫道:“阿四!这里这里!”

  曹鹤阳有些不好意思,师父大爷都在,虽然都不是外人,但长辈面前被烧饼这么热情地招呼,还是让他觉得脸颊发烫,微微发窘。原本已经想要快走几步上前的步子也下意识放慢了些,只低头抿了抿嘴角,略带无奈地笑了笑。
  栾云平从来不会错过这种机会,轻轻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满是揶揄地笑道:“哎哟,这不是烧饼嘛!来接你的吧!怎么不快点过去啊?人家都等半天了。”
  曹鹤阳心说难怪自家大饼那么好的人,偏偏就是看你不顺眼,果然讨厌。本着不能让烧饼在栾云平面前丢脸的原则,顾不上其他人的目光,他抬脚快步走了过去。
  烧饼一把接过他的行李箱,压根儿来不及跟其他人打招呼,直接抓着曹鹤阳的手塞进自己外套口袋里。
  “阿四,我口袋里有暖宝宝,暖和。”烧饼说完,才想起来似的转身跟师兄弟们打招呼,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散。见到师父和大爷笑吟吟地走过来,他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一脸理所当然地问:“师父,大爷,我送你们回去?”
  师父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大爷笑道:“我有头发,不当那电灯泡。”烧饼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也不尴尬,转头看向曹鹤阳,眼睛亮亮的,说:“那我和阿四先回啦!”
  说完骄傲地冲走在最后的栾云平扬了扬下巴,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我家阿四有人接,你没有,酸去吧!
  曹鹤阳太了解自家爱人那点小心思了,和栾云平从小斗到大,这点得意劲儿全写在脸上。他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冲栾云平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抱歉还是附和,便被烧饼拉着快步走远了。
  从出站口到停车场有一段室外的路,北京此时已是初冬,寒风吹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轻轻落下。曹鹤阳缩了缩脖子,却被烧饼一把搂住肩膀,整个人裹进他宽厚的外套里。暖宝宝贴着掌心发烫,一路热到心口,连呼出的白气都显得格外欢快。
  烧饼边走边絮叨这几天家里的事,说买了一个新锅,下次摊煎饼肯定不会糊底,说昨天晚上就卤了牛肉,等曹鹤阳到家就能吃到热乎的。还说小区门口那家包子铺重新装修了,以后早餐可以换个花样。曹鹤阳听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在口袋里悄悄握紧了些。烧饼侧头看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凑到他耳边说:“阿四,我想你了。”寒风掠过耳际,那句低语却像火苗,瞬间点燃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曹鹤阳没说话,只是顺势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脚步踩碎一地斑驳。烧饼笑着收紧了搂着他的手臂,呼吸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与曹鹤阳的交织在一起。
  回到车上,烧饼熟练地发动引擎,暖气缓缓升起,车内渐渐暖和起来。他侧头看了眼曹鹤阳,伸手将他衣领翻好,低声说:“路上堵,眯会儿。”曹鹤阳“嗯”了一声,却仍望着他,没有动,似乎在等着烧饼给他系安全带。
  烧饼抬眼看着他,似乎是在确认什么,终于,他探过身子,拉出安全带,动作轻缓地扣好,指尖不经意擦过曹鹤阳的衣襟,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热流。
  曹鹤阳按住他的手腕,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睛里盛着星光般的笑意,映着烧饼微红的耳尖。车内暖气氤氲,将两人笼罩在一方柔软的暖光里。刚刚从外面被带进来的些许寒意已被彻底驱散,车窗渐渐蒙上一层薄雾。烧饼再也忍不住了,俯身在曹鹤阳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曹鹤阳微微闭眼,感受着那温热的触感,他反手将安全带解开,随后伸手环住烧饼的脖颈,将吻加深。呼吸交缠间,冷空气里残留的凉意尽数化作温柔暖流,在唇齿之间流转。片刻后分开,额抵着额,谁也没有说话。烧饼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曹鹤阳唇角,眼神柔软得像化不开的春水。
  “阿四也想我了。”这是肯定句,不带任何疑问。
  曹鹤阳轻轻“嗯”了一声,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片柔软的阴影,然后他抬起头,直愣愣看着烧饼,大方承认道:“特别想!”
  烧饼愣了一下,在曹鹤阳眼睛里看到了一如往昔的坦荡与明亮,那目光如春日融雪后的溪流,清澈见底,映着他的影子,也映着小别重逢的欢喜。
  自从曹鹤阳去做了激光手术之后,就再也没戴过眼镜。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烧饼总觉得自己看曹鹤阳似乎也比从前更清楚了些。从前他的眼神藏在镜片后面,有时候会让人觉得隔了一层薄雾,如今却像是雾散月明,连眼底的细微情绪都清晰可辨。又或者其实曹鹤阳从来都没变过,只是自己从前看得还不够认真。他抬手轻轻抚过曹鹤阳的眉眼,仿佛是数不清第几次确认,眼前这个人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不是年少时遥不可及的梦想,不是梦里曾经模糊不清的轮廓,而是活生生在他身边,与他呼吸与心跳都同频共振的爱人。
  曹鹤阳微微仰头,任由烧饼的指尖在眉骨处流连,呼吸轻缓地落在他掌心。
  “看什么?我又胖了?”
  “没有!”烧饼立刻否认,“谁说你胖了?我觉得你出门几天都瘦了!演话剧多累啊!”
  曹鹤阳扑哧笑了出来,眼角微微弯起,轻轻在烧饼额头戳了一下,说:“也只有你会这么说。他们都说我胖了。”
  “听他们瞎说!”烧饼抚过曹鹤阳的脸颊,“他们那是嫉妒你被我养得好。” 
  曹鹤阳笑得更欢了,眉眼舒展如春风吹化的河面,眼尾染着暖光,连带着眼角的小细纹都盛满了笑意。他低声说:“那你可得继续好好养着,我要是瘦下来,那一定是被你虐待了。”
  “那肯定。”烧饼也笑,“我一定好好喂饱我家阿四。”他在“喂饱”两个字上故意加重了语气,说的显然不光是吃饭的事儿。
  曹鹤阳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伸手想把他推开,却被烧饼顺势握住手腕。
  “阿四!别人吃完饭打厨子,你还什么都没吃呢,就打厨子!”烧饼半真半假地控诉,“得罚。”
  “罚什么?”曹鹤阳一脸有恃无恐,老夫老夫,谁还不知道谁,烧饼只是嘴上狠,真到了那时候,自己卖个乖求个饶,他立刻就得心软。
  “罚你……”烧饼凑近,再次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比之前更加热烈,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与深藏多年的眷恋,舌尖撬开齿关,攻城略地般搜寻着属于彼此的温度。曹鹤阳从不会拒绝烧饼,正如烧饼从不会拒绝曹鹤阳。他温柔而坚定地回吻,放任自己沉溺于这场小别重逢的炽热里。呼吸交缠,心跳共振,仿佛他们早就这样吻过千百遍,又或者他们确实早就这样吻过千百遍。
  “笃笃笃”车窗被人敲了三下,两人骤然分开,车窗外是栾云平带着促狭笑意的脸。
  “不是说先走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走?”
  烧饼心中飘过一万句脏话,默默诅咒栾云平这辈子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上哪儿都不记得带充电线,永远丢一只耳机……
  他也不理会栾云平,连眼神都懒得给,伸手给曹鹤阳扣好安全带,然后一脚油门,车子迅速驶离停车位,几个拐弯,出了停车场。后视镜里栾云平的身影早就不见了,烧饼唇角还残留着方才的温热。
  曹鹤阳侧头看着他,眼底笑意未散,轻声道:“你刚才……有点没礼貌。”
  烧饼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自然地覆上他的手背,没好气地说:“他活该。”
  曹鹤阳轻笑出声,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过,说:“我们烧副总现在很硬气嘛!”
  “那当然!”烧饼一脸骄傲,“咱们两票对他一票,他肯定得输。”
  “那回头咱们定个新的规定。”曹鹤阳眼睛里满是兴奋,“队长演不满场扣钱……”
  “括弧,五队不算。”烧饼接口。
  “副总下队伍演出奖金加倍。”曹鹤阳继续道。
  “括弧,一队不算。”烧饼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打报告。”
  “我签字通过。”
  夫夫二人对视一眼,觉得人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依然没等到网约车的另一位副总,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外面夜色渐浓,街灯次第亮起,映得车内光影浮动。烧饼的手依旧覆在曹鹤阳手背上,指尖被对方轻轻勾着,像年少时躲在后台角落里偷牵的手。斑驳的灯光掠过他们交叠的指节,仿佛时光也温柔地停了一瞬。
  “阿四!”
  “嗯?”
  “阿四!”
  “嗯!”
  无需更多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色渐深,车子汇入城市的车流,像一尾温暖的鱼游向家的方向。这些年,他们从青涩少年走到成熟中年,从籍籍无名走到繁花似锦。岁月在眼角留下细纹,却没有改变彼此眼中始终如一的炽热。那些年少时藏在袖口下的牵手,躲在幕布后的亲吻,如今化作冬日口袋里交握的双手,车内相视一笑的默契。
  前方还有很长的路,但他们都笃定,无论走过多少春秋,身边这个人,永远都在。

发表回复

您的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