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AU】东君解我意(27)

27 波谲云诡
  朱云峰进宫了,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曹鹤阳一起。
  皇帝陛下正在翊坤宫中与皇后说话,听人通传有些奇怪道:“辅国公来也就是了,怎么富平伯也一起来了?”
  皇后想到那日慈宁宫的种种,微微一笑,说道:“人家新婚燕尔,夫夫两个感情好,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说完看了皇帝一眼,微红着脸,低着头说:“想当年,陛下与臣妾……”
  往日间,她若是露出这种小女儿态,皇帝一定会伸手抱抱她,或者搂着她说一会儿私房话,这会儿他却只是微笑,然后喝口茶,说:“那朕去看看。”说完看了眼天色道:“也不知道要弄到多晚,皇后不用等朕,到时候就自己传膳吧!”
  皇后呆了呆,但很快醒悟过来,给皇帝行了礼,送皇帝离开。
  “娘娘……”珊瑚看皇后脸色有些苍白,忙扶着她坐下,问:“娘娘脸色不好,可是这几日晚上七殿下吵到您了?”
  皇后摇摇头,问珊瑚:“陛下……已经有多少日没在我这里歇过了?”
  珊瑚神色一僵,道:“太后娘娘丧礼刚过,娘娘……”
  太后丧礼期间,皇帝为母守孝,自然是不能在后宫留宿的。
  皇后缓缓露出一个苦笑,说:“珊瑚,你跟在我身边也好些年了,何必跟他们一样,说话小心翼翼的,不敢同我讲实话。”
  “娘娘……”珊瑚心中一惊,跪了下来。
  皇后摇摇头,说:“起来吧!我没怪你。”说完说:“我知道,陛下这几日都去了张淑妃那里。”
  珊瑚看一眼皇后神色,见她虽然有些伤心,但似乎又不是那种为情所伤的样子,斟酌着话语说:“陛下这几日还是歇在御书房的暖阁里,并没有留在景福宫。”
  景福宫是张淑妃的住处,离开御书房其实有些路程。
  皇后娘娘闻言脸上神色更苦了几分,说:“去景福宫,一定要从我这儿过。我们却半点风声都不知道。”
  “奴婢打听过,陛下都是从御花园那里绕过去的,未曾从咱们这里走。可见陛下还是在意娘娘的。”
  皇后闻言,出神了许久,说:“到底是在意我还是她……犹未可知啊!”
  珊瑚不知道今日皇后娘娘为什么突然间丧气了起来,还待再劝,就听外面宫女叫道:“公主来了!”然后就是一连串地问安声。
  能够在翊坤宫里这样自由出入的只有天福公主,这位诚皇后难产生下的公主,如今也已经十二岁了,她穿着一身大红的男子袍服,风风火火地奔进来,见珊瑚跪在地上,不由得愣了下,然后仿佛没事儿人一样,给皇后行了礼,抱着皇后的手臂撒娇道:“母后,热死了,快让他们给我弄点儿凉的。”
  皇后笑着,掏出帕子来给她擦擦额头,然后吩咐道:“珊瑚,去倒一杯温水来。”又问:“这是做什么去了?穿这么一身?”
  天福公主说:“和皇兄他们骑马去了,他们都比不过我。”
  去给天福公主倒水的珊瑚松了口气,暗暗感激公主过来将皇后娘娘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不提翊坤宫中的光景,御书房里朱云峰带着曹鹤阳坐在皇帝下首,正在给皇帝说案子的事情。
  皇帝听他说完,眉头微皱,说:“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珍珠?听你这么说起来,倒确实有些可疑。”
  朱云峰点头道:“不错。原本微臣也真以为那阿梅就是珍珠,不过现在看起来,倒真是两个人也说不定。”说完,他抬眼瞥一下皇帝的脸色,说:“到底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按照目下内务府和大理寺回报的情况来看,倒有三次,那位珍珠姑娘是在宫里当值,而同时谢侯爷是带着那位阿梅在京城闲逛。”
  皇帝不置可否,说:“可是张淑妃身边的宫女去看过,一口认定是珍珠,这又怎么说?”
  朱云峰说:“臣原本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后来听仵作说,人死后会发肿发胀,与生前不同。或者……珍珠和那位阿梅有几分相似,又正好不见了,加上张淑妃身边的宫人想来也没有见过死尸,所以……一时错认也是有的。”
  “一时错认?”皇帝沉吟了一下,说:“你是这么觉得的?”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但朱云峰突然就觉得背脊一凉。
  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曹鹤阳突然插口道:“陛下,臣有事禀告。”
  “你说吧!”皇帝陛下说。
  “臣觉得,最好还是张淑妃身边的宫人认错了比较好。”无惧皇帝投过来的目光,曹鹤阳说:“那位珍珠……听说是官女子?”
  皇帝一口气被噎住了,问:“你说什么?他是官女子?”
  朱云峰心说皇帝陛下你睡过人家就不认账,连个名分都不给,现在居然连人都给忘记了?
  曹鹤阳点头说:“内务府报上来说她是官女子。”
  皇帝陛下不可思议道:“官女子?那个什么珍珠是官女子?”
  朱云峰没想到皇帝陛下反应这么大,生怕他对曹鹤阳不利,连忙跪倒在地,说:“陛下,那位珍珠确实是官女子。内务府报上来的记档,应当是不会错的。”
  “我……”皇帝陛下气到连“朕”都不说了,对朱云峰说:“就照你说的,珍珠和阿梅是两个人,张妃身边的宫人认错了,让大理寺结案吧!”说完气冲冲走了。
  朱云峰呆愣愣跪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爬起来。过了一会儿,就见王清悄悄进来,压低声音说:“国公爷,伯爷,您二位怎么还在这儿?老奴送二位出宫吧!”
  朱云峰看曹鹤阳一眼,曹鹤阳微微颔首,朱云峰便站起来,说:“辛苦公公了。”曹鹤阳也走上前去,一个漂亮的荷包塞过去,说:“辛苦公公。”
  王清却没有收荷包,他轻轻一推,说:“这一回,却是连老奴也看不明白了。”
  听到这话,朱云峰和曹鹤阳互看一眼,心中不由得有些吃惊。曹鹤阳却也不勉强,说:“既如此,下次公公休沐,我俩请公公喝茶吧!”
  王清见曹鹤阳言语间很是尊重,并不着恼,也很欢喜,点头答应道:“老奴也很久没给太夫人请安了。”
  朱云峰这会儿自然打蛇随棍上,立刻跟了一句:“那就这样说定了,公公下次何时休沐,找人跟我们说一声,在家里摆好宴席等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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