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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一样,静静地在奥克城淌过。跟随圣女来到奥克城的那支军队,因为终日无所事事,陆续有人产生了想要回家的想法。思乡的情绪总是容易蔓延的,大约十几天后,就陆续有人建议回家。
士兵们想要回家,可贵族们的心思却不太一样,跟着圣女来一趟,原来许诺的好处一样没捞着,就这么回去,好像有点儿亏。
云杰城主似乎是看出了他们为难的情绪,在一次酒会上,承诺将提供他们回家的经费,并额外赠送他们一些产自黑暗之森边缘的魔法果,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几天,接受城主慷慨馈赠的队伍,陆续离开了奥克城。仅仅只在走之前才会跟圣女报告一声,至于圣骑士团的那位哈鲁骑士……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从属关系,所以,管他呢!
看着一支支队伍离开,落落有些沉不住气,问圣女:“圣女大人,他们就这样离开了……这……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圣女看了落落一眼,幽幽开口道:“如果这句话不是由你嘴巴里说出来,我会认为这是在挑拨。”
落落一惊,知道自己刚刚的话,确实有些僭越,立刻就想跪下。
圣女伸手虚扶,落落就感觉有一阵轻柔和缓的力道托住了自己,让自己跪不下去。
“落落,我们输了,输得很彻底,你知道吗?”圣女说。
落落似懂非懂地摇摇头,但因为熟悉圣女的脾气,所以她没有选择追问。她的年纪其实比圣女还大上几岁,然而要说到这种事情,那就真的是一窍不通了。
圣女似乎也不太在意,没想要解释其中的关窍,只是说:“然而……这盘棋终归还没下完,谁输输赢还没决定呢!”
说完这句话,圣女看着面前的落落,站起身来,伸手轻轻抚摸的她的脸颊,说:“我心情不好,刚刚对你太凶了,我道歉。”
落落拼命摇头,伸出双手抓着圣女的手掌,不停地用脸蹭着。
圣女用另一只手轻抚落落柔软的唇,然后一路朝下,指尖轻动,落落的裙子就整个落在地上。
落落脸颊不正常地绯红,身体轻微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害怕。
圣女笑笑,扬手招来一阵风,说:“你放心,我用魔法遮蔽了这里的所有声音,等一下你可以大声地叫,不用担心会被人听见。”说完这句,她又恶作剧似的说了一句,“尤其,不用担心被哈鲁听到。”
落落瞪大眼睛,摇着头,想要否认什么,可快感已经淹没了她的理智。
帐篷外的火把不正常地晃动着,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远远看去,这座十字架下的帐篷,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中透出几分诡异。
当最后一个公国的队伍离开奥克城的时候,奥克城的居民们的生活也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不过多少还是有点儿不一样了。
大家都慢慢习惯了时不时会在城里遇到圣骑士,他们总是穿着圣骑士标准的装束,哪怕连买东西也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奥克城的居民们也已经习惯了那个十字架下的帐篷,和那位无论什么天气都会跪在十字架下虔诚祈祷的少女。她大约真的受神眷顾,无论什么时候,身上总是会散发出柔和的淡金色光芒,让人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生怕自己污浊了她。
奥克城的一切都继续着,对于大多数居民来说,最最不习惯的事儿,大约就是城里打架的事儿少了。哪怕真的遇到打架,死人的情况也少了。似乎真的因为回归了神的怀抱,所有人身上的戾气都少了些。
这一日,王筱阁照例蹲在城外的土坡上,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对于穷鬼他依旧没什么兴趣,这段时间虽然也敲了不少人的闷棍,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总觉得心里不太好受。要不是有师父的帮助,这阵子他和手下那帮兄弟,说不定都要饿肚子呢!
连接奥克城与南方的大路尽头,扬起一阵尘土。
王筱阁眯起眼睛看了看,正打算着要不要故技重施,再碰个瓷。然而当他看到那烟尘越来越大的时候,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以至于整个人就这样呆呆蹲在土坡上,一动不动。
那股烟尘推进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甚至震得路上的小石子都跳动起来。
王筱阁愣愣地看着一位位骑士从面前通过,有些好奇为什么只是几十人的马队就能带起这种声势。
在最前面的骑士浑身裹着猩红色的披风,连他的马也是棕红色的。他一路目不斜视,根本无视城门口的人流,马速不减,却又很神奇地没有碰撞到任何一个人。
突然,王筱阁觉得有人在看自己,那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死死钉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当这队人全部通过的时候,他才突然“噗通”一声直接坐倒在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腿脚全部都麻了。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马队通过城门口的时候,一直跪倒在地祈祷的圣女和正在微笑着听朱云峰讲笑话的曹鹤阳都若有所感地抬头望向城门的方向。
朱云峰发现曹鹤阳走神了,他立刻停下。
曹鹤阳的恍惚只是一瞬,他见朱云峰停下了,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问:“怎么不说了?”
“你都没在听。”朱云峰小声嘟囔了一句,半真半假地抱怨。
曹鹤阳说:“他来了。”
朱云峰瞬间就明白了这个“他”是谁,问:“一个人?还是带着那个人?”
曹鹤阳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朱云峰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说:“那咱们还是感慨洗漱一下,换衣服吧!就他那个性子,指不定进城就一路冲过来了。”
曹鹤阳跟着慢悠悠地起床,说:“你放心,于情于理,他总是要先去见一下圣女的。”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敲门,然后恭敬地说:“神使大人,云峰大人,城主请二位到大厅。圣城来的云平大主教到了。”
曹鹤阳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着朱云峰说:“倒还真是你了解他。”
朱云峰仔细咂摸了一下这句话,对于里面没有任何吃醋的味道有点儿不满,说:“你知道的,毕竟他曾经是我的队长。”
“还是你的第一任搭档。”曹鹤阳低声回了一句,然后开始洗漱。
奥克城城主府的大厅里,栾云平穿着一身标准的骑士服,没有在意身上的尘土,对着匆忙迎接出来的李云杰微微欠身,说:“城主大人,很抱歉,我来得有些匆忙。”
李云杰在栾云平一行人进城之前就接到了报告,他原本的判断也和曹鹤阳一样,认为他会先去见圣女,最少也应该和圣骑士团的人交接一下,却没想到他居然是直接来到城主府见自己。
见栾云平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李云杰连忙行了个礼,说:“您太客气了,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朱云峰在哪里?”栾云平单刀直入,“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可别想我给他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