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饼四/桃林/AU】孟小仙儿算卦(10)

10#
  一回庙里,孟鹤堂问:“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周九良说:“我今日照例去德芸班附近,想探探消息。听说德芸班里一个跑龙套的跟人打架,被人抬回来。我再仔细打听了一下,仿佛就是那个人。”他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曹四少爷的心上人了。
  孟鹤堂皱了皱眉头,说:“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怎么会跟人打架?”
  周九良摇摇头,说:“不知道。”
  “四少爷原来说那人今日晚间会过来,明日他们借着算卦的机会见上一面,商议一下后面的事儿。这一下倒不知道怎么好了。”
  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无论如何,明日曹府一定会来人把四少爷送过来,孟鹤堂和周九良眼下只能做好自己的事儿,其他的事情只能明日见到四少爷再说。
  天擦黑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吃晚饭,老道士带进来一个人,两人一见都有些吃惊,却原来居然是德芸班的郭少班主。
  “少班主怎么过来了?”周九良吃不准郭奇林的路数,不知道他怎么摸到这里来的。
  郭奇林却是开门见山,说:“我朱师哥被人打了,还是挣扎着要下床。我们一群人死劝,他都不肯说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屏退左右之后,他也没说清楚,只是含糊其辞,说让我到这里来找个姓孟的算命先生,一切自有分晓。我原就想着,是不是和姓孟的算命先生有缘,见到周先生才知道,原来此孟先生就是彼孟先生。”说完,他对着孟鹤堂长揖到地,说:“当日临安匆匆一别,未来得及拜谢孟先生大恩,这里谢过。”
  孟鹤堂连忙把人扶起来,说:“少班主不要客气。您肯为朱先生跑这一趟,足见也是忠厚之人,值得托付。”
  “所以……还请孟先生教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郭奇林问,“两位不在临安,怎么又来了申城?”

  孟鹤堂和周九良互相看了眼,周九良说:“朱先生把少班主引到这里,说明他不愿意瞒着少班主,只不过德芸班人多口杂,生怕走漏了风声。”
  孟鹤堂说:“既然如此,我们就把前因后果告诉少班主吧。”
  两个人把和曹家四少爷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郭奇林,郭奇林听得眉头直皱,说:“我是觉得朱师哥这大半年有些不一样,时时一个人发呆,有时还会傻笑。我们都猜他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又没见他跟哪家姑娘偷偷来往,却原来是曹家少爷。这么说来,时间倒是对得上,确实是唱完曹府的堂会,他才变成这样的。”
  孟鹤堂说:“其实,我们两个原本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曹少爷,毕竟这计划太过异想天开,说句得罪的话,他和朱先生的身份有云泥之别,若他是个不出闺阁的小姐,看多了那些才子佳人的戏文,有了这样的念头倒不奇怪。可他留洋归来,又深得父亲看中,前程大好,为了朱先生,愿意把这些都抛开,这份勇气和决心,让人不得不佩服。”
  “抛开所有……吗?”这句话似乎是触到了郭少班主的心事,愣愣出神半晌没有回神。
  约莫过了半柱香功夫,郭少班主才缓过神来,说:“抱歉,我走神了。”
  周九良和孟鹤堂体贴地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少班主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准备怎么办?”
  郭奇林思索了下,说:“师哥被人打伤了,不过不算严重,没有性命之忧,但行走上有些不便。曹少爷和两位为了明日之事,准备了这么些时日,若是功亏一篑,以后怕是难有机会。”说到这里,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师哥不能移动,明日你们怎么让他们相见?”
  孟鹤堂说:“明日可以让朱先生先躲起来,我借口起卦,把其他人赶出去,让他们见上一面,原本就是这么计划的。”
  郭奇林点头,说:“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回去,晚上让师哥假装伤重难忍,送他就医,把他送过来。”
  周九良说:“城隍庙有个后门儿,我到时候在后巷口等你们,那里常年堆着垃圾,少人经过,更加避人耳目。”
  三个人又商量些许细节,郭奇林就离开了。

  等到半夜时候,朱云峰果然被送了来,可送他来的不是郭奇林,赫然是如今在沪上红极一时的陶老板陶云圣。
  陶云圣与周九良是旧识,巷口不是说话地方,何况朱云峰腿脚不方便,是躺在板车上,被陶云圣拉来的。周九良连忙帮忙,和陶云圣一起把朱云峰弄进了城隍庙里。
  收拾停当,孟鹤堂也走了过来,他和周九良都没见过朱云峰,刚刚黑灯瞎火的没细看,如今这一见之下,心里有点犯嘀咕。两人心说这一位脸大眼小,若是和丰神俊朗的曹少爷站一起,那就更是被衬得丑了几分,也不知道曹少爷看上他什么。
  似乎是看破了两人的想法,朱云峰笑道:“怎么?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周孟二人才发现,他嗓子更是跟破铜锣一样。
  周九良说:“吓到倒不至于,不过确实有点出人意料。”
  朱云峰感慨说:“我也知道我配不上四儿,倒仓毁了嗓子之后,更是没有指望过什么。谁知道老天爷把我嗓子收回去了,倒把四儿还给我了。只要是能跟四儿一起,要我命都行。”
  “师哥慎言。”陶云圣开口,“这种话不能乱说。”
  朱云峰说:“师弟你不明白的。我们认识四儿的时候,你还小,很多事儿都不记得了。那次在西北的一个月,真的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日子。四儿一个大家少爷,一点儿架子没有,陪着我们瞎闹不说,他还处处留心照顾我们,最最细致的地方都为我们想到了。我从小就是你们师兄,你天分高,师父看中,少班主更是不同,那是师父的亲生儿子,说句见外的话,我们兄弟三人自然不是外人,可你们还能有个撒娇闹脾气的时候,我却不能。那一个月,对着四儿,我是真的把这辈子没有撒过的脾气都对着他来了一遍。他却一点儿都不跟我计较,还变着法儿的哄着我,让着我。那一个月啊,我过的真的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周九良和孟鹤堂互看一眼,心说,难怪这两人能凑成对儿,这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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