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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两个人才相拥着醒来。周九良是习武之人,虽然昨天一时有些放纵,但到底有底子在,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就醒了过来。
他没空去管外边儿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自己现在拥在怀里的,就是整个世界了。这一刻,哪怕天塌地陷都无所谓,只要他的孟哥哥开心,那就是艳阳高照。
孟鹤堂的眼皮动了动,似乎也快醒了,周九良爱煞了他这似醒非醒的样子,趁着他还迷糊的时候,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孟鹤堂动了动,睁开眼睛,他看见周九良,似乎一下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脸就红了起来。
周九良知道他是彻底想起来了,轻轻说:“孟哥哥,昨天我太高兴了,辛苦你了?腰酸不酸?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孟鹤堂这会儿脸色已经红得跟周九良庄子上的狼桃一样了,不过他嘴巴上还在逞强,说:“朕不辛苦,是皇后辛苦了。”
“你叫我什么?”周九良问。
孟鹤堂睁开眼睛,说:“皇后啊!选妃的事儿朕都昭告天下了,你不做皇后,难道要让给别人?你肯朕也不肯。”
周九良没好气地说:“明明是你嫁入我镇国公府,是我的镇国公夫人啊!你要是不承认,我不介意让你再重新确认一下。”
孟鹤堂瞪了他一眼说:“我倒是想不承认,可我也要下得了床啊!”
周九良当然知道孟鹤堂没有真的生气,不过还是立刻把手伸过去,给孟鹤堂揉腰。
孟鹤堂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才说:“我好歹还是这大齐的皇帝吧!我虽然不孝,但先帝爷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总不能毁在我手里啊!”
周九良沉默了,他知道孟鹤堂说的是实话。这个时候,如果孟鹤堂真的抛下江山跟他走,那就是把整个大齐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不过,要是能把四哥找回来的话,我就可以顺利脱身啦!”孟鹤堂笑得像只刚刚吃饱胡萝卜的小兔子,眯着眼睛说:“到时候,让四哥封我做咱们国公府的诰命夫人。”
“行,都依你。”周九良一边答应,一边想着,朝东北那边儿去的探子还得再多安排点儿。
正想着,就听外面儿小太监喊:“陛下,陛下,我的好陛下诶!你快醒醒吧!有人要造反啦!”
“什么?”孟鹤堂立马想坐起来,结果腰实在是不得劲儿,只能半靠着周九良,问:“怎么回事儿?”
“几位老大人一早就进宫了,只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军情上报,说是有人要造反。从早上等到现在,小的们实在是拦不住啦!”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跟几位老大人说,朕马上就来。”
察觉到孟鹤堂的紧张,周九良安慰他说:“你放心,天塌下来也还有我。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要动你的江山,就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呸呸呸!”孟鹤堂说:“什么尸体,怎么就尸体了?”
周九良知道他是忌讳自己咒自己,说:“我重新说。反正就是,万事都有我。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我知道。”孟鹤堂说完,凑过去在周九良脸颊上亲了一下,说:“有你在,我不怕的。”
孟鹤堂这个样子,坐着都难受,何况还要一路走到前殿去。周九良心疼他,也知道他脸皮薄,万不可能这样躺着见臣下的,只能折中出个主意,让小太监们搬了张竹榻进来,再铺上厚厚的被子,他把孟鹤堂抱过去,让他躺在上面,再隔一扇屏风。见大臣的时候,就说是皇帝陛下身体不适,这样也就不算失礼了。
这边儿刚刚布置完,周九良给竹榻上的孟鹤堂又盖了一张薄毯,外面小太监就开始叫名儿。
自己如果在这种场合出现,肯定会伤到孟鹤堂的颜面,因此周九良干脆身子一纵,上了房梁。
孟鹤堂在心里感慨自己航航的身手实在是俊,差点都忘记了这会儿他正见大臣呢!
“陛下……陛下啊!”几位老大人跌跌撞撞地进来,哭丧一样开始喊“陛下”。
“收一收,收一收,朕还没死呢!”要是在从前,孟鹤堂说不定还会好言相劝,但这会儿,想到周九良正在房梁上,他根本不怕什么,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一班老臣被他这么一抢白,自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登时收了声。
“到底怎么回事儿?”孟鹤堂问:“谁造反?在哪儿起事?带头的是谁?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当地有贪官污吏?”
“这……”刚刚冲在最前面那位,似乎被孟鹤堂的反应吓到了,他没想到皇帝陛下脑子突然间清楚了,他不知道这些都是皇帝陛下在话本小说里看到的。
跟在他后面那个,见自己同伴不顶事儿,当下一拉他袖子,自己跪下说:“陛下容禀,臣等得到消息,镇国公府小爵爷,要造反。”
“这不可能!”屏风后和房梁上传来异口同声的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