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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力全开的巡捕房巡捕和卖力找人的孔三爷手下，虽然不能说是申城公共租界的黑白两道都参与进来，但也基本大差不差了。与他们相比，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日本浪人，效率就要低很多了。
大概用了三、四天时间，刘九思和王筱阁就已经把事情的大概弄清楚了。
“他们确实在找人。”刘九思喝了一口王筱阁递过来的茶，冲他露出一个笑容，随后转头对朱云峰和曹鹤阳说。
朱云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这副样子给谁看啊！这特么是在老子办公室，你俩要黏糊回家去。
当然了，这些想法他也不过只敢在自己心里想想而已，是万万不会就这么讲出来的。毕竟无论如何，在曹鹤阳面前，他还是得做个好老大的。
“九思辛苦了。”朱云峰笑眯眯地说，“回头我让人去王家沙给你买点条头糕来，我看你光喝水没个东西垫垫不行。”
虽然听起来像是慰问关怀，但刘九思可太清楚朱云峰话里的意思了，他连忙拒绝了顶头上司的好意，放下杯子，随后肃容道：“找的这个人应该是个日本人。”
“日本人？”朱云峰愣了一下，“日本人找日本人？逃兵？他们真的想玩这一招？”
“你别急，听九思说完。”曹鹤阳伸手拍了拍朱云峰大腿，对刘九思继续道，“找什么人？”
“是个很重要的人……嗯……”刘九思想了想，“不是那种重要，是……是那种……”
“身份很贵重。”王筱阁显然知道刘九思的表达能力欠妥，补充道，“听说是个什么什么家族的继承人，好像还是个什么贵族……嗯……他们叫华族。”
“华族？”朱云峰望文生义，“那不就是中国人？”
“这个……”王筱阁显然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个日本人。”
“确实是日本人。”曹鹤阳显然是在场这四个人里最有文化的，他向其余三人解释道，“日本的华族有点像……前清的那种宗室……不……藩王……嗯……藩镇。”
“……”朱云峰看着曹鹤阳，显然还是不太明白。
“是仅次于皇室的贵族。”曹鹤阳说，“有许多不同的姓氏，我以前遇到过一个，姓一条的。”
“一条？幺鸡么？”王筱阁笑，“打麻将啊！”
曹鹤阳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道：“所以……有个日本人贵族……失踪了。虹口租界里的日本人很紧张。他们为什么没有大张旗鼓地找呢？”
“因为那个人的身份太重要了，如果被人知道，被先找到，那日本人就很被动。”朱云峰对此很有信心，见曹鹤阳看过来，说：“我们以前绑票的时候，都是这么吓唬人的，那些人的家属也都不敢报官的。当然，报了也没事儿，反正最后都是在我们手里。”朱云峰完全不以为耻，显然他和孔三爷他们联手做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听他这么说，曹鹤阳就转头去看王筱阁，问：“三爷最近做过这种生意吗？”
王筱阁眉头皱了皱，说：“反正肯定没有日本人。”那意思就是生意肯定有，但不是日本人。
曹鹤阳说：“日本的华族，接受的肯定都是贵族教育，他们会中文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
“你觉得那些人里有日本人冒充的？”王筱阁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肯定不会的。每个人的底细我们都要摸清楚的，不然哪儿敢做生意。虽然是一本万利，可也都是刀头舔血的，万一惹到不该惹的，那可就糟了。”
刘九思闻言说道：“四哥，你相信阁阁，他既然说没有，那肯定没有。”
“好！”曹鹤阳点头，说：“一个日本华族失踪了，但是他肯定没被我们绑票，可他一定是失踪在租界里的吗？”说到这里，他又问王筱阁，“其他人如果做这种生意，你师父会知道吗？”
王筱阁冷笑一声，说：“公共租界里，要是有人做这种生意却不知会我们，那他们也就不要想站着走出这里了。”
“所以他肯定没有被绑票。”曹鹤阳说。
“他会不会躲起来了啊？”刘九思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他们既然在找他，那不是说明他躲起来了吗？否则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对，我知道他们不想其他人知道他不见了，可是这也太奇怪了吧！”
“先不说他是不是躲起来了。”曹鹤阳看向朱云峰，“如果他想通过公共租界逃走呢？我意思是说，假如有个人，不想被控制，他假意进入公共租界，然后绕了一圈又离开了……这种情况……”
朱云峰想了想，说：“要么上船，出长江口，入海。”说到这里他看了王筱阁一眼，说：“要是这样，三爷的人不会完全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其他的……从法租界往西，再一直走，确实能离开上海，可是这样就全靠他自己走了，更加不可能没有一点儿痕迹的。”
“躲在租界里？”王筱阁想了想说，“如果是四叔说的日本的贵族什么的，不太会躲在棚户和滚地龙里吧！”
刘九思说：“别墅区那边我也找人盯了盯，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没逃走，没藏起来，找不到……”朱云峰摸了摸下巴，“总不能是死了吧！”
“你说什么？”曹鹤阳惊叫一声。
“阿四，我错了！”朱云峰第一反应是道歉，“我就随口乱说的，你级别介意。”
“不是！我是觉得你说得对。”曹鹤阳说。
“啊？”朱云峰万万没想到曹鹤阳居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他有些不可置信，“阿四，你觉得……我说得对？”
“嗯！”曹鹤阳点头，随后说，“如果说到最近死得莫名其妙的人……”
“你说凌家弄那个……假的邓有为？”朱云峰皱眉，“可是……那不是死在虹口的人吗？他们日本人会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的话……为什么要跑到我们这里来找？还是说……他们真的有什么阴谋？”
“这个……”刘九思突然开口，问道，“饼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根本没往这个方面想。”
“什么意思？”
“就是找人的压根儿没想过人已经死了，所以……”
“灯下黑！”朱云峰和曹鹤阳异口同声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