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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与曹鹤阳去了十六铺刘九思家里。这里和巨籁达路自然是不能比的，没有干净的石子路，弄堂里到处都淌着颜色可疑的污水，发出刺鼻的味道。
朱云峰小时候日子过得苦，也不觉得什么，只是生怕曹鹤阳没办法下脚，说：“阿四，不然还是我背你吧！”
“什么呀！”曹鹤阳觉得朱云峰莫名其妙，“我又没病没伤的，背什么？”
“我……”朱云峰想了想，绕了个弯说，“我心疼你脚上那双皮鞋，不是新买的嘛！”
曹鹤阳就笑，说：“脏了你给我擦就是了。”
“那没问题！”朱云峰也笑，“擦皮鞋我最拿手了！”
二人都想到了当年朱云峰还是曹鹤阳跟班的时候，每天都要做的事儿就是给曹鹤阳擦皮鞋，朱云峰从来不以为苦，反而甘之若饴。
朱云峰带着曹鹤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弄堂最里面，这是间二层楼的屋子，虽然乍一看也和周围的屋子差不多，但明显最近刚刚粉刷过，门窗应该也都换过，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同。
朱云峰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鼻音浓重的声音，问道：“谁啊？”
“九思，是我！”朱云峰说，“我来看看。”
刘九思立马来开了门，见到朱云峰和曹鹤阳，侧身将他们让了进来。
“饼哥，四哥。”刘九思跟他们打招呼，“你们怎么过来啦？”
“我们来看看筱阁。”朱云峰说，“请大夫看过了吗？怎么样？”
刘九思说：“皮外伤，其实还好。就是……”说到这里他把头垂下去，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曹鹤阳挑了挑眉，问：“筱阁呢？我去看看他！”说完递给朱云峰一个眼神，示意他问问刘九思怎么回事儿。
刘九思指了指楼上，说：“在上面躺着。”
曹鹤阳便准备上楼，又对刘九思说：“你陪你饼哥坐会儿吧！”
二楼原本有两个房间，但现在已经全部打通了，所以是一个大间。木楼梯嘎吱作响，曹鹤阳走进房间的时候就见王筱阁拥着条薄毯靠床坐着，并没有躺下。
“你伤在背上，怎么好就这样坐着？”曹鹤阳连忙几步走到床边坐下，“还是躺下来趴着，这样舒服些！”
王筱阁摇摇头，说：“没事儿了。师父也没下狠手，就是看起来吓人。他就是不放心，还带我去医院。这点伤，换平时，上个金疮药也就好了，没必要养着。”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曹鹤阳还是有些担心，“是……没休息好吗?”
王筱阁摇摇头，但随即又点点头。
曹鹤阳叹了口气，也没等他同意，直接将他手抓了过来，给他切脉。
“四叔还会这个？”曹鹤阳没说话，反而问道，“你是担心你师父生气？既然刘九思把你带出来，他也没来找你们麻烦，那就是默认了。虽然未必对你们有好脸色，但肯定不会阻挠你们了。这点我敢打包票。”
王筱阁愣了一下，说：“我……我不是烦这个。”
“不是为了这个？那是为了什么？”曹鹤阳想了想，“你跟刘九思吵架了？”
“也……也不算吧！”王筱阁也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曹鹤阳眨眨眼，问：“是不是因为你师父的事儿，他跟你发脾气？是的话你跟我说，我让你饼叔骂他。这也不是你的错，他冲你发什么火！”
王筱阁的脸色又白了三分，说：“四叔，你别问了，我挺好的。”说完把手缩了回去。
曹鹤阳却没如他愿，说：“切脉切不成，我看看你面相吧！”
“啊？”
曹鹤阳上下打量王筱阁，突然压低声音道：“你们俩……房事不太和谐？”
“呀！”王筱阁惊呼一声，面皮涨得通红，直勾勾盯着曹鹤阳，像是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曹鹤阳继续说道：“刘九思……突然间不太行了，他又不肯跟你说原因，是不是？”
王筱阁又惊又怕，说：“四……四叔……你……你也太吓人了。”
曹鹤阳说：“我当什么事儿呢！这种小事儿，你们说一声就好了。”
“啊？小……小事儿？”这几天他和刘九思一直在烦恼，此时听曹鹤阳说这不过是件小事儿，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就是件小事儿，不值一提。”曹鹤阳说，“我等下给你们一道符，让他烧了之后兑水喝下就行。不过……”
“不过什么？”王筱阁问。
“你们俩……七七四十九天不能行房，身体接触最好都不要有，能行吗？”曹鹤阳问。
王筱阁眨眨眼，抿了抿唇，重重点了点头，说：“我……我看他喝了符水，就搬回师父那里去。”
曹鹤阳说：“我得回去准备一下东西，最晚晚上把符送过来。”
“好！”王筱阁说，“四叔，不能让您自己掏钱准备东西，我让九思……”
“小孩子家家的，跟我客气什么。”曹鹤阳说，“我要是觉得有必要，肯定会管你们要的。”说完他起身，“你再好好休息休息，我走了。”
“嗯！”王筱阁的心情看起来好多了，眉头的郁气散开，脸上也有了些许笑容。
曹鹤阳下了楼，见朱云峰同刘九思坐在一起说话，刘九思脸上神色有尴尬有疑惑更多是不甘，哪里还不明白。他笑笑说：“我给筱阁相了面，知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儿了。”
“啊？”刘九思顿时有些不安。他和朱云峰亲近，这种事情能说，但是被曹鹤阳知道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朱云峰闻言，却说：“九思，你别急，你听你四哥怎么说。”
“九思，你记不记得，当时我跟你说过。”曹鹤阳说，“你和筱阁这条路不好走，有阻碍。”
刘九思点头。
“这就是阻碍了。”曹鹤阳说。
“啊？”刘九思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他连忙问道：“那……四哥有解法吗？”
曹鹤阳把刚刚跟王筱阁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刘九思听到只要喝符水加禁欲四十九天就能解决，整个人立刻松快下来。还不忘问这四十九天怎么算。
曹鹤阳说：“我晚上让人把符送来。你子时之前……就是今天晚上11点之前喝下去，明天就是第一天，然后就数着吧！”
刘九思重重点头，千恩万谢地送朱云峰和曹鹤阳离开了。
刚刚走出弄堂，上了车，朱云峰就问道：“阿四，你是不是又在骗他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