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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金胜利说那个去世的人是他弟弟，朱云峰与曹鹤阳不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得意，事先他们俩就猜测过，看到启事寻过来的人说不定就会冒充是那人的亲属。
朱云峰轻咳一声，问道：“不知道令弟是哪一位呢？”一边说一边冲曹鹤阳努努嘴。
曹鹤阳会意，从身后的柜子中抽出一个文件袋，拿出一沓照片递给金胜利，说：“麻烦您认一认。”
金胜利接过照片，没几下就找了其中一张，递回给曹鹤阳，说：“就是他。”
曹鹤阳将照片交给朱云峰，说：“六号。”
“嗯！”朱云峰应了一声，对金胜利说：“流程上，我们还应该安排金先生去公共殓房那里……”
“不用了！”金胜利说，“鄙人已经去过了。”
“啊？”朱云峰表现得很惊讶，“已经去过了？”
金胜利说：“我……鄙人在报纸上见到照片之后实在是没有忍住，打听了一下，就去了公共殓房，想亲眼确认。”
“白主任给你看过尸体了？”朱云峰声音里故意带上一丝不满，“这不符合规定。”
金胜利连忙否认，说：“没有没有。白主任没有给我看，他说不符合规定。”
“那你？”
“我……鄙人……贿赂了一个看守。”金胜利说，“这法子肯定是不对的，只是……当时我实在是心情激荡，又急迫，所以也顾不了那许多。”
“嗯……”朱云峰淡淡道，“之后我会跟白主任说一下的，要他管好手下人。”
金胜利又一再道歉，说：“也请探长不要怪罪您手下，我实在是……哎……实在是太着急了。”
“行了，我知道了。”朱云峰说，“这事儿同您也没关系。”说完对曹鹤阳说，“你带金先生下去办手续吧！”
“是。”曹鹤阳应下，随后对金胜利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胜利连忙起身道谢，跟着曹鹤阳离开。曹鹤阳将金胜利引到外间，自有人让他填写表格。曹鹤阳却也没走，反而站在旁边陪同，一副很重视的样子。
等金胜利将表格填完，曹鹤阳取过来看了一眼，见死者姓名一栏写着“金成功”差点儿就想笑出来。
“金先生是吧……”曹鹤阳将金胜利拉到一边，“想问一下，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啊？”
“令弟的尸首……”曹鹤阳顿了顿，“您打算怎么领回去？”
“这个……这个……”金胜利也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们都不是申城本地人士，弟弟……我肯定是要带他回去的。”
“我认识人，专门做这个的。”曹鹤阳说，“可以介绍给你，给令弟办场丧事，将骨灰给您带回去，这样也方便，您说呢？”
“这个……”金胜利看了曹鹤阳一眼，“其实……按照我们老家的规矩，我还是想让他入土为安。”
“那就更简单啦！”曹鹤阳一边说一边将他拉出办公室，来到走廊尽头一个僻静的地方，“你去公共殓房的白斯文主任，就说我介绍的，他自然会找人为你弟弟装殓，你再选一口上好的棺材，我让他给你开路条，这样你就可以带你弟弟回乡啦！”
“这么……这么简单？”金胜利看起来有些不相信。
曹鹤阳说：“我是看你可怜。不过……”
“我懂，我懂。”金胜利立刻掏出几块现大洋塞给曹鹤阳。
“诶！我不要。”曹鹤阳说，“我就是看你可怜。具体的价钱你去跟白主任谈。”
金胜利眼中的鄙视一闪而逝，随后又点头道：“是，我明白了。”
“你是个晓事的。”曹鹤阳一边说一边把人送到楼梯口，“你刚刚在我们探长面前等于告了白主任一状。”
“啊？不不不”金胜利否认，“我没那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你没这个意思。”曹鹤阳说，“那你不得自己好好跟人解释解释嘛！”
“是是！我明白了。”金胜利说，“我这就去找白主任。”
“嗯。”曹鹤阳挥了挥手，“去吧！”
“那个……”金胜利看了曹鹤阳一眼，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曹鹤阳说，“别吞吞吐吐的。”
“我弟弟的案子……”金胜利问，“不知道调查得怎么样了。”
“会查的。”曹鹤阳说，“有信儿了通知你。”
“是的是的。感谢感谢。”金胜利千恩万谢地离开了，下了楼却不屑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贪财无耻的中国人。”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曹鹤阳正坐在朱云峰的办公室撇嘴，说：“没见识的日本人。”
朱云峰笑呵呵地给他倒了杯茶，问：“你这么确定他是日本人？”
“他说的那个中文……虽然明显是学过的，但肯定没怎么用过。”曹鹤阳说，“他在日本人圈子里应该也有点身份。”
“怎么说？”
“要真的是沉在下面当间谍的，中文说得这么古怪，早就被人发现了。”曹鹤阳说，“他一点儿不觉得别扭，还觉得自己中文很好，显然是不怎么下来走动的。”
“他身份很高，亲自来领那个藤田修一的尸首……”朱云峰问，“那个藤田修一身份很高？”
曹鹤阳说：“你记不记得之前好像说过是在找一个失踪的华族。”
“如果这样的话，现在那个藤田修一又是什么身份？”朱云峰问。
曹鹤阳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随后说：“金胜利，金成功，谁家爸妈给自己儿子取这种名字啊！呸！”
朱云峰跟着啐了一口，表示自己对日本人的鄙视，随后问：“那接下去我们要做什么？”
“我刚刚给过他暗示，他应该会去对白斯文行贿。”曹鹤阳说，“等着看白斯文折腾他吧！选棺材就够他喝一壶了，那里面讲究可多，他肯定不行，我倒要看看黑龙会谁出面解决。”
朱云峰道：“我家阿四就是厉害。这一招引蛇出洞，肯定能把他们引出来。”
曹鹤阳轻笑，说：“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好？这也值得夸。”
“我家阿四就是很好很好的。”朱云峰说，“什么都是很好很好。就连……呜……”
在朱云峰又开始胡说八道之前，曹鹤阳果断堵住了他的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