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ABO】天官(64)

64 夜谈
  曹鹤阳在东厢寻了张椅子坐下,朱云峰给他倒了杯茶,随后特别自然地坐到他身边,问:“如何了?”
  曹鹤阳说:“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那我们……”
  “再等一等,如果都城那里一切稳定,我……就想管一管这件事儿。”曹鹤阳说。
  虽然隐隐猜到曹鹤阳会想趟浑水,但真的听到这个决定朱云峰还是有些无奈。
  “阿四……”
  “我知道。”曹鹤阳说,“我知道如果管了这件事儿,不知道会得罪什么人,也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事儿在等着我们。可是我就是……没办法无动于衷。”
  “我不是怪你。”朱云峰说,“你想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我只是担心……”
  “担心我的安全?”曹鹤阳微微仰起头,屋里的烛火将他的侧脸映得很漂亮。
  朱云峰抬手轻轻抚过他的脸,说:“哪怕拼了我的命,我也会护你安全的,只是……”
  “嗯?”

  “我有些担心,我们原本是打算找个偏远地方的。”朱云峰说,“上次旧都先不说,这次明州的事情后面肯定也不知道牵扯到什么人。我就是担心,你这样出挑,万一被人盯上,以后……怕是很难办。”
  曹鹤阳叹口气,说:“我其实也知道。最聪明的做法应该当什么都看不到,等确定都城安稳无虞,我们就再往南走,寻个僻静地方两个人呆着。时不时给都城传些信笺之类的,如此就好。”
  “只是如果真的那样的话……阿四心里肯定会有遗憾的吧!”朱云峰说,“日后如果想起来,肯定会后悔当时不应该如此,是不是?”
  曹鹤阳点头,歪着头看朱云峰,问:“我是不是很任性?”
  “你老说我傻,现在怎么自己也开始说傻话了?”朱云峰说,“对我来说,只要阿四想做,怎么样都可以的。说什么任性?没有这种说法。”
  “大饼!”曹鹤阳忍不住靠到朱云峰肩头,“其实你是很好很好的,你知道吗?”
  “阿四觉得我好就好了。”朱云峰说,“其他人怎么说,我也不在意。”
  “所以现在我说你是很好很好的呀!”曹鹤阳说。
  “好!”朱云峰笑着握住曹鹤阳的手,“我知道了,我朱云峰是很好很好的。”
  烛火跳了跳,二人的影子渐渐交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在明州住了几日,都城那里传来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对他二人这一路南下所呈上的美景和各地土产很满意,特旨嘉奖。着他二人继续在外揽胜。
  这份旨意其实很古怪,照理揽胜使的职责就是向皇帝陛下上报各路美景,分内之事做的好是应该的,特旨嘉奖似乎没什么必要。
  “阿四,这份旨意下了,是不是说明都城那里就没事儿了?”朱云峰问。
  曹鹤阳缓缓点头,说:“目前看,应该是没事儿了。”
  “目前?”朱云峰已经很会抓重点了,“就是……虽无近虑但有远忧?”
  曹鹤阳有些诧异地看了朱云峰一眼,笑了笑,说:“不简单,我家大饼现在看局势也很准了。”
  “阿四,你别笑我了,哪儿是我看局势准,是因为我懂你。”朱云峰说,“我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这么厉害?”曹鹤阳笑,“那下次我有什么想说的,是不是不用说出口了?反正你看我一眼就知道了嘛!”
  “那可不一样。”朱云峰笑,“我喜欢听阿四说话,特别特别喜欢。阿四最好一直都跟我说话,我每时每刻都能听到阿四的声音,那就好了。”
  “别跟我起腻!”曹鹤阳轻轻推开朱云峰,“都怪你,我刚刚要说什么都忘记了,都怪你跟我打岔。”
  “是是是,都怪我。”朱云峰笑,“不过阿四说过什么我可不会忘记。”一边说他一边拉起曹鹤阳的手,提醒道:“我们刚刚说道阿四你担心有远忧。”
  曹鹤阳闻言点点头,说:“是的。远忧。”
  “阿四你是担心陛下的身体吗?”朱云峰问,“看如今的旨意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现在没有问题不代表将来没有问题。”曹鹤阳说,“陛下的年纪毕竟……无论如何也很难真的万寿无疆。何况……”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这才继续道:“五年之后的那件事……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如今是永贞十五年,五年之后是永贞二十年。这一年固然发生了许多事,可如果一说起这一年就会想到的事情,那唯有太子坠马了。
  永贞二十年,太子已近半百,他虽然称不上弓马娴熟,但也是从小跟着教习师傅练习的。从小到大跟着陛下围猎也不知道多少次了,若说因为疏忽大意坠马,那肯定是没人相信的。偏偏永贞二十年,太子殿下就坠马了,不但坠马还断了腿,更诡异的是,这件事儿后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以意外了结了。若非如此,太子殿下或者不至于铤而走险。
  果然曹鹤阳提到“五年后”,朱云峰也蹙起了眉,脸上也有了远超他年纪的的严肃。
  “阿四!”朱云峰凑近曹鹤阳压低了声音,“你是在担心太子坠马的事情吗?”
  曹鹤阳点头,说:“当时我……”他本想说当时我已经小产,但那是他和朱云峰的伤心事,并不想说,改口道:“当时我困在后宅,自顾不暇,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不清楚,你呢?”
  朱云峰泛起苦笑,说:“我当时……夹在母亲和你和……”其实还有陈雪娘,但他也知道曹鹤阳不喜欢听这个名字,便也没有提。只是继续道:“当时一来家中不宁,我没放多少心思在任上,二来也我的身份尴尬,这种事情,其实我也根本不会知道。”
  “也是。”曹鹤阳应了一声,见朱云峰有些蔫,安慰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用再去想了。眼下那件事儿还没发生,我们既然知晓,到时候特别注意些就好。”
  “阿四,是不是过去的事儿,真的就过去了?”朱云峰突然目光炯炯看着曹鹤阳。
  曹鹤阳眼眸微抬,问道:“你想……主动找陈家?”
  朱云峰叹口气,说:“阿四,在你面前我就跟潭湖水似的,那么清澈。”
  “德性!”曹鹤阳没好气地点了他额头一下,“怎么突然想起来找陈家?”
  “他们毕竟是地头蛇。”朱云峰说,“在明州,陈家的名头怕是比知府还好使。”
  “可是……这个事儿,我们还不知道陈家牵扯多深。”曹鹤阳说。
  “阿四,你觉得,我们的目的是要把陈家斗倒,还是要搞清楚这件事儿?”朱云峰问。
  曹鹤阳沉吟片刻,已然明白了朱云峰意思,问:“你打算借力打力?”
  “嗯。”朱云峰说,“我看你在旧都那一回挺好的,也想学一学。”
  曹鹤阳想了想,说:“这个主意我觉得还不错。只是我不清楚陈家的情况……”
  朱云峰说:“陈家一直都是长房掌事的。旁支子弟再出挑,举全族之力支持都可以,但无论如何掌事的一定是长房。”
  “这……”曹鹤阳想了想,“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有了这个规矩,族中人也就没了互相争斗的心思,倒反而可能做出些事迹来。”
  “陈家如今掌家的老太爷是我外祖父的堂兄,他们是良字辈的,名讳钤。”朱云峰说,“他有好几个子女,不过嫡出的只有兄弟两人,我管他们应该叫大舅和二舅,这两人不是一个母亲……”
  “那位陈老爷子曾经续弦?”曹鹤阳问。
  朱云峰摇摇头,说:“对外的说法都是原配夫人生的。”
  “从外面抱回来的?”曹鹤阳皱眉,“这怎么敢的?”
  “据说是原配夫人不能生育,两个孩子都是外室生的,但不是同一个外室。”朱云峰说,“这些是我上辈子听我娘念叨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不能确定。”
  “不要紧。”曹鹤阳说,“无论这传言是不是真的,只能说明这兄弟俩不合,否则不会有这样的传言出来。”
  “确实。”
  “只要他俩不合,那你的胜算就增加了。”曹鹤阳说。
  “是我们的胜算。”朱云峰假意不满,“阿四你要记得,是我们。”
  “好好好,是我们!”曹鹤阳有些无奈。
  “阿四!你这是敷衍我。”朱云峰有些委屈,“你心里是不是压根儿都没觉得咱俩是我们?”
  “又胡说什么呀?”曹鹤阳说,“咱俩都已经……你还这么想,到底是不尊重我,还是不尊重你自己?”
  “可是阿四……”朱云峰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儿试探,“咱们这阵子都没有……你说今天晚上能不能……”
  曹鹤阳这才反应过来朱云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没好气地说:“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人,真的是……唔……”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吻里,曹鹤阳知道朱云峰其实是不想让他再多操心陈家的事儿,朱云峰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这点小手段曹鹤阳能看穿,二人却都没有说破,只是不断加深这个吻,仿佛想要吻到对方的灵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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