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AU】不识(33)

33
  中州孟家是有名的修真世家,家中曾有一位老祖破碎虚空飞升而去。据说那位老祖每百年都会赐下一些法宝典籍,所以孟家才能蒸蒸日上,历经千年而不衰。
  孟家这一任的家主孟鹤堂,原不是族中资质最好的,也不是修炼最勤奋的,心善却也心软,照理并不是世家家主最好的人选,奈何,他的道侣也是他的童养夫叫周九良。
  世人很少知道周九良的真正身世,只知道他尚在襁褓中时就已经被孟鹤堂捡回去养在身边,二人一路走来,同心同德。孟家的上一任家主,也就是孟鹤堂的父亲,看中了周九良少年老成有勇有谋,所以在二人结成道侣之后,非常干脆地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孟鹤堂,自己悠游去了。
  “周九良知道自己的身世吗?”曹鹤阳问朱云峰,“他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血海深仇么?”
  朱云峰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话怎么说?”曹鹤阳问。
  “按他的本事,对自己的身世来历早就应该查了个清清楚楚。”朱云峰说:“可若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么多年来却未见他有任何动作。”
  “这么看来……我们或者应该走一趟孟家?”曹鹤阳问。
  朱云峰想了想说:“你去吧!我扮做你的僮儿。”
  曹鹤阳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我带着筱恒去吧!你这样子的僮儿,我可用不起。”
  朱云峰挠挠头说:“阿四不要取笑,我虽然法术不行,但也还是会一些变化之术的。”说完朱云峰捏一个法诀,将自己的身体缩小,变成了一个……浑身肌肉贲张的小孩子。
  曹鹤阳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说:“你快点儿给我变回来。不然我就定住你,让你就用这副样子去见人。”
  “行行行,我这就变回来。”朱云峰立刻变回来,又说:“我只是不放心你和筱恒过去。而且……贸然上门,你要用什么理由?”
  曹鹤阳说:“孟家在中州也是数得着的世家,南郡那个鬼修的事儿瞒不了他们。既然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说清楚。”
  “说清楚?”朱云峰问。
  曹鹤阳点头,说:“就说我们查鬼修之事查到可能与当年旧案有关,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朱云峰问:“可……那鬼修与当年的事儿……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曹鹤阳说:“死脑筋。到底有没有关系,也要查了才知道呀!凭什么就说没关系?”
  朱云峰唯唯称是。
  曹鹤阳见他神色间透着漫不经心,说:“我说的是真的。”
  “我信你。”朱云峰连忙说。
  曹鹤阳没理他,继续说道:“鬼修之事,虽然肯定与白德有关,但白德背后到底还有何人,我们不清楚。那鬼修现在已经知道我们在查他了,定然不会轻举妄动,所以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朱云峰点头,表示理解。
  曹鹤阳接着说:“当年周家灭门一事,事关你我二人。虽然如今回头看是巧合,可……到了你我二人这一步,处处都暗合天机,若说完全是巧合,我是不信的。”
  “天机?”朱云峰又有点儿糊涂了。
  曹鹤阳说:“我因周家灭门一事被派入仙盟,你因周家灭门一事潜入神教。你我二人在这件事儿上都查不出什么来,可见是有人遮掩了天机。否则,以你我二人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功力,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
  “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朱云峰问,“难道你觉得这件事儿也和白德有关?”
  曹鹤阳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可是如你我都知道的那样,周家的事儿与神教无关。我在北郡也没查到什么蛛丝马迹。若是当年其他州郡有大批人马到北郡,文书上定会有记录,但也没有,所以……”
  “你怀疑这一切又与朱雀帝君又关?”朱云峰问,“可是他与周家……有什么仇?”
  曹鹤阳说:“这就是我们去孟家要问的了……不过……我还是想见见孟家家主。”
  “你担心他不让我们见周九良?”朱云峰问。
  曹鹤阳说:“不。既然决定了要走正路,那我们就堂堂正正。”说到这里,他又说:“我去跟郭奇林也打个招呼,好歹他是中州之主,仙盟也以他为尊。”
  曹鹤阳虽然打定主意要见孟鹤堂,却没想到最终见到的人居然还是周九良。
  “帝君到来,蓬荜生辉。”周九良向曹鹤阳见礼,道:“家主不巧正好有事儿了,不知道在下可否帮忙。”
  曹鹤阳看着周九良眼中闪过的一抹狡黠,知道他话里有话。
  帖子早三天就递过来了,若是真的有事儿,大可以再约时间。明明答应了却说临时有事儿,其实以曹鹤阳的身份来说,孟家是有些怠慢的。
  不过曹鹤阳却完全不以为意,见过礼上完茶,周九良挥退左右,曹鹤阳也示意跟自己一起来的朱筱恒退到外面,随后单刀直入道:“周师弟想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咯!”
  周九良敛起脸上的笑容,说:“果然,我来见帝君是对的。”
  他这一句话等于间接承认了他是故意支开了孟鹤堂,不让他和曹鹤阳见面。
  曹鹤阳略略思考了一会儿,就笃定道:“所以……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只是因为孟家家主不愿你报仇,才一直隐忍。”
  周九良长叹一声,说:“他一直瞒着我,生怕我因此生了心魔,就此堕入魔道。我爱重他,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也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佩服!”曹鹤阳冲周九良拱拱手。
  这句佩服是因为曹鹤阳知道周九良的“隐忍”不是瞒着孟鹤堂偷偷调查,而是真的放下了所有一切,只为了让孟鹤堂不要担心。
  周九良摇摇头,说:“若真是放下了,我今日就不会来见您了。”
  曹鹤阳说:“那么……你知道多少?”
  周九良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这取决于……您能告诉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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