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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老臣年纪都不大了,经不得吓,这房梁上藏着个人,有几个立刻就吓得坐到地上了。
周九良知道这下尴尬了,他有点儿心虚的摸摸鼻子,从房梁上跳下来。
皇帝陛下这会儿浑身酸痛,恨不得立刻回床上再睡个回笼,原本还担心有人造反,说不定自己爱人就要披挂出征,那刚刚彼此剖白心事的两人就要两相分离。这会儿听人说造反的居然是周九良,就知道这是无稽之谈,理都懒得理,看周九良自个儿跳下来,乐得把剩下的事儿都扔给他,说:“你跟他们掰扯吧!”说完打了个哈欠,头一歪,表示自己要睡觉。
周九良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给皇帝陛下把被子给掖好,回身从屏风后边儿转到前边儿。
一班老大人们这会儿稍微缓过神来,正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见从屏风后边儿转出来的是周九良,联想到他造反的传闻,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基本都是他已经干掉了孟鹤堂。
老大人们互相确认了一下眼神儿,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自己这几个人大清早的就来等皇帝召见了,枯坐了一整个上午,到这会儿才被皇帝宣召。皇帝居然不是亲自接见,还隔着一扇屏风,话没说几句,周九良居然出现了,除了弑君以外还能有其他解释吗?
这一下就很尴尬了。他们到底是应该接着做大齐的忠臣呢?还是转投新君呢?
人老成精,这会儿老大人们都不愿意先开口,生怕说错一句,惹到周九良,自己被即刻送去见先帝。
“几位大人,刚刚说,九良要反?这一定是误会。”周九良开口,虽然他对这班老臣没什么好感,不过他现在可是睡了大齐的皇帝陛下,看在皇帝陛下的面子上,也要稍微客气一点儿不是。
然而这句话,在几位老大人耳朵里听起来,那就是赤裸裸的示威了。
有膝盖软的,立刻跪下,说:“小爵爷说哪里话。孟鹤堂无知无识,乃是昏君一个,先帝爷本就不属意他,若不是四……”话到这里,想到四皇子跟个男人跑了好像也不怎么光彩,赶紧就此打住。
后面立刻有人把话头接过去,说:“总而言之,小爵爷您替天行道,自然不是反贼。”
周九良眼珠子一转,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是认定了他造反弑君,看着地下跪着的,和站着当树桩的,周九良在心里叹气。大齐得天下的时日到底还短,最后那几年先帝对老兄弟们也狠,可叹如今居然一个肯跟着殉葬的忠臣都没有。
他没有直接戳穿那些人的心思,问:“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那些人见周九良这个态度,不承认又不否认,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想着小爵爷,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大骂一下那两个跪着的不安好心,说皇帝陛下只是病故,自己没有篡位的心思,然后再演个三请四推的好戏,就可以改朝换代了。这种要紧的时候儿,你管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呀?
不过既然未来的皇帝陛下开口了,他们也不就老老实实回答,说:“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很真切,只听说昨日打下午开始镇国公府上的人进进出出,晚上甚至动用了大令叫开了城门,有好几批人出城去了,那样子似乎十万火急。今天一早,我们就听说京城附近似乎有不少兵马,不过都驻扎在城外,没有进来。所以……”
周九良这会儿明白了,自己昨天没回府,府里估计以为他被皇帝陛下扣下了,这才出此下策。他这会儿还不知道昨天皇帝陛下还传过口谕,不许他出宫不许他出城,不然就更能明白自己那群心腹昨天晚上到底着急到什么样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