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本故事发生在与本宇宙相似度高达99.99%的平行宇宙,时间线稍早于本宇宙,文中人物与本宇宙同名人物没有任何关系。
烧饼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头疼得不行,昨天园子里演完之后,他们一群人去吃夜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喝高了,再然后……再然后就不知道了。
意识到自己喝断片儿了,烧饼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猜想自己肯定又给四儿添了不少麻烦,真难为四儿要把他给扛回家,还要把自己收拾干净。
烧饼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赤身裸体,身上什么都没穿,转头一看,旁边居然还睡着个人。
烧饼脑子里“轰”的一下,虽然只是用余光撇了一眼,他也知道那人没穿衣服,他还知道,那是他的搭档,他的四儿。
这是……怎么回事儿?
烧饼有心把四儿叫醒问问情况,又觉得这种情况好像也不需要再问了,他心里还存着万分之一的指望,悄悄掀起被子看了一眼。得……四儿跟他一样,也没穿裤衩。
烧饼这个愁呀!
按理说,这种情况吧,一人做事儿一人当,他既然把四儿给睡了,那就得对四儿负责。可问题是,那个人是四儿,他含在嘴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融了,恨不得对方能变成一个小人儿让自己随身带着,放在自己心尖尖上的四儿呀!
他喜欢四儿,这点毋庸置疑,可是他不知道四儿是不是喜欢他。
他有时候会觉得四儿对谁都好,但对自己多少有些不一样,可又不能确定。
他有时候会觉得四儿照顾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搭档,又比他小一点儿,可也没见他见天儿这么关心别人。
他有时候会觉得四儿在台上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真的是自己媳妇儿,毕竟于大爷也这么说了。
他有时候又会觉得台上的事儿怎么能够当真,相声么,当真了,那就是自己蠢了。
这么忐忑着,猜测着,不安着,一起也走过了六、七年。烧饼原本想着,两个人就这么一辈子也挺好的,自己守着四儿,逗他笑,看他闹,陪他哭,然后就这么一天天的过日子,那大约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儿了。
他也曾在春梦里梦到过四儿赤身裸体在自己身下的样子,也曾经无数次设想过早上起来就能看见四儿睡在自己身边,但是他没想到当这两件事儿都实现的时候,居然会是这么个情形。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高,烧饼觉得四儿快醒了,而这个时候的他,无论如何是不敢见四儿的,于是他做了一件事儿,他跑了。
是的,烧云饼老师落荒而逃了,逃得太快,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四儿其实已经醒了。
烧饼在外边儿晃悠了一整天,大约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四儿开始给他打电话,发微信,问他在哪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电话他不接,微信他也不回,发展到后来,他干脆关机了事儿。
实在没办法了,他寻摸了一间网吧,点开自己常逛的论坛,想发帖问问情况。
我睡了我的搭档,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下边儿回复什么都有,有说他炫耀的,有要他直接跑路的,有要他诚挚道歉的,他看了一圈儿发现并没有什么用。正想关窗口,来了一条私信,问:“你为什么会睡你搭档?喜欢他?还是一时激情?”
烧饼觉得终于遇到一个肯好好分析问题的了,于是回复说:“我喜欢他。不过睡他纯属意外,我们昨天喝高了。”
“那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我……也不知道。”烧老师实话实说,他是真的摸不准四儿的心意,不然也不会扣扣索索到现在了。
“这样啊!那要不你试试呗!”那边又来了一条回复。
“试什么?”
“跟他说你喜欢他呗!”
“那万一他要不喜欢我呢?”烧老师有点怂。
可惜那边儿再也没有新的回复过来。
眼看着日头偏西,晚上还有演出,烧饼再不愿意,也知道躲不过了。
公交车倒地铁,他掐着点儿到了园子,就看到后台一帮师兄弟,见到他都跟见鬼了一样。
烧饼心说这下要遭,上次见到这种眼神儿,是自己【卒瓦】了师父准备送给于大爷的一套茶具。
见其他人都不说话,隔壁队来“探班”的孟鹤堂凑过来,说:“我的师哥,你怎么现在才来?”说完回头看了眼里面儿,压低声音说:“四哥找了你一天,都快疯了。”
听到他说四儿找了自己一天,烧饼心里顿时就不好过了,他知道今天自己的表现特别混蛋,特别没有担当。
孟鹤堂还想说什么,四儿走出来,面上像没事人儿一样,说:“来啦?吃过了吗?”
烧饼点点头,又摇摇头。
四儿眉头皱了下,说:“我带了点面包,你先垫垫吧!”
见烧饼不动,四儿拉起他的手,说:“行了,先过来换衣服。”
烧饼被四儿拉着,心里慌得跟什么似的,他太知道他家四儿了,面上越是不显,心里就越是生气。自己今天,把他伤惨了吧!再想到自己昨天喝醉了,肯定也没个轻重,万一把他弄伤了,可怎么是好!
“四儿……四儿……”烧饼叫。
“嗯?”四儿不回头,“有话就说,听着呢!”
“那什么……”烧饼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他觉得自己在四儿心里的分数已经接近零分了,千万不能给整成负数。
“那个……”烧饼斟酌着用词,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平时嘴皮子利索得不行的人,这会儿一脑袋白毛汗可就是蹦不出一个字儿来。
四儿好像根本没在意,从包里拿出个面包给他,又回身去拿他的大褂。
“四儿……昨天晚上……是我的错!”思来想去,烧饼还是决定先认错。
“哟,烧老师居然跟我认错?这我真没想到。”四儿说。
“我是真的错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烧饼说出口又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不想认账的嫌疑,立刻又改口道:“不是,虽然昨天我确实是喝醉了,但是其实……我老早就想这么干了。”
“朱云峰,你说什么?”四儿一脸的难以置信,说:“你……你再说一遍?”
“四儿,我喜欢你!”烧饼总算是说出口了,“我特别特别喜欢你。我……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四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低着头,说:“你……干嘛……突然说这个?”
说完,也不理烧饼,把大褂往他身上一扔,就跑去上场门那儿了。
烧饼百爪挠心一样,心说这到底是行还是不行,你倒是给个准话呀!
正想着,孟鹤堂又凑过来,问:“师哥,你和四哥没事儿了吧!”
“去去去,有什么事儿呀!”烧饼脑子里正一团浆糊呢,对谁都没好气。
“不是吧!您昨天喝高了,吐了四哥满身,难为我们帮他把你扛回去,他还一个人留下来把你收拾干净,真是……”孟鹤堂翘了大拇指,说:“不愧是亲生的搭档。不过今儿早上起来我左想右想觉得不放心,这才过来看看。”
“你说什么?”烧饼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搞错了什么,问:“再说一遍?”
这天晚上,自己到底是怎么把整场活使完的,烧饼自己都不知道。似乎又回到了师父被于大爷支配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不停看上场门儿,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他要跟四儿把话说清楚。
终于台下的观众散去,一群师兄弟嚷嚷着要去吃宵夜,他摇摇头,顺便又拽了下四儿,说:“我们就不去了。”
四儿配合着点点头,说:“他昨天喝成那样,你们也不是没瞧见,今儿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们等下自个儿回。”
送走了师兄弟,四儿跟往常一样,收拾后台,检查开关,确认都没问题,才打算离开。
“四儿!”烧饼有点慌,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家说去。”四儿没理他,自个儿朝外边儿走,边走边说:“今天晚上,你活使得一塌糊涂。”
烧饼知道自己理亏,乖乖点头,说:“我心乱了。”
“乱什么?”
“你……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我。”
“我要是不答应的话,你打算怎么办?裂穴?”四儿问。
“呸!谁要裂穴?”烧饼几乎要跳起来了,“曹鹤阳,我跟你说,老子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搭档。”
“那不就得了?”四儿瞥他一眼,“你这辈子就我这么一个搭档,那不跟我过一辈子,还打算怎么着?”
“我……”烧饼一下辞穷了,不知道四儿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就看见了四儿眼睛里藏不住的笑意,亮得跟星星一样。
“四儿……”
“诶!”
烧饼伸手抱住了那颗星星,真好,他想着,自己从此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抱他了。
“所以,那天晚上,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做?”那是烧老师终于磨着他家四儿搬过来跟他住的那天晚上,他抱着四儿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时候说起来的。
“你那天吐我一身,也吐自己一身,小孟九良他们帮我把你扛回来,我好不容易把你洗涮干净,扔床上你睡得跟猪一样,你还想干嘛?”
“那你干嘛一丝不挂睡我边上?”烧老师问:“是不是觊觎我的肉体很久了?”
“得了吧你!觊觎这两字儿你会写吗?”四儿坚决不承认,说:“我被你吐一身,不得把自己也弄干净啊!衣服都进洗衣机洗了,大晚上的,我累的跟狗似的,哪儿有空再翻你抽屉找衣服。”
“没事儿没事儿,那天没发生的事儿,我立马补给你。”烧饼凑过来,真好,四儿在他怀里。
“你走开……诶……诶……别在沙发上……”
我有一个搭档,我喜欢他很久了,我觉着他应该也喜欢我,可是我又生怕说出来如果被他拒绝,我们就要裂。思来想去,只能灌醉了他,让他醒过来的时候以为我们有点儿什么,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想负责或者干脆连负责都不想,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做这件事儿之前,我想了很久,万一他要是真不喜欢我,我要怎么办?后来我想,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让他明白是个误会,敲他一顿饭,然后做他的搭档,守着他一辈子。
所幸,他也是喜欢我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