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本故事发生在与本宇宙相似度高达99.99%的平行宇宙,时间线稍早于本宇宙,文中人物与本宇宙同名人物没有任何关系。
孟鹤堂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痛欲裂,他花了一分钟才想起来,昨天演出完,一群人出去吃宵夜,自己喝高了,再然后……再然后他就不记得了。
意识到自己喝断片儿了,孟鹤堂有点懊悔,搞成这样肯定又麻烦师兄弟了,昨天还指不定是谁把他抗回来的呢!正想去摸手机给师兄弟们道个歉再道个谢,他突然发现情况不对,自己身上怎么光溜溜的?悄悄掀开被子一看,居然连裤衩都没穿?这是怎么回事儿?
孟鹤堂吓得赶紧下床找衣服,这不下床不觉得,一下床,他觉得自个儿浑身哪儿哪儿都酸,尤其是腰,简直是一阵阵的疼。再看看自己身上、胳膊上,有几道鲜明的痕迹,明显就是被人用手用力摁过的,他心里有了不太好的联想。
自己……昨儿晚上……这是……失身了?
好不容易穿上衣服,他慢慢挪到客厅,发现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玄关上自己用来放钥匙的小碟子被挪到了桌上,下面压了一张字条儿:
孟哥:早饭给您做好了,放在冰箱里,记得热了吃。今天您好好休息一下,晚点儿进园子也没事儿。九良,即日。
下面还用小字儿写了一句:昨儿晚上,您真棒。
孟鹤堂看到这七个字,头上冷汗都下来了,心想,怎么自己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对自己的周宝宝出手了?
那他这个态度,对跟自己这个事儿,到底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呢?
要说起他的搭档周九良吧,那真是个外表冷淡内心狂野的典型,师兄弟们形容他是保险箱里搁着一个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给你炸了。
孟鹤堂一直觉得自己当年就是被他那个保险箱的样子给骗了,根本不知道里面放的是炸弹,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自己也还是会选他。
搭档嘛,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了,为了磨活冷战过,为了台下只有三个观众的事儿背着师兄弟抱在一起哭过,为第一次有观众送礼物笑过,说到底,日子都是自己一天天过下来的。
孟鹤堂不介意周九良在台上五句一捧,反正他从没让包袱掉到地上过。
他也不介意周九良在台下跟师兄弟们闹,甚至还会惯着他,反正孩子还小。
他更不介意周九良在台上偶尔抽个风,反正把自己逗乐了还能把观众逗乐了有什么不好。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孟鹤堂就是喜欢周九良。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哪种喜欢,就是觉得这么平平淡淡的日子,跟周九良一块儿,就能过得有滋有味儿。
他知道自己对周九良有野心,带着欲望的那种,不想止步于搭档的那种,但是他还是有点怕儿。
孩子是他一手带大的,虽然在台上时不时地撅他,台下从来他说什么就听什么,但凡被他听见有人说自己一星半点儿不好,比说他自己还要不开心。
正因为他知道这孩子向着自己,他更加不敢说破,甚至不敢让他看破,因为他怕他听自己的听成了习惯,自己一说他就答应。
他还年轻,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也许某一天就会遇到另一个人,自己不能扼杀了这种可能。
就这么纠结着,掩藏着,到底还是没藏住。
可是昨天晚上自己断片儿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想到这儿,孟鹤堂准备找个人问问。
他先给四爷打了个电话,毕竟生活上有事儿找四爷嘛!
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人是烧老师,孟鹤堂一点儿不觉得奇怪,这两人现在什么情况,他门清儿。
“师哥,麻烦您让四哥听个电话。”孟鹤堂说话特别客气。
“四儿还睡着呢!你有什么事儿?”
“这样啊!”孟鹤堂犹豫了一下,说:“那我过会儿再打过来。”
“别啊!小孟,你这是遇到事儿了吧!说出来,让师哥……参详参详。”
孟鹤堂敢打赌,烧老师刚刚想说的一定是“乐和乐和”。
不过这会儿他确实有点儿病急乱投医的味道,于是把事情大略的说了说。
“不是吧!小孟,你和九良?”烧老师的语气显得特别大惊小怪:“我有个问题啊!”
孟鹤堂心说,我这还一肚子问题呢,怎么你倒先问起来了?不过他想着烧饼到底也算有点儿经验,于是还是说:“您问。”
“到底是你睡了九良,还是你被九良睡了呢?”
孟鹤堂直接挂了电话,就知道说相声的没好人。
不过烧老师的问题,也确实把他问住了,他自个儿也不知道。
要说他睡了九良吧!自己这浑身酸痛的,体力也太差了。
要说他被九良睡了吧!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不适,似乎也不太应该。
孟鹤堂想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被烧老师带偏了,这并不是现在最要紧的问题。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上网求助一下。
孟鹤堂上了他经常上的论坛,发了张贴:
我和我的搭档睡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果然这种帖子就是特别容易引起大家注意,不一会儿就翻了两页,孟鹤堂从头翻到底,发现一个靠谱的主意都没有。都是在八卦楼主和搭档的性别,为什么会睡了之类的问题。孟鹤堂正准备关网页,就收到一条私信:我之前遇到过和你差不多的情况
孟鹤堂心想,这个靠谱,立刻回了一条:那您是怎么解决的呢?
那边回:我搭档跟我告白了,我们就在一起了,现在过得特别幸福。
孟鹤堂想了想,又回了一句:那我现在应该是告白啊,还是应该等着他告白?
那边儿几乎秒回:这取决于你是睡人的,还是被睡的
孟鹤堂看着这条回复,万分怀疑这个人是烧老师的马甲,不然还能上哪儿找这么一个八卦的家伙?
孟鹤堂在家里想了一个下午,还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周九良,眼看着天擦黑儿,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既然躲不过,那就面对吧!
孟鹤堂到园子里的时候,周九良已经换好了大褂,是他自己最喜欢的那件蓝色的。可巧了,他今天带的是周九良最喜欢的那件黑色的。
等他换完大褂,和周九良在上场门儿那站着,经过的师兄弟们都少不得调侃一句,今天这是怎么说的?你们两个不是攒底吗?这一身儿是怎么个意思?
孟鹤堂一概不理,他只静静地看着周九良。他看起来跟平时没多少区别,也没提昨天晚上的事儿,可越是这样越是不正常,往常要是遇到这种自己喝大了的情况,小孩儿还会碎嘴劝几句,今天一句不提,一定有事儿。
“那个……九良啊!”孟鹤堂悄悄拉拉周九良的袖子。
周九良看着台上师兄弟演出,没回头,压低了声音说:“先生,回头再说。”
简单六个字,让孟鹤堂冷汗都下来了,周九良平时很少这么不搭理他,更多的时候,在后台他会粘在他身边,不管是看他打游戏,还是玩他包上的挂件,自己叫他的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回应自己。
孟鹤堂越想越觉得昨天晚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这要是弄不好,怕不得裂穴?
好不容易平平顺顺地把活使完,孟鹤堂把大褂一扒,也没跟其他人打招呼,拉着周九良就上了自己的车。
一路上周九良一句话不说,甚至都不问孟鹤堂为什么没把他送回家,反而是带回了自己家。
上了楼,孟鹤堂还没说话,周九良倒是自顾自地换鞋进房间,然后进厨房,开火烧水。
孟鹤堂跟进厨房,问:“你这是要干嘛?”
“孟哥你不是要吃葱油面吗?”周九良理所当然地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吃葱油面?”孟鹤堂气急。
“你不要吃葱油面,大半夜的带我回来干嘛?”
“我……”孟鹤堂有点心虚地摸摸鼻子,说:“那什么……就是昨天晚上的事儿……”
“昨儿晚上啊!”周九良露出一个笑容,说:“挺好的。”
“挺好的……”孟鹤堂想了想,又确认道:“那你这意思是昨晚上……我……我那样……你能接受?”
周九良一脸奇怪地看着他,说:“为什么不能啊?”
孟鹤堂高兴极了,抱着周九良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说:“航航,我早就该想到的,你肯定跟我是一条心。哎呀,我不好我不好,昨儿晚上没把你弄伤吧!要是早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早让你搬过来了。我们……”
周九良手抖得连捞面的筷子都拿不住,说:“孟哥,你刚刚说……你什么我?”
“我喜欢你啊!航航!”
“孟哥,你别逗我了。”
“谁逗你了!”孟鹤堂说得无比认真,“航航,我是真的喜欢你。咱们一块儿快要7年了吧!下个七年,下下个七年,咱们一直一直都要一起过。”
周九良把筷子扔灶台上,扑到孟鹤堂怀里,靠在他肩膀上,孟鹤堂觉得自己衣领那儿湿了一大片。
“这是怎么啦?”孟鹤堂有点儿奇怪。
“我还以为……还以为,只能跟你做搭档呢!”周九良生性沉稳,除了喝醉的时候,很少看见他哭。所以孟鹤堂特别稀罕他的眼泪。
他关了火,拉着周九良到客厅,把人按到沙发上,给他把眼泪擦了,说:“是我不好,我早就该说清楚的,不应该让你猜这么久。”随后,他又说:“我是想着,你十七岁那年跟了我,从来都听我的话。我要是跟你提,哪怕你心里不愿意,说不定也会闷在心里。再说了,你还小,说不定过两年,遇到个什么人……”
“不会遇到什么人,我有孟哥了。”小孩儿的话还带着一丝哭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孟鹤堂再次把人抱在怀里,说:“好!我知道!我们是搭档,一辈子的搭档,当然也要一起过一辈子。”
周九良在他怀里点点头。
孟鹤堂想到昨天晚上,说:“昨天晚上,我醉得一塌糊涂,没把你弄伤吧?”
“啊?”周九良从孟鹤堂怀里钻出来,说:“昨儿晚上您喝多了,烧师兄和四哥帮我把您抗回来。他们走了之后,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非要给我跳舞。跳就跳吧!结果还一定要劈叉。我想拦着您,可实在是摁不住啊!结果您劈叉可能是把自己伤着了,一直叫疼。我原想着安顿您睡下去给您买伤药,没成想您在卫生间又碰翻了脸盆,一头一脸的水儿。我给您收拾干净,抗到床上,实在是没力气再给您穿衣服了。”
孟鹤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问:“那……后来呢?”
“后来?”周九良想了想说:“后来我在沙发上窝了一宿,早上起来给您做了早饭,就先走了啊!”
“那……你给我留的条儿,上面说什么我昨天晚上真棒,是什么意思?”
“咱们昨晚上不是使了一个新活吗?效果不是很好吗?”
“那……那……那……”孟鹤堂还想再问,却被周九良捂住了嘴巴。
“先生,您的问题太多了,明儿咱们休息,是不是应该做点儿别的事儿呢?”
我喜欢我的搭档,很久很久了,我觉得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可我又不敢肯定。我想问问他,又问不出口。万幸我有个好师哥,他看出了我的苦恼,帮我想了个好办法。若是成了,自然皆大欢喜,要是不成,那也不过是误会一场,大家不伤颜面。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他不喜欢我,那我就做他的搭档,看着他守着他,陪他一辈子。
好在,他也是喜欢我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