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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良听了朱云峰的话,才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青年居然有着这么传奇的经历,他心中对朱云峰多了几分敬佩,于是说:“锋哥,您坐,我去给您泡茶。”
孟鹤堂把朱云峰让到沙发上,问:“我刚刚听你说,我拜托你的事儿有眉目了?”
朱云峰点头,不过在回答之前,他先提问说:“你说的那个鬼,现在在这里?”
孟鹤堂左右看看,说:“这会儿不在,需要叫他来吗?”
朱云峰连忙摇手,说:“别别别,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儿我现在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要不是这次是你找我,换了别人我理都不会理好么。”
孟鹤堂看着刚刚从天花板上钻出来的郭奇林,眼皮跳了跳,觉得还是不要跟朱云峰说了。于是问:“那到底是怎么样?”
朱云峰说:“这次也是运气。民国时候的户籍资料本来就乱,因为战乱又损失了不少。不过当年解放上海的时候,当时的地下党带领工人很是做了一番工作,不但保护了很多重要的工业设施,档案资料也基本都留存了下来。我这次是到咱们公安博物馆的档案室,才翻到了大概的资料。”
孟鹤堂听到这里,伸手道:“资料呢?”
朱云峰指了指自己脑袋,说:“都在这儿呢!”
这时候周九良泡了茶出来,听朱云峰和孟鹤堂似乎有话要说,就打算离开,却被朱云峰叫住,说:“九良你也别忙了,坐下吧!你是小孟助手,这些事情也应该要知道的。”
周九良闻言,听话地坐下,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孟鹤堂拜托朱云峰查什么,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在外人面前驳孟鹤堂面子,哪怕这个“外人”其实是孟鹤堂的好朋友。
朱云峰说:“我听你说了那个叫郭奇林的小鬼的样子,推测他应该是民国时候的人。他死的时候应该挺年轻的,所以我在死亡的人员档案里找了找,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倒是在其他档案里找到了点东西。”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孟鹤堂催促道。
“我发现有个叫郭奇林的震旦大学的毕业生,投笔从戎投了军,这在当年还是挺轰动的,报纸有过报道。不过年代久远,报纸上虽然印着照片,但已经看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是民国九年的事儿,到现在差不多一百年了。”
“你意思,那个郭奇林,就是我这儿的那个鬼?”孟鹤堂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朱云峰说:“其实我也不敢肯定,毕竟这个名字虽然不多见,可到底也有了一个世纪了,不可能没有同名同姓的,不过报纸上说这个郭奇林家境颇丰,他爹开了好大的船务公司,本来想送他留洋来着,他从军,他家老爷子还不太高兴,跟他断了关系。郭奇林投军之后,还把自个儿名下在十六铺码头附近的一幢小洋楼卖了当军资呢!”
听到这里,孟鹤堂有些明白了,他说:“我现在住的这幢房子在城隍庙附近,离开十六铺也不远,所以你觉得报纸上说的就是这里?”
朱云峰点头,说:“我翻了八十年代这里排煤气管道的资料,上面鉴定的这里的房子年代和报纸上说的相符。我前几天根据户籍资料去走访了几位上岁数的老人,说这里一带早先其实是叫郭家弄的,改叫方斜街是解放之后的事情了。”
孟鹤堂点点头,说:“所以,你意思是这位郭家少爷从军之后,可能战死沙场,死后魂魄凝聚不散,回到故里,对吗?”
朱云峰摊了摊手,说:“这种玄之又玄的事儿,就只有你来解了。我反正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孟鹤堂说:“谢谢你,烧饼。”
朱云峰摆摆手,说:“咱们两个之间不用说这个。”说完站起来说:“行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孟鹤堂和周九良站起来要送,朱云峰说:“不用送了,这儿我熟,溜达着就回去了。”
孟鹤堂欲言又止,问:“烧饼,你最近还会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儿吗?”
朱云峰摇摇头,说:“自从来了这儿,基本都没怎么遇到了。有时候还会做怪梦,不过比从前好多了。”
“那就好。”孟鹤堂说:“反正你万事小心。”
朱云峰笑笑说:“你放心吧!”说完走了出去。
等朱云峰出了门,周九良问孟鹤堂:“你刚刚是有话想跟他说吧!”
孟鹤堂点头,然后问周九良:“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周九良摇摇头,说:“我看不出来。”
孟鹤堂说:“那可能是我看错了。”说完,仿佛想起来什么,说:“那啥,我说你是我助手,你别介意哈!再说了,我租你房子,你给我当助手,也不吃亏吧!”
周九良问:“给你当助手,你给开工资吗?”
“……”孟鹤堂摸摸鼻子,冲着郭奇林说:“小鬼,我跟你说说刚刚我那个朋友查到的事儿。”
郭奇林说:“我刚刚都听到了。”
“什么?”这下换孟鹤堂惊讶了,“九良能看到你的存在,你们却听不到互相的声音。烧饼都看不到你,你居然能听到他说话?这是怎么说的?”
郭奇林说:“我也不知道,可是他刚刚一进来,我就好像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难道他被下过降头之后,也有了沟通阴阳的能力?”孟鹤堂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所以他才会老是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