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常常会怀念2014年,那年他才23,正是信心满满大干一场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是愁什么是苦,总觉得浑身都是劲儿。
13到14的跨年,师父和大爷带着他和四在台上使了绿叶红花。没几天宣布五队成立,他成了最年轻的队长。那一年高兴地宣布和小四成功相守一生一世,然后愉快地去领了证。那一年啊……
可惜时光流转,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意志而停止,总是一路朝前,于是他们也就被时光撵着一路朝前。
小四曾经跟他说过:相爱是冲动,恋爱是理智。他们冲动过了,现在必须要回归理智,因为他们都不年轻了。
小四领证了,四嫂怀孕了,小四要办婚礼了。
知道这些消息之后,烧饼连着说了四天的单口——白宗巍坠楼。
他原来总是说不好,和老先生们比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找不到感觉。 现在他知道了,原来差的是那一份无可奈何。他原先讲这段的时候光觉得愤懑难言,现在才知道,原来当你已经看得到结果却无法改变只能等着他一点一点实现的时候,是如此地无可奈何。那份酸楚,和对自己无力的愤怒,自己原先终究是想得浅了。
四天的单口说完,他选了一件最衬自己的西装,踏上了去齐齐哈尔的旅程。
说来也有意思,他从前并不曾来过这里,只因为这里还有个别称——鹤城。他讨厌一切和鸡差不多的生物,包括鹤。踏上这座城市的土地,他却突然觉得自己来晚了,因此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走一走他曾经走过的街道其实也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在时间上他们未曾在这里并肩,但在空间上可以。
在婚礼上,他哭得一塌糊涂,回到酒店之后倒头就睡。醒来之后冲着天花板发呆,到底还是登上了那个账号,把那张自己和他的照片PO了上去。
“小别胜新婚。”是他给这张照片配的文字,也是他给自己的交代。
从此之后,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搭档,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哥们儿。他们会是彼此儿子的师父,会携手并肩在舞台上度过余生。
发送完毕之后,他点开那个和自己同一天注册却从来没有登录过的号,想着在这里他肯定是看不见的吧!对着那个账号他想到了很久以前问过的那个问题:“小四,那四个数字是什么意思?你好像特别喜欢,啥账号都用。”
“边儿去!管得着吗?”
这大概是小四唯一不愿意与他分享的秘密。
婚礼办完,把亲戚朋友一一送走,收拾完毕,曹鹤阳把自个儿扔在床上,想好好睡了一觉,却可能是累得太兴奋了,翻来翻去都睡不着。起身走到外间想给自己倒杯水,到底还是没忍住,拿手机登了那个账号。看到那五个字的时候,他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人仍然可以随随便便戳中他的命门,就跟过去那些年一样。
有些人啊,不是不爱,而是遇到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可以拥有的资格。所以与其强求,伤害所有人,不如放手,强撑着笑容告诉全世界我很好。无论如何,他们依然可以在台上演尽悲欢离合,这样也就够了。
他会发在这里,大约就是以为自己看不到吧!可是自己又怎么会看不到呢?
看着账号上的那串数字,想到他那会儿说四年之后他肯定就瘦下来了,那时候一定要昭告全世界。然而他终究是没等到让他昭告世界的那天。再回头看看自己的账号,也是那段时间一直缠着自己问七七是谁。真是傻小子,现在看家谱,他虽然行六,可那会儿论资排辈他是老七啊!这个秘密,就让它一直是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