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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阳和朱云峰看着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的郭麒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们互相握着彼此的手,十指相扣,因为有深爱的人,所以更能体会郭麒麟现在的痛苦,何况他们曾经也体味过这样的痛苦,更能明白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得而复失的痛苦。
孟鹤堂眼窝子浅,这会儿也早就哭得眼睛红肿,周九良给他擦眼泪,却也知道劝不住他。
突然孟鹤堂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拉着周九良往自己书房跑,边跑边说,“我记得……我记得好像哪里看到过……”
“看到过什么啊?”朱云峰在后面问了一句。
孟鹤堂来不及回答,进了书房跟周九良说:“九良,快,帮我找找看。是一本很旧的笔记,线装的,写着孟仙儿札记。我记得……记得……”
孟鹤堂还没说完,周九良就说:“前阵子收拾书房,线装的都放在书箱里了。”说完,翻箱子把孟鹤堂要的笔记找出来递给他。
“九良,没了你我要怎么办啊!”孟鹤堂接过笔记,在周九良额头亲了一口,又拉着他出去。
客厅里,剩下三个人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但也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儿。孟鹤堂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边翻笔记,一边说:“我记得有说过的,应该是在……这里!”
孟鹤堂找到自己要找的地方,对郭麒麟说:“郭麒麟,你别伤心,阿陶不是魂飞魄散,他是魂魄归位了。”
“归位?”这个词儿成功引起了郭麒麟的注意,他问:“怎么说?”
“根据这本笔记的说法。像阿陶这样的情况,消耗了魂魄之力却又没有魂飞魄散,当温养到一定的程度,还是可以转世投胎的。可是他的部分执念会留下来,如果执念一直得不到化解的话,投胎的灵魂也就不完整,大概率就会变成……傻子……或者……植物人。”
“那归位呢?”郭麒麟问。
“如果执念得到化解,魂魄归位,那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孟鹤堂说。
“你的意思是?”郭麒麟的声音都有些发抖,“阿陶不是彻底消散了,而是……而是……”
“对,他还活着。”孟鹤堂斩钉截铁道。
“我已经在各个同行的群里问了,当地有没有什么痴愚多年的傻子突然正常的,或者植物人醒过来的。”曹阳说,“你放心,有消息马上就能知道的。”
“我……我……有点怕。”郭麒麟说:“他……他还会记得我吗?”说到这里,郭麒麟又说:“不记得也没关系,上辈子我忘记了他,这辈子他忘记了我,也没什么,大家扯平。我可以重新追他。一定把他追到手。”
不知道是不是在给自己打气,郭麒麟开始绕着客厅转圈,顺拐了都没察觉。
“有了有了!”曹阳叫,“江西的同事说,当地有户姓陶的人家,孩子三岁高烧变成植物人,两个小时前刚刚醒了过来,虽然不认人,可居然会说话,甚至还能认字。”
“陶?”郭麒麟连手都是抖的,问曹阳:“有……有照片吗?”
曹阳把手机递过去,说:“只有一张小时候的照片。”
郭麒麟接过去,只一眼,他就确定,这就是他的阿陶。
“我……我要去江西。”郭麒麟把手机扔回给曹阳,头也不回地就跑出去。
“诶!你知道地址吗?”曹阳大声问。
“你发给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郭麒麟已经出了房子。不过不到两分钟他又跑回来了,问:“镜子我拿走行不行?”
“行行,快带着,去吧!”周九良把镜子递给郭麒麟。
郭麒麟风一样地走了,朱云峰问:“所以……你们能确定那个真的是阿陶?”
“十有八九吧!不然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这里阿陶刚刚消失,那边那个孩子就醒了。”
“孩子?”孟鹤堂问。
“嗯……应该二十刚出头吧!”曹阳说。
“所以,小孟你这事儿跟你们这一门有关系吗?”朱云峰问。
“我不确定。”孟鹤堂摇头,说:“看笔记,应该是我师爷那一辈的事儿,他们似乎是学了某种秘术,将阿陶的魂魄用血咒的方式封到了一面古镜里,然后把镜子化成了单片眼镜。再后来遇到了郭奇林,发现阿陶的魂魄之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那会儿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他们可能也有所成长,觉得当时的事儿做得不太好,所以又用了别的方法温养魂魄。那单片眼镜应该被拆成了镜片和链子。至于怎么到你们手上的……”
“我的眼镜是祖上传下来的。”曹阳说。
“我这链子是你师父给的,说是辟邪用。”朱云峰说。
“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下轮到孟鹤堂惊讶了。
“还能什么都让你知道?”朱云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