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那些散落在光阴缝隙间的片段(11-20)

写在前面:饼四的一些日常小段子,梗来自于节目或者微博,因为都是小段子,所以凑满十个发一篇。反正每一个都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所以请不要在意时间线这种并不存在的东西。最后还是要说,虽然梗来源于现实,但故事里的饼四,生活在平行宇宙中

11
烧饼怕鸡这件事儿小四是后来才知道的,说后来其实也没多久,在大兴一起睡了三个月左右吧!上下铺的一起睡,别瞎想。
那会儿烧饼淘得很,不说后台那些师兄弟,基本上左邻右舍都被他祸害过,要是赶巧郭奇林过来住两天,那别问,不到傍晚肯定看见一大一小两团肉球被人撵在屁股后边儿追着跑回来。
那一回,又赶上郭奇林来,还捎带上了陶阳,一群半大小子正是闹腾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说是想吃叫花鸡,打算自己学着书里的办法弄一个。
要吃叫花鸡那肯定先得有鸡啊,狗舍里肯定不会养,不然不就应了那句鸡犬不宁吗?要不说有些人长不高呢,就听陶阳说:“我刚来的时候看到好像村头那家院子里养着鸡。”
小四听着眼睛就眯缝起来了,果然郭奇林就往套里钻,说:“要不咱去偷一只?”
小四心说,真是傻孩子,回头万一被追究了,这主意铁定就说是你出的,陶阳只说人家有鸡,可从没说要去偷。他刚想要不要拦一句,就听烧饼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这事儿咱不能干!偷鸡摸狗的事儿,说出去不好听。再说了,左邻右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被人逮着多没脸。”
这个事儿最后以烧饼带着两块板砖领着郭奇林和陶阳去邻村吃流水席告终。
小四一整天都在琢磨,觉得这实在不像是烧饼的风格,他要有这觉悟,能带着郭奇林摘了人家西瓜吗?
再后来,小四发现烧饼每次打村口经过都离得远远的,他于是问:“烧饼,你怕鸡。”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烧饼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说懵了,条件性反应:“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小四回答。
烧饼没说什么,算是默认。
很久以后,他把小四抱在怀里问:“诶,四爷,说实话,其实你也贼上我很久了吧!”
小四已经很习惯爱人时不时就自我感觉良好一下,于是顺着他说:“你说是就是呗!”
“肯定是!”烧饼说,“不然光看,你怎么能看出来我怕鸡?这么多年了,除了你,也没见别人看出来过。”
这下,小四也有点词穷了,其实他也觉得奇怪,怎么其他人都看不出来呢!只能回了一句:“那是,除了我,谁看你?”

“除了我,谁还看你?”
我也就只要你看。

12
据说,相声演员在台上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逗哏面相观众照顾全场,捧哏45°角朝观众,照顾半面。
不过,凡事儿都有例外。比如烧云饼老师。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带着四儿上台的时候,使得是他带着点儿阴影的八扇屏,烧饼全程都十分小心在意。时间长了渐渐养成了习惯,然后变成了再也戒不掉的瘾,他在台上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朝四儿的方向看。
烧饼喜欢看四儿,任何时候任何样子的四儿,他都喜欢。四儿上台第一件事儿就是收拾桌子,叠拂子,检查一下扇子。照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说话吸引观众的注意,可他就是会不自觉地看着四儿,想到四儿在家收拾房间的样子,真贤惠。
台上使活,为了效果,捧逗之间难免会互相埋汰、抬杠,烧饼喜欢看四儿埋汰自己,有时候会不自觉地带着笑。因为他会想到四儿在家叨叨自己的样子,其实都不过是日常的闲话,可只要是四儿嘴里说出来的,总觉得特别中听。
烧饼最喜欢的,其实还是看四儿撒泼,因为平常不太能看到。四儿台下总是特别温柔,这么多年,虽然难免也有拌嘴,可当年四儿觉得他小总会让着他,很少真发脾气。再后来自个儿也长大懂事儿了,知道四儿不容易,也会心疼四儿了,更不太惹他生气。只有在台上,四儿才会撒泼,才会抄扇子打他。被四儿打真的一点儿都不疼,一来自己现在结实了,二来四儿手上从来都有分寸,扇子敲在胳膊上肌肉最厚实的地方,动静听着挺大,还不如他在自个儿后背抓出来的血印子有感觉呢!
当然烧饼也喜欢看四儿笑,四儿笑起来特别好看,而且特别有感染力,不然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四儿笑也会笑呢?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互相了解也多了,有时候想把四儿逗乐也挺难的,所以如果使活的时候能把四儿逗乐了,那烧饼能高兴上一整天。
四儿曾经说过,哪怕有一天他在舞台上说相声,下面没有一个人乐,他也会乐。
烧饼其实很想告诉四儿,因为那句话,他乐意在台上说到地老天荒。

“如果说到了我五六十岁的时候,如果说出来的相声没有人乐了,那我真的觉得我不适合这个舞台。”
“没事儿,你说你的,我乐!我乐!”

13
有一回,烧饼上场前跟四儿说:“四爷,我新得一包袱。”
四儿有些奇怪,他们几乎二十四小时在一起不分开,什么包袱非得上场前说,于是问:“什么包袱?”
烧饼连说带演:“你这样的,有人要你?有人要啊!谁?耗子药!”
四儿被他逗乐了,说:“这包袱真好!”台上还真使了。
下了台,四儿突然反应过来,问:“刚那包袱你现想的吧?”
烧饼老实回答,“早上捋词儿的时候就在想了。”
四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不过是一句词儿,至于吗?”
烧饼说:“至于。”
原来烧饼的词儿里有一句“像你这样聊天的,有人要吗?”然后四儿应该撒个泼说:“没人,没人要怎么滴吧?你neng死我?”
听烧饼这么痛快地承认,四儿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还是有点不明白,问:“那怎么是耗子药?不是蟑螂药?”
烧饼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这不你说的,我像耗子,那当然是耗子要。”
四儿这才完全反应过来,笑着说:“咱们这相声是连本儿的是不是?”
烧饼得意:“没事儿,观众就知道耗子药,耗子要这个事儿就我们明白。”

“俩儿耳朵漏着,跟个耗子似的!”

“你这么聊天,有人要吗?”
“有啊!耗子要。”

14
虽然说烧饼和四儿的事儿,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可日常在台上,四儿是从来不会承认的。
那一次回哈尔滨演出,观众送了张卡片上台,四儿没带眼镜,看出去模模糊糊的,可看到上面写着个“烧”字儿,还是想要念一念。
“欢迎烧老师携家眷回娘家。”一字一顿地念完,四儿心里就暗叫不好,想着这帮观众还不知道要怎么起哄呢!烧饼在旁边笑眯眯的,倒是高兴。
四儿于是找补:“得,这回我成他儿子了。”
下了台烧饼说:“四爷,你真是伤我的心。”
四儿知道他要说刚刚的事儿,这事儿他不想掰扯,于是假装生气,说:“呸!都当你儿子了,还要怎么样?”
烧饼哪里不知道他的生气是假的,于是抱着他说:“哪儿有带儿子回娘家的,明明就是带着媳妇儿。再说,也不是回娘家,咱又不是回齐齐哈尔。这卡片写得不对,下次我跟他们说,写欢迎烧老师携家眷回家探亲。”
自从烧饼开始健身之后,四儿已经挣不开他了,这会儿也不挣扎,只说:“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咱们这点儿事儿非要嚷嚷地全天下都知道。”
烧饼蹭着四儿的脖子,说:“就是要说到他们都知道,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你呢!”
“都被你喂胖成这样了,除了你,谁还惦记我?”
“他们都管你叫四漂亮,哪儿胖了!”说完,在人额头上亲了一口。

15
有一回烧饼撞着隔离墩儿磕着了膝盖,台上台下有点不方便,四儿一边心疼一边叨叨:“多大的人了?奔30了吧!走路还能磕着隔离墩儿,说出去不被人笑死?早叫你别边走道边看手机了。”
烧饼其实挺享受这种叨叨的,四儿叨叨起来怪可爱的。何况虽然台上台下都不太方便,可四儿会照顾他呀!烧饼才不会说他特别享受这种照顾呢,尤其是在某些方面。
“四爷也伤了膝盖。”烧饼在台上说:“他那是跪的。”
四儿在台上很想就给烧饼一下,到底顾忌他有伤没下得去手。
下了台,他问:“你就生怕他们不想歪,还朝歪了带他们?”
烧饼一脸无辜,“我也没说错呀!你可不就是跪的吗?”
四儿无话可说,只能怪自己当时心软。
烧饼见四儿脸色不好,把自己当成一只大型犬,凑过去说:“好四儿,别生气!我保证,下次一定不让你跪那么久!”
呸,相声演员的嘴,骗人的鬼,后来靠着腰枕坐在床上揉膝盖的四儿想,再相信你,我就是那个。

16
“烧老师,你给我解释解释。”四儿看着舞台上的花牌内心是有点奔溃的。
“怎么啦?”烧饼从后台走上来,问,“哪儿布置得不好吗?”
“不是……”四儿指着自己这边的花牌,说:“咱们不是烧饼曹鹤阳相声专场吗?”
“对啊!之前你不是说我选的那张照片娘们唧唧的,不好看,所以没印大海报,只能打了小的插在花篮上。”说到这个烧饼就有点儿委屈,自己靠着四儿肩膀那张照片多好看。
“我不是说这个。”四儿这会儿懒得理他,指着自己那边的花牌问:“这个四饼是怎么回事儿?”
“我这儿是饼四,你那儿是四饼,没毛病啊!”烧饼依然理所当然。
“你……”四儿摇头。从前德云社办专场只有逗哏的名字,这是多少年传下来的规矩了。后来捧哏的名字也有了,可他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个。要是在意,老早站到桌子外边儿去了。自家这位倒好,干脆把自个儿名字都放在他前面。
烧饼拉过四儿,说:“咱们两个,跟他们都不一样。不过不管谁名字在前边儿,两个名字一定是在一起的。”
叹了口气,四儿决定豁出去了,反正饼和四这两个字在一起,就是他们了,管他谁前谁后。

17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回自己掀了红盖头,那之后要是上货的时候没收到红盖头,烧饼使学哑语的时候总有点儿不得劲。要是拿拂子当盖头,掀了之后一定会揽着自个儿的脖子想要亲一口。
不过这几天颈椎不太好,四儿有些担心等会儿自己的脖子不知道会不会受不了力。却没想到,烧饼压根儿没使盖头,直接用拂子盖了两把扇子。四儿心里暖暖的,自家爷们儿到底会疼人。可是……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第二场上来的时候,他余光里仿佛飘过一片红色,凑过去一看,真的是一块红色的丝巾。几乎半分钟都没犹豫,他抖开丝巾,盖在烧饼头上。
一人一次,公平公正。盖完盖头朝桌子走过去的四儿想着,要是在床上也这样就好了!

18
烧云饼老师的鼻子不太得劲儿,鼻炎犯起来就会一个劲儿的打喷嚏。厉害的时候喷嚏打到眼泪鼻涕一起下来,样子要多丑有多丑。
那时候因为师父认下了他和四儿的搭档关系,四儿从和小岳合租的地方搬出来跟他一起住。有一回他犯鼻炎,赶上四儿去外面买东西回来,到家看到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遇到什么伤心事儿了。等问清楚是犯了鼻炎之后,四儿先是张罗着给他买药,又到网上查各种偏方。按照四儿的话说:“你够丑了,犯鼻炎的样子能把我丑死,我为了自己的命也得想办法把你给治好。”
那之后,四儿对他的鼻子就特别上心,后台师兄弟抽烟的不少,四儿管着不让他抽。他有时候犯浑抽了,被四儿发现能跟他别扭三天。再后来,也不知道四儿从哪里得了个偏方,天天用淡盐水给他洗鼻子。最开始他都怀疑四儿是故意要整他,好家伙那滋味儿,真的是难受。每到这时候,四儿或者哄或者激,反正一定是不会让他逃掉的。
不过,也因为这样,虽然没有根治,但到底好了些许,不会跟从前似的动不动就犯。
再后来,他跟四儿在一起了,不用四儿管着,每天早上起来一定自个儿用淡盐水洗鼻子,洗漱完毕之后再去叫四儿起床。
要是碰上休息天,他就特别愿意在这种时候把自己当成是一只大型犬科动物,趴在他家四儿身上东闻西嗅。
“你属狗的啊?”四儿总会这样埋汰他一句。
“对啊!”烧老师从善如流,“专门扑你这只兔子。”

19
烧老师后来问过五队的师弟们,他们什么时候看出来自个儿和四儿是真的,得到的回答都是嗤之以鼻的,“废话,我们又不瞎。”
“师哥,你得讲理不是,你都跟四哥领证去了,我要再不知道那得笨成什么啦?”说这话的是孟鹤堂。
“师哥,第一次开会您就说了,以后除了业务之外的事儿都四哥说了算,我们要是这都看不出来,那还要不要做人了?”说这话的是刘九思。
烧老师后来还问过几位师兄弟,他们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和四儿是真的,得到的回答同样是不屑一顾的,“废话,老早瞧出你小子有这贼心了。”
“那年春节排单子你说要跟小四演一场,我就看出来了。你以为你练树没叶练了两礼拜我不知道吗?”说这话的是栾师哥。
“你说你当年,晚上十一点从园子骑一个小时车回大兴,早上六点就起,就为了到我这儿陪着小四滑旱冰,我能不知道吗?”说这话的是小岳。
烧老师后来还问过几位大辈,他们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和四儿是真的,得到的回答依旧是不以为然的,“你小子,还嫩点儿。”
“那年做喜乐汇,你们两个那两张嘴啊,连我都插不进,我还能不知道?”说这话的是侯爷。
“那年我们飞旧金山,飞机落地早了一小时,大巴车还没来,其他人该抽烟抽烟,该逛街逛街,只有你们。小四坐箱子上,你推着他滚来滚去。这么无聊的游戏能玩一个小时,我要再不知道,我就真的是师猪了。”

20
烧云饼老师喜欢拍照,发下宏愿等拍满五千卷胶卷的时候一定要办个摄影展。但凡有人问的时候他都会说自己的摄影之路始于一个小小的意外,一张随手拍的照片。当人们问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又会笑而不语,说:“不够好,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个世界上,大约只有他和四儿知道那张照片是什么样的,因为那张照片曾经被他偷偷放在钱包里,一放就是七年。后来又被放在他们家里专门摆照片的地方,是烧老师最得意的作品,没有之一。
照片的主角当然是四儿,只有19岁的四儿,鼻梁上架着眼镜,歪带着他临时借给他的帽子,手上套着手串,微微扬着下巴,露出一个有一点点酷的笑容。
就是那个肆意飞扬的笑容,瞬间击中了他的心。他永远都会记得那天的情形。
那会儿他们都住在大兴的院子里,他们还没正式搭,下午小岳和三哥去园子,他们留下来看家。房间里有师娘为了园子里留影宣传新买的数码相机,特意交给会摆弄的小四设置一下。烧饼在旁边看着手痒,也想拿来试试,就撺掇道:“小四,你教教我,我给你拍一张试试。”
小四就真的教他怎么开,怎么拍。
然后他拿起自己的帽子扣在小四头上,说:“来来来,饼爷给你拍一张。”
然后就是咔嚓一下,照片留在相机里,人从此留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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