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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你应该是个聪明人。”魏王对曹鹤阳说,“这个时候你说这句话,不就是逼着我把你们全杀了吗?”
曹鹤阳冷笑一声,说:“这种时候殿下又何必再出言挑拨,您今日愿意现身,就说明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既然如此,让大家做个明白鬼又有什么不好呢?”
在大多数人都惊讶非常的时候,只有太子郭奇林依然保持着完美的皇家礼仪,一丝不苟地端坐在轿辇上,他说:“王兄的生母是芸嫔,虽然只是宫人出身,但也是书香门第出身,父兄曾经在朝为官,因为牵连进了前朝的科场舞弊案,这才没入宫中为奴。”
曹鹤阳接着说道:“听说芸嫔有个姐姐,二人长相十分相似。这对姐妹一个被分入康王府,一个被分入当时还是德王的当今圣上府上。芸嫔在德王府日子还算舒心,但是他姐姐在康王府已经被康王收在身边。德王入主东宫,大摆筵席,康王酒后认错了人,将芸嫔错当成他姐姐。本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只要找自己的兄长说清楚,把人要过来就可以了。然而当时的太子与太子妃成婚三年还没有孩子,他突然有了个念头。他以芸嫔姐姐的姓名相威胁,逼迫芸嫔不得将事情说出去,直到芸嫔确认有了身孕,才让她禀告了太子妃,并说当时是太子酒后糊涂。太子原本不认,但康王力证之下,也只能当自己是酒后失态。事已至此,太子妃便做主收了芸嫔,半年后,芸嫔生下一子,就是魏王殿下您。”
魏王看着曹鹤阳说:“现在,我相信了。你手上确实有那什么密札。”随后他又问郭奇林,“太子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不等郭奇林回答,他冷笑一声,说:“无所谓了,反正今天你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只听魏王一声大喝:“来人!”树林中立刻出现一队顶盔掼甲的军士,手上拿着弓箭长枪等武器,看样式似是御林军专用的,但他们身上盔甲又不是御林军的朱红色,而是淡青色。
“你背着父王养了这么多私军啊!”郭奇林感慨道,“能把山围起来,怕有一万吧!”
魏王没有回答,对着身后的甲士头领说:“一个都不要留下。”
头领应道:“是!”说完踏上几步,抽出自己佩刀,朝天一指,他身后弓箭手立刻上好弓箭挂上弦,随时准备好来一个万箭齐发。
这个时候,刚刚一直被曹鹤阳抱在身上流血不止的朱云峰突然坐了起来,竹杖一点,一纵身跃到那个头领身前,随后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一挥手将那只握刀的右手削了下来。这一下兔起鹘落,事发突然,那领头的甲士居然等到手落地之后,才反应过来,痛得直接跪了下来。好在他还算有些血性,忍住没有嚎出来,但鲜血淋漓的样子,也颇有一些可怖了。
魏王被吓了一跳,好在他骑着马又离得远,朱云峰这一下之后似乎是牵动了伤口,就没有再动。
魏王定了定心神,环顾自己的青甲勇士,冷笑一声说:“呵,就这么点本事吗?”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退到树林边缘,然后说:“我知道如果论单打独斗,你们都是好手。不过今日我带了足够的人手,一力降十会,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
“我看未必吧!”朱云峰站了起来,这会儿哪怕功夫一般,魏王也已经看出来朱云峰并没有受伤了。不待魏王反应,朱云峰从身上掏出一根竹管,一扬手抛到空中。那支竹管飞到空中之后,炸裂开来,燃起了醒目红色焰火。
“穿云箭?”魏王大笑道,“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用这种东西?还是说这时你们丐帮中人联络用的信号?”
“这不是江湖中人用的东西。”一直没有开口的栾云平突然说话了,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簇火焰是金红色的,色泽鲜亮,无论天气如何白天还是黑夜,都能看得非常清楚。想要做到这一点,其中硝石和碳粉的比例就要拿捏地非常准确,碳粉更是要细细研磨。没有五六年的经验,做不出这东西来。然而这东西只是为了传讯,江湖中是用不到的。这样的东西只适合出现在战场。这东西是供军队用的,是官造的。”
“军队用的?”魏王狐疑地看着栾云平,心里已经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他原以为朱云峰重伤,可看他刚刚辗转腾挪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受伤。看一眼站立在太子身边的怀抱三弦的周九良,魏王觉得自己的不安加重了。
“这是北关城中最后一支穿云箭。”朱云峰开口,中气十足,确实没有受伤,他说,“大帅说,让我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