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AU】江湖夜雨十年灯(28)

28#
  庙外的雨越来越大,几个围坐在火堆旁的人的心却越来越近。周九良听几个人讨论了良久,开口问孟鹤堂说:“孟哥,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就回来,好吗?”
  孟鹤堂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后说:“航航,你知道的,名声什么的,对我来说不重要。”
  周九良点头,说:“我知道,但是你的名声对我来说很重要。”
  重要不是因为我需要你有一个好名声,而是希望你能够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如同你的名字一般,而不希望你过着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日子。
  孟鹤堂笑了,如同两年前毫不犹豫地拿出身边所有一样,信任地看着周九良说:“其实我一个人,也能很安全的。”
  周九良摇头,说:“孤身女子,一个人上路,不安全的。”
  孟鹤堂说:“夫妻两个人,爷们儿常年不在家,家里的女人也会被人欺负的。”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突然一亮,问栾云平说:“诶?你们需不需要青楼女子探听消息?很红的那种。”
  不知道为什么,栾云平看见孟鹤堂眼睛里闪过的精光,就觉得背后一阵凉风吹过。

  好在周九良知道自家爱人的性子,说:“孟哥,我还在这儿呢!你想什么呢?”
  “哦!”孟鹤堂嘟囔了一声,不再说话。
  曹鹤阳一边轻笑,一边说:“其实……倒也未尝不可。大隐隐于市,一样的道理。”
  周九良看着曹鹤阳,说:“你能保证?”
  曹鹤阳摇头,说:“我一介江湖帮派,自然不能。”说完指着栾云平说:“这不还有内卫栾大人吗?再不济,荣王殿下总够了吧!”
  陶阳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很难想象一个男子要怎样冒充一个女子,在青楼之中还不败露身份。
  栾云平却点头,说:“卖艺不卖身,色艺双绝,一个可靠的鸨母,四个忠心能干的打手,应该够了。”
  曹鹤阳说:“贴身的丫鬟和小厮也要可靠。”
  孟鹤堂说:“我王府里……”说到这里他就闭嘴了,他也知道自己王府跟筛子没什么区别。
  陶阳把话接过去,说:“我这里倒还有几个可用之人。”
  孟鹤堂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小孟仙儿了。”说完看着周九良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儿的。你以后在京城一定能听到小孟仙儿的消息。”
  周九良点了点头,抓着孟鹤堂的手,孟鹤堂反手握住,拉到嘴边亲了一下。
  周九良没想到他会来这一下,当着这些人的面,倒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光线昏暗,其他人倒也看不出他脸红。
  商议既定,几个人就准备各自分头离开。临走之前,陶阳对曹鹤阳说:“我听说……父帅故去之后,颇有一些人在打压陶家军出身的人。”
  曹鹤阳点头,说:“少帅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完,他又问栾云平,“你刚刚叫破他们行迹,其实是在诈他们吧!”
  栾云平点头,说:“你的回答太过条理分明,显然是事先就想好的答案。这里能藏人的地方,只有房梁。”
  曹鹤阳说:“我还是历练太少,你最开始拦殿下那一下,就是在诈我,叫破他们身份,虽然是在诈他们,其实也是在试我的反应吧!”
  栾云平点头,说:“你能明白过来,说明你也不差,假以时日,一定跟我一样厉害。”
  朱云峰在边上接了一句:“我家四儿以后一定比你厉害。”
  栾云平懒得跟他做这种口舌之争,抛过去一个白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就这样,六人分别。
  曹鹤阳护着孟鹤堂南下,不久之后,临安城里就出现了一位厉害的舞姬,名唤小孟仙儿,果真色艺双绝,舞艺超绝。
  曹鹤阳收拢了一批被人排挤的陶家军旧人,在栾云平的支持下,成立了拜月神教。因着都是陶家军的人,他主动谦让,让改名张九龄的张仲元做了教主,自己只做个右护法。至于朱云峰,一路西去,跟着流民重新混入凉州,“因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丐帮帮主,成了他的入室弟子。周九良调回京城加入了御林军,齐王被封为太子之后,要为自己挑选亲卫,周九良武艺卓绝,头脑过人,自然脱颖而出,成了太子近卫。至于栾云平,则是一路青云直上,做到了内卫大总管的位置。
  十年之中,除非万不得已,他们很少互通消息。朱云峰与曹鹤阳十年没有见过面,只靠着一艘破旧的画舫和寥寥数语的书信得知彼此安好。孟鹤堂与周九良也十年没有见面,不过太子亲卫队里的人都知道周九良是小孟仙儿的拥趸,每每听到小孟仙儿又有新作,一定会浮三大白。那一年小孟仙儿受邀到京城演出,周九良破天荒地请了五天假去看,一场都没有错过。
  陶阳倒是经常能跟郭奇林见面,但他从来没有跟郭奇林提过那天的事情。他能感觉到那件事之后,郭奇林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有很多次欲言又止。郭奇林被封为太子之后,自己与他就有了君臣的名分,他的一举一动也变得更加惹人注意。陶阳知道自己没有变,但他总是害怕,他们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不过好在,郭奇林其实也并没有变。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十年之后再度聚首,他能感觉出来,其实大家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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