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哨向】3+1=5?!(04)

04#
  朱云峰在咖啡馆外面唉声叹气的时候,曹鹤阳正坐在一辆小轿车上,如果朱云峰也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来,开车的正是刚刚那两个女生提到的超级哨兵——周九良。
  曹鹤阳把哼哼的婴儿篮用保险带仔细扣好,哼哼刚刚吃饱了,这会儿还挺精神,张大眼睛到处看,车里空调打得挺低,曹鹤阳给他盖好毯子,一边逗他,一边问周九良:“怎么是你来接我?小孟呢?”
  “先生被校长叫去了,好像是有什么事儿要交代。”周九良回答。
  “你还管他叫先生呢?”曹鹤阳说,“你们一起都几年了啊!”
  周九良有些不好意思,说:“从小叫到大,习惯了。”说完又问:“四哥,你的相亲如何了?”
  曹鹤阳叹口气,说:“估计要黄。”朱云峰并不知道,其实曹鹤阳表现得根本没有他想象出来那么随意,反而是因为太过在意才刻意伪装出来的。然而朱云峰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曹鹤阳知道他对自己显然并不怎么感兴趣。想想也对,自己不过一个B级向导,年纪比他大,还带着两个孩子。

  周九良问:“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为了他,你都被家里赶出来了。”
  曹鹤阳摇摇头,说:“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当时他受了重伤,在狂躁状态的边缘。本来我只是想让他临时标记一下,可以安抚他的情绪。我知道他的评级是S,但他的战斗力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甚至觉得帝国现有的这套评价系统存在问题,不然他怎么可能只有S级。。”
  周九良有点不服气,说:“我觉得他不会比我厉害。”
  曹鹤阳轻笑,说:“别不服气。他真的很厉害。”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家里呢?”周九良更加不解。
  “我们家是个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家要是知道孩子是他的,立刻就能把他绑过来跟我结婚。我……我不想那样。”
  周九良有点儿糊涂,问:“四哥,我是真的不明白了。你要是不喜欢他,你给他生孩子。你喜欢他,你……你又不告诉他。那你要是不想跟他有关系,把孩子生下来就完了,可你这又跑去跟他相亲……我……实在是不明白。”
  曹鹤阳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不过是意难平而已。”
  周九良没说话,他的感情之路虽然小有波折,但总体来说还算顺遂,无法理解曹鹤阳的心情。
  曹鹤阳说:“行了,你还小,不明白也正常。这世界上啊,最难的事儿就是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也正好喜欢你。你和小孟足够幸运,但不是人人都能有这样的运气的。我呢!不过是觉得我没有这样的运气,可不试一次,又不死心罢了。不过如今试也试了,也就死心了。”说完这句,曹鹤阳不再说话,专心逗弄哼哼去了。
  曹鹤阳喜欢朱云峰,然而朱云峰并不知道这件事儿,在相亲之前,他甚至可能连世界上有一个叫曹鹤阳的人都不知道。
  曹鹤阳姓曹,这个姓氏并不普通,帝国有四个积淀颇深的家族,被称为四柱,曹家就是其中之一。曹鹤阳是曹家一个很普通的子弟,在他这一辈儿里行四,曹家和同为四柱家族之一的孟家关系不错,多年下来也有过几次联姻,因此家族子弟之间总能绕着弯的论上亲戚。曹鹤阳年纪比孟鹤堂大一些,因此孟鹤堂一直管他叫“四哥”,周九良因为跟孟鹤堂一起,所以也跟着这么叫。
  曹鹤阳在曹家普通,但是又不普通,因为曹鹤阳是一个向导。对于一个惯常出哨兵的家族,家里出了这么一个向导,那简直跟都是男丁的家里突然间来了一个女娃一样,特别稀罕。曹鹤阳从小就是在家里众多兄弟姐妹们的呵护里长大的。他的那些哨兵兄弟们,一直都被教育说向导是个特别脆弱敏感的,因此凡事儿都让着他。小时候谁要是把他惹哭了,不管有理没理,回家准被父母一顿揍。
  不过可能因为从小在哨兵堆里长,曹鹤阳虽然也有一般向导的细腻敏感,但个性却是大大咧咧的,什么事儿都不往心里去,有再大的不痛快,睡一觉起来也就好了。
  这样的曹鹤阳,在他十八岁那年正式遇到了朱云峰,但如果真的论起来,时间还要再早上两年。
  说起来,其实也算是巧合,曹家这样的大家族,族中子弟从小就要接受各种试炼。然而曹鹤阳是家里百年才出一个的向导,那些针对哨兵的试炼显然不适合他,家里人一直为他的试炼头疼。他十六岁那年,正好家中长辈有相熟的朋友在主持一个公益项目,就让曹鹤阳去帮忙。
  这是一个热线电话的项目,帮助一些刚刚觉醒的哨兵和向导解决遇到的私隐问题。曹鹤阳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一个精神体刚刚觉醒的少年哨兵的求助,他说他是家族里的第一个哨兵,家里没有人能为他提供相应的指导,曹鹤阳就照本宣科地说了一些新晋哨兵需要注意的地方。这些在曹家可能只是常识的知识,却得到了少年真诚的感谢,让曹鹤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临挂断电话之前,少年有些犹豫地问了一个问题:“小姐姐,我的精神体,是一只臭鼬,我觉得有点丢人。”
  热线电话的语音输出系统经过特别处理,任何接线员说话,声音都会变成轻柔的女音,以达到最好的安抚效果。曹鹤阳没有在意少年的称呼,反而更加温柔地告诉他:“任何一个精神体都一定有他的优点和闪光的地方,也一定会有被人诟病的地方。强大如帝国的开国皇帝陛下,在他敌人的嘴里,他的精神体也不过只是一只没有尾巴的猴子,但我们从来不会因此就去嘲笑陛下的精神体。所以,一样的道理,当你足够强大,获得别人尊敬的时候,没有人会因为你的精神体是一只臭鼬就看不起你。那反而会变成你与众不同,具有独特魅力的地方。”
  少年再一次诚挚感谢了他,挂上了电话。
  对十六岁的曹鹤阳而言,这通电话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的流星,没多久他就忘记了。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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