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AU】假凤虚凰(番外一)

番外一
  五月二十三是朱云峰的生辰,自从与曹鹤阳浪迹江湖,这是他们将要一起度过的他的第四个生辰,这也意味着他终于满十八了。
  说起来,这几年为了让曹鹤阳答应他们两个早点圆房,朱云峰可谓是用足了水磨工夫,奈何曹鹤阳咬死了就是不松口。
  朱云峰十六岁生辰那年,原本还想干脆灌醉了曹鹤阳,生米做成熟饭,大不了第二天跪在媳妇儿面前请罪就是了。曹鹤阳心软,自己再撒个娇,一定没问题的。然而真的把曹鹤阳灌醉了,对着爱人他却什么都不敢做。哪怕笃定曹鹤阳醒过来之后不会真的跟他生气,可他还是觉得那样不对不好,对曹鹤阳不尊重。天知道那晚上他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没有把曹鹤阳吃干抹净,他已经大了,天天跟曹鹤阳耳鬓厮磨的,有时候真的憋得难受。
  那次曹鹤阳第二天醒过来之后,看到朱云峰睡在自己身边,第一反应也是觉得朱云峰趁着自己喝醉了占自己便宜。毕竟昨天晚上朱云峰那么死命灌自己,要说他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那就是骗人了。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可是真的醒过来才发现哪儿哪儿都没有不舒服,这倒反而出乎他的意料。
  这些日子他天天和朱云峰同吃同睡,小小少年一天天长大,有时候大早上的他就突然一激灵爬起来然后面红耳赤地跑出去,他自然知道他的小爱人已经长大了。虽然他咬死了没满二十啥都不能做,可如果朱云峰真的没有忍住,他也不会说什么。
  然而没想到,朱云峰比他想的更加爱他,甚至愿意为了他忍耐自己。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知道这种忍耐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有多困难。
  也就是那一次之后,曹鹤阳渐渐放松了对朱云峰的防备。晚上一起睡的时候朱云峰搂他他不会再推拒。在街镇中穿行的时候他甚至会主动拉起朱云峰的手,不再去管周围的眼光怎么看。游览风景的时候,情之所至,朱云峰想要亲他的时候他也不会再推拒,甚至那次任由朱云峰用披风把他们两个裹在一起,相拥着在山顶看日出。
  朱云峰十七岁生辰那天,曹鹤阳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他做菜的手艺自然比不上朱云峰,菜式也很简单,却把朱云峰感动得不行。那天晚上,两个人在床上搂着说了好多话,曹鹤阳半推半就地用手给朱云峰解决了一次。那之后,两个人之间就不一样了。朱云峰比从前更喜欢粘着曹鹤阳,曹鹤阳也纵着他没个正形。两个人每日里亲亲搂楼抱抱,却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今年过年的时候,朱云峰问曹鹤阳:“四儿,过完年我就满十八了。是大小伙子了。”
  曹鹤阳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装糊涂:“大小伙子又怎么样?”
  朱云峰无比认真地说:“大小伙子就是可以真正做你爷们儿了。”
  曹鹤阳没说话,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朱云峰一把抓住曹鹤阳的手,问:“你这是答应了?”
  “等你生辰。”未尽的话语被朱云峰吞进口中,他从没有如此盼望自己的生辰快点到来。

  朱云峰的生辰他们决定到嘉兴府过,却没有通知朱云峰外祖一家。朱云峰决定在这里过生辰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是他第一次见到曹鹤阳的地方,颇为值得纪念。再加上,他们两个在嘉兴府这里置办了一间小小的宅院。在这里置办宅院,是朱云峰和曹鹤阳商量之后定下的。嘉兴府离开松江府近,曹鹤阳虽然假死脱身,但到底还是关怀自己父母,加上朱云峰唯一的亲人也在嘉兴府,在这里置一个宅院也方便些。
  这几年曹鹤阳不方便出面,但朱云峰与自家那票兄弟们的联系没有断,他家的酒楼和“神仙饮”依旧是松江府算得上名号的上品。按照东子的话说,这几年每日里数银子数到手软。虽然朱云峰一直觉得他手软是因为天天被曹家的那位谢师爷压着,不过总而言之,这几年他和曹鹤阳吃穿都不愁,也还是托了谢师爷的福,帮东子他们把酒楼照料得妥妥帖帖,人家被窝里那点事儿,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嘉兴府的宅子一直托付给马霄盛照看,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兄上了山,为人机敏。这宅子本想用他的名义买下,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运作的,宅子的主人依旧还是朱云峰,对外只说是与松江府那位朱家少爷同名,是主人置办的外宅,自己不过是个管家。
  知道朱云峰和曹鹤阳要来的消息,马霄盛请了几个帮佣,把宅子上下打扫一新,又按照朱云峰的要求,在主院里布置了一番。一切收拾停当,备好简单的酒菜,朱云峰也带着曹鹤阳到了。
  兄弟久未见面,自有一番亲热,马霄盛极有眼色,寒暄几句,把最近松江府发生的大小事情简单说了一二,就说:“饼哥,四嫂,天儿也不早了,我这就回了。”
  曹鹤阳听到马霄盛管自己叫“四嫂”,张口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有反驳。
  朱云峰嘿嘿一笑,拍着马霄盛的肩膀说:“好兄弟!”说完又说:“天晚了,回去路上自个儿留神。”

  马霄盛离开之后,朱云峰看着面前的曹鹤阳,说:“四儿,走吧!咱们回房去。”说完,带着曹鹤阳回主院。
  推开主院的小门,曹鹤阳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大饼……你这是……”院中各种挂满了花灯,园子里浮动着花香,若不是天上月光若隐若现,曹鹤阳简直以为自己身处仙境。
  朱云峰挠挠头,说:“小马还是挺会布置的。我就说了,想把院子里挂满花灯,没想到他连花都栽了。”
  “你这是……”曹鹤阳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是那年花灯会上。你猜中了我的灯谜。我一直都有些遗憾,若是易地而处,我那天一定会追上你,死皮赖脸地也要你答应做我媳妇儿。”朱云峰说。
  曹鹤阳笑:“你那会儿才多大啊!知道怎么做人相公吗?”
  朱云峰一把把曹鹤阳拉到怀里,说:“那会儿不知道,现在我肯定知道了。”说完轻轻揉了一下曹鹤阳的屁股。
  曹鹤阳横他一眼,说:“行了!今儿你生辰,想怎么过?你让小马挂这么些灯出来,一定不会只是为了看吧!”
  朱云峰亲了曹鹤阳一口,说:“我媳妇儿真聪明,什么都瞒不了你。”
  曹鹤阳假装嫌弃地推了他一下,从朱云峰怀里挣脱出来,仔细打量着周围的花灯。马霄盛做事确实妥帖,这里挂了近百盏花灯,却几乎没有重样的。曹鹤阳的目光从各式各样灿若星光的花灯中扫过,最终停在了挂在廊下的一盏莲花灯上。
  这盏灯和周围这些灯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甚至有些粗陋,可曹鹤阳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和当年自己猜出灯谜的那盏一模一样。
  曹鹤阳信步走到廊下,见花灯下果然挂着一则灯谜——“海棠开后落残梅”,就是当年朱云峰出的那则。
  “开后就是拆字的意思,海棠拆开后得氵、每、尚、木,落残梅,就是去掉梅字,也就是把木和每去掉,剩下的两部分合起来得一个淌字,就是这则灯谜的谜底了。”曹鹤阳说。
  话音落地,朱云峰立刻鼓起掌来,说:“小生途经此处一时技痒,出了这则灯谜,原来也颇为自傲,却没想到人外有人,兄台不过片刻工夫就解开了,实在是佩服佩服。小生朱云峰,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不知是否有幸能请兄台喝上一杯水酒。”
  曹鹤阳差点笑出声来,不过想到今天是朱云峰生辰,到底还是配合着说:“在下曹鹤阳,家长行四,松江府华亭县人士。路过此处,见此灯谜精巧,忍不住拆解。原来是朱贤弟所做,佩服佩服。贤弟所请,我也正有此意。”
  朱云峰走上几步,拉着曹鹤阳手说:“四哥,其实这字谜,还有另一层解法,待兄弟慢慢告诉您。”说完,把曹鹤阳拉进了房里。

  房中挂着红绸,燃着一对龙凤喜烛,床上铺着大红的被面,连桌上摆着的酒杯碗筷,都是龙凤呈祥的图案。
  朱云峰拉着曹鹤阳坐下,倒上两杯酒,递给曹鹤阳一杯,说:“四儿!”
  曹鹤阳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接过,一仰脖,喝了下去。
  朱云峰一瞬不瞬地看着曹鹤阳喝完,自己也仰头喝了下去。
  放下杯子,朱云峰说:“合卺酒喝过。媳妇儿,咱们这就入洞房吧!我来好好跟你说说,海棠花怎么开。”说完,一把抱起曹鹤阳。

  花香浮动,光影摇曳,夜正长。
  这一夜,海棠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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