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ABO】旧欢似梦(03)

03#
  今日大朝,文武百官上朝奏事。如今国泰民安边境太平,武官一系自然不怎么受重视,除了兵部尚书汇报一应事宜,别无其他。
  文官如今分成两派,一派以吏部曹尚书为首,一派以内阁王大学士为首。曹尚书自然是曹贵妃娘家的人,以区区一个吏部尚书能与大学士平分秋色,曹贵妃在后宫是个什么地位不言自喻。王大学士是元后陈皇后的表兄,元后家是世家大族,为了避嫌,娘家人很少出仕。元后故去后,一方面是王大学士确实有真才实学,一方面是皇上顾念元后,王大人一路青云直上,不到四年时间就坐上了内阁次辅的位置。
  曹尚书与王大学士就修黄河河堤的事儿一番唇枪舌剑,最后谁都没有说服谁,皇帝陛下也不拿主意,定了五日后的大朝再议。
  大朝结束,几位皇子被留了下来。这也是惯例,每次大朝之后,皇子们都要去慈宁宫向太后请安,然后再陪皇帝陛下吃一顿家宴。
  朱云峰面上跟几位兄弟嘻嘻哈哈,聊些有的没的,心里一直在想,不知道曹贵妃要怎么给自己引荐那位一无是处的曹鹤阳。
  正想着,就听四皇子说:“听母妃说,这几日御花园的荷花开得不错,我们不如去看看吧!”
  “好啊!”七皇子第一个答应。
  朱云峰笑而不语,心中感叹自家这两位兄弟演技真的是太过浮夸。
  见朱云峰没发表意见,七皇子有些讪讪地问:“五哥,你说怎么样?”
  “行啊!”朱云峰笑得真诚,仿佛真的非常乐意去赏荷一般。
  一行人说说笑笑兄友弟恭地一路走到御花园,果然遇到曹贵妃带着一群人在这里赏花。

  大皇子带着一众兄弟上去给曹贵妃见礼。
  曹贵妃年过四十,容姿自然比不上那些年轻貌美的妃子,然而她是坤泽,天生与乾元十分契合,这也是她子女众多的原因。元后陈皇后虽然占了一个皇后的名分,但因为是中庸,十六岁嫁给陛下,到四十六岁薨逝,居然一无所出,若非曹贵妃家家世实在不行,这继后的位置恐怕早就坐上去了。
  虽然民间多传曹贵妃飞扬跋扈,但她看上去实在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叫了众皇子起身,让他们在亭子里坐了,便与他们闲话家常。
  要叫朱云峰说,这其实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一群皇子和一个贵妃闲话家常,算什么事儿。民间的大户人家见了老爷的姨娘最多打个招呼也就是了,怎么可能像他们似的,围坐膝下,倒像是陪母亲聊天一般。
  然而曹贵妃如今权倾后宫,加上大皇子四皇子七皇子,一个养子两个亲儿,他们三个坐下了,剩下几个,二皇子早夭,三皇子母亲不过是个嫔,六皇子年纪小,没什么主意,见哥哥都坐下了,他也就跟着坐下。
  曹贵妃撇一眼朱云峰,见只有他站着,他身材本就高大,在亭子里杵着特别显眼,心中有气。然而今儿安排这一出就是为了他的婚事,再有气现在也不能发,只能堆起笑容,问:“老五这是怎么啦?怎么不坐?”
  朱云峰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荷花池旁边坐着赏花的人。那人衣着一般,不算华贵,做书生打扮,且看着应该是个白身。从昨日张九龄打听回来的消息来看,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曹贵妃给自己安排的曹鹤阳了。
  反正早晚都要认识,自然还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比较好。这么想着,朱云峰说:“好叫贵妃娘娘得知,今儿大朝我站得久,刚刚这一路过来,有些乏,当着贵妃娘娘的面儿,也不敢太造次。正要跟娘娘讨个赏,让我去那边松快松快。”
  曹贵妃眼里闪过一抹异色,见朱云峰面上一脸坦荡,真诚不似作伪,似乎真的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曹贵妃心中暗暗惊奇,心说这老五,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刚刚那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又带着致命陷阱。自己虽说如今在后宫说一不二,奈何皇帝一直不肯把那个位子给自己。一日不登后位,一日就只是贵妃,一介贵妃就是皇子们的庶母,老五是元后身边长大的,若从这层关系论起来,身份在一众皇子中最是尊贵,自己有什么资格给他恩典。可他看脸色,又不像是故意给自己挖坑,若是这样寻常一句话,他都能考虑到这么多,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曹贵妃脑子转得飞快,笑笑说:“五皇子说哪里话,我区区一介贵妃,哪来的资格给你恩典。既然累了,这荷花池附近景色都是极好的,你四处看看就是,不用在意我。”
  七皇子刚想说话,被四皇子按住。四皇子说:“五弟想逛就逛,不用在意我们,我们稍坐坐,就来寻你。”
  朱云峰于是点头跟众兄弟打个招呼,信步朝那抹身影走去。
  朱云峰是乾元,加上在军营里也呆过一阵,功夫着实不错。他故意放轻了脚步,却放出了身上的信香。朱云峰的信香是松柏香气,仿若雪后凌峰傲雪的松树,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自信昂扬。他的信香厚重非常,如一块松脂一般将眼前背对着自己的人层层包裹住。
  做完这些,朱云峰走上前去,对着那人的肩膀,重重拍了一下。
  “你是谁?干嘛坐在这儿?”朱云峰问。
  “啊?”那人回头,一脸愕然。见到朱云峰之后似乎被他身上的气势吓到了,身子一软就跪了下来。
  朱云峰皱皱眉,心说这么个东西曹贵妃到底为什么要把他弄进宫,自己能看中他?
  “小……草民曹鹤阳,见过殿下。”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是被朱云峰捕捉到了。
  真的是曹鹤阳?朱云峰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就是曹鹤阳,这样一个人,自己怎么会娶他为妃?
  “姓曹?”朱云峰问,身上的信香释放得更多了。
  “是,姓曹。”那人低头回答,支撑着的双手轻轻抖动。
  “与曹贵妃是亲戚?”朱云峰继续问。
  “不敢论亲,臣……草民曾祖与曹贵妃祖上曾经连宗。”曹鹤阳回答。
  “哦!”朱云峰不再问了,再问就超过了一个皇子对初见面的人的关心程度了。
  朱云峰没有说话,也没有叫起,曹鹤阳只能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动。只有他自己知道,朱云峰身上信香浓厚的程度让他几乎把持不住自己。若非事先做了准备,喝了大剂量的药,自己的信香早被迫散发得到处都是了。饶是如此,他现在的亵裤也已经全湿了。只希望朱云峰早些离开,不至于发现他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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