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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鹤阳穿过御花园,慢慢走到撷芳殿外。这里此时应该尚无人居住吧!曹鹤阳想。
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进去看一眼,毕竟他曾经在这里住过五年。
想到自己的状况,曹鹤阳还是试探着推了推撷芳殿的大门,居然一下推开了。
走进院子,这里空无一人,地上堆满了落叶,足有半寸,可见洒扫的小太监也不常来这里。
是啊,这里本来就是这禁宫之中最偏僻的院落,自己当年不也正是因此才会住过来的吗?
院子里光秃秃的,没有什么花木,看惯了满院丹桂,骤然见到这样的院子,曹鹤阳多少还有些不习惯。
曹鹤阳慢慢走入殿中,这里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差了许多,缓缓走到偏殿。抚摸着宫墙一角,曹鹤阳想,这时此处还没有开那扇门。
在那扇门前他与朱云峰诀别,他曾经那么爱朱云峰,将自己整个奉献给他,却只换来他的不屑一顾。上天见怜,给他机会,让他重新到这世上走一遭,这辈子,他希望和朱云峰能够再无瓜葛。
在偏殿略做停留,曹鹤阳找了个偏僻地方,除下自己的外衣。现在是夏天,衣衫单薄,但曹鹤阳却穿了两件亵衣。除下外衫和外面那件亵衣,贴身的那件几乎已经湿透了。曹鹤阳想着还好自己早做准备,知道自己哪怕服了药,也很难抵住朱云峰的信香,特地加了一层亵衣,这才没有露馅儿。 他把贴身的亵衣除下,拧干了汗水,擦一擦身子,正打算穿上原本穿在外面的那件。突然间脖子后面一凉,然后是一阵潮水般的信香涌了过来。
曹鹤阳服下的药药性已过,脖子后面贴着用来阻隔自己散发信香味道的假皮刚刚又被人揭了下来。那股信香味道太过熟悉,没有药物帮忙抵挡,自己根本不可能对那个人有任何抵抗力。
不过片刻功夫,他感觉刚刚已经湿掉的亵裤又湿了一层,连外裤都被沾湿了。自己的信香味道也被逼到释放了出来。
朱云峰看着面前的人,在自己如此强烈的信香攻势之下,虽然情欲已经染红了整个身子,可他却还是倔强地站着,不肯就范。
如果说原来只是好奇想来看看的话,现在他却实实在在被这个人勾起了征服的欲望。这是一个坤泽,朱云峰万分肯定。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够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假装是个中庸,可朱云峰能够肯定,这一定是个坤泽。
这一刻,朱云峰突然能够理解自己的皇帝爹为什么如此宠爱曹贵妃了,原来如果乾元找到一个与自己契合的坤泽是这种感觉啊!
朱云峰嗅着屋子里飘散的无比香甜的桂花味道。那股气味仿若有实质一般,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他好像陷在了无比甜蜜的糖衣里,安心无比,幸福无比。
“你……”朱云峰朝前跨了一步。他已经认定了,无论梦里那个人是不是面前的人,自己都一定要得到他。
“你别过来。”曹鹤阳后退一步,他已经快要无法抵挡了。朱云峰再进一步,自己一定会跪下来,哭着爬到他脚下求欢,就如同他上一世做得那样。然后自己会得到什么结果呢?如同上一世一般怜悯的目光?如同上一世一样冷酷的话语?
他不希望再如同那次那样卑微了,他不希望每日守着冰冷的宫殿,默默度过每一个黑夜和白天。
曹鹤阳的话语让朱云峰愣住了,因为曹鹤阳此时说话的声音与刚刚在御花园里见到他时的全然不同。这个声音自十六岁起萦绕在耳边,至今已有两年,他做梦都想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你别过来……求你了……”曹鹤阳退到墙角,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外裤已经全湿了,朱云峰不需要再做什么,只要朝他勾勾手指,他就会不顾羞耻地爬到他脚下,可是他真的不想这样。
朱云峰看着面前的曹鹤阳,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那日那个在自己面前重重关上密道门的身影,想到了那个冰冷地告诉自己“皇后薨逝”的声音。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愿意牺牲自己生命也要护他周全的人,就是面前这个人。
空气中的甜香气味愈发浓郁,朱云峰觉得自己会醉死在这香气里。他走上几步,把曹鹤阳抱在怀里。
眼前的人双颊绯红,眼神里只剩一丝清明,朱云峰知道只要他愿意,立刻就可以给这人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让他从此之后再也离不开自己。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朱云峰心里隐隐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他放柔了声音,说:“你别怕,我不会伤你的。”说完这句话,他吻上怀里的人。
曹鹤阳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大海里的一叶小舟,随波逐流。他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全身所有的感官都随着朱云峰而动。他能感觉到朱云峰的舌撬开自己的,能感觉到他在自己口中攻城略地。朱云峰的手抚上自己后颈,他的手温暖又粗糙,给自己带来一阵颤栗。
一吻已毕,朱云峰恋恋不舍地松开曹鹤阳的唇,说:“你这个样子,会把这皇城内所有的乾元都引来的。”
曹鹤阳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手有气无力地打算推开朱云峰,可真的碰到朱云峰身子的时候,却又有意无意中改为轻抚。
朱云峰眯起眼睛,说:“要不是你刚刚够坚持,我会觉得你是在勾引我。”
曹鹤阳羞愤欲死,他别过头去,不愿意说话。
朱云峰将他抱起来,扣着他的脑袋,去吻他的后颈。
“你别……”曹鹤阳吓坏了,生怕他真的要在这里就对自己做点什么。
“我说了,我不伤你。”朱云峰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我不会骗你的,永远不会。”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曹鹤阳,他真的停止了无用的挣扎,一动不动地趴在朱云峰怀里。
“我就轻轻咬一下,你别怕。”朱云峰轻声说,似乎是在哄曹鹤阳,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说完,他真的轻轻在曹鹤阳的后颈咬了一口。
独属于曹鹤阳的味道瞬间冲进朱云峰的口鼻间,让他再次确定,自己一定要得到这个人,无论是身还是心。
曹鹤阳似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在朱云峰咬上自己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彻底软倒在朱云峰怀里。
朱云峰抱着怀里的曹鹤阳,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激动和小心翼翼,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来说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
“九龄,披风。”朱云峰喊了一声。
张九龄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却不敢近前,只扔了一件披风过来。
朱云峰把曹鹤阳整个包起来,问:“现在能走吗?”
张九龄说:“可以。”
“走吧!”抱起曹鹤阳,朱云峰大踏步跨出撷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