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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霄墨身为管事，处理事务确实井井有条。
栾云平跨进屋子的时候，朱云峰和曹鹤阳刚刚用完饭，正准备喝茶。
栾云平见曹鹤阳脸色红润，自然知道他几日雨露滋养，身子好得不得了，问朱云峰：“叫我过来什么事儿？是你身子不行了，要我给你开补药吗？你这个年纪，多吃点山药就行，不用特别吃药。”
曹鹤阳愣了愣才明白栾云平的意思，心说这位栾大夫真有意思，可是这性子，实在想象不出对着那位高医正是个什么样子。
朱云峰对栾云平这种噎死人的说话方式已经习惯了，要是换了平时肯定要怼回去，这会儿有求于人，只能先把这笔账记下，好声好气地说：“事情有变，我跟阿四可能要分开几日。我怕他身子吃不消。”
栾云平眼珠一转，问：“怎么？旨意这么快就下来了？”
曹鹤阳倒没想到栾云平见机这么快，心中暗暗称奇。
朱云峰说：“是。明日要宣旨了。曹贵妃的人正到处找他呢！明儿宣旨之后他也要进宫谢恩的。虽然不用见那位，可曹贵妃那边总是要去的。你有法子遮掩吗？”
栾云平伸出一指，曹鹤阳自觉地伸出手腕。
栾云平手指一触即收，说：“你身子没有大碍了。”说完又说：“我硝制了两块假皮，等下送过来，你贴上就不会有问题了。”
“谢谢栾大夫。”曹鹤阳说。
栾云平又对朱云峰说：“我配了一副药，以后每次你们房事之前，你喝了。”
“嗯？干嘛？”朱云峰说：“我身子好得好，不用补。”
“你们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栾云平问。
“应该是明年春天。”朱云峰回答道。
“现在是八月，到明年春天还有大半年，这大半年他的信期都得你陪着。若是有了身孕，你打算怎么办？”
“诶……”朱云峰这几天有点忘形，倒确实没想到这一节。
“或者我喝药吧！”曹鹤阳说。
“不用不用，我喝，我喝。”朱云峰说完对曹鹤阳说，“这种事情肯定我喝嘛！你安心养着身子才对。”
栾云平对曹鹤阳说：“你不用太纵着他，年轻人还是要有点节制。”说完又掏出一个小瓷瓶说：“滋补的。这几年你为了遮掩身份，一直用药。是药三分毒，老高的方子虽然药性平和，吃多了总归不好。现在看不出来，等过些年说不定就有问题了。这个你一天吃一粒，吃完这瓶，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曹鹤阳接了，诚心谢过。
栾云平又拿出一个香囊来，对曹鹤阳说：“安神静心的，你还在信期，有这个不会这么难过。”说完又瞥了朱云峰一眼，说：“他要是不顶用，这个也能抚慰你一二。”
朱云峰很想说话，不过现在这个情势，还是闭了嘴。
栾云平又拿出一张药方递给朱云峰，说：“这个你知道怎么弄的？”
朱云峰接过，说：“知道。分几家药店，多买点其他不同的药嘛！”
栾云平又交代了曹鹤阳一些信期要注意的事儿，施施然走了。
朱云峰这边众人依计行事，掐着时间把曹鹤阳送回了客栈。
曹鹤阳提着一摞书刚进客栈，就见一个人迎了上来，满脸溢满了喜气，上来就行了个大礼，说：“哎唷，给公子贺喜。”
曹鹤阳认识这人，是四皇子府上的管事儿，约莫是曹贵妃那边的人，所以也姓曹。曹鹤阳连忙把人扶起来，说：“曹管事怎么来了？怎地行如此大礼？”
“公子让小的们好找。”
曹鹤阳笑，说：“我的行踪，贵妃娘娘不是一向清清楚楚嘛！”
曹管事赔了笑脸，说：“看公子说的，贵妃娘娘也是担心公子嘛！”说完又说：“前几天听说公子去了北山，今日傍晚娘娘派人上山去找，那边灵觉寺的小师傅们又说您已经下山了，小的匆匆赶过来，不想公子还没回来，倒让小的吓了一跳，生怕遇上什么事儿了。”
曹鹤阳知道他在套话，他自然地提了提手上的书，说：“去书斋逛了逛，一逛就忘了时辰，我连饭都没吃呢！”
曹管事自然听得懂曹鹤阳话里的意思，知道他说自己没吃饭，就是让自己赶快把话说完，然后滚蛋，不要影响他吃饭。连忙说：“午后贵妃娘娘派了人出来，说是陛下将公子赐婚给五皇子殿下了。旨意明日就下，让公子早做准备。咱家殿下说，这在客栈里接旨总不是个事儿，原想着今天晚上就请公子挪到别苑去。不过这个点儿了，城门也关了，虽然有殿下的令牌出城没什么问题，但到底有些麻烦，被那些个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平白生出事端。小的带了十个得用的仆役来，公子只管用饭，您的东西我让他们给您收拾。您放心，他们都是家里最伶俐的，断不会碰坏您的东西。明日一早，殿下亲自来接您。”
“你……你说什么？”曹鹤阳仿佛没有听到曹管事其他的话，问：“陛下……赐婚？”
“那可不是。”曹管事细细看曹鹤阳的神色，震惊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还有一分一闪即逝的不甘。
“可……我是男子……”
“嗨！本朝开国的皇后还是男子呢！这又有什么关系。”曹管事说，“听说五皇子殿下那日在荷花池畔见了公子之后回去就日思夜想的呢！”
说完这句，他似是觉得逾矩了，连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这种事儿，也轮不到小的说。”
说完又回身叫道：“你们几个，愣着干嘛？给公子把书放回房里，替公子收拾东西。公子现在身份不同了，东西也金贵，你们都仔细着点儿。”
见身后的人都动起来了，他又对曹鹤阳说：“公子，您接下去只管把心放肚子里，有我们呢！这些个小的，若有不合心意的，您也只管骂，不用给他们留脸面。能伺候您是他们的福分。”
曹鹤阳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曹管事满意一笑，说：“公子要是没别的吩咐，小的就先回去复命了。明日一早，再来伺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