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办公室的情事来得突然又热烈,被朱云峰压在沙发上的时候,曹鹤阳觉得自己几乎是疯的。他咬着自己的衬衣,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外面传来任何的脚步声都会让他一阵紧张。偏生朱云峰还喜欢撩拨他,总会在那些声音传来的时候,在他耳边低低地问:“阿四,你听到吗?有人要进来了。”
连续两天激烈的情事耗费了曹鹤阳的体力,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他几乎是立刻就软在朱云峰怀里沉沉睡去。朱云峰抱着他,把他裹进毯子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手上就是自己必须用一生去守护的珍宝。
朱云峰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哪怕再喜欢曹鹤阳,也不应该拉着他在办公室就做这件事。然而刚刚他醒来看到曹鹤阳坐在那里的样子,突然间就觉得他离自己特别特别遥远。他身上的光芒无比耀眼,哪怕是在千万人中,朱云峰都有自信能够一眼就找到他,可是他离开自己也特别遥远,哪怕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朱云峰就是觉得自己抓不住这个人。
这样的感觉来得突然却格外真实,所以当曹鹤阳抓住自己衣领的时候,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吻下去。朱云峰知道他没什么经验,才会毫无顾忌撩拨他,挑起他的欲望。这手段不怎么光彩,可朱云峰就是忍不住。他恨不得自己能够时时刻刻进入曹鹤阳,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确认这个人是自己的,不会一觉醒来才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朱云峰从未对其他人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患得患失到甚至不能冷静思考的地步,若是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把曹鹤阳关起来,关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每日里守着他,不做其他任何事,只是守着他。
或许是沙发上毕竟不太舒服,曹鹤阳小憩了一会儿就醒了。醒来的曹鹤阳似乎是察觉到自己不在房间里,浑身一僵,然后他看到了朱云峰,立刻放松了下来,问:“几点了?”
朱云峰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挂钟,说:“八点四十。”
“八点四十了?”曹鹤阳吓了一跳,说:“他们……”
“都下班啦!”朱云峰说:“你睡着之后我出去吩咐了一声,说让他们正常下班,不用等你。”
曹鹤阳脸红了,哪怕是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中环璀璨的灯光朱云峰还是看清楚这个人脸红了,他有些好笑地说:“你放心啦!没有人起疑的!”
“还不都是你不好!”曹鹤阳的脸更红了。
“四爷!咱得讲道理不是!刚刚又不是我主动的。”朱云峰笑呵呵地说。
“你……”曹鹤阳还想说话,突然察觉到自己包在毯子里的身体光溜溜的,立刻闭嘴不说话了。
朱云峰知道他尴尬,果断转移了话题,问:“你继续加班,还是去吃点东西?”
曹鹤阳想了想,说:“还是去吃点东西吧!”
“好!”朱云峰说完,把人重新抱进怀里,问:“四爷身子还好吗?要不要我替你穿裤子?”
在成功换来曹鹤阳的白眼之后,朱云峰在曹鹤阳扔烟灰缸之前,起身躲到门边。
重新穿戴整齐,曹鹤阳问朱云峰:“晚上去哪儿吃?”
朱云峰想了想,问:“你想吃什么?”
曹鹤阳说:“附近我都吃腻了,你有什么好的推荐?”
“我……”朱云峰想到个地方,又觉得似乎不怎么合适。
“说呀!”曹鹤阳说,“干嘛犹豫?”
“怕你……不喜欢。”朱云峰说。
“我都没去过,你又知道我不喜欢了?”曹鹤阳说:“还是说……你带太多人去过,怕带我去不方便?”
“诶诶!天地良心啊!”朱云峰说,“四爷你这可冤枉我了!”然后说:“是个排档,怕你吃不惯。”
“走!去!”曹鹤阳拉着朱云峰的手走出办公室,说:“饼哥推荐的地方,一定特别好吃。”
朱云峰带着曹鹤阳一路从中环开到荃湾,把车停好,又走了三个街口,才来到一间不起眼的铺面前停下。
“麻记?”曹鹤阳看着挂着的招牌问,“就是这里?”
“嗯……”朱云峰点头,然后拉着曹鹤阳走进去。
“欢迎光临。”
踏进铺子,曹鹤阳其实仍然有几分惊奇,与他想象的不同,店里并没有多少客人,老板娘在柜台后,见到朱云峰绽开了十二分的笑容,说:“饼仔好久不来了!”
老板娘对朱云峰称呼再一次让曹鹤阳感到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是尚武帮的前任大佬,也只是管朱云峰叫“小饼”。
朱云峰对这个称呼却似乎十分受用,说:“麻婶,我带了个朋友来。”
被称呼为麻婶的老板娘,看着朱云峰和曹鹤阳十指相扣的双手,有一丝惊讶,却很快换上了笑容,说:“快坐!吃什么?还跟从前一样吗?”
朱云峰点头,说:“都一样。”然后问曹鹤阳,“阿四,你……”
“我没什么忌口!”
朱云峰笑,说:“和从前一样,拿个牛肉海鲜锅!三大碗白饭!炒个油菜,再拿个酿冬瓜!”说完补充道:“酿冬瓜里别放虾皮。”
曹鹤阳有些惊讶,朱云峰笑着冲他眨眨眼,说:“对,没错,我都知道。”
曹鹤阳也笑了,任由朱云峰拉着自己,挑了张桌子坐好,然后问:“为什么来这里?”
朱云峰说:“我找遍全港城,只有这里的海鲜锅,不是用高汤熬出来的。”
曹鹤阳了然,说:“你不吃鸡,熬高汤一定会用到鸡。”然后有些奇怪地问:“不用鸡,用什么?”
“菌菇和海鲜。”麻婶手脚麻利,指挥着伙计上了海鲜锅,说:“这两样,就足够鲜了。”
确实足够鲜美,曹鹤阳自诩吃遍港城美食,却还是被这里的海鲜锅征服了。他原本还想着和朱云峰吃三碗白饭未必吃得下,结果没想到最后还添了一碗。
吃完饭,朱云峰把曹鹤阳送回半山的大宅,曹鹤阳问:“你今天要回去?”
朱云峰笑,说:“阿四舍不得我?”
“呸!谁舍不得!”说完又说:“就是很晚了……我……怕你车开太快。”
朱云峰笑着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说:“阿四放心,我一定慢慢开!”说完又说:“今儿一天没回去,总要去看看。”然后又问:“你明天还去公司?我来接你?”
曹鹤阳摇摇头,说:“你要有事儿就忙吧!我……”
“阿四就是我最大的事儿!”朱云峰说完钻进车里,说:“等着我明天来接你!”说完一脚油门,开出了曹宅。
曹鹤阳目送着他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然后转头吩咐道:“备车,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