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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准备回港城,可是通知小船过来接还是需要时间的。何况船上还有那么多大佬在,石阿公、郭sir、于叔也没走,所以无论如何总是再多留一会儿的。曹鹤阳实在是懒得应酬,他回了邮轮上自己的房间里,冲了个澡,准备休息一会儿。刚刚那一场局,虽然是曾经和朱云峰商量过,可是到最后变成这个样子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朱云峰实在是太不按牌理出牌了,第三局他一直都吊着心思。他也知道不能怪朱云峰临时变了计划,毕竟曹鹤阳身边有许多眼睛盯着。可是千算万算,曹鹤阳都没想到朱云峰能提前说服于叔,若是早知道文书是这么写的,他也就没这必要这么担心了。
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曹鹤阳发现朱云峰居然已经半坐在床上了。
“阿四!抱抱!”朱云见他出来,朝他伸出手!
“少来!”曹鹤阳半真半假地嫌弃道:“一身酒味儿!”
“有吗?”朱云峰抬起自己胳臂闻了闻,说:“应该还好吧!”然后又说:“我知道了!于叔喝酒抽烟,一定是他身上烟味儿太大,沾到我衣服上了。”说完,朱云峰脱了自己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曹鹤阳这才发现沙发上还有一件驼色外套,沙发下放着一只黑色皮箱。
“这……”曹鹤阳问,“怎么拿进来了?”
“我看你忘了,就拿过来了。”朱云峰说,“我皮箱里放着你的账,你衣服里呢?”
曹鹤阳走上前,拿起衣服,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说:“上面是麻婶现在的位置。”说到这里,曹鹤阳有些狐疑地问:“你跟麻婶?”
“不是亲母子!不过她跟我妈也没什么区别。”朱云峰说。
“所以……那个传闻是真的?”曹鹤阳问。
“什么传闻?”朱云峰问。
“饼哥小时候一个人在家,曾经遭遇一场大火,她妈妈下班回来,冲进火场把他救了出来。”
“你都说是江湖传闻啦!”朱云峰斜依在床上,说:“干爹说,我们混江湖的,与其被人找到弱点,不如自己主动暴露一个弱点出来。”
“所以……才会有麻婶是你亲生母亲的传闻?甚至你是七叔私生子的那个传闻也……这么说起来,麻婶是个诱饵?”曹鹤阳问,“那些对你有不好心思的人,知道你和麻婶的关系,就会去找她?”
“算是吧!”朱云峰说,“不过因为是你才能把她带走的!如果换了其他人,老早就见阎王了。”
“你派了很多人保护她?”曹鹤阳问。
“不是的。”朱云峰摇摇头,说:“麻婶自己就足够保护自己了。”见曹鹤阳还不明白,朱云峰解释道:“麻婶叫麻婶不是因为她姓麻或者她老公姓麻,她从前是个麻醉科大夫。”
“麻大夫?”曹鹤阳惊呼出声,无法想象十多年前在港城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和那位一直笑语盈盈的邻家大婶是同一个人。
“你和她?”曹鹤阳还是有些好奇。
“她当年走这条路,是因为受不了被老公打。处理了老公,走投无路,被我干爹收留了。那会儿不知道她身份的人都以为她是我干爹的女人,不敢得罪。知道她身份的人,害怕她,也不敢跟她接触。只有我,那会儿还小,什么都不懂。她平时又总是温温软软的,我就一直把她当成是个普通长辈。干爹那会儿忙得很,她用了很多心思照顾我。”
“原来如此!”曹鹤阳感慨一声,说:“那等我们上岸,一起去接她吧!”
“行!”朱云峰说,“总得正式介绍一下!”
“介绍什么?”曹鹤阳说,“不早就认识了?”
“那怎么能一样呢!”朱云峰说,“我当妈妈一样的人,你怎么着也得敬杯茶吧!”
“德性!”曹鹤阳明白朱云峰话里的意思,却有些恼怒他没有正式的表示,扭过头去不看他。然后就注意到了那个皮箱。
“皮箱里真的是我的账?”曹鹤阳问。
“肯定啊!”朱云峰说,“不然怎么瞒得过干爹。”
“哦!”曹鹤阳有点儿闷,没想到他还是没瞒过朱云峰。
“生气啦?”朱云峰问。
“没有!”曹鹤阳说,“技不如人,愿赌服输,我们这门的规矩,不就是这样嘛!”
朱云峰笑笑说:“我知道办公室里的不是真的,不过我拿出来之后仔细看过了,你做得很真。所以现在皮箱里的就是那些了。”
“那你又知道我房间里有暗格?”曹鹤阳问。
“干爹问起,我肯定得这么说啊!告诉他这是从你房间里拿来的。不然怎么骗过他。”朱云峰解释。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房间里有暗格。”
朱云峰笑笑,说:“是……你猜!”
曹鹤阳二话没说直接抄了沙发靠枕扔过去。
朱云峰偏头躲过,用夸张地口气叫:“救命啊!谋杀亲夫啦!”
“去去去!”曹鹤阳:“好好问你话不说,非要我用暴力手段是吧?”
“好了好了,不闹了。”朱云峰伸手把曹鹤阳拉进自己怀里。
曹鹤阳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也就由着他去了。
朱云峰静静地看着曹鹤阳好一会儿,说:“我看到那副牌的时候,就猜到你床底下有暗格了。”
曹鹤阳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问:“你……你记得?”
“我当然记得啦!”朱云峰抱紧曹鹤阳,既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感慨,说:“有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小哥哥跟我说,床底下没有怪物的!就算有,也是为了守护我们。因为人类最喜欢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藏在床底下。”
停顿良久,朱云峰说:“我很想告诉那位小哥哥,或许他最珍贵的东西会藏到床底下,不过我不会。因为……”
“因为?”
“因为我最珍贵的,现在就在我怀里!”朱云峰说完,吻上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