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发现曹鹤阳变小了。
圣诞节他们有演出,因为挨着沈阳的专场,所以沈阳演完第二天他们就奔了苏州。两个人在姑苏城里好好休整了一下,虽然吃食是甜口的不怎么习惯,可冬酿是真正的好。尤其是一年一度的桂花冬酿,更是醇厚甘甜。天气不怎么好,阴冷潮湿,两个人没什么逛街的兴致,就学着当地人的样子,到城里著名的酒铺零拷了一斤桂花冬酿,又随意张罗了一些下酒的小菜,就带回酒店里吃起来。
冬酿酒虽说度数不高,可特别容易上头,烧饼酒量本就一般,几杯下肚,加上爱人在身边,那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没多久就有些微醺。他喝酒上脸,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两颊还有些烫。
曹鹤阳酒量好,但他第一次喝冬酿,本以为这酒上口绵软又甜蜜蜜的,不怎么醉人,没想到空着肚子,几杯下去,居然也有些晕乎乎的。
两个人原来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什么,渐渐的,就抱在一起,你亲亲我,我亲亲你,亲着亲着就从沙发上亲到了床上。
临睡过去之前,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间里,说:“许个愿吧!”
烧饼看着面前软乎乎的曹鹤阳,默默在心里许了个愿。然后……
然后当他醒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家爱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奶呼呼的小孩子躺在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儿?”烧饼咕哝道。他很想立刻就摇醒这个孩子,可是在下手之前他突然发现,这个孩子看起来好眼熟,这是……曹鹤阳吗?
烧饼忍着宿醉的头痛,偷偷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发现这孩子浑身赤裸,什么都没穿,于是他愈发肯定这真的是曹鹤阳,毕竟昨天晚上,最后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的时候,确实什么都没穿。
“叔叔……你是谁?”
偷看的功夫,孩子居然醒了,眨巴着大眼睛,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怕生。
“额……你……看得见?”烧饼问完这个问题之后,看到孩子翻了个白眼,看起来似乎对这个问题非常不以为然。
“我又不瞎,当然看得见啊!”
听到这句话,烧饼万分肯定,这孩子必然就是自家爱人了,听听这噎死人不偿命的回答,没有比这更可爱的了。于是他摆出一个自认为亲和的笑容,问:“那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小的孩子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臭!流!氓!”说完,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去。烧饼手长,一把抓住他,重新按回床上。
“阿四!别装了!”烧饼说,“我知道你没失忆。”
曹鹤阳的小脸立刻垮了下去,说:“这你也知道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废话!”烧饼说,“谁家孩子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光屁股睡在一个不认识的人被窝里,不得大哭大叫啊!”
曹鹤阳见被拆穿了,倒也不装了,直接靠着枕头坐起来,说:“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我哪儿知道啊!”烧饼回答,“我醒过来你就这样了!”然后反问:“你呢?怎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紧张?”
“早上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曹鹤阳说,“本来还打算跟你商量一下,结果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我怎么叫都不醒。我只能靠自己了。我把千度翻了一遍,还是没什么结果。可能因为现在太小了,体力不行,一会儿就又困了,所以就接着睡了。”
烧饼挠挠头,问:“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曹鹤阳摇摇头,说:“那倒没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烧饼有点儿紧张。
“就是不用戴眼镜儿了。”曹鹤阳说,“我现在看得可清楚呢!”
知道曹鹤阳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烧饼总算放下心来,问:“咱们要不要给主办方打个电话啊!你现在这样子……演出要怎么办?”
曹鹤阳看看时间,说:“这个点儿,真要给主办方打电话,让他们取消演出也不太可能了。”
“可是……万一你变不回去了,难道就这样上台?”烧饼说,“说好是咱俩专场,我带一个孩子去,有点儿诈骗了吧!”说完烧饼又笑,“不过以你现在这年岁,演完肯定有媒体大标题报道,说咱又出一个相声神童呢!”
“别贫了!”曹鹤阳说,“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能变回来的。”
烧饼问:“你这么肯定?”
曹鹤阳说:“我觉得,现在比早上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好像大了一点儿!要按照这个速度,说不定到晚上变回来了,不耽误演出。”
“大了一点儿?”烧饼习惯性想说两句荤话,可是看着眼前曹鹤阳一脸纯真的样子,又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只能把话重新咽了下去。
曹鹤阳太了解他了,瞪他一眼,说:“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呀!”
烧饼笑笑,说:“我错了,我错了!”说完,却凑过去亲了曹鹤阳的额头一下。
“你……”曹鹤阳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烧饼不等曹鹤阳反应,一骨碌爬起来,说:“好了,曹鹤阳小朋友,你现在乖乖在房间里呆着,叔叔去楼下的商场给你买衣服!”
说完,烧饼套上衣服,顾不上洗漱,抓起手机,直接出了房间。
曹鹤阳看着烧饼飞奔而去的背影,勾起嘴角笑了。
烧饼的动作很快,半小时不到,就带了一大包衣服回来。从贴身的秋衣秋裤到毛衣外套,甚至还有帽子手套围巾。
看着这一堆衣服,曹鹤阳却一点儿也不感动,问:“烧老师,您没给我买裤衩吗?”
“哎唷!”烧饼一拍脑袋,说:“忘了忘了。要不,我再去买一次?”
“算了算了!”曹鹤阳从床上跳下来,去翻自己的行李箱,奈何他现在人小没力气,根本搬不动自己的行李箱,只能求助道:“大饼,你帮我箱子里翻一条出来吧!反正穿在里面的,大点儿就大点儿了,外面套上秋裤,应该还是能对付的。”
烧饼欠欠地回答:“小朋友,懂礼貌。请人帮忙在,怎么都得说点儿好听的吧!”
要是换在过去,烧饼这个样子,曹鹤阳老早一个抱枕丢过去了,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毕竟自己又小又矮,还什么都没穿,于是他只能几步蹭到烧饼身边,拽着他的袖子说:“烧饼叔叔……”
“嗯?”烧饼听到“叔叔”两个字儿,有点儿小小的不满。
曹鹤阳叹口气,仰着头,奶声奶气地说:“烧饼哥哥,拜托你帮我开一下箱子好不好?”
烧饼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认识曹鹤阳的时候,曹鹤阳已经十八了。这些年虽然自己一点儿点儿成长,也纵着曹鹤阳每日里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可在绝大多数时候,曹鹤阳都是温柔而有负责任的,除了某些时候,很少有这样软语相求的。
烧饼蹲下身子,抱起曹鹤阳,不带一丝欲念,把他紧紧搂进自己怀里,说:“阿四,我有时候真的希望你可以变得小点儿再小点儿,这样,无论到哪里我都可以带着你了!一刻也不要跟分开!”
曹鹤阳勾着烧饼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烧饼哥哥,你要再不帮我找裤衩,我真得感冒了。”
烧饼放下曹鹤阳,去开箱子,又帮着他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
曹鹤阳想了想说:“咱去吃点儿东西。然后你得带我再去买身衣服,正式一点儿的那种,万一我要真的变不回来,也好穿着上台。”
“好!”烧饼从善如流,简单洗漱了一下,带着曹鹤阳出门了。
从走出房门开始,烧饼就紧紧牵着曹鹤阳的手,生怕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他知道曹鹤阳只是身体变小了,依然拥有成人的判断力,却依然不愿意放手。
曹鹤阳抬头去看烧饼,这个角度很奇特,他从来都没有仰视过烧饼。刚认识那会儿烧饼还小,个头比他还矮一点儿,后来大了,比他高了,但也没有高那么许多。然而现在,他的身高堪堪到烧饼的腰,侧头去看他的时候真的觉得他无比高大,也无比可靠。
感受到曹鹤阳的视线,烧饼低头问:“怎么啦?”
曹鹤阳突然说:“你说,我要是现在突然大喊大叫,说我不认识你,会怎么样啊?”
烧饼一把把曹鹤阳抱起来,在他耳朵边上说:“那估计马上我就能上热搜,不过你得赶快跑。”
“为什么?”曹鹤阳扭了扭身子,发现根本不可能挣脱开,也就放弃了,问:“为什么我得跑?”
“因为我怕有人抓了你去做实验啊!”
曹鹤阳一愣,突然又有点儿感动,吧唧在烧饼脸上亲了一口。这个事儿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毕竟他们两个大小也算公众人物,虽然证都领了五年多了,可曹鹤阳总还是不太习惯。然而现在,仗着是小孩子,他突然就觉得这样做也无所谓。
烧饼也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儿遗憾地说:“可惜你是小孩子,不能亲亲。”
曹鹤阳伸手揪他耳朵,说:“你也说我是小孩子,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闹。”
“好好好!”烧饼抱着曹鹤阳朝前走,问:“咱吃点啥啊?”
“随便对付点儿得了。”曹鹤阳说完,指着不远处的麦当劳,说:“就那儿吧!好久没吃了。”
之前曹鹤阳体检查出来血压有点儿高,烧饼在饮食上一直小心在意,这种快餐是肯定不会让他去吃的。不过今儿……
“行吧!”烧饼看着眼前小小的曹鹤阳,怎么都狠不下心拒绝。
一顿麦当劳吃完,烧饼问:“咱接下去怎么逛?”
曹鹤阳说:“我也不知道这种商场里有没有卖小孩子的礼服的,就随便逛吧!”
于是烧饼就抱着曹鹤阳在从商场一楼一路逛到八楼。
逛商场不买东西,对烧饼来说是不可能的,这一路逛下来,各种东西买了一堆,唯独没有儿童用品,甚至曹鹤阳还习惯性地帮忙提着东西,以至于店员看烧饼的眼神儿都有点儿不对,都觉得这个大人太没溜儿了。
总算在商场顶楼两个人找到了一家卖儿童礼服的店,不过基本都是女生的各种蓬蓬裙,男生的西装只有可怜巴巴地一个样式。
对于做惯了高定的烧饼来说,这样的西服完全看不上眼,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没办法,只能按照曹鹤阳如今的尺寸买了一整套,外加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店员打包的时候,烧饼的眼睛盯着一条粉色的蓬蓬裙挪不开眼,看看裙子看看曹鹤阳,看看曹鹤阳又看看裙子,想了想跟店员说:“那件也要了。”
曹鹤阳早在烧饼盯着裙子看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妙了,他哪里能不明白烧饼的想法,立刻反对,说:“不行不行!不许买!”
店员本来也有些奇怪烧饼带着一个男孩儿买裙子,就停下来看着他们。
烧饼不慌不忙地走到曹鹤阳身边蹲下,说:“阿四乖啊!西装买了,裙子也得买!妹妹也要新衣服的,对不对?”
曹鹤阳瞬间哑火,不知道要说什么。
店员了然一笑,想着原来是哥哥吃妹妹的醋啊!于是痛快地包衣服收钱。
因为烧饼买了裙子,曹鹤阳气哼哼地把所有东西都扔给烧饼让他自己提着,自己拖拖拉拉地不愿意回酒店。
烧饼也由着他,反而还好心情地问:“阿四要不要吃冰激凌?吃蛋糕也行!我听说三楼那家烧仙草也不错!”
曹鹤阳把脸别过去,不去理他。
烧饼也不生气,拉着他说:“走走走,哥哥带你去吃冰激凌啊!你好久没吃了,肯定很馋是不是?”
曹鹤阳堂堂德云五队副队长,会被区区一个冰激凌收买吗?答案是:会!因为他现在是小小四啊!
曹鹤阳舔着烧饼给买他的冰激凌筒,在心里唾弃自己的没原则,不过谁让他现在是小孩子呢!
“大饼!”曹鹤阳叫。
“怎么啦?”烧饼低头问他。
“累了!”曹鹤阳抹抹嘴,说地理所当然,“抱抱。”
烧饼提着一堆东西,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把所有东西都交到左手,然后右手用力一抄,把曹鹤阳抱起来。
曹鹤阳趴在烧饼肩头,觉得自己有点儿困,就这么睡着了。
曹鹤阳是被活活勒醒的。刚醒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认为是因为烧饼抱自己抱得太紧了。翻个身,曹鹤阳眯着眼睛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快下午四点了。等等……眯着眼睛?自己的视力……曹鹤阳有些讶然,然后伸出自己的手,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变回来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是因为身上的衣服太小,自己才会被勒疼。他刚想回身去推烧饼,把自己变回来的消息告诉他,再一偏头,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是个小孩子。
现在发生什么事儿曹鹤阳都已经不觉得奇怪了,自己既然变小又变回来,那么烧饼大概率也会变回来的。他撑着脑袋看躺在面前的烧饼,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吧!仔细看,其实还蛮可爱的。虽然一样的小鼻子小眼睛,可是胖乎乎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就想伸手捏捏脸蛋儿。
曹鹤阳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伸手在烧饼脸颊上捏了一把,烧饼伸手挥了挥,居然没有醒。
曹鹤阳笑,先去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勒到不行的衣服,换好衣服之后,他转头,发现烧饼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要是换在平时,曹鹤阳多少会有点儿不好意思,现在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四爷?您这么快就变回来了啊!我……卧槽!”烧饼终于发现不对劲儿了,自己居然变成小孩子了。
曹鹤阳笑,轻而易举地把想跳下床的烧饼重新按回去,然后捞起新买的蓬蓬裙,说:“大饼,你这么喜欢这条裙子,要不就换上呗!”
“不……不……不……不行!”烧饼挣扎着想爬起来,可他身体变小了,被缠在他自己的那堆衣服里,怎么都逃不脱。
“不行啊!”曹鹤阳有点失望地说:“我还挺想看的!你换上肯定特别好看。”
“谁……谁说的。”烧饼不是没穿过女装,他知道自己穿女装什么样,在台上是在台上,要是就这么穿给曹鹤阳看,那也太羞耻了。
“你小时那照片我又不是没见过!”曹鹤阳认真地说:“真的挺可爱的。”
“真的?”烧饼有些不确定,又有些跃跃欲试。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曹鹤阳说,“不过你要真的不想穿的话……”
没等曹鹤阳说完,烧饼就从他手上把裙子接过来,说:“行吧!我换!”
换上粉色蓬蓬裙的烧饼,真的很可爱,至少在曹鹤阳眼里看来,特别可爱。
烧饼被他看得都觉得有点儿害羞了,问:“那啥……咱俩……就这么干坐着?”
“那你现在这样,咱也没办法干点儿别的啊!”曹鹤阳笑。
“就……”烧饼有点紧张地绞着手指,说:“那……那什么,要不……咱对对词儿?”
曹鹤阳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我对词儿,我肯定不行。”
“为什么不行?”烧饼问。
“我舍不得撅你。”曹鹤阳老实说:“这么可爱,真的舍不得。”
烧饼被他一句话说得没了脾气,问:“那到底要怎办吗?”
曹鹤阳想了想,说:“不然……我带你去拍照吧!”
“什么什么?”烧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想法。
“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不得拍照留念吗?”曹鹤阳蛊惑道。
烧饼习惯性地想答应,然而想想曹鹤阳电脑里的那些个照片,他突然觉得自己要是点头的话,后果估计会很惨。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曹鹤阳已经拿起手机“咔嚓”“咔嚓”按了好几下快门。
“曹老四!”烧饼又急又臊,比那次在三里屯被揭穿还要羞耻,“你咋说拍就拍啊!”烧饼已经急到把东北口音都漏出来了。
曹鹤阳哈哈笑着,上去抱着他。
现在的烧饼很小,虽然有些胖,可曹鹤阳还是能轻易把他抱起来,他说:“你放心!我不给别人看!”
“废话!”烧饼说,“你给人看我也不会承认是我的。”
曹鹤阳坐下,把烧饼放在大腿上,说:“我就是……很高兴!”
“高兴啥?”烧饼问:“不是……你要真喜欢我穿裙子,我回头天天给你穿也行啊!”
曹鹤阳笑着亲了亲烧饼,说:“不是因为裙子。”
“那为什么?”
曹鹤阳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种心情。这些年烧饼越来越稳重,很多时候他也会感慨,初见的那一天,若是有人告诉他,那个又虎又愣的小混蛋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一定不会相信的。然而烧饼越是如此,曹鹤阳就越会心疼。他知道成长的代价,知道负担责任的压力。他也知道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成了被宠坏的那一个,可是他更知道他会如此,是因为他希望让烧饼更加自信,让他相信自己已然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这样的心思不足为外人道,对曹鹤阳来说,只要烧饼明白就好。然而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会偶尔遗憾,想念那个全心依靠自己的小圆饼。他依然记得烧饼刚刚换到自己下铺的时候,他会说很多很多学校里的事儿给烧饼听。对于当时的烧饼来说,那些事儿是他从未经历的,总会问出一些外人看来傻乎乎的问题。曹鹤阳总想着,若是自己能早一些认识他,或许依然不能让他跨过初二那道坎儿,可或许能够让他的生活再丰富多彩一些,至少让他知道与他同龄的那些人在做些什么。
曹鹤阳久久不曾说话,烧饼却有些咂摸出滋味儿来,他把自己整个缩进曹鹤阳怀里,轻轻叫了一声:“小四哥哥。”
他和小四刚搭档的时候,如果遇到什么事儿,把曹鹤阳惹急了,他就会这样叫着去撒娇。这些年,他们恋爱结婚,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偶有争吵也早就找到了新的解决办法,这四个字真的是长久不用了。
小四抱着怀里胖乎乎的小可爱,心里有一点点的遗憾,这个样子,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烧饼和曹鹤阳腻腻歪歪地度过了一个傍晚,本想出门去吃东西,可是烧饼不可能穿着裙子出门,给曹鹤阳买的小孩儿衣服,他一个胖小子又实在不合身。曹鹤阳原本打算再给烧饼买一身,被烧饼拒绝了,反正要变回来,何必浪费钱。所以两个人还是点了外卖在房间里吃了。
晚饭过后,这两人总算是想起来该干点儿正事儿了,于是终归还是躺到床上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对词儿。
准备休息之前,曹鹤阳对烧饼说:“我估摸着时间,指不定明天早上你醒过来就应该变回来了,要不还是穿着你自个儿的衣服睡吧!不然被勒醒了,可难受。”
烧饼听话地开始换衣服,边换边咕哝:“你说,咱好好的为啥遇到这种事儿啊?要说苏州这地方也没那么邪性啊!”
曹鹤阳想了想说:“别是咱昨儿买的那酒……”
“不会吧!”烧饼差点跳起来。
烧饼和曹鹤阳昨天听当地朋友指点,寻了一家当地人常光顾的酒铺买了桂花冬酿。那老板听说他们是从沈阳大老远赶来的,一定要又送他们一小坛酒,说:“这酒有个名头,叫万事如意。喝的时候许个愿,愿望一定能成真。”
两个人当时也只把这个当成当地风俗,没当真。当晚开了酒喝,味道确实不错。
“你……许了什么愿?”曹鹤阳问。
“你呢?”烧饼反问。
“祝我家大饼长乐无忧。”
“祝我的阿四无忧无虑。”
两个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一个彩蛋
“阿四,你说我们两个要是都变成小孩儿了怎么办?”
“那也挺好的!”
“哪里好?”
“我穿着小西装,你穿着粉裙子,咱们俩这么可爱,一定会有漂亮姐姐带我们去吃吃喝喝的,指不定还能去蹭一趟苏州乐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