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头疼得厉害。理智渐渐回炉,他想起来自己昨儿晚上似乎是和一群师兄弟喝高了,最后不知道是谁打电话给曹鹤阳来接得他。如同他从来劝不动曹鹤阳健身一样,曹鹤阳也不怎么管他喝酒,只是偶尔在他喝大了的时候,一边照顾他一边叨叨他。遇到这种情况,烧饼一般就假装自己睡过去了,因为喝醉了没什么理智,要真是说话的话,指不定两个人得吵上一架。如果实在觉得曹鹤阳叨叨得太大声了,他就干脆把人压到床上,堵上他的嘴巴。
当然啦,如果真这么干的话,一般他会在第二天收获一个更加叨叨的曹鹤阳,以及睡三天沙发的待遇。不过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只要自己稍微撒个娇,再做上一桌好吃的,那三天沙发就会减免成三小时。所以烧饼总是把这种事儿当成是自己生活中的小情趣,毕竟,谁还没个爱好了?
可是……今天这个情况不太对劲。
哪怕头依然很疼,烧饼依然能察觉到不对劲,首先是曹鹤阳不在身边,其次这甚至不是在自家的床上。
难道自己昨天晚上喝高了居然外宿了?
烧饼一激灵坐起来,想着自己这一下要睡几个月沙发才能行。想当年他还不懂事的年月里,有次在外边儿蹦迪太嗨,弄到凌晨才回家,曹鹤阳给自己打了无数个电话自己都没听到。他忘不了那天早上他回家之后,曹鹤阳眼神里的疲惫和释然。那次之后,他自己发誓,不管多晚,一定得回家。
和曹鹤阳一起这么多年,这一条烧饼再也没犯过,这要是昨天真的喝大了没回家,那……
烧饼急忙去看床头柜,想把自己的手机翻出来,想着最起码也得给曹鹤阳去个电话,先报个平安,让他放心。至于后面的事儿,等回家再说吧!可是在床头柜上翻了一整圈,烧饼却依然没发现自己的手机,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整个房间的装饰,烧饼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问:“醒啦?”是曹鹤阳。
“四……”烧饼想说话,想问问怎么回事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曹鹤阳给他的感觉总有些奇怪。
曹鹤阳走进来,没说什么,只是抬头给了他一个吻。
然而不过几秒钟,烧饼就感觉自己被人推开了,然后一把枪顶在他头上,面前的曹鹤阳眼睛里带着凶光,问:“你是谁?”
烧饼的大脑当机了一分钟,毕竟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真枪。不过真的让他觉得震惊的,还是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和自家爱人看起来一模一样,好吧,可能比自家爱人瘦上一些,然而他眼睛里刺骨的寒意和煞气,是自家爱人绝对不会有的。虽然阿四在台下也挺冷的,但也绝没有这个样子,仿佛一眼就能把人戳个窟窿。
“问你话呢!”举着枪的曹鹤阳又用枪口顶了一下烧饼的太阳穴,问:“你是什么人?”
烧饼知道自己陷入一个非常复杂而难以解释的局面,作为一个经常泡在网上的资深网虫,他对目前的情况有些许隐约的猜测,深吸口气,他说:“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点儿难以相信,但是请你相信,我说得一定是实话。”
曹鹤阳并没有动,显然是等着他的下文。
“我叫朱建峰,艺名叫朱云峰,外号叫烧饼,是个说相声的。我今年二十八,我搭档也是我老公,叫曹阳,艺名叫曹鹤阳,我们俩认识十多年了,五年……不对,快六年前领了证。今年我跟他工作比较忙,一直都马不停蹄地跑商演还有各种通告,这不好不容易到年底了,大家都回了北京,好多师兄弟都好久没见了,我就约着他们喝了顿酒。我酒量一般,又好喝,就这么着把自己给喝醉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儿了。”
烧饼说完了,等着眼前举着枪的曹鹤阳给自己宣判。眼前的曹鹤阳歪头看着他,把枪从他太阳穴上挪开,坐到床上,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把衣服脱了。”
“什……什么玩意儿?”烧饼吓得连东北话都说出口了,“你要干嘛?”
“跟你有关系吗?”曹鹤阳看他一眼,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枪,说:“这间房间里,你没有说话的权利。还有,也别想着逃出去。不说这宅子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可以自己去窗口看看,这里在半山,没有车,你连下山都困难。”
烧饼看着眼前的曹鹤阳,很奇妙,虽然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曹鹤阳,可是他能感觉到他说得是真话。
形势比人强,对着一把枪,烧饼几乎没怎么挣扎,就自动自发地开始脱衣服。
烧饼解开睡衣,然后脱掉睡裤。曹鹤阳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然后拿着枪的手转了转,动作不怎么明显,烧饼还是懂了。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曹鹤阳。
烧饼能感觉到一双手抚在自己身上,手很软,但带着些许薄茧,大约是拿枪造成的,和自家爱人的不太一样。自家四爷的手是滑腻腻的,毕竟自从一起了之后,自己就承包了所有家务。
“你在想什么?”身后的声音问,“似乎很不专心啊!”
“那……什么……”烧饼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那啥……你别乱摸,就……我觉得我现在跟出轨似的。”
“呵!”身后一声轻笑,那只手离开了他的身体。
“行了,把衣服穿起来吧!”
烧饼如蒙大赦,立刻把衣服全部穿了起来,那样子,仿佛曹鹤阳对他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一样。
曹鹤阳看着他的样子,也没说话,安静地等他把衣服全部穿起来,然后说:“你去开那边的床头柜抽屉,里面有一副牌,拿出来,我们玩一局。”
虽然不知道曹鹤阳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烧饼还是听话地去开了抽屉,把牌拿出来,问:“要……怎么玩?”
“你先洗牌,洗完再说。”
烧饼听话地开始洗牌,一边洗一边说:“那啥……也不知道你们这边牌是什么玩法,就反正我们老家那块儿吧……”
“够了。”曹鹤阳突然叫道,似乎是有些许灰心,说:“放下吧!”说完,把枪收起来,说:“我相信你。”
“什么?”烧饼被弄懵了,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曹鹤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跟烧饼解释,说:“你背后那片淤青还在。那是前两天你为我挡枪留下的,虽然穿了避弹衣,可到底还是留下了些许淤痕,如果你不是大饼,不可能连身上的伤都一模一样。”
“我……”烧饼想说话,想了想,又停住了。
曹鹤阳继续说:“你的身体是大饼的,可是你又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而且刚刚我亲你的时候,你的反应完全不对,所以你也不是大饼。我有想过你是不是失忆了,甚至干脆被人洗脑了,可是你刚刚看到那副牌的时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洗牌也洗得乱七八糟的,说明不是失忆也不是洗脑,你是……”曹鹤阳好像想要找个合适的词儿,却一下子找不到。
“我是穿越了。”烧饼说。听了曹鹤阳的话,他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说:“按照我们那边流行的说法,大概率是魂穿。”
“大概率?”曹鹤阳问:“怎么你们那里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那倒也不是。”烧饼说,“只不过有很多小姑娘会写这种奇奇怪怪的文章。”
见曹鹤阳依然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烧饼叹口气,说:“算了,反正这不重要。关键是……如果我真的是魂穿了过来,那你的……”
“我家大饼去哪里了对不对?”曹鹤阳问。
烧饼点头。
曹鹤阳说:“这个事儿,你应该比我有经验吧!至少你应该看过很多……类似的文章?”
烧饼想了想说:“这个真没有……我是……算了算了,反正一般来说,我来了这儿,你那位应该去了我那儿。”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烧饼拍拍胸脯,说:“万幸万幸,这几天我们没演出。随后又说,不对啊!马上封箱了,他总不能上去表演魔术吧!”
“那这种情况……要怎么能换回来?”曹鹤阳问。
“嗯……一般搞清楚了我为什么会过来,就能知道怎么回去了。”烧饼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也不能肯定哈!”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说了啊!我喝醉了,醒过来……”烧饼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曹鹤阳,说:“不是吧!你打算把我灌醉了?”
“怎么,难道你还打算留在我这儿?”曹鹤阳问烧饼。
“不想不想。”烧饼连忙撇清。
“那还等什么?”曹鹤阳一边说,一边拖着烧饼去了书房,然后叫人:“王筱阁!去楼下酒窖里把陈年的酒都给我拿去书房。”
“王筱阁?”烧饼一脸惊讶,心说怎么这里还有个王筱阁吗?
王筱阁被曹鹤阳莫名其妙的吩咐搞糊涂了,从楼下匆匆忙忙跑上来,发现曹鹤阳拖着烧饼往书房去,自以为明白了什么,连忙出声劝:“四爷!饼哥昨天真的没喝醉,他就喝了两杯。肯定是累得睡着了。您看在前几天……”
“我叫你拿酒你跟我扯什么?”曹鹤阳脸冷了下来。
“不对啊……王筱阁你不得管我叫叔吗?”烧饼觉得特别不习惯。
王筱阁心说我好心帮你说话,你居然还想占我便宜?二话不说下楼拿酒去了。
对着摆满书房的各种洋酒,烧饼觉得自己真的有可能醉死在这里。然而想到外面还有一个拿着枪的曹鹤阳,烧饼叹口气,只能在书房,努力把自己灌醉。
不过这个身体的主人大约酒量比自己好一些,烧饼想着,要在平时,这样两瓶下去,自己肯定已经醉到人事不知了。
好在,在第三瓶酒见底的时候,烧饼总算是感觉到了醉意,希望醒过来的时候,能见到自家阿四。倒在书桌上的烧饼如是想着。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烧饼依然觉得头疼欲裂,他第一反应是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
特么的,居然依然不是在家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陛下,您醒啦!”身边突然有人说话。
烧饼吓了一跳,转头发现一个宫装的丽人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这是……
为了不露出破绽,烧饼翻了个身假装继续睡,没有理那人。
那人又叫了一声“陛下”,见烧饼没反应,以为他又睡着了,也就不打扰他了。
烧饼皱着眉头忍着头疼,暗自猜测着自己目前的状况。看样子,自己这是又魂穿了,这一次……似乎可能好像……自己是个皇帝?
这不会是在明朝吧!烧饼想,难道自己真的穿到老朱家哪位祖先的身上了?
要真是这样,自己要不要跟那些小说里说的那样,做点什么事儿呢?回去也好跟自家阿四吹嘘一下。
想到爱人,烧饼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那点儿雄心壮志都没了。不知道自家阿四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另一个人占据了,自家阿四那么招人疼,万一那个占了自己身体的混蛋忍不住怎么办?可是……身体是自己的,这好像也不能算阿四出轨,何况他还不清楚这个事儿……
烧饼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外间有人低声说话,可能是以为他睡着了,声音并没有压得特别低。
“陛下还在睡?”一个声音问。
“可不是,刚刚我以为醒了,发现没有。”这是刚刚那个在自己房里的人说的。
“陛下和娘娘……是不是有点儿……”
“嘘……你不要命啦?居然敢背后编排陛下和娘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许放肆,“娘娘本就是个跋扈的性子,当年刚刚当上太子妃的时候就随手把陈家的姐姐指给了张大人,就因为陈家动过跟当时还是五皇子的陛下结亲的念头。那时节陛下爱重他,自然没人敢说什么。这些年他也是,仗着生下两位皇子,一直不许陛下纳新人。这转眼他们成亲都十年了,他都过了三十了,怎么还觉得自己能拿捏得住陛下吗?陛下在御书房都歇了三天了。一定是对他有什么不满了。”
“可是……即使如此……”
“妹妹怕什么?你年轻貌美,又是大家出身,虽说是个中庸,可到底是女子啊!”
“姐姐快别说了……”
之后两个人似是走远了几步,烧饼没有再听到她们说什么,可这些话已经足够他思考了。
首先,他现在的身份似乎是一个皇帝,还有一个给自己生了两个儿子,成亲十年的皇后。
烧饼觉得有些混乱,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是皇帝的话,那皇后一定只有一个人,就是曹鹤阳。可是他家阿四……能给他生孩子?莫非这里的阿四,其实是女的?
想到这里,烧饼突然很想见见自己的这位皇后,虽然还没有见过,可是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觉得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够见到这里的曹鹤阳。
然而事实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当他好不容易让人伺候完自己穿衣洗漱,打算让人领自己去见皇后的时候,居然有小太监说有大臣要见自己,要请示各种各样的问题。为了不露馅,烧饼一律让人挡驾,结果还被忠心的小太监进谏。烧饼实在受不了,总算憋出一句“宦官不得干政”,又拍桌子摔茶杯,这才终于让人领着到了皇后的居所坤宁宫。
坤宁宫里,两个小孩子正在殿前玩耍,见他来了,都露出欣喜的神色,给他行礼,口称“父王”。
烧饼能察觉这两个孩子神色间的欣喜是真心实意的,看起来自己这个皇帝和皇后不和的事儿,两个孩子也知道。所以他们看到自己过来,才会显得这么高兴。
烧饼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跟孩子是怎么相处的,只能淡淡点了点头,直接奔着里面去。
“皇兄,父王是来道歉的吗?”
烧饼觉得自己自从到这个世界之后,耳音好了很多,加上孩子似乎也没太特意压低声音,所以他听得很清楚。
“又乱说,父王是一国之君。”
“切……他被母后罚跪还少啦?我就撞见过三回。”
“好啦!你闭嘴。”
听到这番对话,烧饼笑着摇摇头,他愈发肯定自己的皇后一定是曹鹤阳,除了自家阿四,他可不会随随便便跪人。
一路进到殿里,不知道为什么,越走他越是闻到一股桂花香气。这香气仿佛有魔力一般,勾着他脚下不停地朝那里走去。
推开门,一个穿着天青色袍子的人双手撑着下巴,毫无形象地坐在那里。见他来了,也不行礼,只是说:“我说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来的,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你再生气也是没用的。”
烧饼的眼睛登时就睁大了,这说话的语气太像了。
“青蛙为什么会飞?”
坐在那里的人一下站起来,说:“为什么?”
“因为吃了神奇小饼干。”
“大饼?!”
“四爷!”烧饼一个健步冲上去,把眼前的人紧紧搂进怀里。
那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桂花香味更加浓郁了,烧饼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他无比渴望现在就把眼前的人狠狠压在身下。
“阿四……阿四……”烧饼决定顺从本能,因为他觉得如果再不贯穿眼前的人,他真的会爆炸。
这场情事很有些不同,陌生的身体,熟悉的灵魂。少了些许默契,却多了十足的新鲜感。尤其是当烧饼发现眼前的曹鹤阳的身体构造和他熟悉的完全不同的时候,更是被激起了好奇心,一点儿一点儿探索,一点儿一点儿开发,直让曹鹤阳求饶了许多次才罢手。他也就搂着曹鹤阳心满意足地睡去。
这一觉烧饼睡得很是香甜,直到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发大财……发大财……饼哥带你发大财……”
烧饼习惯性地伸手去捞,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嘟囔了声:“喂……”
“哎唷,我的好哥哥,你可算接电话了。”那边是刘九思的声音。
“什……什么?”烧饼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排练啊排练!”那边刘九思的声音急促,“饼哥,您自己说的,五队全体集合,排练小封箱的节目啊!您这是和我四哥睡糊涂了?”
“我什么时候……”烧饼刚想问,突然发现一旁的曹鹤阳也醒了,他脑子里的记忆全部回炉,第一反应是……这个睡在自己身边怪好看的四爷,是自家四爷吗?
只见曹鹤阳劈手抢过他电话,说:“九思啊!是我。”
“四哥,您说。”
“我和大饼……今儿有点儿事儿,不过去了。我等下给你发个微信,小封箱的整个主题和大致的节目安排我都写好了,你们先按着那个和九龄九龙他们商量着定。”
“行……四哥,我知道了。”
烧饼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曹鹤阳,问:“那个……您……是我家四爷吧!”
眼前的曹鹤阳看着烧饼,问:“你谁啊?”
烧饼一个头变两个大,心说不会吧,自己回来了,这要是自家阿四没回来,这可怎么是好。
眼前的曹鹤阳见烧饼愣愣的样子,笑了笑,说:“你背段儿报菜名来听听。”
烧饼这会儿还有点儿晕,下意识地开始背:“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曹鹤阳跟着一起背下去。
背到这里,两个人相视一笑。
烧饼一把扑到曹鹤阳怀里,蹭着曹鹤阳软软的身子,说:“四爷,四爷,我可回来了……不对,是我们可回来了。”
“去去去……”曹鹤阳假装嫌弃地推他,说:“你看看……我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知道谁干的。”
烧饼一听,掀开被子去看,果然曹鹤阳身上斑斑驳驳的,明显就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情事。
烧饼脸色红了白,白了青,觉得自己头上似乎绿油油的,可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
曹鹤阳见他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你傻啊!想想我们回来之前在哪里,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说起回来之前的事儿,烧饼还有些晕乎乎的,感觉就是醒来当了皇帝,发现皇后是自家四爷,然后睡了一觉就回来,他问曹鹤阳:“阿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在那儿的啊?”
曹鹤阳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天接你回来,我没忍住叨叨了你两句,然后你回了两句嘴。”
烧饼听到这里,一脸惊讶,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说:“让你回嘴,不学好。”
“行啦!”曹鹤阳说,“我知道你喝醉了,没理你,结果你居然还追着我说。我一生气,就直接把你撂在客厅沙发上了。”
烧饼听了,说:“应该的,应该的,我那天就是个睡沙发的待遇。”
“反正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另外一个地方,然后身边睡得还是你,可是又……不是你。”曹鹤阳回忆起当日的情形,说:“我吓了一跳。开始以为是你作弄我,摇醒了你发现情况不对,那个人虽然长得跟你一样,但肯定不是你。他也发现不对劲了,但是只以为我不舒服,叫了御医给我请脉,自己先去上朝了。然后我才搞清楚,他居然是皇帝,我居然是皇后。等他下了朝,听御医说我无碍,放下了心,可是跟我聊了几句就知道不对劲了。我跟他说明了情况,但是他不相信,或者说没办法接受,还打算……”曹鹤阳顿了下,斟酌了一下字眼,说:“给我检查一下身体。”
烧饼脸色一变,紧张地抓起曹鹤阳的手,说:“那你……”
“没有啦!他亲了我一下就知道不对劲了,也有点相信我的说法,可是不能接受我不是他家皇后,就一直没动我,只是成天逼我想办法,要把他家皇后换回去。”曹鹤阳说:“总的来说,我那几天日子过得还算悠闲,你知道吗?那个皇后居然生了两个儿子呢!俩小子得有十岁了,淘是真的淘,可爱也是真的可爱。”曹鹤阳似乎是想起了两个孩子,连笑容都柔软起来。顿了顿,他说:“再然后,就是你来了。”
烧饼听完曹鹤阳的话,长舒一口气,说:“还行还行,你没受罪。”
“你呢!”曹鹤阳问:“你怎么回事儿?”
烧饼于是把自己的经历跟曹鹤阳说了一遍,说:“你不知道,我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头,当时差点就吓尿了。还有还有,四爷,那个你拿枪的样子好帅啊!”
曹鹤阳眼睛眯起来,问:“是吗?这么听着,你好像还挺不乐意回来的啊?”
烧饼暗叫不好,立刻否认,说:“那怎么可能?”说完搂着曹鹤阳说:“四爷,四爷,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到可能见不到你了,我恨不得醉死。”
“德性!”曹鹤阳轻轻戳了他胸口一下,任由他把自己重新压倒在床上,问:“你又要干嘛?”
“那……反正不去排练了,咱不得干点儿别的?”
搂着烧饼的脖子,曹鹤阳说:“你说,这莫名其妙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嗨!魂穿而已。”
“什么什么?”曹鹤阳一听,把烧饼推到一边,问:“饼哥挺了解的啊!”
“那什么……”烧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林有时候会给我发些奇奇怪怪的文章,就……乍一看挺没谱的,仔细读读还挺有趣的。”
“哦!”曹鹤阳淡淡应一声。
“那什么……”烧饼挠挠头,说:“看多了吧!我这总也知道一点儿嘛!各种乱七八糟的名词儿总也听说过。”
“所以……我们之前那是……魂穿?”曹鹤阳确认道。
烧饼想了想说:“大概就是我们灵魂穿越到了平行宇宙吧!”
“平行宇宙?”曹鹤阳笑,“这词儿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曹老师,咱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啊!我可都去大学给大学生上过课了啊!”烧饼严肃道。
“好好好!”曹鹤阳凑上去在烧饼脸颊亲了一下,当是道歉,然后说:“就是……跟我想的平行宇宙不太一样,我总以为真有平行宇宙也应该跟咱们这儿差不多。”
烧饼说:“以前大林跟我说过一个理论。”烧饼说完,转身去拿手机,翻聊天记录给曹鹤阳看。
“你看,这儿写着……”烧饼指着其中一行对曹鹤阳说:“当一个作者写完一个故事,他笔下的那个世界就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宇宙开始运转起来。”
“你意思……咱是去了故事里?”曹鹤阳问。
“除非是故事,不然我哪儿能当皇帝啊!”烧饼自嘲道。
曹鹤阳轻轻在他耳边说:“可是不管在哪儿,你都是我家大饼。”
烧饼顺势把曹鹤阳再次压到身下,说:“无论在哪个宇宙,你都是我的恒星,我的阿四。”
窗外夕阳西下,又是一天即将过去,如同过往的每一天,又好像不同于过往的任何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