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AU】艾荷斯努耶传说(02)

02#
  奥克城,曾经是艾荷斯努耶大陆上仅次于圣城的第二大重要城市。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当时统治这片大陆的王朝叫做奥克王朝。
  奥克城不是奥克王朝的王城,却是奥克王朝第一代皇帝奥克大帝发家的地方,加之此地临近北面的黑暗之森,是人类抵御黑暗的重要堡垒,所以在奥克王朝时期几乎是年年加固修缮。日复一日地建筑各种军事工事,让这座城如铜墙铁壁一般,也让这座城有了“钢铁城堡”的美誉。
  然而没有一座城堡能够真的坚如钢铁不被攻克,正如没有一个王朝能够千年不朽。
  大约五十年前,奥克王朝的皇帝奥克十三世被来自黑暗之森的魔女迷惑,突然间沉迷于黑魔法,不理朝政。当时艾荷斯努耶大陆各种天灾肆虐,民不聊生,他身为皇帝却完全不顾这些,反而一门心思琢磨一些奇奇怪怪的法术,听说他甚至还不断诱骗人到他的城堡里去给魔女做实验。

  有许多地方的骑士和公国国王无法再忍受奥克十三世的暴政,纷纷奋起反抗,却屡屡败在他的军队手下。据说奥克十三世的军队有魔女的黑魔法加持,凡是与他们交战的队伍伤亡率都特别得高。在义军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教廷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当时还是圣子的现任教宗大人,带领忠于教廷的圣骑士团,在整个大陆东奔西走,拯救各个陷于危机的公国,最终终于带领联合大军攻克了奥克王朝的王城。圣子亲手砍下了奥克十三世的头颅,比较可惜的是,那位可以说是一手造成奥克王朝终结的魔女却不知所踪。
  当时奥克王朝统治这片大陆已经有两百多年了,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相互之间达到了微妙的平衡。当这个庞然巨兽倒下,原本在其压制之下的种种势力也蠢蠢欲动,眼看一场大乱即将袭来。这个时候,又是年轻的圣子亲自出马,一一拜访各大公国和一些比较著名的骑士殿下,最终说服他们基本按照原本的疆界继续划分各自的势力范围。在圣子的斡旋以及圣骑士团的威压下,整片大陆总算没有发生混战,居民们得以安居。圣子也因此功绩力压其他主教,接任教宗一职。教宗上任后,为了尽可能减少公国之间的摩擦,组建了公共议会,商定原本奥克王朝直属的城市由教廷和公共议会共同管理,均分其中的财政收入。
  对于南部海边的那些港口城市来说,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政策,因为那里安宁富饶,贵族老爷们有利可图。可是对于奥克城来说则是另一种境地了。
  奥克城里的所有人,无论贫富地位多多少少都能跟奥克王朝的王族扯上关系,当奥克王朝分崩离析,这里也变成了一座被人遗忘的城市。
  新贵们认为这里太过靠近黑暗之森,没有任何商业利润,不愿意在这里投资。教廷对奥克城倒没有什么特殊,只是和其他城市一视同仁,没有任何多余的投入。没有钱修缮各种战备设施,也没有任何补给给驻扎在这里的军队。慢慢地,逃兵越来越多,不到两三年功夫,这里就从一座兵城变成了一座死城。
  许多当年“满月之祸”的幸存者都说,如果不是因为教廷变相废掉了奥克城的守军,狼人未必有这么容易就攻进奥克城。既然教廷无法保护我们,那我们就自己保护自己。奥克城的居民,在百年王朝光辉浸润下,多少还有一些自傲,时刻面对黑暗之森的威胁也练就了他们的血性。奥克城的后教廷时代,渐渐发展出了自己独特的城市守则。
  在奥克城,勇武永远是第一位的。这里没有其他主城不允许斗殴的规矩,唯一的要求是“杀人还要管埋”。奥克城目前名义上的城主大人是一位据说有骑士头衔的云杰老爷,由于他和孔三爷是好友,所以对于王筱阁这群人的胡闹也一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在他看来,如果连王筱阁这种小孩子买卖都搞不定,那在这奥克城也活不下去。
  云杰老爷的放纵,王筱阁的精准眼光,让他的一众手下膨胀了起来,毕竟这几年王筱阁少有失手。所以直到被人一拳打翻在地,用剑指着喉咙,老六也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似乎好像只是负责跟踪而已啊!
  “喂!问你话呢?”朱云峰显然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他又踢了老六一脚,问:“你们这里,这两年有什么怪事儿吗?”
  老六其实姓陆,老六只是一个外号。当然,在这个故事里,他姓甚名谁不怎么重要,不过他如今头晕脑胀地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所以总要给他些时间让他缓缓。
  终于,在感受到脖子的刺痛之后,老六算是彻底醒过神来。在奥克城,成王败寇,这是这座城里唯一的道理。既然拳头没有人家硬,那就老老实实接受作为一个败者的命运。作为奥克城的居民,老六自问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我们这里叫奥克城,目前的城主是云杰大人。”此时的距离已经足够接近,老六虽然没有王筱阁的见识,能够一眼认出朱云峰罩袍上的徽章,从而推测出他的身份,然而身为一个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老油子,对于武器他有着天生的敏感。指着自己脖子的剑,清晰无比地传来冰冷的气息,而剑尖此时离开自己尚有几寸距离。能够做到如此程度的剑在煅造的时候一定加入了上等的寒铁,能够用这样的剑,眼前的人非富即贵,所以老六格外配合,说:“自当年的‘满月之祸’后,云杰大人渐渐收拢了城中大大小小的势力,成为奥克城的保护者。我们这里虽然已经成为一座被遗忘的城市,但也自有秩序和法则,不知道大人您想问的所谓奇怪的事情是什么?”想了想他说:“一定要说的话,最近城里来了不少您这样的大人物。不过您问的是这两年……所以,我猜这个答案可能不能让您满意。”
  朱云峰看着被自己的剑指着的人,他一身粗布衣服,衣服上打着补丁,灰扑扑脏兮兮的,和他游历大陆时看到的那些普通人似乎没有多少区别,然而这个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却没有痛哭流涕,也没有跪地求饶,反而镇定地配合他的要求,回答他的问题。回想起刚刚在城门口那个被自己纵马“踏伤”的青年,他的小伎俩瞒不过朱云峰,他甚至当时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如果有必要他也不介意自己的剑上染血,但同样出乎他的意料,这个边缘城市的年轻人似乎是认出了他的身份,甚至用大智慧和大忍耐避免了可能发生的冲突。
  奥克城,真是一座有趣的城市啊!
  “大……大人?”老六看眼前的人似乎有点走神,犹豫地叫了一声,主要是担心他要是真走神了,以这把剑的锋利程度,说不定立刻就能刺死自己。
  “嗯?你接着说。”朱云峰说完这句,才反应过来,似乎是自己应该发问,于是他接着问:“这两年,奥克城有没有什么人无故失踪?”
  “……”老六想了想,斟酌着说,“奥克城,每日里都有人失踪。”
  “有没有人被杀,死状凄惨?”
  “嗯……死掉的人的样子,总不会太好看。”
  朱云峰皱起眉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描述。
  老六此时已经彻底认清了朱云峰胸口的徽章,暗暗心惊,不知道为什么一位三星圣骑士会跑到奥克城来。毕竟奥克城对教廷,是出了名的不友好啊!突然,他想到一个可能,说:“大人!有一件事,不知道对您有没有帮助。”
  “你说说看。”朱云峰说,“有没有用我自己会判断。”
  “大概三四年前,有一段时间,布莱克勒附近似乎出现了怪物。”老六说,“据说有很多人莫名失踪,后来找到的时候浑身干瘪,好像血都被人吸干了一样。”
  “吸血鬼不会把一个人的血吸干。”朱云峰说,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怎么满意。
  “可不是嘛!”老六说,“所以才说是怪物嘛!”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没怎么听说过这个事儿了,不过那边附近没什么敢去了……偶尔有不知就里的外地人过去……好像……好像也都失踪了。”
  朱云峰似乎是沉吟了一下,问:“你说这个事儿是在三四年前?”
  老六仔细想了想,说:“差不多……应该就是三年半左右之前。”
  “你说的布莱克勒在哪里?”
  “布莱克勒是黑暗之森和奥克城交界处的一个大湖,不过自从……”老六看了眼年轻骑士的脸色,含糊地说:“反正后来那里没有人疏浚,慢慢变成了一个沼泽,附近的兵营什么的都废弃了。不过还算在城里。您顺着城里的主路一直朝北走到尽头,左转之后会看到一个三岔路口,中间那条小路就是去布莱克勒的。”
  朱云峰想了想自己此行的目的,伸脚在老六的太阳穴上轻轻踢了一下,保证他能晕到明天,然后就出发了。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朱云峰想,自己能在天黑之前找到他吗?

发表回复

您的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